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机械心脏按进雷诺胸口,齿轮开始自动咬合,“看看真正的记忆吧。”
剧烈的头痛中,雷诺看见八岁那年的真相:母亲在实验室启动光谱仪式,年幼的他被绑在祭坛中央,镜渊雷诺——当时还是血肉之躯的孪生哥哥——试图阻止,却被伊莎贝拉推入镜渊。
而所谓的“拯救”,不过是将镜渊能量注入他体内,制造活体连接器。
“她才是光谱叛乱的始作俑者。”
镜渊雷诺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靛蓝光蝶融入雷诺的机械心脏,“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用机械心脏成为新的守门人,或者让光谱彻底坍缩,连同她的执念一起埋葬。”
艾尔文突然举起手枪,枪口对准雷诺的机械心脏:“对不起,雷诺,但我不能让雾都变成镜渊的殖民地。”
他的影子从地面升起,化作玛莎的轮廓,手中握着染血的足尖鞋。
雷诺闭上眼睛,听见所有钟表同时敲响午夜十二点。
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已变成靛蓝色的漩涡,机械心脏发出天鹅般的哀鸣。
他抬起手,光蝶群从体内涌出,在墓庐墙壁拼出最后的诗句:每个母亲的谎言里,都藏着带刺的摇篮曲 。
“开枪吧,艾尔文。”
他的声音带着镜渊的双重回响,“让光谱在灰烬里重生。”
枪声响起的瞬间,雷诺的身体炸开成万千光蝶,每只蝴蝶都带着齿轮的微光。
艾尔文被气浪掀翻,恍惚中看见雷诺的机械心脏飞向天空,在雾都上空展开成巨大的光谱屏障,将影子黑洞挡在镜渊一侧。
当晨光穿透墓庐的彩窗时,艾尔文发现自己手中握着半片光蝶翅膀,上面用雷诺的笔迹写着:我终于明白,母亲的螺旋不是陷阱,而是她为我编织的,最后的舞裙 。
雾都的色彩开始缓慢回归,莫奈的睡莲重新染上胭脂红,梵高的星空流转着靛蓝色漩涡。
艾尔文站在公墓门口,看见晨雾中隐约有个银裙身影闪过,那是伊莎贝拉的残影,她的足尖轻点地面,留下朵由齿轮和光蝶组成的鸢尾花。
他摸向口袋,发现多了枚银质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的诗句:所有未完成的道歉,都在时间齿轮的缝隙里,长出了原谅的青苔。
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这次,指针终于开始顺时针转动,在雾都的灰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