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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楼顶。
穿着病号服,鞋也没穿,头发乱成一团。
看到我时,手里正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她看我一眼,没说话。
风很大,她眼睛红得吓人。
“他们要送我走。”
我说:“去哪?”
她说:“精神科,远程的那种。”
我说:“你想走吗?”
她说:“我什么都不想了。”
我走过去,把外套脱了。
她愣了一下。
“你冷?”
“你比我冷。”
她看着我,突然说:“沈昼,我是不是太吵了?”
我说:“你也有安静的时候。”
她低头:“我是不是很烦?”
我说:“你是我每天唯一的声音来源。”
她看着我,忽然眼圈又红了。
“我再疯一点,你会不会离开?”
我说:“你疯到不认识我才行。”
她笑了,眼泪掉下来。
“那我得试试看。”
——第25天,她开始拒绝说话。
坐在那儿,看我三个小时,一句话不说。
第三天下午,她突然开口:“你会不会死?”
我说:“会。”
她说:“你死了,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我点头:“应该是。”
她沉默十秒,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说:“你不是说自由了?”
她说:“不想自由了。”
我说:“那你要点别的。”
她说:“我想你心疼我一次。”
我看着她。
“我不会心疼。”
她点头:“我知道。”
她转身,走了。
背影很轻,像是故意不发出声音。
我突然听见自己心跳,重得像打雷。
——第28天早上,她没有来。
控情室只放了一封信。
三句话:“你要是今天不找我,我就不等你了。”
“我真的疯了。”
“你要是还没疯,我们就结束吧。”
我放下纸,出了门。
从楼上找到楼下。
从茶水间找到配电室。
最后,我站在洗手间门口。
门锁着,没人应。
我喊:“光迟。”
没人答。
我再喊:“我来了。”
门还没开。
我第三次开口。
“我心疼你了。”
门瞬间被拉开。
她站在里面,满眼通红。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心疼你了。”
她一拳砸在我胸口。
“你是不是骗我?”
我说:“疼。”
她眼泪落下来:“你骗人也骗得太真了。”
我低头:“我是真的疼。”
她咬牙:“你是不是终于正常了?”
我说:“可能坏掉了。”
她扑过来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扯碎。
“你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