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道:“三日前。”
我点头,收回手指,淡淡道:“他是将军,沙场是他该去的地方。”
第八年冬。
北境大捷。
王爷身负重伤,于战后主动请辞,将兵符交还朝廷。
他辞官后不归王府,也不再住朝中官邸。
他在皇城西南,亲手修了一间小庙。
庙中供的不是佛,不是神。
而是一个女子。
供像穿素衣,执断琴,一如旧年雪夜,她离去时的模样。
那日,我悄悄站在庙外,看着他跪在香火前,捧着一张画像,喃喃念着我的名字。
“谢明鸢……我用这一生,为你守灵。”
“你若不愿我靠近,那我便不再靠近。”
“你若不愿我说爱,那我便永世不说。”
“可你若还在,哪怕只一眼,我也想看看你……”那一刻,我眼眶发热。
可终究没有推门进去。
第十年春。
皇上病重,宫廷震动。
数次密旨召我回京辅政,我皆未应。
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权与位,与我无关。
我只记得母亲在临终前轻声对我说:“鸢儿,好好活。”
我已活出了她想要的模样。
第十三年冬。
庙前香火渐冷。
我知,他的病,撑不了多久了。
那一夜,雪落了一整晚,我披着旧披风走进庙门。
他正跪在供像前,眼神昏沉,却在听到我脚步声的刹那,缓缓回头。
那双眼,依旧熟悉。
他看着我,唇角轻轻动了动:“你来了。”
我走过去,在他身旁跪下。
“我来看看你。”
他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我……一直等你。”
我垂眼,轻声问他:“谢临,你后悔吗?”
他摇头:“从不后悔爱你。”
“只后悔……认错了你。”
我望着那张沧桑的脸,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疼。
他爱得太迟。
我恨得太久。
而命运,从未给过我们一次同步的机会。
第十三年腊月初九,谢临卒,年三十七。
他生前留下遗言:“葬我庙后,伴她身旁,不封、不铭、不表名。”
“她若认我,我便在。”
“她若忘我,我便去。”
我为他立了一块无字碑。
亲手,将他葬在我旧医馆后那片桃林下。
春风起时,桃花开得极盛。
像极了那年,我刚进王府时,他为谢芸洒下的一树春红。
可如今,这一树,终于落在我身上。
谢明鸢之名,自此之后,再未出现在京城史册之中。
可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