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脚步声急促传来,妈妈冲进房间,二话不说就推了我一把:“周静姝!
你多大了还欺负妹妹?”
“她弄坏了我的钢笔!
那是我用比赛奖金——闭嘴!”
妈妈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雨萱,“一支破笔而已,至于吗?
真不懂事!”
我攥着钢笔回到自己房间,门关上的瞬间,眼泪终于掉下来。
书桌上,雨萱上次摔坏的台灯还没修好,上个月撕毁的作业本我用胶带勉强粘了起来。
这个家仿佛有个无形的规则:周雨萱可以做任何事,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晚饭时,爸爸听说了”钢笔事件”,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周静姝,你是姐姐,不知道让着妹妹吗?”
我低头扒饭,一言不发。
反驳只会招来更严厉的责骂,这是十年来的生存经验。
深夜,台灯下,我翻着物理习题册,耳朵里塞着棉花试图隔绝隔壁雨萱看动画片的声音。
忽然,客厅传来父母的谈话声。
“......要不是当初意外怀上静姝,我们早就离婚了。”
妈妈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现在倒好,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
爸爸说。
“听见怎么了?
要不是她,我们能过成这样?”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原来如此。
我存在的本身,就是原罪。
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林老师宣布了学习小组名单。
“......第三组,程越、周静姝、张晓梅......”教室里一阵骚动。
程越是上周刚来的转学生,个子很高,沉默寡言,但上次物理随堂测拿了满分。
“大家好,请多指教。”
程越站起来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教室,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
那一眼,平静而平等,没有怜悯也没有轻视,就像看着一个......人。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我生命中第一缕真正属于我的光。
2周一早晨的物理课上,我正埋头整理笔记,忽然一个纸团落在我的课本上。
我警惕地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
“放学后能留下来讨论下学习小组的事吗?
——程越”我抬头看向右前方程越的座位,他正好回头,对上我的视线时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