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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夫哥变成狗了孟新竹路扬 番外

佚名弓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写在最前面:男主真的变成狗了,是比格犬,会变回人。前期由于男主是狗的原因,会多写一点他的心理活动。本文因情节需要没有加入冷静期的这种设定。*“请17号前往4号窗口办理。”早上九点出头,孟新竹和路扬的号被叫得很快。毕竟是10月1号,大好的日子,来登记结婚的比办理离婚的人多。广播响起那一刻,路扬起身,走得很快,步伐凌厉,几乎带着风。孟新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窗口前,把文件袋放下。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和……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离婚。”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结账”。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抬眼瞥了他们一眼,递出两张表说:“填一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没有人再说话。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彼此的过去上,打了个结。工作人员扫了他们一眼,...

主角:孟新竹路扬   更新:2025-05-23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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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新竹路扬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前夫哥变成狗了孟新竹路扬 番外》,由网络作家“佚名弓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写在最前面:男主真的变成狗了,是比格犬,会变回人。前期由于男主是狗的原因,会多写一点他的心理活动。本文因情节需要没有加入冷静期的这种设定。*“请17号前往4号窗口办理。”早上九点出头,孟新竹和路扬的号被叫得很快。毕竟是10月1号,大好的日子,来登记结婚的比办理离婚的人多。广播响起那一刻,路扬起身,走得很快,步伐凌厉,几乎带着风。孟新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窗口前,把文件袋放下。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和……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离婚。”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结账”。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抬眼瞥了他们一眼,递出两张表说:“填一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没有人再说话。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彼此的过去上,打了个结。工作人员扫了他们一眼,...

《离婚后前夫哥变成狗了孟新竹路扬 番外》精彩片段


写在最前面:男主真的变成狗了,是比格犬,会变回人。

前期由于男主是狗的原因,会多写一点他的心理活动。

本文因情节需要没有加入冷静期的这种设定。

*

“请17号前往4号窗口办理。”

早上九点出头,孟新竹和路扬的号被叫得很快。

毕竟是10月1号,大好的日子,来登记结婚的比办理离婚的人多。

广播响起那一刻,路扬起身,走得很快,步伐凌厉,几乎带着风。

孟新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窗口前,把文件袋放下。

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和……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

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结账”。

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抬眼瞥了他们一眼,递出两张表说:“填一下。”

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没有人再说话。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彼此的过去上,打了个结。

工作人员扫了他们一眼,低头核对资料。

“确认自愿?”

孟新竹点了点头:“是。”

“你呢?”工作人员看向路扬。

路扬的眼神落在孟新竹的侧脸上,停顿一瞬,语气仍淡:“嗯。自愿。”

旁边3号窗口的工作人员还往孟新竹这边看了好几眼,像是没见过有人在国庆来离婚一样。

走出民政局时,雨恰巧落了下来。

不疾不徐的秋雨像专门挑好了时机,等他们走完这一程才落下来。

孟新竹将手中透明的雨伞撑开,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问:“我送你去停车场?”

路扬单手拿着手机,没抬头,也没回她的话。

孟新竹和他认识总共有十年,结婚也有三年,自然知道他这是不耐烦,自己也不讨嫌,只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回见。”

离婚是孟新竹提的,不公开,是路扬提的。

他们之间没有争执,好聚好散,以后还会再见。

雨点轻轻拍打在伞面上,孟新竹给自己唯一的朋友方晴发了条微信:“晴晴,我离婚了!”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

也不等对方回复就收起了手机,这个点,方晴应该在飞机上。

路扬仍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周身冷冷的气场像是要与这座城市的雨天融为一体。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指节紧了紧,又松开。

红色的小册子在他掌心显得轻得可笑,像一张无关紧要的纸,随时都能扔进垃圾桶。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孟新竹远去的背影上,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孟新竹撑着伞,缓步往自己家走去。

或者说,她父母还活着的时候的家——在老城区,两室一厅,60平,承载了她的全部童年。

雨点滴滴答答落在伞面上发出脆响,每一滴都像是打在她过去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上,一点,一点地击碎了所有无形的枷锁。

她现在,勉强算是个自由人了。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轻轻扬起,步伐也悄然轻快了几分。

