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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新妇全文+番茄

辛酉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门阀倾轧,亲人皆丧。在外人眼中本应香消玉减的弱女子。竟能转头二婚入高门,嫁的还是杀夫灭族的仇人。1我坐在床上,等着未来的夫婿。纨扇之后,金黄色的暗光氤氲流淌,依稀能瞧出些大致的景象。屋内摆设极其简单,除了圆椅方桌,倒是我所坐的拔步床有些考究,乃是海南黄花木。谁能想到这竟是谢汲独子谢谦的卧房。世子朋友多,闻得喜事都来恭贺,一时有些走不开。一名老妇将几个多余婢子打发走,和气道夫人稍等片刻。唤太傅之子为世子?这称谓有些不伦不类。自蛮人入关,司马家的夏朝割据多年。一南一北谓之南夏和北夏。南地多豪族,以崔氏为甚。有了他们扶持,南强北弱,这种平衡已达百年。谁知北朝出了个谢汲,不但饮马长江还统一了南北。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封为太傅,这司马家的天下...

主角:司马谢汲   更新:2025-05-21 1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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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马谢汲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新妇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辛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阀倾轧,亲人皆丧。在外人眼中本应香消玉减的弱女子。竟能转头二婚入高门,嫁的还是杀夫灭族的仇人。1我坐在床上,等着未来的夫婿。纨扇之后,金黄色的暗光氤氲流淌,依稀能瞧出些大致的景象。屋内摆设极其简单,除了圆椅方桌,倒是我所坐的拔步床有些考究,乃是海南黄花木。谁能想到这竟是谢汲独子谢谦的卧房。世子朋友多,闻得喜事都来恭贺,一时有些走不开。一名老妇将几个多余婢子打发走,和气道夫人稍等片刻。唤太傅之子为世子?这称谓有些不伦不类。自蛮人入关,司马家的夏朝割据多年。一南一北谓之南夏和北夏。南地多豪族,以崔氏为甚。有了他们扶持,南强北弱,这种平衡已达百年。谁知北朝出了个谢汲,不但饮马长江还统一了南北。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封为太傅,这司马家的天下...

《二嫁新妇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门阀倾轧,亲人皆丧。

在外人眼中本应香消玉减的弱女子。

竟能转头二婚入高门,嫁的还是杀夫灭族的仇人。

1我坐在床上,等着未来的夫婿。

纨扇之后,金黄色的暗光氤氲流淌,依稀能瞧出些大致的景象。

屋内摆设极其简单,除了圆椅方桌,倒是我所坐的拔步床有些考究,乃是海南黄花木。

谁能想到这竟是谢汲独子谢谦的卧房。

世子朋友多,闻得喜事都来恭贺,一时有些走不开。

一名老妇将几个多余婢子打发走,和气道夫人稍等片刻。

唤太傅之子为世子?这称谓有些不伦不类。

自蛮人入关,司马家的夏朝割据多年。

一南一北谓之南夏和北夏。

南地多豪族,以崔氏为甚。

有了他们扶持,南强北弱,这种平衡已达百年。

谁知北朝出了个谢汲,不但饮马长江还统一了南北。

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封为太傅,这司马家的天下早就姓了谢。

称呼而已,想来无人敢置喙。

我颔首,没有言语。

看我淡然的模样,老妇似乎很满意,又忙着去准备合卺之物。

我装模作样的时候,有时连母亲都称赞,更何况这已是我第二次嫁人,自是没什么可慌的。

三月前,我还是太守夫人。

谁知,囤兵江北的谢汲突然南渡长江。

破江阴,出肥城,据襄阳。

势如破竹一路南下,更是一剑斩杀寿春太守也就是我的丈夫吴长愠。

他用粘腻的长剑挑起我的脸此子容貌尚可,该是我谢家人。

谢汲声音和煦,我却冷的打颤。

后来才知,他是要我嫁给他的独子,谢谦。

就这样,我从太守夫人,成了他谢汲的儿媳。

2“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扑通”一声,一名婢女跪在地上。

夫人!

奴婢只是想剪剪灯芯,不想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求夫人饶恕!

小事而已,眼下还是我和别人的新婚之夜,刚想开口让她起来,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何事喧闹?我血液微凝,知道来人便是我的新夫婿谢谦,透过手中的纨扇,果然看见一个挺拔的人影。

世子饶命!

