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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发表时间: 2025-05-22
一花一世界(四)
5
三日后。
天子颁旨昭告京都,征采官宦名门之女,凡适龄无婚配,自愿者皆可亲名达部。
消息不胫而走,满城皆沸。
而沸腾漩涡中心的那个男子,却在翠华楼某个房间里安静出神。
李慎在旁快要吓死了。
上次借他的名义去找苍婆婆要花,他已经死了一次,那名美人他至今也没哄好。
这次又是为什么!
“那个……表哥,”李慎拿出生平最大的谨慎,“你接连在此候了三晚,是看上了这里头哪位美人?”
虽然说一个即将选妃的皇帝逛青楼很刺激,但是不是也太刺激了。
李慎觉得他有点担当不起。
他只是个可爱的酒囊饭袋,他保不了这么大的密!
李慎痛定思痛,凑近几分,“这种地方你来真的不合适,日后要是让我爹知道,我一定会被抽死的。
“不如这样,看上谁你直接跟我说,我想法子送到你龙床上去,行不行?”
萧入云瞥他一眼,眸中已露出几分不悦。
但李慎不长眼,半点不懂察言观色,还在比较:
“是腊梅还是海棠?庸脂俗粉你定然是看不上的,等等,可别是影香啊,那小娘们……”
“李慎。”萧入云沉声开口。
猝然被叫全名,李慎全身的皮立时绷紧了,干笑着转头,对上萧入云的眼睛。
风尘之地的灯火五颜六色,绚丽又艳靡,致力打造极乐世界妖精窟。
对面这位天子却仿佛直入的一抹清冷月光,妖精窟的谪仙。
李慎好怕被他降了,连尸体都吃干抹净。
岂料萧入云只是对他浅显一笑,“你不必作陪了,去玩吧。”
李慎松口气之余,又生出不敢相信。
“可、可以吗?”
要知道陪着萧入云在此坐了三晚的枯禅,满楼莺莺燕燕,他只能看,不能摸,早就快被憋坏了。
萧入云:“不想去?那好啊……”
没说完,李慎飞快行了个礼,生怕他反悔,插上翅膀就下了楼。
空旷的房间只剩了萧入云自己,他所在的这一层是单独辟出来的,没有人上来。
底下是隔绝的欢声笑语,香影云鬓,红袖蹁跹。
初来的新奇过了,萧入云只觉得吵闹,他探手伸向一旁小几,尚未触上酒盏。
角落里一个浑厚的声音制止道:“外头的东西碰不得,特别是这里。”
萧入云转头。
周大统领坐在房间暗影中,自打进了翠华楼的门,他就是一副眼观鼻,誓要为如意守身如玉的模样。
萧入云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他原本也没打算碰那杯酒,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闻言将手撤了回来,起身道:“走罢。”
周悔如蒙大赦,下一瞬愁苦地问:“明晚还来吗?”
萧入云没有回答,俯视楼下。周悔看着他,惊讶发现天子似乎是有些恼意。
太稀奇了,天子也有生气的时刻,这要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还不得高兴死。
良久,只听萧入云道:“三晚足矣。”
周悔点头,率先迈出一步,又听身后那轻柔的声音彻底怒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周悔:“……”
*
白如黛被程夫人禁足在家三天,搁在往常,这种涉及她自由的问题,她早就受不了闹开了。
此次却反常地乖顺答应,装模作样在房中绣了三日的花,没有一丝恼火。
虽然对这个女儿了解不多,但白礼明知道她必定有猫腻。
他站在白如黛房外,看着窗前那个低头努力与绣绷作对的小姑娘。
他其实说不上对白如黛是什么感觉。
她在旧友家中寄养了十二年,回到这里又生活了十年,几乎是同样的时间。按理说,他们本是可以做回寻常父女的。
但是,他有种直觉,这个女儿的心从来不在相府,不在他这里。
她更像是寄居在他家里的一个过客,总有一日,她是要离去的。
白礼明一直忐忑等着那一日,等着她自己开口提出来,而自己想不出一个理由挽留。
但不知为何,白如黛迟迟没有提出来。
直到今日,白礼明才发现,他的女儿日常在做些什么,他竟丝毫不了解。
但女孩子家家,想来也是那一些,他这个女儿,无非就是比别家姑娘活跃了一些,大胆了一些,总归还是出格不到哪里去的。
他又想到今日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挑选了几个名门贵女,其中包括白礼明的侄女、外甥女等,提醒他务必要让这几个小辈参选。
继而提及了白如黛。
“哀家记得,白卿家的次女年岁与陛下相当,不知可许了人家?”
