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忆秦皓北的其他类型小说《时总别虐了,二小姐她以身殉国了时忆秦皓北》,由网络作家“藏舟于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索扎里共和国首都机场,一架私人豪华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上。机舱门打开,时家大少爷穿着一身银色的高端户外装,梳着整齐熨帖的头发,眼戴墨镜,从里面走了出来。台阶下方,已经有好几名援非基金会的志愿者们在等候。“时先生,这是我们为您安排的保镖,整个行程他都会跟随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一名年轻的志愿者,手指向一名男子介绍道。只见那人身穿黑色连帽衫和牛仔裤,戴着墨镜和棒球帽,挡住了大半个脸庞,不过时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是楚夜寒,还能是谁?!楚夜寒见到时珩,心中也是一惊。玛德,魏叔给他介绍的非洲大老板,竟然是时珩?真特么冤家路窄!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时珩那家伙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援助非洲难民,无非是来寻找他妹妹时忆的!和自己...
《时总别虐了,二小姐她以身殉国了时忆秦皓北》精彩片段
索扎里共和国首都机场,一架私人豪华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上。
机舱门打开,时家大少爷穿着一身银色的高端户外装,梳着整齐熨帖的头发,眼戴墨镜,从里面走了出来。
台阶下方,已经有好几名援非基金会的志愿者们在等候。
“时先生,这是我们为您安排的保镖,整个行程他都会跟随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一名年轻的志愿者,手指向一名男子介绍道。
只见那人身穿黑色连帽衫和牛仔裤,戴着墨镜和棒球帽,挡住了大半个脸庞,不过时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是楚夜寒,还能是谁?!
楚夜寒见到时珩,心中也是一惊。
玛德,魏叔给他介绍的非洲大老板,竟然是时珩?真特么冤家路窄!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时珩那家伙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援助非洲难民,无非是来寻找他妹妹时忆的!和自己的目标倒是不谋而合。
“呵,时总,还真是巧,又见面了。不过您来索国,不是来做慈善的吧?”
楚夜寒“礼貌”地摘下了棒球帽,讽刺般地牵了牵嘴角。
时珩满脸厌恶地冷哼了一声:
“楚夜寒,你来这里,也不是来给我当保镖的吧。”
说完,他转身对旁边的志愿者命令道:“我要更换保镖。”
年轻的志愿者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时先生,索国这里人力资源有限,临时再找保镖的话,恐怕来不及啊……”
楚夜寒嬉笑一声,走上前道:
“时大总裁,既然您已经知道,你我二人此行的目的不谋而合,不如就一起前往?毕竟现在索国的局势可不太好,已经爆发了全国性的疫情,要是去晚了的话,令妹那条鲜活靓丽的生命,说不定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
时珩瞳孔一睁,大掌猛地掐住了楚夜寒的脖子,“你特么敢?!”
楚夜寒被掐的脸色通红,不过还是艰难地翘起嘴角一笑:“时总,不是我敢不敢,是这里兵荒马乱啊……”
时珩咬了咬牙放开手,他现在并不想耽误时间,不过想到这个畜牲对时忆做的那些事,他心中就升起一股业火。
楚夜寒他不仅摘了时忆的一颗肾,帮她伪造了简历,而且还……差点整死了时忆!
时珩查过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的录像——时忆是被这个畜牲强行带到了酒吧,被按头灌酒,还被淋了一桶带着冰块的冰水!
这笔账,他迟早要跟这个王八蛋算清楚!
“呵,一起前往?当然可以。”
时珩说着,一步步逼近楚夜寒的面前,下一秒,忽然拿过自己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举过楚夜寒的头顶,“哗啦啦”地全部浇在了楚夜寒的头上:
“姓楚的,你放心,你对我妹妹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笔账,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地跟你算!”
时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眼中的目光狠戾得仿佛淬着刀子一样。
冰冷的矿泉水猝不及防,淋漓地浇了楚夜寒满头,还呛进了他的鼻腔。楚夜寒低头咳嗽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将湿漉漉的发鬓捋到脑后,嘴角又挂上了那抹的戏谑的笑容。
“呵,你不跟我算,我特么也得跟你算啊。别忘了,你们时家还欠了我姐姐一条命呢。”
时珩没有理会他,朝左右的志愿者冷冷地道:
“我们走。”
时忆所在的21号医疗救援队营地,位于索国南部的恩戈罗省,距离首都还有1500多公里的距离,开车也要一天一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得周一早上大概能够到达。
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
时珩和的楚夜寒的车队,载着满满的救援物资,从索扎里的首都机场刚刚出发,又有一架航班飞机降落在了机场的跑道上。
一道颀长文雅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苏逸尘这一次是紧急支援前线,没有随行的团队,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目的地,也是时忆所在的国际救援队21号营地。
“我要去恩戈罗省XX市XX区,去不去?”