世子饶命!

婢女的声音陡然凄厉了起来。

不见谢谦开口,早有人将犯了错的婢女拖了下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叫喊,我的心有些
发空。

转眼间房内只剩下我二人。

夫人久等了,人逢喜事不免多喝了几杯说着,来人便取走了我手里的纨扇。

没了东西遮挡我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烛光一晃,谢谦英朗的轮廓里映出不胜的白皙,这张脸倒是文雅极了。

我赶紧垂眸,即使已为人妇两载,我还是装成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他果然受用,笑意都真切了几分。

“ 卺酒相欢,共庆良缘 ”饮完合卺酒,谢谦一把抱起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就同他跌进了锦被里。

谢谦拨开我额前的碎发,视线不断在我脸上游移夫人艳若丹霞,如此容貌倒是先便宜了别人。

这话里似含惋惜,不过是强调我二嫁的身份。

眼下世道艰难,男人们能三妻四妾,却要求女子忠贞不渝,更有“好女不侍二夫”的说法,如今我整妆再嫁,外面的流言蜚语可想而知。

他如何不知,寿春破城之日,是他们谢家强娶于我。

这谢谦当真虚伪。

不能忍受这种被俯视的滋味,我刚想伸手将谢谦推开,脸就他被钳住了人生苦短,我带夫人共赴极乐。

我被这孟浪之举晃的有些愣神,下一秒便被陌生的男子气息淹没。

红绫被翻,鬓乱钗横。

待一切云销雨霁,我早已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崔允书……事后,他餮足的扯着我一缕青丝,暧昧不明道以后我叫你允书可好?猛然听见自己名字,我有丝怔忪。

江州崔氏,五姓贵旧。

若非我是崔氏嫡女,恐怕早同吴长愠一起赴了西,我展颜一笑好呀。

3嫁入谢府多日,便是我不常出门,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宫尤在,一切军务命令却自邺城太傅府出。

谢汲麾下有无数精兵铁骑,谢谦培植亲信官僚。

这一对父子,俨然权臣。

谢氏以征伐起家,自然为天下士人所诟病。

近来,关于他们谢氏父子要做乱臣贼子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彼时,身处舆论漩涡的人,正坐在我的对面。

一身素色长衫,茶泡的潇洒又好看。

隔着蜿蜒缭绕的热气,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我听得明白,谢谦要我以崔家嫡女的身份,广下请帖,以邀名士,美其名曰:仰慕南夏名流。

这种说法不过是胡扯,在他的注视下,我却粲然一笑君之
所愿,吾之所行。

谢谦笑了一声,却又让人听不出具体什么情绪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他将一盏茶递到我跟前以后想喝,我再给你泡。

我自然是对谢谦有不少价值的。

我们崔氏,自高祖起就是一方大族,多年来养贤纳士,南夏中人脉无数。

眼下虽倒,在天下士人中名声仍噪。

他们谢氏想要招贤纳士,稳坐正统,才娶了我这太守夫人。

早在多年前我便知道,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

如今能嫁谢谦,我当然也乐于扮演贤妇。

4当我和丫鬟碧儿走近水榭时,厅内已来了不少拿帖赴宴的人。

帖子虽是我写,究竟送了谁,却是一概不知的。

如今男男女女的一大群人,也有几个眼熟的面孔。

还在恍惚,一双玄色文履骤然出现在视线之内,我抬起头才知道是谢谦来了。

夫人可让我好找。

他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惯有的笑今日宴饮有许多江州人士,都曾是崔公的座上宾,想必你也认识,我带你去见见。

