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只有一条路,封死之后谁也进不来。
消息很快传过来,得知情况之下水兰整个人都要绝望了。
“这是要把我往死逼啊……”
水兰声音嘶哑,已经哭不出来了。
“没事,封不住。”沈濂安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着就行。”
“沈濂,你斗不过刘发祥的,嫂子不想连累你了,我去找他……”
水兰绝望之下只能选择妥协:去求刘发祥,让公婆入土为安。
“嫂子,相信我。”沈濂凝视她的眼睛。
“他的势力太大,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跟他斗?你为我做的太多了,嫂子不能继续害你。”水兰悲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为自己杀人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累他了。
刘发祥只手遮天,不是沈濂能斗过的,所以她只能自己扛。
如果沈濂因为帮自己出个什么事,她这辈子都将活在悔恨与自责之中。
“再等一个小时行吗?”沈濂握着她的手说道:“我不会拿叔跟婶子的后事开玩笑的,相信我。”
“沈濂,我家的事跟你无关!你有什么资格来操办我家的事?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求你了,快走吧!”
“再等一个小时。”沈濂无比坚定。
“你怎么这么犟啊?”水兰崩溃道:“我不想你再被刘发祥报复,到底懂不懂啊。”
“听我的!”沈濂语气加重。
“我、我……好吧,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水兰低头,紧紧抓着沈濂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管事头也被媳妇拽回家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看笑话的,比过节都热闹,各种指指点点。
但也有看不下去的。
“这算啥事?断子绝孙的东西,连死人都欺负,真他妈的杂种!”
“少说两句吧,万一被听到咋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村部里,刘发祥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满足的看着刚把衣服穿好的章彩霞。
“我厉害吧?”
“厉害。”
“不会笑吗?”
满身疼痛的章彩霞挤出笑容,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眉宇间哀愁更重。
“记住,我就是秀水村的皇帝,我让谁舒服谁就舒服,让谁难受谁就难受。”刘发祥得意洋洋。
“是。”章彩霞努力笑道。
“笑这么难看恶心我呢?回家跟你男人笑去,滚滚滚……”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传来唢呐声。
没等刘发祥起身呢,守村口的几个后生鼻青脸肿的跑进来。
“村长,拦不住啊!”
“人进来啦,全都去水兰家了……”
“啥?”
刘发祥大惊,快步朝外走去。
大街上浩浩荡荡数百人,前面唢呐吹的震天响,后面抬着棺材拖着纸人纸马。
看到这一幕,刘发祥顿时气急败坏。
“哪儿冒出来的人,给我拦住!”
“村长,他们有刀。”
“有刀怕个啥……”
刘发祥把嘴闭上,他看到后面的人手一把大砍刀,顿时心中发毛。
难怪拦不住,这些全是道上混的。
他跟着看了一会,嘴角露出阴笑,转身回到村部拿起电话打到镇所里。
“二奎,我是你大舅,我们村出了凶杀案,我怀疑沈濂跟水兰合伙毒杀了陈老实两口子……”
“有奸情,谁都知道这俩人有一腿,估摸着被陈老实发现了……”
挂断电话,刘发祥露出阴笑。
“还有王法吗?我就不信了!”
“沈濂,你个小崽子非得跟我对着干,别以为抱上大腿就行了,老子有的是后手,还知道你杀……”
他转头看到章彩霞,立即闭上嘴。
“晃来晃去干啥呢,还不去给你废物男人做饭,天天净他妈给人添堵!”
挨了骂的章彩霞柔顺一笑,强忍着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转身朝家走去。
回到家,她就打水不停地冲洗,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狠狠搓洗身子,似乎要把屈辱搓掉。
“噗通!”
重物落地声传来,她转头看到丈夫摔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前进,我没事,我就是……哇!”
章彩霞再也忍不住了,坐在那里放声大哭。
男人因为仇恨导致整张脸狰狞变形,眼睛几欲滴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粗重的喘息。
……
白羽很给力,做事很周到。
接到沈濂电话之后,大概就清楚什么情况了,所以马上调人,把该准备的也在最短时间之内准备妥当。
她心细到连白布、纸钱都准备好了,甚至还专门从龙口镇找个了管事头。
数百人来帮忙,秀水村独一份。
到地方之后,管事头立即张罗尸体入棺,搭灵堂等一应琐事。
水仙披麻戴孝在里面谢客,沈濂则在外面招呼人。
“沈哥,您看行不行?”
海哥快步走来,称呼发生了改变。
“海哥,谢了。”沈濂道谢。
“嗨,叫我长海就行。白姐接到电话就安排了,她怕人手不够又给马总打了个电话。”
“感谢白经理,感谢马总。”
“客气啥?对了,这是马总帮你办的行医资格证,他也不知道你要什么,中医西医都给办下来了。”
拿到行医资格证,沈濂感觉太荒谬了。
因为这玩意被告上法庭,结果又是整自己的人给他办的,并且只用了半天功夫。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只要有权势,普通人眼中登天的难事都不叫事。
“帮我谢马总。”沈濂再次道谢。
他清楚这是马天生的敲打:我能抬高你的身份,也能半天内帮你办下行医资格证,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随便踩死你。
“沈哥,马总还交代了,回去的时候把书给带上,您看是不是……”长海说道。
“我亲自送,你不能带。”沈濂摇头道:“空手回去最多被骂一顿,可如果出了意外的话问题就大了。”
“对对对,还是沈哥想的周到,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
后事有条不紊的进行,已经不需要村里人了。
就在沈濂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几个帽子带着十多个联防队员匆匆赶来。
“啪!”
朝天一枪,唢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