苏逸尘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包车的司机,是个本地人,看着还算老实。
黑人司机立刻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蹩脚的英语说道:“没问题!”
嗡隆隆——
老旧的桑塔纳很快发动,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窗外的景色是一片荒凉,除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就是一些残垣断壁的城市和房屋。
“请问,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这里距离恩戈罗省可不近,后天早上才能到。”司机用英语回答道。
“知道了。”
苏逸尘坐在后座上,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正是时忆的那本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是两周前,从王妈妈那里得到的,他至今还没有看完,只看了一半左右。
不是他看得慢,而是他舍不得一下子全部看完。这里面记载的,大部分都是时忆少女时代的心事,还有和自己在一起的那段纯真、美好的时光。
这些流露在字里行间的最纯洁无暇的感情,对于苏逸尘来说,既是无与伦比的珍宝,又是一种心灵上的凌迟——他曾经拥有一个女孩儿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全部的爱,可是自己却把她弄丢了。
“12月13日,今天,我看到逸尘哥哥的球鞋小了,要很费力才能穿进去,一定很不舒服。我一定送给他一双新的球鞋……可是我没钱……要怎么办呢……”
“12月14日,我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就是去后山挖葛根,我知道福利院门口的小卖部就可以收。我可以趁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翻墙出去挖,可是我有点怕黑……加油,小忆,你可以的!”
“12月15日,昨天晚上成功翻墙出去了!在后山挖到了好几颗葛根,就是没有工具,徒手挖的,断了4根指甲……不过老板收了我的葛根!给了我10块钱,真好!再挖几天就能攒够钱给逸尘哥哥买鞋子了!”
看到“断了4根指甲”的几个字,苏逸尘的心脏猛地一疼,十指连心,她当时得有多疼啊!
他朦朦胧胧地记起,上初中的时候,时忆是送给自己一双球鞋。可他以为那是她花家里钱为自己买的,毕竟她虽然被养在福利院,但毕竟是时家的二女儿。苏逸尘从小就知道她的身份与别人不同。
可他没想到,那双球鞋竟然是时忆用这样的方式换来的!
苏逸尘只觉得一颗心脏疼的不能自已,正在这时,车身骤然停止,他的身体随之朝前剧烈地一倾。
“出什么事儿了?!”
另一边,蓝湾市时宅。
时珩长腿一迈,从黑色的迈巴赫上走下来,抬手推开家门。
只见屋内烛光交错,饭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时父、时母和时惜三人,整整齐齐地围坐在饭桌前。
“珩儿,你回来了!”柳婉心满脸笑容,连忙站起来帮时珩拉过椅子,“今天是惜儿演出结束的日子,所以晚上叫你一起来庆祝,快过来吧,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时珩的心中暗暗地沉了沉,他本来以为今天被母亲叫回家吃晚饭,是给时忆庆祝生日的。
今天是时忆23岁的生日。
不过看起来,是自己多心了——时忆已经离家整整三个月了,他们全家从未提起过她,更别提关心了,仿佛这个二女儿从未存在过。他甚至感觉,自从时忆离开家后,柳婉心脸上的笑容比从前更多了。
“嗯。”时珩淡淡回答道,然后走到时惜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演出怎么样?”
时珩一边低头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时惜道。
“挺好的,这一次我是C位,演出结束后,大家都来和我合照,还有人夸我的眼睛漂亮,嘿嘿。”
时惜满是骄傲地答道。
时珩知道,时惜装“义眼”这件事在她的学校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老师和同学们对时惜的遭遇都十分同情,在学校里甚至把她当团宠,时惜现在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自卑,甚至已经完全能够接受。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只是……
时珩总觉得,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那件事,他的另一个妹妹时忆,本来也应该拥有一个灿烂明媚的青春吧。
“对了,爸,跟皓北哥哥的婚事……秦家给回复了么?”
时惜突然开口问道,面色焦急。
自从三个月前,她见过秦皓北一面以来,就对这个“未婚夫”一见钟情,这也不能怪她贱,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恐怕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不心动。
时镇渊面色微微发白,“惜儿,这件事恐怕急不得……”
“那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啊?!是不是嫌弃……我的眼睛?”
“这个倒不是,秦家只说秦公子现在还不想结婚,要去国外历练几年,具体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秦公子现在确实不在国内。”
“哼,他还敢嫌弃我们惜儿!”柳婉心一边剥虾,一边讽刺地说道,“我们惜儿哪点比不上那姓秦的了,时氏集团现在发展如日中天,我们时家,哪点比不上那个秦家了!”