说着就支走了旁边的碧儿,他语气温和却有种不容拒绝之态。

秋雨绵绵,我撑着伞不紧不慢的跟在谢谦身后。

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端详我的第二任丈夫。

如果说吴长愠是粗犷的武将,此刻一身缁袍,信步雨中的谢谦倒像极了世家公子。

可十年前,这看似清贵的人,还不知道在雍州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拾粪割草。

谢家祖籍雍州,往上刨三代,也不过是个放马的。

光阴易逝,倏忽十年。

短短十年而已,马倌之后竟能挟天子以令四方。

这样的人厉害,也可怕。

5刚近奉仙楼,就有丝竹雅乐传来,隐约还有推杯换盏之声。

我同谢谦一起进门。

只粗略一扫,就吃了一惊。

如果说,外面那些人勉强算有些眼熟,那坐在这的可都是我家曾经的常客。

一群人将谢谦围拥住。

谢世子您终于来了。

外头下了雨,路上可是好走?……嘘寒问暖之声不绝于耳。

看来文人也只有在太平之世才有风骨。

不过,也有像李逊、毋纯、曹延、薛文等不污于俗的人只是冷眼瞧着这边。

谢某来迟了,此乃家妻崔氏。

谢谦并未回答那些废话,他一手虚扶,反倒将我推到人前在坐的诸位都曾是岳父的座上宾,你
可认得?此时自是到了我表现的时候。

我朝众人鞠了一礼只记得些音容,忆不真切。

越是此刻,我越要保持高门贵女的淑仪。

李逊、毋纯等人见到我皆是动容。

纷纷讲起和父亲的当年之宜,情到深处还红了眼眶,我目光真诚的同他们寒暄,心里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五年前父亲意外病世。

母亲忧思成疾也撒手人寰。

我更是被接任父亲族长之位的二叔逼着嫁给一个小小太守。

身处绝境无人问津,此时惺惺作态不过是看我成了谢谦妻子罢了。

我脸上挂着笑,随谢谦一同坐于主位。

和其他人不同,我和谢谦的桌上除了两盏空觞,就只有几盘时令小菜,素是素了点,看着倒还可口,想来是谢谦的口味。

这是用邺城独有的浆果酿的果酒。

谢谦亲自给我斟了一觞酒夫人尝尝。

他的神色全无往日的疏离,见我抬头便扬起一抹和煦的微笑,完全一副新婚丈夫的样子。

我也毫不拘泥,拿起铜觞便一饮而尽。

我不喜欢被利用,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价值所在。

这些人能来,并非是看在我这崔氏遗孤的面子。

南夏破国,长江以南尽归谢氏父子,司马家的国土已都在谢家的掌握之中。

这足以使一些观望的士子生出依附之心。

我发现谢谦很懂因势利导,每当话题跑到司马家时,他总能三言两语拉到眼下时政,士人们又谈起治国之策。

这次宴饮称得上宾主尽欢。

6谢谦似乎也体会到我身份的妙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使我稳坐谢夫人之位,共享他的荣光。

