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不屑。
倘若他能收到信,或者他收到了,还愿意打开看一眼的话。
谢亦挥去脑海里那张羁扬恣意的脸,她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慕光琛给的待遇了。
城外的军鼓一声比一声喧天。
除了每日去养心殿给慕光琛请安和读奏折,谢亦都带着慕归尘在长宁宫看书习武。
青儿最近来禀的次数愈渐增多,起初是宫中的内侍婢女夹带珠宝私逃,谢亦只是点了点头,都是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再正常不过,毕竟留下来性命都堪忧。
但近来这几日,青儿来禀的事儿不大不小。
陛下虽不好颜色,但宫中妃位还是挺齐全,母族显赫的都是奉了帖子来给谢亦,谢亦轻描淡写地瞥了眼,自顾地喝着茶,并不打算阻拦,任由这干人等将自家女儿或姐姐妹妹接出了宫。
然而那些娘家不显赫的妃子,为了逃命竟与侍卫暗通款曲,淫乱宫闱又私自潜逃,这或许就是陛下不得人心吧,临到死这宫里竟无一人与他同生共死。
谢亦有些好笑地想着,对于他们的这等行径,睁一眼闭一只眼,但阿别也就是伺候陛下的内侍总管来到长宁宫,不苟言笑,嗓音尖细道:“请娘娘提前半刻钟去趟养心殿。”
谢亦自是知陛下所为何事,欣然答应。
慕归尘练完剑后,就着疲惫沉沉睡去,她进到屋里微微上妆,叮嘱青儿在一旁陪着殿下,等他醒来就把案桌上的书递与他。
青儿点了点头,立马从屏风处取下披风给谢亦,又将她送至宫门外,望着她独自踏着青石板,朝着养心殿而去,路途遥远,她却连一乘轿辇都没有。
也是,宫中的诸人都忙于奔命,谁还有心思管谁是一国之后,不过都是蜉蝣蝼蚁罢了。
谢亦走得缓慢,穿过九曲回廊、太液池才行至养心殿,天色黑沉沉,这显然是暴雨欲来的征兆。
“微臣参见娘娘!”
守卫养心殿的禁军头领齐风腰间别着剑,望见谢亦站在殿外,连忙上前行礼。
谢亦淡笑颔首,平静道:“齐头领,陛下还没午睡吧?”
齐风点头:“禀告娘娘,陛下刚差人拿了本游记,此刻正在阅书。”
“嗯。”
谢亦轻咳几声,推开门一步一步往里走,里面弥散着熟悉的药味,床榻上的男子墨发披散,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