“你懂什么?!”
时镇渊声音冷厉地斥道:“秦家虽然财力上不如咱们时家,但是无论是在蓝湾的根基,还是在政界的影响力,都是咱们时家望尘莫及的,跟秦家联姻,对咱们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柳婉心暗自撇了撇嘴,“好好,我知道了。”
“妈,你就别操心了,我是真心喜欢皓北哥哥的……”时惜嘟着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爸爸会再跟秦家商量的,我一定让你成为秦太太。”时镇渊面容坚决地说道。
“爸、妈。”
时珩不想听时惜和秦皓北的那点破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柳婉心、时镇渊和时惜的脸上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到三人脸上那无辜和冷漠的神情,时珩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他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告诉他们时忆这五年来在狱中到底遭遇了什么,她被殴打凌虐,还被割去了一个肾!
可是现在看来,就算将真相告知,他们三人也没有人会真的关心时忆。
20多年来,他的心中第一次涌上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仿佛觉得无论他做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人心中的成见——他忽然明白了,时忆每天面对的,正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她出狱之后,才会变的那样的冰冷麻木、逆来顺受。
“没什么,我吃饱了。”
时珩放下刀叉,站起身离开了饭桌。
“哎,珩儿,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你的牛排还没动呢!”柳婉心大声嚷道。
“我不饿。”
时珩一边抬了抬手,一边推门走了出去,这里的空气让他忽然觉得很窒息,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走出客厅,时珩不知不觉来到了地下一楼,时忆曾经住过的地下室门前。他刚想推开门把手,却没想到门开着一条小缝,里面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光。
“张妈?”
时珩推门走了进去,发现是张妈坐在时忆的写字台前,写字台上还放着一个小蛋糕。
“大少爷?!”
张妈看到时珩走了进来,赶紧站起身,满脸紧张道:“对不起,今天是二小姐的生日,我只是想来这里给二小姐过个生日……”
时珩心中一热,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坐吧。”
张妈不敢再坐下来,只好站在墙边,低着头紧张地扣着手。
时珩走过去,坐在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写字台上放着的那个白色的奶油小蛋糕上面。
“我可以尝一口么?”
“当然!”张妈赶紧走上前,将小蛋糕恭敬地放在了时珩的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本打算放在这里,就当给二小姐过生日了,您既然来了,也尝尝吧!”
时珩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嗯,味道不错,很清淡。”
“是用酸奶做的,二小姐肠胃不太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时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轻轻皱了皱眉,“你是说,她的肠胃不好?”
只见张妈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牙,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呼啦”一下打开写字台的抽屉。
“大少爷,二小姐岂止是肠胃不好,她的身体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这些年在牢狱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啊!您看,这些都是她平时吃的药……”
只见那抽屉中,满满的都是花花绿绿的药。时珩随手拿过一个药盒,只见是止疼片,又拿过一个,只见是治疗胃出血的……
时珩的眉心越皱越深,“这是她自己去医院里拿回来的?”
张妈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有些哽咽地说道:
“这些是三个多月前的那天,二小姐让我去买的。那天、那天早晨,我推开门,就见到二小姐一个人昏倒在地上,我摇了她半天,才把她摇醒的。”
“当时……当时我都吓坏了,因为二小姐吐了……吐了好多的血。”
“羊肉来啦!”
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音传来,一个50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大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将一口大铁锅“咚”地放在桌上,锅里的羊肉汤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空气中顿时肉香四溢。
“哎呦,老舅今天大出血啊!煮了羊肉?”
“那是,今天不是欢迎新人么,咱们必须得排面!”
林小满哈哈一笑,拉住老舅的胳膊道:
“小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后勤组长,老舅!咱们老舅啊,那是能文能武,做饭的手艺也是杠杠的……”
说着,她坏笑一声,附在时忆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就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得大点声,他耳朵不好使,据说是以前被迫击炮炸的……”
“你说谁耳朵不好使呢?今儿我可是带了耳机子啊!”
老舅拎起手中的大铁勺,重重地朝林小满的头上敲去,“你们两个小丫头给我赶紧吃饭,一会儿肉都被抢没了!”