回家的路不算远,离这里也就半小时路程。

孟新竹穿过几条小巷,沿街的早餐铺子还亮着灯,油锅里传来滋滋作响的声音,生煎包的香气裹着油烟味扑面而来,只是这个点已没什么人在店内用餐。

她刚拐过一个街角,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声响,她脚步一顿,转头往巷子深处看去——

有一只狗蜷缩在角落。

雨水浸透了它的毛发,脏污交织,背上和腿上渗着血,伤口隐隐翻卷,深红与泥土交融,看起来格外狼狈。


孟新竹朝它走了过去。

待她走近后才发现,好像一只比格犬。

看起来成年了,却格外地瘦,整条狗因为疼痛而缩成一团。

它没有叫,也没躲,只是戒备地盯着她,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熟悉的倔强与凶狠。

孟新竹微微蹲下,轻轻地把手里伞往前挪了挪,遮住它的头顶。

她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维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以防它应激攻击或者受惊跑掉,轻声说:“你受伤了。”

狗仍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着她。

孟新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比格犬湿漉漉的头顶,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比格犬没有反应。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搜索最近的宠物医院,一边不时看它一眼,生怕它忽然跑掉。

雨仍在下。

孟新竹收起伞,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脱下外套,手臂一圈,就将小狗抱了起来,温热的身体贴在她胸前,比她想象得还要轻。

她将它护在怀里,低着头,跟随着语音导航朝医院走去。

脚步匆匆,趟过水洼,裤脚很快就湿透了。

孟新竹不知道,自己刚刚捡到的狗,就是今早和她一起去民政局离婚的那个人。

孟新竹抱着比格犬,沿着导航指示,走向八百米外的一家宠物医院。

狗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正常来说,流浪狗被陌生人抱着,多少会挣扎反抗,可这只狗只是缩在她怀里,沉沉地喘着气,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连挣扎都没有。

孟新竹轻轻拢紧怀里的衣物,挡住风雨,快步走进宠物医院。

医院里干燥温暖,和外面的冷湿形成了强烈对比。

前台的护士抬头看到她怀里的狗,露出一丝惊讶:“受伤了?”

孟新竹点头:“是,我在路上捡的。”

“先登记下吧,姓名,手机号?”

她如实报了。

随后护士带她和狗进了诊室,兽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表情冷静:“放到检查台上吧。”

孟新竹轻轻把狗放下。

狗的耳朵动了动,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视四周,接着猛地往后缩,龇牙低吼,竖起脊背,摆出攻击姿态。

医生习以为常地取出医用手套,语气平稳:“别怕,我们只是检查一下。”

“怕?”路扬心想,“老子堂堂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怕你们这些……”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骂骂咧咧,但发出来的声音,竟然只是低沉的犬吠!

——“汪。”

路扬:“……”

他彻底愣住了。

回想起之前的一切——

昨晚吃完饭孟新竹说要离婚,他答应了,早上九点去民政局领完离婚证,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路扬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浑身疼,四肢奇怪得要命,还看到孟新竹居高临下地朝他走来,将他抱在了怀里,他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现在,他竟然还被带到医院来了?!

开什么玩笑?!噩梦?!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汪汪汪汪汪!”

医生无视了他的挣扎,戴着医用手套,从旁边拿出镊子,夹清洁棉球,轻声对孟新竹说:“你按着它。”

孟新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按住比格犬的头,语气低缓:“别怕,不会弄疼你。”

她的手掌温暖,力道轻柔,却让路扬瞬间生出强烈的屈辱感。

他?被她?这样按着?

他愤怒地张嘴——可惜没发出任何骂人的话,只是又低吼了一声。

护士快速按住他,抽了两管血去化验。


医生快速检查了一遍,推了推眼镜:“情况还好,身体很干净,应该不是长期流浪的。”

孟新竹点点头:“那伤口呢?”

医生摸了摸比格犬的后背和腿部的伤口,观察了一下,说:“应该是跟别的狗打架咬伤的,不严重,但需要上药防止感染。”

他取出消毒棉球,准备清理伤口。

路扬看着棉球,身体绷紧,耳朵不受控制地往后贴了贴。

医生注意到它的反应,随口感慨了一句:“小比格还挺能忍痛的,就是脾气大了点。”

“不过这个品种就这样,叫声响亮,但不会咬人。”

路扬炸毛了:“他妈的,你变成狗了还能好脾气?”

