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力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角。
他在自己的兄弟们搬来的靠椅上坐下。
他抽起了一支香烟，吐出的烟圈在聚光灯下缓缓散开。
看着满地的狼藉，彭力勾起了嘴角：“李大少爷，您这顿席办得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们啊？”
钟云红站在人群中，终于看清了开口之人的面容。
她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这就是她的彭力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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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在宴会厅中毫无差别地照亮了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而每一个人的心中此时都明白彭力等人过来就是专门找事儿的。
钟云红握着香槟杯的手突然一抖，杯壁凝结的水珠混着气泡在酒水里疯狂翻涌。
杯子折射出了一团扭曲的光影。
是彭力的模样。
经过又一次地仔细辨认之后，钟云红终于敢确定了。
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人，正是钟云红的彭力哥哥！
只不过彭力映入了钟云红眼帘的那半张侧脸，此刻瞧着就有些皮笑肉不笑了。
钟云红奇怪到，彭力哥哥，那个之前就能随随便便地把自己从歹徒手中给拯救出来的人，此刻怎么会出现在李家的宴席上呢？
钟云红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猜测，彭力等人来到此处的缘故，应该就是为了那个由于救了李万华而死去的人吧。
没想到一个平凡的人，如今竟成了宴会厅里的导火索。
钟云红瞥见李万华藏在袖口里的手指，正不由自主地发抖着。
看来彭力刚才的那一个鞭腿，着实让李万华感受到了惊恐、害怕。
“李万华！”彭力碾灭了烟头，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就像死神的镰刀划过冰冷的金属。
彭力径直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那里正站着受了伤的李万华。
李万华胸前的定制胸花此刻在慌乱中也歪到了一边。
“还记得狗蛋儿吗？”
“之前你在江里快喂王八的时候，就是他跳下去捞的你！”
李万华的面色越来越冷了。
他大手一挥，瞪大了的眼睛泛起凶光。
几个佣人慌忙过来扶稳了因为受伤而略微晃荡的李万华。
李万华的面部还沾染上了糕点塔的一些个奶油，这使得他的模样看起来更为滑稽。
“什么狗蛋儿、狗屁的！”
“不就是之前那个臭打工的土包子么？”
“他能用自己的命换来老子的命，那是他修来的福气！”说着，李万华还故意提高了声调。
他的皮鞋尖也开始不耐烦地蹭起了地面。
“怎么，现在死了条畜生，其余的阿猫阿狗都敢来向老子要钱了吗？”
随后，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低语。
灯泡的光影在众人脸上来回地摇晃。
钟云红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她有些关心彭力的处境了。
紧接着，她看见彭力的喉结动了动，那抹转瞬即逝的悲怆让她心头一颤。
之前彭力帮她赶走敌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彭力就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刚才他雷厉风行的模样，此刻在钟云红的眼中更是显得高大了。
这让钟云红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狗蛋儿不是畜生，你才是。”彭力纠正道。
“放屁，我说他是，他就是！”李万华恶狠狠道。
“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改变呢？”彭力自言自语道。
随即，彭力话锋一转：“跪下，去狗蛋儿的坟前乖乖地守几天孝，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