听了这话,林小满立刻端起了自己的盘子。
“老舅,我错了,我错了……”
说着,她便向大铁锅伸出筷子,想要夹两块羊肉,也分给时忆一块,结果却发现偌大的铁锅中,羊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是,你们这群饿狼,几天没吃饭了?新人在这里,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林小满叉着腰说道。
结果一大桌子的人都在低头吃肉,没有一个人理她……
“没关系……还有那么多菜呢……”时忆尴尬地拽了拽林小满的袖子。
这在这时,时忆和林小满的盘子中,一一被夹过一块冒着热气的新鲜的羊排,是肉质最软最嫩的羊肋骨,看起来就垂涎欲滴。
“快吃吧。”
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在时忆的耳边响起,“不过记得以后在咱们这儿吃饭,要抢,尤其是肉!不然可就真的只能别人吃肉,你来喝汤了。”
林小满一边将羊肉塞进口中,一边笑呵呵地道,“还是陈队想着我!”
接着,她转向时忆道,满脸自豪地介绍道:“小忆,这位你上午已经见过了,是咱们的医疗队的主任,也是咱们的队长,陈默。陈队在国内,那可是医学界的大牛!”
时忆转过身,有些紧张地朝陈默点了点头。
“陈医生,谢……谢谢你。”
陈默温柔大方地一笑,“不用客气,你是新来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就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虽然这边条件艰苦,但是我们队员的生命和健康,还是有基本保证的,这个你放心。”
陈默看起来40多岁,相貌端庄英俊,气质沉稳而又亲切。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靠谱的领导,又像一个体贴温柔的大哥哥。
时忆觉得心中一暖,她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关怀了,“嗯,我知道了。”
说完,她低下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盘子中绿绿的沙拉,那味道很奇怪,有着水果的香甜,又混杂着辣椒的辣和淡淡的咸味,口感却像油脂一样绵密,时忆从未品尝过这样的料理,不由得皱了皱眉。
林小满在一旁一脸脸坏笑地看着时忆:
“怎么样?这可是咱们非洲著名的黑暗料理,牛油果配老干妈。”
这时,只听对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我倒是觉得味道还不错!”
说着,那一头卷发的青年用筷子夹过几块牛油果沙拉,一口吞了下去。
紧接着,他低头看到盘子中掉落的一块沙拉,忽然眼睛一亮:“哎,陈老师,你看这块牛油果的纹路,像不像十二指肠溃疡?”
时忆正在咀嚼沙拉的嘴巴,立刻停住了……
“别理他!”
林小满撇了撇嘴,转头低声对时忆道,“这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恶心人……他叫王阳,也是咱们这儿的医生,呃……他在国内也是首都谐和医学院的高材生,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被发配到咱们医疗队,现在是陈医生的助理……”
王阳漫不经心地将那块“十二指肠溃疡”状的牛油果送进口中,悠悠说道,“有啥不能说的,不过是一次医疗事故,治死了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时忆:……
治死个人……而已?
不过时忆心中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未知全貌,不应该擅自评价一个人。如果非要给一个人强加定论,那么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杀人犯”而已。
“我也觉得这个沙拉挺好吃的。”
时忆微然一笑,主动又舀了一大勺沙拉,放进口中,“甜甜辣辣的,我很喜欢。”
王阳看着时忆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牛油果沙拉,哈哈地笑了起来。
“咱俩口味还挺一致啊,时小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正在这时,时忆的对面又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语气中透着不满,“还有我呢,小满姐,你怎么这么偏心,就是不介绍我呀?”
“哎呀,我这不是正要介绍么!”林小满一拍脑门,“这位是咱们的翻译官周雨彤,她可是行走的活字典,精通斯瓦西里语、哈卡努里语、桑海富什么语,班图拉什么语,不啦不啦的,我们都叫她‘咒语’桐!”
饭桌上一群人哈哈地跟着起哄起来。
“咒语桐,挺好听的啊!”
“是呀,小咒咒!”
“咒小桐!”
周雨桐装作生气地撅了撅嘴,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哼,你就知道欺负我,小心我真的念咒语咒你们哦!”
说着,她转过头,朝时忆微微一笑:
“你可别跟他们一起学坏!对了,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小桐姐就行。”
时忆看着周雨桐,乖乖地开口唤道:
“小桐姐……”
“哎!”
周雨桐嘴角高高地翘起,满眼的笑意都掩盖不住,“我们时小忆真乖!哎呀,突然发现,你跟我妹妹好像啊……”
“哎呦,可别肉麻了。我都来了2年了,也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别是现编的吧!”
“怎么,表妹不行么?你嫉妒啊!”
“哈哈哈,你们吵吧,我还有最后一块羊肉!”
“嘿,是我的喽!”
“还给我!”
“不还,就不还!略略略!”
