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本旧书。
离开时,那个阿姨一直在安慰我。
我拨通了书本上的电话,那是之前母亲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工作,据说待遇不错。
我申请了休学一年,现在还剩一点时间,我打算先挣点学费。
公交车经过市医院,下车的人脸上依旧看不出喜色,花台边上头上打着绷带的中年夫妻夹着不锈钢饭盒里的菜,背上的孩子睡得正香。
前几年老城区改造,没想到巷子里的临时厨房还在运行。
五年前,我在这家医院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我接完水回到病房,看见目光呆滞的母亲,手里正握着输氧机的插头,她抬头看见我,眼里全是惊恐与纠结。
我其实不止一次看见母亲试探性的想要拔掉插头,但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我接过她手里的插头,示意她出去等我。
母亲刚离开,隔壁床的大叔就醒来,他满眼欣喜的看着我手里的插头,笑了笑,继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母亲的精神变得很恍惚,我从那本旧书上学到了心理暗示,我一直告诉她,是我拔掉了电源,她信了。
只要她认为是我杀了父亲,那她就没有作恶,这一切的罪恶根源都是我。
可总有些时候她很清醒,清醒的时候就会很自责,不停的哭。
她偷偷用菜刀割破了手腕,大概是疼痛让她放弃,安眠药她吃了三分之一,我倒了半瓶,是我杀了她,她没有自杀,她不会下地狱。
我是九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死去的父母,从我第一次往湖里扔内脏开始,他们就一直跟着我。
火车站在郊区,公交驶过一片农田时,我又看见了我的大猫,对了,这才是我的大猫。
周宇带回来的那只小猫,虽然花色和它很像,但我很清楚它们不是同一只,于是我解剖了它,留着给大猫。
所谓的精神病院除了每天按时给我送药,我几乎没有见过任何医生,更别说治疗。
我没有吃药,不过我在杨漓面前表现得很乖,这样他们才会放我离开。
我还是能看见农田边上鼓起的坟包上,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色卫衣男正盯着我。
还有,我其实分得清杨漓和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