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
而且,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护照、没有来历的“空壳之人”。
但他没有惊慌。
他心知——若天命不绝,便是赐机。
他暂居村民所搭建的椰壳屋中,体力尚未恢复,每日以野草汁与咸鱼佐粥维生。
一日深夜,村中一名老妇腹绞痛如刀割,几近昏厥,家人惊慌失措。
阿蒙立刻上前探脉,判断为严重蛔虫性肠梗阻。
他取出随身银针,以“足三里中脘天枢”三穴调气开结,又熬制草药催吐,三小时后,老妇竟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村长亲自登门,献上椰花酒与蕉叶包饭,感激涕零:“你不是普通人,你是神医下凡。”
消息传开,方圆十里乡村,凡有病疾者,皆来求诊。
阿蒙不取分文,只求一个住所与一口饭。
他用草药治皮癣,用针灸疗关节,甚至用自制涂膏缓解热带疟疾之症,疗效奇佳,人人称奇。
都东虽小,却如文莱缩影。
沿海是甘榜(kampong)——水上屋群落,房屋架于木桩之上,渔船出没,风帆如画。
妇女披头纱、着传统巴迪(batik),温婉善良;男子日出而作,捕鱼种蕉,热情好客。
这里信仰伊斯兰,日有五祷,夜有长读,生活节奏慢却不失礼教与和睦。
阿蒙每日清晨于椰林小径行针问诊,傍晚则在海边写字练拳。
他从未如此平静,也从未如此清醒。
一个念头逐渐生根发芽:“既来之,则安之。
不如在此地,重新活一次。”
某日午后,一支华丽马车风尘仆仆驶入村口,车上跳下一位少女,肤白如玉、眼眸清澈、裹着镶金头巾。
她的弟弟高烧不退,首都名医束手无策,听闻此地有“草药中国神医”,特地冒险赶来。
少女名唤努哈·哈达雅,父亲为文莱皇室远亲,现任文莱财政发展理事成员。
她向他行礼,目光中无轻视,只有恳求:“请救救我的弟弟。”
吴阿蒙没有多言,只淡淡一句:“我只会用草药,不会变魔术。”
然后收拾银针、熬药、推宫活血,连夜守诊——三日后,病童退热,神志清明。
这一役,改变了他在文莱的命运。
也让那个美丽而骄傲的女孩,第一次对这个沉稳的中国男人,生出了好奇与敬意。
2文莱的雨,总是猝不及防。
中午阳光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