……
不知不觉间,夜渐渐深了。
夜空像打翻的蓝墨水瓶低低地倾下,银河从地平线漫过天际。
夜空下,一方小小的院落里,灯火闪烁,不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一个月后,蓝湾市人民医院,国际医疗部。
夜深人静,苏逸尘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医疗部的办公室后面,就是一间档案室,用来存放部门人员的档案。虽然现在医院的大部分部门,已经使用了电子档案,但是因为国际医疗部人员复杂,跨部门员工、临时员工多,所以还保留着存放纸质档案的习惯。
时忆已经离开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音讯全无。
苏逸尘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安。他不知道时忆去了非洲,到底怎么样了?她有没有适应,有没有生病或者劳累?他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听说索扎里共和国,又爆发了新的一轮内乱,绿林军攻入了首都,到处引发爆炸,每天都有无数无辜的平民百姓被杀死。
时忆……她会不会有危险?
自从时忆离开华国,远赴索扎里后,苏逸尘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底有多么爱她……
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担心她……
如果时忆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苏逸尘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跟时忆通个电话,听一听她的声音,最起码让他知道,她还活着就行!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时忆的电话号码。
也不知道她任何的联系方式。
苏逸尘恳求过倪霞,请她告诉自己时忆的联系方式,结果被拒绝了。他能感觉的到,倪主任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她对自己的厌恶之情,丝毫没有掩饰。
无奈,他只好今晚找到了一个机会,偷偷拿到了国际医疗部的钥匙,潜入来到了这里。
“赴索扎里医疗队、21小分队、时忆……找到了!”
苏逸尘终于在众多的档案中,找到了时忆的档案。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时忆的档案,只见档案的首页,记载着时忆的基本信息,包括姓名、年龄、身份证号……还贴了一张她蓝底的一寸近照。
第二页是时忆的工作合同、保密合同、保险合同等各种文件。
第三页……是体检报告。
整个档案,根本就没有记载时忆的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更多的有效信息。
苏逸尘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掏出手机,将时忆的档案从头到尾拍了照片,然后将档案放回了原位。
*
时钟滴答滴答地向前走着。
苏逸尘并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办公室,坐在电脑桌前,仔细研究起时忆的那份体检报告。
不对劲儿……
苏逸尘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作为一名内科医生,他一眼就看出来时忆的体检报告有问题,报告里的各项数据都完美无瑕,单丛这些数据判断,时忆身体几乎是非常完美和健康的,身体机能几乎可以达到100分。
可是他清楚记得,时忆的身上伤痕累累,她的脸色因为贫血而异常苍白,上次还因为胃出血而昏迷,被送到了医院……
短短一个月,她怎么可能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逸尘指尖在键盘上熟练操作一番,调出了医院的患者数据库,在里面输入了时忆的名字。
没想到下一秒,跳出了两份关于时忆的检查数据结果。
一项是“血检结果”。苏逸尘点开查看后,确认这份就是时忆上次住院时的血检结果,上面的数据显示她当时有严重的贫血和过敏造成的免疫反应。
另一项是……体检报告?
苏逸尘小心翼翼地点开,发现这是一份全面的体检报告,类型是“入职体检”,说明这是时忆当初为了加入国际医疗部做的体检。
可是……这些数据又和档案库里的那份数据对不上。
苏逸尘一行一行,仔细地看下去。越看,他的眉心也皱的越紧,呼吸也愈加急促……
就在他翻到CT报告单的一页时,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左肾缺失”。
苏逸尘只觉得半空中响起“轰隆”一声晴天霹雳,紧接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自己为时忆检查身体时候,在她的左后腰处发现的那道伤疤……
原来,那一道,真的是刀疤,而且是手术刀疤。
她被摘除了一个肾!
意识到这个真相之后,苏逸尘才猛地反应过来,倪霞收到的那份体检报告是假的,很可能是时忆为了加入医疗队,找人伪造的。而自己手上的这一份,才是真的!
苏逸尘只觉得心脏像是猝不及防扎了一刀一样,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时忆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那副单薄的身躯,还有她这次出狱后,脸上始终挂着的那抹孤寂的神色,再一次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早应该发现的!
作为一个内科医生,他早就应该发现时忆的身体出了问题。简单的海鲜过敏不会导致人吐血、昏迷,除非她的脏器功能已经十分脆弱。而且她身上那些淤青,可以看出是很久之前造成的,却并未痊愈……说明她的身体代谢也出现了问题!
这一刻,苏逸尘的脸色苍白如雪,全身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指尖紧紧攥在一起,青筋都根根暴出。
体检报告结论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根银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左肾缺失,肺部纤维组织增生,胃粘膜中度损伤,中度贫血……
苏逸尘想象不到,在时忆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五年来……她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他很想亲自问一问时忆,到底是谁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想把时忆抱在怀里,用双手温柔地抚摸过她的每一寸伤口,想跪在她的面前,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他简直是该死!