——“汪!”

孟新竹见它明显抗拒,轻轻按了按它的耳朵,声音柔和:“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比格犬僵了一下,想躲,但没能躲开。

医生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它好像挺信任你的。”

孟新竹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医生给它处理伤口。

几分钟后,医生摘下手套:“好了,伤口上完药了,这几天要注意别让它舔伤口。”

“我家里没养宠物,你们这有伊丽莎白圈卖吗?”

孟新竹从小就想养宠物,可惜小时候她母亲只说等她长大了再养,后来她长大了,又被接去路家,寄人篱下,更没有资格提要求了。

于是,她便和无数人一样,在网络上“云养猫狗”,靠看别人家的宠物治愈自己。

孟新竹也了解到,比格这个品种皮实,忍耐力强,不记仇,所以被选为医疗实验犬。

医生点点头,转头拿了个最普通的塑料的伊丽莎白圈就要往比格犬脖子上套。

路扬无比抗拒,只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转头咬到了医生的手套。

“嘶。”医生一惊,连忙后退半步,撤开手。

他刚夸过比格不咬人!

孟新竹半蹲了下来,脑袋与它齐平,哄着说:“乖,姐姐不会害你的。”

“……”

路扬比她大一岁,心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自称“姐姐”了?

而在他愣神的功夫,医生已经眼疾手快地给他戴上了圈。

医生让孟新竹坐在外间等待生化结果,她坐在塑料凳子上,靠着墙,有些困倦。

昨天——

初秋的S市天色澄澈,落日缓缓沉入天际,金红色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孟新竹坐在第101层的高空餐厅靠窗位置,透过玻璃幕墙看着天边的云,远处的车流像细小的光点,江水静静流淌,吞没了边缘的霞光。

她今天穿了一件长袖黑色针织连衣裙,一条细细的金色腰链拢出腰线,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干净纤细的颈部。

偏琥珀色的双眸安静地垂着,衬得整个人有一种柔和的疏离感。

路扬坐在她对面,常年运动的他身形高大,深灰色的衬衫也遮不住他的流畅的肌肉线条。

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手腕,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松弛与凌厉。

今天是9月30日,也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路扬前几天就给她发了短信,说是出来吃饭,拍几张照片。

前菜是香煎焦糖鹅肝配苹果酱,佐以时令沙拉。路扬又点了焗蜗牛,贻贝之类的常见法餐菜式。

孟新竹面前是一道香煎鸭胸,切面粉嫩细腻,上面覆着一层浅橙色酱汁。

漂亮菜,她从没喜欢过。

但孟新竹依然很配合地伸出左手,戴着婚戒的指尖轻轻落在路扬摊开的掌心里。


她的手轻而软,像雪落在火上,一触即碎。

路扬稍稍用力,包住她的指尖。

然后,她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刻,发进了朋友圈。

孟新竹的朋友圈总是几个月更新一次,基本全是和路扬的“营业”。她与他共度的这些时光和“甜蜜”瞬间,就是为了展示给别人看的。

她没有学过摄影,但或许她天生就懂得如何把瞬间定格成最美的画面。

精装朋友圈里的他们,展现的都是她和路扬的“完美生活”,底下的评论大多都带着恭维,称他们为“恩爱夫妻”,说他们为一对“璧人”。

餐厅里灯光温暖,钢琴曲缓缓流淌,服务员微笑着倒酒,氛围轻松又高级。

窗外的落日慢慢褪去,城市的灯光一点点燃起,餐厅里有人轻轻碰杯,有情侣轻声交谈。

孟新竹将鸭胸切成小块,慢慢咀嚼。

路扬看了看她,打破沉默:“怎么,胃口不好?”

“没有。”

这顿饭吃得很慢,她没吃完,甜点也只动了一口。

路扬好像也习惯了,没说什么,等她放下餐具后顺手招呼服务员买单。

随后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走吧?”

