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午后日头正毒,阳光像火舌一般舔舐着大地,段过蹲在门槛上啃黄瓜,黄瓜清脆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他的余光瞥见方冲搬了竹椅坐在廊下,竹椅在地面上拖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手里捏着双破袜子,针脚歪歪扭扭——那是段过前儿爬树撕的,说要自己补,结果把线团缠成了粽子。
“师父手艺见长啊!”
段过凑过去,盯着针脚突然愣住。
那针脚细得像发丝,走的竟是“回”字纹,每针都压着前一针的尾端,“这哪是补袜子?
我偷看过王裁缝补衣裳,他说这种针脚叫‘锁云针’,得练三年才能——小过!”
方冲突然把袜子塞进筐里,耳尖比早上更红,像熟透的樱桃。
“去后院摘两斤青梅,糖渍了明儿卖。”
段过摸着下巴后退两步。
他记得上个月帮糖糖奶奶收针线,老人家说“锁云针”是血刀门女眷的手艺,专给刀客缝护腕,防刀震伤经脉。
可师父总说自己是普通手艺人……他蹲在青梅树下摘果子,青梅树上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突然有了主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糖铺里的光线也逐渐变得昏暗,窗户透进来的光从明亮的金黄变成了柔和的橙红。
晚上方冲数完银钱,就见段过在院子里耍根竹条。
月光下竹影翻飞,竹条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竟有模有样的“燕子三抄水”,最后一式收得漂亮,竹尖正戳在方冲脚边的石墩上,“咔”地裂开条缝,那清脆的裂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师父你看!”
段过抹了把汗,汗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跟着张猎户学的,他说我有把子力气——张猎户那套花架子。”
方冲蹲下身,指尖抚过石墩裂缝,声音轻得像叹气,“真正的刀,要——”他突然住嘴,站起身拍段过肩膀,“明儿起早,教你熬糖霜的火候。”
段过没接话,盯着方冲泛红的眼尾。
他见过野狗护崽时的眼神,和师父刚才看石墩裂缝时一模一样。
夜更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宁静。
段过缩在方冲窗下,紧张地听着屋里动静。
半响,窗户“吱呀”开了条缝,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