他亲手,将那个人、将曾经无条件爱着自己、也相信过自己的人,推向了无边的深渊!
可是如今,时忆早就与自己相隔万水千山……她消失在了世界的另一边。
苏逸尘狠狠咬了咬牙,然后从衣架上“刺啦”一声扯下外套,转身披在身上。
然后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蓝湾市,时氏集团办公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里。
一名40多岁,头发灰白但气质卓然的女士坐在时珩的对面,毕恭毕敬地开口道:“时总,请问您今天请我过来,有什么事儿么?”
时珩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开口道:
“梁会长,贵基金会上个月派人来我的办公室,说现在有一个援非的项目,是针对索扎里共和国的……”
梁英听到时珩的话,眼睛一亮:“时总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么?”
时珩没有否认:“麻烦梁会长,给我介绍一下吧。”
梁英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这个项目的全称是幼苗呵护计划,旨在帮助非洲索扎里共和国,饱受战乱、饥饿和疾病之苦的难民们,尤其是10岁以下的儿童度过难关。您知道,索扎里共和国一直是南半球最贫穷、落后的国家。去年又爆发了埃博塔病毒,已经夺去了近3万人的。今年以来,我们国家组建了国际医疗队赶赴索扎里进行救援,但是力量也是有限的。作为民间唯一一支合法的援非基金会,我们发起了这个项目,具体就是筹集资金,采购一些和医疗用品和药品,比如抗病毒血清、疫苗等,还有一些必要的医疗设备,配合赴索医疗队的工作,在当地进行发放和救治。”
梁英说话的过程中,时珩都在低着头,认真地聆听着。听完介绍,时珩终于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瞳孔,望着梁英开口道:
“所以,你们的这个项目,是辅助赴索医疗队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
梁英被时珩凛冽的目光看的有些窘迫,她笑了笑说道:“毕竟我们团队是没有专业的医生的。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筹集到的资金将全部用购买药物和必需用品,基金会和救援队没有任何中间的、”
“我知道了。”
时珩冷冷地打断了她,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同意投资。”
“真的吗?”梁英的心头一喜,“方便问一下,您的投资意向是多少么?”
时珩又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开口:
“1个亿,够不够?”
“够、当然够!”梁英赶紧连连点头道,心想时氏集团果然是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上亿级别的投资,差不多相当于他们基金会一年收到的赞助总量了。
下一秒,却听对面的人又淡然地开口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梁英低眉顺目地说道:“嗯,时总您说。”
“我的投资所购置的救援物资,需要由我亲自送到索扎里共和国,交到救援队的手上。”
梁英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的意思是?您想要亲自去索扎里共和国护送物资?!时总,这……风险太大了,索扎里共和国现在正在战乱之中,埃博塔病毒还有扩散的趋势,十分危险,怎么能让您亲自过去!”
“风险由我本人来承担,不需要贵基金会担心。”时珩翘起二郎腿,不容置疑地说道。
梁英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到那一个亿的投资,只觉得一阵肉疼,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好吧……时总既然想亲自过去,我们会尽力安排的。您放心,我们会雇佣最好、最专业保镖,保证您的安全。”
时珩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最担心的,是时忆那个千疮百孔的身体。他只想赶紧过去,亲自把时忆这个“逆子”给带回家,让她一步不离地好好在国内待着!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梁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最快也要……两周之后吧,我们需要购置药品和器械,还要准备各种手续……”
时珩闭了闭眼睛,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尽快去办。”
*
一周后,索扎里共和国,露营地内一片忙乱的景象。
这一周以来,露营地附近的村子集体爆发了埃博塔病毒,本来救援队的条件就有限,而且已经将大部分的血清都送到了难民营,但是村民们苦苦哀求,还将患病的村民直接抬到了营地的门口,恳求救援队收治这些患者。
陈医生也不能见死不救,只能硬着头皮给这些染病的患者用了血清。
没想到这里有埃博塔血清的消息传开,前来看病的埃博塔感染患者越来越多,许多人不远千里来到救援队的营地,跪在地上请求陈医生收治。
救援队一共就五个人,已经收治了上百名患者,将他们隔离在营地后面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五个人每天都要抢救病人,照顾伤患,忙的不可开交。
一大早,时忆就跟着陈默一起做了3台抢救手术,都是埃博塔的重症患者。这些患者的救治,已经不能仅仅依靠注射抗病毒的血清和药物,还要进行必要的手术,对脏器功能进行干预和修复。
手术服又闷又热,加上非洲的空气闷热潮湿,时忆出了一头的汗。终于下了手术台,走出了隔离区域,时忆赶紧脱掉了身上的防护服,拿掉了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呼……太热了,陈医生,现在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手术都做不完啊……而且,咱们的血清也用的差不多了。”
陈默也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昨天已经通知停止接收新的病人了,再坚持一下吧,救援物资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时忆无奈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您也要注意身体,您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天了,今天下午先休息一下吧……”
陈医生抿着苍白的唇,疲惫地笑了笑:“好好,我知道了。”
两人换好了衣服,走出病房打算出去吃午饭。
正午刺眼的阳光射了下来,正在这时,陈默的身影忽然摇晃了一下。
“陈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忆赶紧扶住了他。
下一秒,陈默的脸色痛苦地一白,身体无力地倒在了时忆的身上。
时忆惊慌失措地揽着陈默的身体,大声呼唤道:
“陈医生?陈医生!”