孟新竹点头,拿起包,跟着他走向观光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四面透明的玻璃墙让整座城市仿佛都在上升,而他们在下坠。

几百米的高度,玻璃下就是城市的灯火,孟新竹心里像是悬了一块石头,胃里一阵阵发紧。

自从她父亲跳楼自杀后,她就开始恐高。

此刻,仿佛自己也要从这高空坠落,眩晕,反胃,只能站在角落,手指紧紧攥着包带。

孟新竹抬头一看,玻璃里自己的格外苍白,吐出一句话:“路扬,我们离婚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路扬转头,微微眯眼:“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她的声音很平静。

路扬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吃顿饭就吃出离婚的想法了?这家餐厅不好吃,那下次换一家。”

“不是今天才想的,”孟新竹平静道,“我想了很久了。”

电梯继续下降,越来越接近地面。

路扬沉默了一瞬,目光变冷:“理由。”

孟新竹垂下眼,声音很淡:“过不下去了。”

路扬盯着她,语气讽刺:“这么干脆,终于不装了?”

孟新竹没有回应。

他心里莫名烦躁,语气压得更低:“孟新竹,你连提离婚都不敢看着我?”

孟新竹的指尖轻微发抖,掌心里都是冷汗,眼前发黑。

她不是不敢看他。

在这个透明电梯里,玻璃墙外是几百米的深渊,她连低着头都觉得眩晕,失重感让她话都说不出来。

而路扬偏偏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他最讨厌孟新竹这种温吞的脾气。

他厌烦她这种回避,厌烦她总是温顺地顺着他的脾气,从来不反抗别人对她人生的安排。

直到今天。

电梯继续下行,透过玻璃,远处的车流像一条条缓慢流动的光线。

孟新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

她脸色苍白,睫毛轻颤,眼角湿漉漉的,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夜色和灯光,像是哭了。

路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住,沉甸甸的往下坠,烦躁,刺痛,陌生,还有一丝焦灼。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路扬语气里压着怒气。

孟新竹没说话,但他就当她默认了。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地面,门缓缓打开。

路扬站着没动,半晌,他嗤笑了一声,语气冷淡:“行啊。”


“但逢年过节你还是得跟我回路家,老子可懒得应付那群人,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

夜风微凉,他的背影被玻璃幕墙映出重重叠叠的剪影,肩膀紧绷。

孟新竹跟在他身后,沉默地坐进他的副驾。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车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引擎低沉的轰鸣。

路扬载着她回到他们的“家”的楼下,孟新竹下车后关上车门,低声说了句:“谢谢。”

也不知道是感谢他载她回家,还是感谢他终于肯放过她。

路扬没说话,冷着脸踩了一脚油门,纯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几秒后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孟新竹乘电梯回到家后快速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呼出一口气。

坐在沙发上时甚至还有几分恍惚,自己居然真的说出来了,有些愧疚,又有些后怕——怕离不成。

但经过这十年的相处,她觉得路扬不是那种会临时反悔的人。毕竟,他也挺烦她的,内心估计同样迫不及待吧。

夜色沉沉,窗外的霓虹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她蜷缩在沙发里,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

孟新竹欠路家的太多了。

十四岁那年,父亲沉迷赌博和股市,最终在天台上结束了一切,留下她和母亲文秀清,还有一笔根本还不起的外债。

那些日子,家里每天都有人上门催债,母亲撑着病体四处求人,却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直到路扬的母亲,路湘,伸出了援手。

世上有多少人能仅凭学生时期的友谊,就替人还掉几百万的外债?更别说两年后,在孟新竹的母亲终于撑不住病体撒手人寰时,路湘又毅然决然地将十六岁的孟新竹接到路家照顾。

孟新竹从心底里感激路姨。

所以当路姨病重时,她也没有犹豫,答应了她最后的请求——和路扬结婚。

她还记得,那个病房里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路姨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疲惫,却依旧温柔:“新竹,我希望你能和阿扬在一起,看着他,他人不坏,只是缺人陪……”

而当时站在一旁的路扬,脸色难看到极点。

可他不敢在自己病重的母亲面前露出分毫不满,只能死死攥着拳,直到出了病房门,一脚踢翻了垃圾桶,指着孟新竹鼻子冷笑:“结婚?想都别想!在我妈面前做做戏得了。”

他说完,情绪几乎要失控,转身要走,却被他哥路川拦住。

“出去聊。”

路川面色平静,动作却毫不含糊,几乎是半拉半带地将他拖去了走廊尽头的应急通道,门“哐”地一声关上,隔音门后隐约传来几句低沉的争执,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孟新竹坐在原位,手心冒汗。