那日我和谢谦正在吃饭,他突然凝神看了我半晌,许是看我打扮的过于素净,略带调笑的说虽说朝堂提倡节俭,我还不至于克待自己的夫人。

说完,便让他的小厮谢卫从库房拿来一个灰扑扑的木匣子,我还以为会是钗环首饰之类的东西,谁知,打开后竟是满满一匣东珠。

我心里一惊,此物可是贡品,非皇室中人不可用。

我和南夏公主司马静相熟,她曾向我炫耀,中秋佳节得了陛下赏赐,所赐之物就是用东珠所制的耳坠。

那耳坠我见过,用的珠子不能和匣中相比,但仍让一众贵女羡慕不已,毕竟番邦每年进贡也不过一斛而已。

此物稀有,更是身份的
象征,没有女人会不爱,我摩挲着莹润的珠子如此珍贵,多谢世子赏赐。

成亲以来,我还是称谢谦为“世子”,毕竟“夫君”两字光在舌尖滚两圈,我都感到牙酸,实在叫不出口。

受了他的好处,应该投桃报李,才显知趣。

我招来身边伺候的碧儿。

赏了她一些小玩意儿,让她去医馆买些滋补的药材和几本讲药膳的书回来。

有时候御下可不仅仅需要雷霆手段。

看着她带回来的东西,我知道小姑娘可是费了心。

有了事干,我便日日泡在小厨房里。

谢谦忙的很,偶尔在府里时,身边也跟着很多人。

终于寻了个他在书房看书的空,端着精心熬制的党参筒骨汤,我便上门了。

谢谦半靠着炕桌正在看书,看着我端着盅汤款款进入,微微挑眉,好半天他才说夫人辛苦了,东西放这吧。

看他并不排斥,我略松了口气。

汤里除了党参还加了很多药材,黑乎乎的一大碗,谢谦喝的面不改色。

一碗汤见了底,我把打湿的手帕递给他净手都是按药膳书来的,多喝应该大有裨益。

他看着我你有心了。

从那天起,谢谦只要回府,我都送上各种药膳,除了偶尔见他流了几次鼻血,面色却是越来越好了。

谢太傅也碰巧尝了几回,直夸我贤惠,他大手一挥,赏了我不少好东西,更是直接下令让我搬到谢谦的松风院去住,说男人身边还是要有女人照顾才像样子。

他嘴上说着照顾,却只是看着我的腹部,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光。

出嫁前,母亲嘱咐我“子嗣才是为妻者的立身根本”。

嫁入吴家的第一件事就要笼络住吴长愠的心,先诞下属于自己的嫡子。

只是那时,我贵为崔氏嫡女,低嫁给一个小小太守,心中未免不平。

吴长愠倒对我展现出绝无仅有的热切,多次在人前陶醉的说爱情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遇见允书后,我便像铁树开了花,老房子着了火。

我想试着去相信,可进了吴府才知道,他早就将青梅竹马的表妹,纳成了侧夫人。

房内更是有好几位娇美小妾。

虽然他信誓旦旦要将那些人遣散出府,可我早失了那点耐心,成亲两年,一直偷偷喝避子汤。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谢谦的身份不是小小太守就能
比拟的,我也已经成了尊贵的谢夫人。

有了嫡子,不但会成为我最大的倚仗,说不得日后还有更大的造化。

7有了这个想法,搬进松风院的第一夜,我好生准备了一番。

天一擦黑,谢谦还在书房,我早早就泡上了澡,又是花瓣又是牛奶,直到皮肤香香腻腻,才唤来碧儿给我冲洗。

碧儿摸着我白皙的皮肤看直了眼。

穿好衣服,她还想给我盘一个高贵优雅的发髻正妻娘子们都喜欢自己的发髻又高又大。

我将长发披到肩前,镜中的女子愈显柔媚,多了种白日外人无法窥伺的风韵罢了,这样就很好。

我又不用在谢谦面前摆正妻的派头。

搞那么复杂,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亥时,谢谦弗一进门,我便一身雪白里衣,娇娇柔柔的唤了声“世子”。

见我如此热切,他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面色如常的指挥我伺候他脱外衫。

我贴在谢谦身前,一头青丝蜿蜒到他身上,像一团情丝缠住了他。

这晚,谢谦房里的蜡烛烧了一整夜。

天光大亮,他离开许久了。

我盯着他睡过的地方发呆,稍稍一翻身,层叠的帷幔就被掀开,碧儿一脸喜色的露头道天还早呐,世子心疼夫人让您多休息会儿。

那日之后,我便在松风院住下了,院里人见谢谦对我还算不错,对着我也愈发敬重。

算起来,我到邺城已半年之久,想起南夏的生活,恍如隔世。

可那天,松风院的嬷嬷来报,说门外来了个姑娘,自称是我妹妹。

江州距此地千里有余,此人很有可能是骗子,问是否需要打发出去。

我给了碧儿一个眼神,让她跟着去看看,骗子常有,敢自称是主人家亲戚的却不多。

碧儿腿脚麻利,不过半盏茶就来回禀,那女子自称崔宝珠。

见我对这名字没多大反应,撇嘴道穿的上不了台面,妖妖娆娆的,眉心还画着一个花钿哩。

不是花钿,是朵凤尾花胎记,她出生时众人都很惊奇,祖母高兴赐名“宝珠”,说是如珠如玉的意思。

8崔氏作为百年大族盘亘江州,族人数量不斐可嫡系血脉单薄。

到了我上一辈只有父亲和二叔两个人。

父亲为嫡为长,成亲多年,膝下却只有我一个女儿,二房不同,二婶同石榴成了精,入府三年连生三子。


似她生的多,就能争走母亲的光辉。

三个儿子给了二婶某种底气,终于在第五年她又怀孕时,逢人便说曾梦大蛇入腹,此胎必定不凡。

这种说法引起了吃斋念佛的祖母重视。

流水的赏赐涌进了崔府西院二婶的房间,等诞下一名女婴,众人围了上去,左看右看,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额间长了一个胎记。

祖母赐名“宝珠”,众人见机称赞,幼年的司马静把我拉到一边一脸的嫌弃哪里有你好看,得亏胎记长头上,要是偏一点岂不是毁容了!