“所以、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珩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地问道。
叶静全身跪在地上,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少爷,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200X的6月20日,本来是很普通的一天。”
叶静一边跪在地上,一边抬起头看着窗外,仿佛是在回忆过去的画面。
“那时,二小姐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三小姐刚满3岁,还没有上幼儿园,生活上都是由我照顾。那天,二小姐从学校放学回来,书包都没放下,就来到花园里陪三小姐玩。二小姐虽然调皮,但是很喜欢三小姐这个妹妹的,也很宠她,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三小姐……我记得,那天两人玩了一会儿,三小姐就说要看二小姐的书包里有什么好玩的。二小姐本来是不想给她看的,可是三小姐吵着要看,小孩子嘛,本来就任性,二小姐最终还是抵不过三小姐的哭闹,就打开了书包……”
下一秒,只听叶静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唉!谁知道三小姐手那么快,偏偏从二小姐的书包里一把就夺过了那支激光笔!当时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那笔尖射出一道闪耀的红光,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时珩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瞳孔中的光冷的可怕。
“然后我就听见三小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赶紧抱起她一看,只见她的右眼流、流了好多血。正在这时,夫人也赶到了,她从我手中一把抢过了三小姐,赶紧送去医院了。二小姐也跟着过去了。当时我吓坏了,我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定逃脱不了责任,要是三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老爷和夫人不得要了我这条命啊!于是、于是……”
叶静全身伏在地上,跪在时珩的面前瑟瑟发抖。
时珩一脚将人狠狠地踹开,满脸嫌恶地说道:“于是,你就连夜卷铺盖逃跑了,是不是?!”
叶静蜷缩在墙角,一边不住地磕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少爷,我承认我是无能、是懦弱,我只是想找个活命的机会啊!而且、而且三小姐的受伤,是那支激光笔的问题,真的不关我的事!不信、不信我可以拿那支笔给你看!”
时珩的心头一凛,“你说什么?你还留着那支笔?”
叶静答道,“当年,为了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证明我的清白,我走之前,就……就拿走了那支激光笔。那支笔现在就在我的卧室里……”
“拿出来。”
时珩冷厉地命令道。
叶静赶紧连滚带爬站了起来,跑进屋里。屋里传来一阵翻墙倒柜子里的声音,不一会儿,只见女人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银色的的激光笔。
“就是这个。”
叶静将手中的笔哆哆嗦嗦地递给时大少爷。
时珩的脸色冷如冰霜,此刻,他终于相信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时忆所为!按照这个女人的讲述,当时很可能是年幼的时惜自己拿笔来玩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激光笔的开关。
而罪魁祸首——就是这支笔!
时珩抬手拿过女人手中的银色激光笔,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这支笔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和当年小孩子们经常玩的那种玩具没什么区别,自己也曾经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接着,他将那支笔握在手中,手指按下开关,只见笔尖射出一道十分明亮的红色光线。
时珩轻轻地把手掌放了过去……
一秒、两秒……时珩的手掌没有任何感觉。
然而,过了大概十几秒,时珩的手掌的红点位置,忽然剧烈地一痛!那疼痛清晰而又锐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样。
“大少爷!”
看到时珩脸上露出一瞬痛苦的表情,叶静的心下一惊,慌张地问道:“我就说了这个激光笔有问题!您没事儿吧?”
时珩没有说话,抬起头将那支笔放进了口袋里,居高临下地面对着叶静道:
“叶阿姨,我尊称你一声阿姨,那是因为你曾经在我时家工作过,照顾过我的妹妹,当年的事,你知道我如果要是追究的话,你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但是我时珩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当年的真相,你给我好自为之!”