其实她结不结都无所谓,如果路扬实在不愿意,做做面子工程也行,他们也不必真的去领证。

但第二天早上,路扬就冷着脸,和她一起去了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工作人员看着两人各自冷硬的神情,眼底一闪而过些许迟疑,但别人的家事,外人是管不了的,最后还是递上了盖章的红本。

孟新竹在路家一直很安静,乖巧顺从地像个没有脾气的透明人,就算是和路扬结婚后也一样。

婚后不久,路湘病逝。丧事一了,路扬立马提出要搬出路宅。

说是“宅”,其实那一片别墅群都是路家的,住着路家各支,名副其实的豪门作派,排场,人脉与权势,层层叠叠,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晚餐时,气氛压抑。

盘中菜色精致热气腾腾,却像供奉祭品一样没有温度。

路扬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神色嘲讽:“我不想跟你们这群恶心人的东西住一起。”

“哪怕只是挪动十几米,空气都还是一个味。”

语气冰冷,咬字极重,每个词都像刀。

他斜倚着椅背,视线掠过路川,落在孟新竹身上,随即倏地伸手将她搂过来。

“再说了,结了婚的小夫妻,还和单身兄长住同一个屋檐下,算什么事啊?”

路扬动作粗粝,力道不小,像是在用手臂“提醒”她,要乖乖配合他临时起意的戏码。

孟新竹僵了僵,低头配合地靠了靠他,但眼神始终垂着。

路川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动作从容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这顿饭从一开始就不算顺利,气氛僵得比零下三十度的冰层还硬。

路川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他看了一眼号码,起身接听电话,走出了餐厅。

等人一走,路扬才松开了孟新竹。

他不常与她有肢体接触,即使领了证,他们也只是一对“表面夫妻”。

孟新竹揉了揉被勒疼的肩膀,眉头轻蹙,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去夹了一块菜。

路扬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才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孟新竹没听出多少诚意。

后来,他们住进了离市中心很近的大平层,390平,给彼此都留了足够大的空间,不用被迫每天和对方见面。

孟新竹强行中断那些在脑子里永远不会消磨的记忆,起了身。

半小时后,她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行李并不多,婚后自己买的新衣服屈指可数,多半都是路扬拿回来为了“应酬”才穿的礼服。

每次他拿来一条新裙子,次次不重样。

一开始,孟新竹还说,每次都穿新的好像没必要。

毕竟只是应酬,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边缘人物会穿什么,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下一秒,路扬的脸色就沉了。

寄人篱下让她太擅长察言观色,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说:“这条裙子还挺好看的,谢谢。”

路扬的表情才好了几分。

此后,他拿回来哪条裙子,孟新竹就换哪条陪他出去。

……

“生化结果出来了。”

医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孟新竹的回忆。

他拿着一张单子走了出来,说:“很干净的小狗,犬瘟,细小,犬冠状都没有,疫苗抗体也还在,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孟新竹看了看比格犬的侧腰的肋骨,突出地有些明显。

医生在药单上写了几样药,递给护士去取药,转头叮嘱道:“这是消炎药和外用药,回去每天给它涂一次。”

“好的,谢谢,再给我拿一袋狗粮吧,小袋的那种就好。”

孟新竹将这几样东西一并结了账。

医生又随口问了句:“你打算养它吗?”

孟新竹顿了顿,低头看向比格犬。

狗趴在检查台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她,黑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倔强,像是随时会跑。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看样子可能是有主人的,先找主人吧。”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比格犬的照片,编辑了一条“有人丢失狗吗”的信息,发到了围脖和小红薯上,没有发在朋友圈,那些人应该不会关注一只流浪狗。

医生点点头:“如果找不到主人,或者它是被遗弃的,就只能由你决定了。”


孟新竹应了一声,重新抱起比格犬。

比格犬耳朵抖了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四肢悬空时明显不安又僵硬,但最终还是没有挣扎。

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在小声地对话,说:“这种狗比较难找领养人吧。”

“如果没有人养,估计还要送回来做安乐。”

孟新竹脚步一顿,又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外走。

她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指尖顺着它湿漉漉的毛发抚了抚,叹了口气:“走吧,先暂住我家。”

