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佝偻的妇人,正提着一个小小的花篮,站在街边向过往的行人兜售着鲜花。
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苦难的印记,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尽管她的容貌已经大变,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柳依依。
她竟然流落到了这般境地,以沿街叫卖花束为生。
想必扬州绸缎铺被封之后,她的日子愈发艰难,才辗转至此,苟延残喘。
她低着头,专心整理着花篮里的花束,并未注意到我的到来。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她身影的单薄与凄凉。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她片刻。
心中没有怜悯,没有嘲讽,也没有丝毫的快意。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的人生,她的选择,她的结局,都与我再无半分干系。
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云泥之别,判若天壤。
一个路过的孩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花篮倾倒,几束鲜花散落在地。
她慌忙蹲下身去捡拾,动作迟缓而笨拙。
我收回目光,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对身后的随从道:“时候不早了,回吧。”
“是,大人。”
我的马车从她身旁疾驰而过,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辚辚声。
我没有掀开车帘,也没有回头。
柳依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我马车远去的方向。
她的眼神浑浊而空洞, शायद她并没有认出我,或许认出了,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小镇的尽头,将那抹苍老而卑微的身影,彻底抛在了身后。
从此,萧远是萧远,柳依依是柳依依。
我们各自天涯,再不相干。
她当初错付的真心,我早已百倍奉还了那份轻贱与背叛。
而她为自己的选择所付出的代价,也足以警示世间所有在欲望与真心之间摇摆不定的人——有些路,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再无回头之日。
我的马车继续前行,驶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她,则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在悔恨与绝望中,慢慢耗尽她余下的人生。
这,便是我们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