从上海归来后的第七日,帛书剑的震颤突然变得规律,如同某种古老的摩尔斯密码。剑格上浮现的铭文氤氲着茶香,拼凑出“普洱凝光,古道藏熵”八个字。林雨薇的消息几乎同时弹出,卫星地图上,云南普洱的某个古寨正闪烁着与永恒齿轮同源的能量波动,寨子边缘的茶马古道遗址,检测到持续的量子纠缠现象。
“他们要在茶马古道上构建新的时空节点。”陈墨白推了推眼镜,电脑屏幕上满是茶马古道的卫星扫描图,“宋代文献记载,这条古道曾是‘通天人地脉’的枢纽,黑衣组织怕是想利用它连通各个篡改点。”他调出一段红外影像,画面里,身着黑衣的人正推着装满茶饼的马车,车轮碾过的地方,土壤泛起诡异的蓝光。
飞机降落在普洱思茅机场时,潮湿的热气裹挟着茶香扑面而来。租车开往古寨的盘山路上,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导航显示即将抵达目的地时,眼前却只有一片浓雾。帛书剑突然剧烈震动,剑刃自动削断挡在车前的枯藤,露出隐藏在蕨类植物后的青石板路——正是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茶马古道。
古寨里寂静得反常,土掌房的门窗紧闭,晾晒茶叶的竹匾上落满灰尘。林雨薇的油纸伞燃起幽蓝火焰,伞面符咒在空中勾勒出警示卦象:“有结界,像是用陈年茶气和量子科技混合布置的。”话音未落,墙角的茶堆突然蠕动起来,数十个由茶梗和金属丝构成的傀儡破土而出,它们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锚形徽记的红光。
“这些傀儡的关节用的是纳米记忆合金!”陈墨白举起便携式扫描仪,“但驱动它们的能源......”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扫描仪屏幕上跳出令人震惊的结果——傀儡的动力源竟是存储着特定记忆的普洱茶饼。我挥剑劈开一个傀儡,茶梗断裂处溢出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类似时空乱流的特殊气息。
帛书剑突然指向古寨中央的老茶坊。推开斑驳的木门,霉味与浓烈的茶香扑面而来。屋内摆满了巨大的茶缸,缸中浸泡着的茶饼表面,浮现出白江口战船、敦煌壁画、永乐大典的虚影。黑衣组织的技术人员正在操作仪器,将记忆数据注入茶饼。为首的女人转过身,她戴着的银质面具上,雕刻着茶马古道的路线图与二进制代码交织的图案。
“欢迎来到‘时间发酵场’。”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茶叶炒制时的爆裂声,“你们以为毁掉永恒齿轮就结束了?茶马古道的千年灵气,正适合酿造全新的时空锚点。”她抬手示意,茶缸中的茶饼开始高速旋转,古寨的墙壁上浮现出连接各个篡改点的时空网络,“这些承载着记忆的茶饼,会随着茶马贸易流向世界,悄无声息地改写每个人的认知。”
陈墨白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在上海获得的怀表。当怀表靠近茶缸时,表盘指针开始逆向飞转,茶饼上的虚影出现裂痕。“怀表能扰乱记忆数据的稳定性!”他大喊着将怀表抛向中央操作台。帛书剑同时出鞘,化作流光刺向正在构建的时空网络。但黑衣组织早有准备,茶缸中涌出的茶汤瞬间凝固成防护罩,表面漂浮的茶叶组成了殷商时期的防御符咒。
林雨薇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油纸伞上。符咒化作青龙虚影冲向防护罩,却在接触的瞬间被茶叶分解成分子。千钧一发之际,古寨外突然传来悠扬的马帮铃声。数十位身着传统服饰的茶农举着火把出现,他们手中的茶刀、茶针闪烁着奇异光芒——这些日常工具的材质,竟是用守密人世代传承的陨铁打造。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七代人。”领头的老茶农掀开衣襟,胸口的守密人印记与帛书剑共鸣,“茶马古道的守护者,从不会让历史的茶香变质。”茶农们将特制的茶膏抛向空中,茶膏遇水化作金色洪流,冲垮了黑衣组织的防护罩。我趁机挥剑斩断时空网络的核心节点,帛书剑吸收了过量的记忆数据,剑身浮现出茶马古道千年历史的动态画卷。
黑衣女人见势不妙,启动了茶坊的自毁程序。整个建筑开始塌陷,茶缸中的茶饼纷纷炸裂,释放出混乱的记忆碎片。老茶农们手挽手组成人墙,用身体抵挡记忆洪流的冲击。“带着这个走!”老茶农将一枚刻着茶树图腾的茶饼塞进我手中,“里面封存着黑衣组织下一个目标的线索——三星堆青铜神树!”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时,古寨已化作废墟,但空气中弥漫的茶香却愈发醇厚。我们从瓦砾堆中爬出,帛书剑传来新的铭文:“文明如茶,愈经淬炼,愈显真味”。林雨薇的油纸伞重新焕发生机,伞面上不知何时绣上了茶马古道的蜿蜒线条。而在千里之外,黑衣男人凝视着监控画面,将三星堆的考古资料重重摔在桌上,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