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管理疏忽、流程缺陷、监督失职。”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会回避责任,更不会逃避法律审查。”
说完,他把话筒放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江瓷穿着一身白衣,整个人像从医院逃出来的鬼魂。
她手里拿着那封亲笔信的复印件,纸张已经换过,但内容一字未改。
“这是一封迟来的忏悔。”
她的嗓子发紧,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吐血。
“那天,是我让他让路。
他听了。
他扶我。
他摔倒。
撞到墙角。”
她停了停,眼神茫然地扫过现场。
“所有人都说,是他运气不好。
可我知道,他是听话听死的。
他是最老实的人,是最干净的人。”
她低下头:“我对不起他。”
……台下一片寂静。
我没动,像冻在了椅子里。
这不是我要的场景。
我想象过他们愤怒、他们挣扎、他们不甘,但没想过——他们会真的认错。
可即便如此,心里也没有一点痛快。
我爸死的时候,没有镜头,没有官员,没有一句“对不起”。
现在他们说了,对不起。
但对不起三个字,不能平账。
我起身,在所有镜头前,走上台。
我站在沈南城和江瓷之间,接过话筒。
“我叫沈砚。”
我望向镜头,目光直视。
“我的父亲,死于一场所有人都知道却没人阻止的漠视。
他跪着死,是为了让别人活得体面。”
“今天,你们终于肯承认错了。
我谢谢你们。”
我顿了一下,“但这不是结尾。”
“你们说的对不起,我听见了。
但我要说的是——你们欠的不止是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他们:“你们欠的是一条命,一段尊严,一整个干净人一生的脸。”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们说对不起。”
“我是来告诉你们——这笔账,我记下了。”
“从今天起,沈氏的每一个项目、每一笔账、每一层楼,都要记得,有一个叫沈砚的人,会一层一层爬上去,把你们欠的,拿回来。”
我转身走下台。
没人拦我。
他们的镜头在跟着,我的背影被直播放大。
我知道会有人骂我说得太狠,会有人说他们都已经认错了,还不知足。
可我知道,如果今天我原谅,他们就永远不会记得——那年冬天,有人跪着死在医院的长廊里,手里还拿着写满血的工单。
……我走出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