她的话惹的我想笑,但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家笑话,我把脸一板,故作严肃小孩子都这样,长大了就好看了。

寒来暑往,像是应证我的话,崔宝珠褪去刚出生的潦草,越长越显精致漂亮,才豆蔻年华,谁见了都说是美人胚子。

二婶似乎对崔宝珠寄予了某种期待,行止坐卧皆按贵女培养,甚至专门托人从宫里找了个嬷嬷教导她规矩。

司马静说,那婆子姓许,乃是静嫔宫里的副掌事嬷嬷,有些日子静嫔惹了圣怒被降位份,遣散了一部分宫人出宫,才被二婶寻了去。

有了嬷嬷的教导,崔宝珠是有些不同,不论是太子的曲水流觞,还是皇后娘娘的簪花宴,一言一行都没出过半点差错。

可是达官贵人满地走的宴会,不现眼就代表不显眼。

没有人会留意她的妆容精不精致,身上的裙子昂不昂贵,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氏族圈子里,崔宝珠的头衔也仅仅只是我的堂妹而已。

囿于门第之见,她同我不亲近,我也懒得去俯就她,就这样不咸不淡得处着,直到我第一次遭逢人生巨变。

那一年,我才十九岁,恰逢大雪。

祖母早早遣人来报,免去了我的请安,难得可以在屋里躺一天,我正陷在被褥里躲懒。

奶娘衣衫尽湿的闯进来,说父亲病重。

为了维系崔氏门庭,延续家族繁盛,身为家主的父亲费了很多心血也熬坏了身体。

本来一直好生将养着,谁知一场大雪激发了病根,不过半日就药石无用撒手人寰,父亲的离世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和母亲还没来不及悲伤,崔氏格局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二叔继任家主之位。

他们一脉成为新的权利中心,我和母亲受尽冷眼,身上的嫡系头
衔更成了尴尬的存在。

曾经和父亲称兄道弟,让我叫叔伯的一帮人对我们避之不及。

至交好友也一夜间变了脸,言语间只剩嘲弄,往日的情谊成了笑谈。

所谓彩云易散琉璃碎不外如是。

我出嫁之后寿春江州一东一西远隔数百里。

至于崔宝珠,我也只知道她后来嫁给了当时的弘文院学士施琅。

9堂妹拜访,自然得设宴席。

八宝葫芦鸡,蜜汁肥鲍,东海大黄鱼,瑶柱银丝羹……一道道珍馐次第上桌,宝珠妹妹极力维持自己的仪态,可夹菜的样子,吃饭的速度,无不露出些窘迫。

连吃两碗饭,她像终于找回些力气,朝我自嘲一笑许久没见过这样的饭菜,让姐姐见笑了。

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清冷的茶香在唇舌弥漫。

太平猴魁生长于陡峭山璧。

数量稀有,采摘困难,可以说有价无市。

天一开春,徽州刺史就早早贡了两罐,作为仙芽的极品,饭后解腻最好不过。

半盏茶水下肚,我才分给我这堂妹一个眼神自家姐妹何须多礼。

我们本不亲厚,后来二叔的所作所为更是斩断了彼此的血脉情缘,她突然的出现在谢府,想来也不是单纯的拜访我。

至于原因,我并不急于去探究。

看我如此气定神闲,宝珠妹妹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了。

原来施琅是江州施家的后代,虽称不上深庭豪门,家境也算殷实。

此人读书还有些造诣,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之后在乡试、会试中均拔得头筹,在南夏崇元二十三年的科举考试中以年轻俊朗的样貌得了天子青眼,被封为弘文院学士。

虽没有状元探花惹眼,可弘文院为内阁预备班,以后封王拜相也不是没可能。

二叔二婶正是看中了施琅的潜力,才做主让崔宝珠嫁给了他。

有娘家为倚仗,两人婚后自是恩爱非常。

谁知成婚不久,谢家入关,施琅这样的微末角色虽侥幸没死,也成了布衣之身。

据崔宝珠所说,崔氏覆灭之后,她在施家的日子很不好过。

求姐姐收留我。

崔氏还在时,那施琅珍我爱我,一朝失势,就轻我贱我。

霸占了我的陪嫁,断了每月的月银,府中下人捧高踩低,每顿饭菜连荤腥都不见。

实在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了,我才……我才偷跑了出来


姐姐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才奔了您来。

她说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趴在我的膝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试了试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那施家属实可恨,你就暂且在这安住,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其实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施琅可是读书人,就算崔家失势,他真能做出这样不顾名声的事来?而且是谢氏让崔宝珠失去了双亲和引以为傲的门庭,她竟绝口不提,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10对于崔宝珠要在谢府暂住这件事,谢谦倒是没什么反应,像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梨香院怎么样?清幽雅静挺适合她静养。