比格的尾巴动了动,但很快又压了回去,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孟新竹抱着狗走出宠物医院时雨已经变小,空气里仍然带着湿润的凉意。

她站在路边,等自己叫的车到了后,小心翼翼地抱着比格犬上车,手掌稳稳地按住它,防止它在车辆行驶过程中乱动。

车停在小区门口,孟新竹抱着狗下车,快步走进楼道。

孟新竹的家还是步梯房,在五楼,平时上下楼梯没什么感觉,可是抱着一只成年比格犬上楼时,还是有些微微气喘。

老房子的楼道有些昏暗,墙壁上还有些斑驳的水渍,走廊尽头的声控灯时亮时灭,透着一丝陈旧的气息。

自从她十六岁被路姨接去路家后,她就很少回这里了。

昨晚才回来整理,来不及收拾多少,只是把一些旧物放进父母曾住的主卧,其他杂物还凌乱地堆在角落。

比格犬被她抱了一路,到了屋里,终于忍不住轻微地动了动爪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想要跳下来。

“在这等一下。”孟新竹低声说,轻轻地将它放到地上。

她转身进了卧室,翻找了一会儿,从旧衣柜里拿出了几件不再穿的衣服,铺在一个大大的旧垫子上,然后又将站在原地一点也没动的比格犬放了上去。

比格犬站得有些不稳,四肢张开,试探性地迈了一步,头套直接撞到了垫子边缘,看起来笨拙又滑稽。

“噗……” 孟新竹见它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动物嘛,怎么样都是可爱的。

它的身形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姿势站定,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像是风暴前的海面,格外深沉。

但孟新竹根本没有在意,毕竟它只是一只小狗,不咬人,不乱跑,看起来格外乖巧。

午后的雨渐渐收敛,乌云被风吹散,太阳躲在云层后面,迟疑地探出一点光。

孟新竹走进浴室,解开头绳,松散的发丝顺着肩膀垂落。她刚打开花洒,正准备让温热的水流冲去身上的疲惫,却在低头时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一下。

竟然忘了把它还给路扬。

当年,因为路姨病重,她和路扬的婚事仓促到甚至没有办婚礼。

两人只是去民政局领了证,然后被拉去商场转了几圈。

戒指是路扬选的,卡地亚的Destinée,意为“命中注定”。

倒不是路扬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仅仅是因为别家的戒指都要等半年以上,而卡地亚只要四天就能送到他们家。

而孟新竹当时望着橱窗里的钻戒,突然觉得这款也确实挺贴切的,毕竟这是她的“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要过着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不过很快她就习惯了这种“结了婚但老公仿佛死了”的日子,自己只需要偶尔配合一下“诈尸复活的老公”就好。


只要她听话,安分,配合“营业”,路扬也没为难过她。

昨天是为了拍照才将它拿了出来,戴了一整天,没有半点不适。

这些习惯竟如此自然地,悄然无息地渗透了她的生活。

她盯着它看了许久,指腹缓缓摩挲着戒指的弧度,慢慢摘了下来。

金属脱离皮肤的瞬间,冰冷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孟新竹转身走到卧室,把戒指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静静地躺在一堆零碎的小物件中,像是某个已经过期的承诺,被随意收起,不再过问。

她合上抽屉,手指在拉手上停顿了一秒,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回头找个时间,偷偷回去一趟,把戒指还了吧。

她记得之前路扬好像提过,他过几天要出远门,等他走了,她再回去。

……

孟新竹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宽松的米色毛衣配着棉麻长裤,沾到水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少了些拘束感。

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去厨房倒了一碗温水,放到比格犬面前。

“喝点水。”她轻声说。

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水碗,纹丝不动,连鼻子都没凑近闻一下。

也许小狗是还警惕着,孟新竹也没勉强,或许自己不在这,它更能放松一些。

于是她起身,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准备解决自己的午餐。

水咕噜咕噜地滚动着,孟新竹抓了一把挂面,放了点青菜和荷包蛋,汤底清清爽爽的,热气腾腾地端上桌。

她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就感觉有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孟新竹低头一看,比格犬已经挪到了桌边,鼻子微微动了动,黑珍珠似的眼睛盯着她碗里的面,耳朵耷拉着,眼神带着几分犹豫。

她失笑:“人吃的东西小狗不能吃。”

比格犬没理她。

孟新竹夹了一筷子面,缓缓地咀嚼,直到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这样子,以前肯定是有人养的,也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

她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认真和它对话。

早上发完帖子后手机格外安静,寥寥几个评论都是说“可怜宝宝”,“应该是被遗弃了吧”,“小比好,忍人坏!”