白礼明道:“不敢欺瞒太后,尚未。”
他知道太后最是在乎出身高贵与否,忙道:“小女是外室所生,举止难登大雅之堂,不提她也罢。”
“那有什么打紧,”素太后笑吟吟看着他,“亲戚家的女儿到底是外人,比不上自己家的得心应手,白卿觉得呢?”
……
白礼明思绪回笼,干咳出声。
习武之人耳目灵便,他站到这里的一刻,白如黛已经发现他了,愣是装没看见,等着这所谓的爹自己开口。
她故作惊讶,站起来相迎,“父亲。”
一如既往疏离。
为了达成目的,她也想装一装亲热,奈何实在演不来。
索性还是做自己。
白礼明走近,观赏一番她绣的牡丹,不算差,也不算好,看得出是为了应付公事,才做这些。
他放下绣绷,试图拉拢一下父女亲情,“你母亲逼你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他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指程夫人。
白如黛面无表情,“女儿不怪她,妻子患得患失,多半是丈夫不行。”
白礼明:“……”
父女亲情稀碎。
白礼明理亏地移开眼睛,直抒来意:“这几日,圣上下旨选秀,你可有听闻?”
来了,正中下怀。
白如黛不动声色点头。
“为父想问问你的意思,你……”
“愿意。”白如黛道。
白礼明:“……”
白礼明讶然,半晌,他道:“为父只是来问问,不是要逼你进宫,你若不愿也没关系。”
白如黛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看穿人心,“真的吗?”
白礼明心虚地不敢与她对视。
假的,太后就是希望他的女儿作为耳目,去到天子身侧。
如若不然,他此刻就不必站在这里。
他不答,白如黛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道:“假如我不进宫,父亲是不是也打算找个人将我嫁了?”
白礼明理所当然道:“女大当嫁,有何不妥?”
白如黛:“……”
她道:“女儿作为丞相之女,嫁谁不重要,嫁的对父亲有没有利才重要,可对?”
白礼明一阵尴尬。
这是大实话,但鲜少会有人如此直白说出来。
莫名的,白礼明想到了那龙椅上的天子,每每上朝,他也是这般不留情面地直戳人心,使人汗流浃背……
“高门之女绝高门,总归要嫁,干脆嫁给天子。”白如黛道,“权当报答父亲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了。”
白礼明注视她,忽然背着手靠近几步,高大的身躯逆光而立,将白如黛笼在他投下的阴影中。
“你若意决,为父便助你一臂之力。当选之后,也不要你做什么违背己愿的事情,只需握住天子的心。”
白如黛心里冷嗤,面上乖巧道:“女儿尽力。”
白礼明欣赏地拍了拍她肩膀,这是白如黛长到这么大,他头一回做出鼓励她的举动。
“你母亲那里,我自会与她说,让她为你入宫做准备,接下来半个月,辛苦你了。”
白如黛甜笑:“多谢父亲。”
白礼明走出女儿的卧房许久,多年官场经验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分明是来算计女儿的,怎么感觉……被她利用了呢?
他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6
日子眨眼到了月底,再过几日,便是京都的雨季。
如意指挥宫人将廊下换上新盛放的牡丹,正热火朝天,忽闻天子冷淡一句:
“此花虚伪,别摆在朕的眼前。”
如意费解:“好端端的,这牡丹如何就触了你的霉头?”
萧入云:“换了。”
如意无法,只得折腾着把花挪走。
周悔路过,讨好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滚。”
周悔乐呵呵地入殿,将手中密函交给天子。
户部尚书老赵点灯熬油整理半个月的成果,一笔一划都是他日渐消瘦的血肉。
天子一目十行,意外地顿住。
密函的最后一行写着:
白礼明之女白如黛,生母祖籍晋州瑶城。
周悔神情复杂,“陛下要允许她进来对付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