我对她还是有着顾忌,防止牵扯其他事,私心里不希望她和谢家人过多接触。

梨香院位置偏僻再好不过。

他抱肩笑看着我你也是谢府的主子,自然随你心意。

谢谦话语真挚眼里含笑,可笑容里多着丝戏谑,我看的心头冒火,刚想出口反讽,他又没事人一样说就是你那嫁去施家的妹妹?他看似随意,我却听的心惊肉跳。

房间里静悄悄的,唯有夜风吹的窗户吱呀作响,我愈发心烦意乱,感觉谢谦话里像别有深意。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再窥探不出分毫……11他们第一次会面是在半月之后的邀月节。

听谢卫说,谢谦宫中当完职,见百姓都齐聚街头巷尾放花灯,他看天干物燥恐有火情,便沿街巡视,不想正和出门赏灯的崔宝珠撞到了一起。

还说两人从未见过,那宝珠张口竟叫了姐夫,也是奇哉。

事后谢谦还嘱咐侍卫将人送了来,说“如今世道太乱,一介女子不适合单独出门,若是烦闷了可遣人出门采买,邺城有许多趣物也是江南不曾有的。”

更说“银钱方面更不用担心,直接向管家报帐便是。”

啧啧,听了这话我都感动了,更何况是遭遇不济的宝珠妹妹呢。

从那以后她像有了事干,知道谢谦不喜肉食,便做些清淡的糕点,说是感谢收留之恩,堂而皇之的都送到了谢谦的书房。

他喜欢与否不得而知。

倒是没扔出那些吃食。

12率先坐不住的是我的丫鬟碧儿。

趁午憩四下无人,她先是大着胆子说了些宝珠不识规矩,不懂感恩的讨好话。

见我没
有出言喝止,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还不成气候,夫人不若找个由头随便将她打发出去。

她说这话时眼中有丝狠厉。

也是,我的地位若是动摇了,碧儿大丫鬟的含金量自然得降低。

可这点子终究蠢了点。

谢谦不像儿女情长的风月之人。

更何况眼下他们并没有逾越之举,我却将自己妹妹撵出府去,平白惹人了笑话,更失了自己的风范。

弄性尚气做不了侯门夫人,形势不明朗时明哲保身,才是父母教育我的为人之道。

13刮了几次北风,冬天终于到了。

晚膳,我喝着一碗酸笋鸭皮汤再次反胃时,谢谦就让侍卫去宫里请御医了。

我除了有些乏累,身子并不觉得有何不适。

况且,天色已晚,请了御医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时,便出言阻止。

谢谦并不理会我的话,他放下筷子,招来碧儿问我近日的饮食、身子有何不妥、月信来了没有……看他问的认真,我也不禁回想起来,一时走神,一件披风落到我的肩上,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抬眼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听那低沉的声音说:天气冷了,别冻坏了身体。

我说:谢世子。

他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我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愣神了许久,没有有想象中的狂喜,也没有愿望达成的得意。

只是在想豆子。

“珠滚玉盘,往来流利,触之圆滑……夫人这是有孕了。

只是孩子尚小,眼下才只有黄豆般大小。”

还记得,我的算数便是父亲用黄豆教的。

小时候顽劣,被念的烦了,我就会将桌上的东西一扫。

圆润的豆子如碎珠般散了满地,父亲从不生气,只是宠溺的说我娇纵。

如今我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14怀孕后,我和谢谦见面的机会反而更少了。

因为江州最近聚集了一股势力。

他们自称“义军”,打着“匡扶司马,兴复南夏”的旗号,召集了许多人,眼下隐隐有做大之势。

谢氏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听说派出了左前锋阿六敦前去围剿,这个人凶残至极,只寿春之战就坑杀了我们近十万军兵。

谢谦歪在床上,将我揽在怀里:寿春人都恨阿六敦,你也想他死吗?十万人的身后,更是千千万万个家庭,可阿六敦顶多算是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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