“呜呜呜好可爱的宝!(纯夸,不要狗)”

下面回复道:“我管你这那的,开门!送狗!”

也许是因为比格的“凶”名在外,至今没人来认领,也没有人提自己可以领养。

孟新竹低头看着狗,语气温柔,带着几分调侃:“要是没人认领,你就跟着我如何?”

比格犬的耳朵动了动,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地面。

孟新竹埋着头:“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正好搭个伴儿。”

比格犬盯着她,眼神复杂,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在消化她的话。

路扬心里冷笑一声——是你自己要走的,怎么算是没人要?

他甩了甩尾巴,别过头去,似乎不屑再看她。

孟新竹看着它这别扭的小模样,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你也饿了吧?等下姐姐给你把今天买的粮给你吃。”

“汪汪汪汪汪汪!!”

老子不吃狗粮!

他的反对却被她误认为是兴奋和期待。

她快速吃完最后一口面,嘴角还挂着笑意,伸手揉了揉比格犬的耳朵。

比格犬的头一扭,那片薄薄的耳朵像滑过指尖的羽毛,瞬间从她的手指间溜走。


孟新竹吃完面,将碗筷放回厨房,拿出一个不锈钢的旧碗和一个不用的汤勺,打开了放在玄关的狗粮。

颗粒状的狗粮落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飘出一股带有些微腥气的味道。

孟新竹将碗放在了比格犬面前,说:“吃吧。”

而比格犬似乎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它仍旧蹲在原地,目光冷淡地注视着她,尾巴甚至没有动一动。

孟新竹略带无奈:“怎么不吃东西,不吃东西身上的伤怎么好得快呢。”

“我先去洗碗吧……”然后她拿起一旁的手机,边走边搜:“小狗到家不吃东西怎么办?”

搜索出来的帖子说,刚到家不吃东西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孟新竹悬着的心刚放下,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响。

她回过头,看到比格犬已经用力把放在地上的狗粮碗给打翻了。

狗粮洒了一地,颗粒滚落在地板上,像是散落的星辰,四散开来。

“汪!”

比格犬还朝她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吠叫。

他路扬,吃得起最好的料理,喝得起最贵的红酒,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

他倔强地别开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眼神里透着强烈的抗拒。

孟新竹看着它,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小红薯开始搜索——

“狗不吃狗粮怎么办”,“狗能吃人吃的饭吗”,“狗饭注意事项”,“熟自制比例”……

她刚搬回来,家里收拾得匆忙,食材不多,暂时也没条件给它做太复杂的狗饭。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煮了一碗和她刚刚吃的一模一样的面条。

孟新竹端着碗,看了看还戴着伊丽莎白圈的比格,想起它在医院挣扎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取下那个圈让它自己吃,之后肯定搞不定。

所以她只能蹲下,用筷子夹起一根滑溜溜的面条,缓缓递到它鼻子下,轻声诱哄:“闻闻?”

比格犬的鼻头动了动,似乎在仔细辨别味道,耳朵微微颤了一下。

孟新竹被它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可爱到了,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那笑容像一盏小灯,温柔地亮着,映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微微发光。

路扬看着她的表情,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烦躁。

为什么会对这一只狗露出这种表情?

她以前,对他笑过吗?

他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她总是安静的,温顺的,乖巧得让人无法察觉她真正的情绪,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透着光,却也看不透后面的东西。

而现在,她却对着一只狗笑得那么自然。

……算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路扬盯着孟新竹的脸,目光凶狠,像是在威胁她不要再露出这种笑容。

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微微低头,叼走了那根面条。

“吃吧。”

孟新竹颇有耐心,一口一口地喂着捡来的小狗,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你这样子,还挺像我前夫的……”

别别扭扭的,看起来凶,实际上也没把她怎么样过。

比格犬猛地抬头。

路扬:“……”

刚离婚半天就“前夫”了?

这女人在心里肯定想着离婚很久了吧?

不对,老子到底哪里像狗了?!

“叮——”

微信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屏幕亮了亮。

随手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果不其然,是方晴的消息。

!!!!!

人在立本,刚!下!飞!机!!!

恭喜脱离苦海!!!

离婚快乐!!!!!!

我要赶车去看con了!!!晚上回酒店给你打电话!!!

孟新竹看着这一连串炸裂的感叹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仿佛都能想象到方晴此刻风风火火的样子——拖着行李箱狂奔、手忙脚乱地找车、嘴里还嘟囔着“赶不上演唱会开场就完了”之类的碎碎念。


她想了想,简短地回了句:好,路上小心。

刚发出去,对面秒回了一个大拇指,下一秒又补了一句:靠!刚差点撞上人!

孟新竹失笑,摇摇头,把手机放到一旁。

……

夜渐深,屋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而温暖。

孟新竹刚刷完牙,就听见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语音——方晴打来的。

“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竹子!我刚回酒店,累死老娘了。”

孟新竹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笑意更深:“演唱会怎么样?”

方晴和孟新竹是初中同班同学,高中也是同一所,只是不同班。

方晴从小就爱追星。

以至于后来高考,方晴也只报S市的大学,美其名曰:“除了S市哪里还有那么多爱豆来开演唱会!S市可是内地首选好吗!”

高考完,方晴还报了师范大学,本硕连读,只为了以后寒暑假可以去喜欢的爱豆的见面会和演唱会,最后如愿以偿。

孟新竹相当佩服方晴,十年了,方晴的墙头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她的热情却不减,除了一向都特别好的英语,方晴还自学了日语和韩语。

“对啊!一下飞机就直奔演唱会,嗓子都快喊哑了,关键是脚!痛!死!了!”方晴的语气夸张得像是在控诉什么天大冤屈,“我容易吗我?”

孟新竹靠在沙发上,语调悠然:“值了?”

“值爆了好吗?!我明天还有Day 2夜场。”方晴一秒都没犹豫,激动得拍了拍手机,“对了,过两天我就回沪,到时候带礼物去找你,祝你‘离婚快乐’!”

“……”

孟新竹无奈地笑了下,“你至于吗?”

“当然至于!”方晴一本正经,“后天我一起来就去给你挑礼物,庆祝你从‘火坑’里出来!可不许不要啊!”

“说真的,你这两年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结婚对象是路扬?天哪,换成我,早疯了。”

孟新竹:“……”

邪恶比格路扬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跟你讲,就他那臭脾气,当年我们寝室夜谈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暗恋过他!”

“……咳。”

这句评价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不远处某只比格犬的耳朵里。

孟新竹摸摸鼻子,说:“他人还行吧,哪有你说得那么差劲。”

“嘁,他除了长得好看和家里有钱外简直一无是处好嘛!” 电话那头传来方晴大声哔哔的声音,“也就你脾气好。”

她跟世界上很多闺蜜一样,对闺蜜的老公百般挑剔。

孟新竹无奈地笑了。

方晴隐约知道孟新竹的处境,但她帮不了孟新竹,只能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哪怕是知道孟新竹离婚了,也没多问原因,只能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试图排解孟新竹潜在的郁气。

路扬却很不爽。

如果可以,他真想跳起来骂人,可惜他现在只是一只狗,还戴着伊丽莎白圈,连咬东西泄愤都做不到,只能用爪子疯狂刨垫子,发出“沙沙”的刮擦声。

方晴在电话里顿了一下,警惕地问:“你那边什么声音?”

“哦……”孟新竹扫了眼那只很有精神的抓垫子的比格犬,语气平静地说,“今天在路上捡了只狗。”

“捡狗?!”方晴的音量瞬间拔高,“哇!捡了什么狗?金毛?柯基?柴犬?”

“都不是啊,哪那么容易捡到这些狗……”

“是小土狗吗?小土狗又聪明又好养活。”

“是比格。”

“啊??啊!!……哦。”

孟新竹听着方晴瞬间降下来的语调,失笑:“你这什么反应?”

“竹子,比格很难养的。”方晴用一种劝诫的口吻说,“精力旺盛,拆家能力一流,还特!别!能!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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