叶静弯下腰,双手合十,朝时珩不断鞠躬道:
“我知道了,多谢大少爷饶恕!这么多年来,我其实没有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今天终于把这支笔还给您了,也算是向时家做个交代!对了,三小姐、三小姐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有二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
时珩撂下一句话,然后转过头,浑身裹挟着冷冽的寒风离开了这间屋子。
当天晚上,时珩就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蓝湾,将这支激光笔交给孙秘书去调查了。
几天后,孙秘书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说道:“时总,激光笔的研究报告出来了。”
时珩放下手中的文件,屏住呼吸问道:“怎么样?”
孙秘书将文件展开,放在了时珩的面前,手指几点道:
“时总,您看这里,普通的激光笔,红色激光的波长应该在630—650纳米之间,而这支激光笔的红色激光波长,达到了6000,几乎是普通激光笔的10倍。”
“这意味着什么?”
时珩神色凝重地说道。
孙秘书看着时总,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
“这意味着,这个激光笔被人做过手脚,对人体能够造成严重的伤害!”
时珩的心猛然间一沉!
他终于完全了解,时忆是无辜的!当年,无论时忆如何解释,可他从未相信,他固执地以为那不过是时忆为了脱罪的辩解。
可是今天,事实和证据都摆在了他的眼前!当年时忆从未用激光笔照过时惜的眼睛!而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便是对这支激光笔动过手脚的人!
“时总……您没事儿吧?”
小孙看到时总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而震惊,手指紧紧地攥住,手臂上青筋都根根爆出,于是紧张关切地开口问道。
过了一会儿,时珩的脸色才微微平静下来,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小孙,帮我联系援非基金会的梁会长,我有事要见她。”
“是。”
时珩现在要迫不及待地见到时忆,见到他已经消失了整整三个月的妹妹。
他怕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给病人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苏逸尘语气严肃地命令道。
“是。”
护士们退了出去,病房中只剩下了苏逸尘和时忆两个人。
苏逸尘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时忆的床前。
时忆还在昏迷,苏逸尘轻轻拽过她的手臂,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着青紫色的伤痕,像是被拧掐的,尤其是不易被发觉的内腕处,更是多的骇人。
苏逸尘的心揪成了一团,人的手臂内侧的肉最嫩,不知道她被人这样折磨的时候,该是有多疼。
接着,苏逸尘将时忆翻了个身,撩开她的上衣,只见背上也布满一道道的可怖的伤痕。
这些伤痕新旧交错,看起来更深、也更加触目惊心,应该是鞭子造成的。
他的目光顺着后背上的伤痕向下逡巡,然后落在了后腰处一道长长的伤疤处,这一处伤疤看起来和别的伤疤不同,不像是鞭子造成的,更像是……刀伤?
苏逸尘刚想伸手去触摸,正在这时,病床上的身子一颤,时忆猛地惊醒了。
“你在干什么?!”
时忆拉过被子紧紧裹住了身体,缩成了一团,琥珀色的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小忆,你别害怕,是我……苏逸尘。”
“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苏逸尘身上穿的白大褂,时忆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监狱,而是医院。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刚才……正在为你检查身体,你别误会。刚刚你因为海鲜过敏,胃出血昏迷,被送到我们医院抢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你用了解过敏的药物。”
时忆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我已经没事儿了,请出去。”
“小忆……我们、我们已经五年没见面了,我很想你!”苏逸尘痛心地说道,“我知道这五年,你在里面受了很多的苦,我也很心疼你,这一次你出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时忆心中冷笑,他拿什么补偿?是一具健康的身体,还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
从苏逸尘背叛她的那一刻,她便永远不可能原谅了,更不会接受他的什么狗屁补偿。
看着苏逸尘白大褂上,挂着的“主任医生”的名牌,时忆更觉心痛。
原来,他已经是主任医师了……
当年,她明明和苏逸尘一起,双双考上了清澜大学的医学系,两人约定要一起成为白衣天使,救死扶伤。
如今,他如愿当上了医生,而自己……却成了一个毫无前途的劳改犯。
“不要再叫我小忆,喊我的名字。还有,我累了。你走吧,把门带上。”
时忆不想再多看苏逸尘一眼,躺在床上转过头去。
看着时忆疲惫的身影,和满身的伤痕,苏逸尘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但是他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心烦。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再一次敲开时忆的心门。
“小忆,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
苏逸尘说完,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
第二天,时忆就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住院要钱,她没有钱。
“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一名小护士看时忆一个人在大厅里穿梭,似乎是刚为自己办完出院手续。她身形单薄,脚步虚浮,额头上布满汗水,于是好心地走过来搀扶过她。
“谢谢。”
时忆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并没有拒绝。
“不客气,我送你到门口吧。”
小护士将时忆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医院大门口,然后才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有一张纸从她的怀里掉了出来。
时忆弯腰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赴索医疗队,招募医护人员”几个字。
赴索医疗队?
时忆记得,索扎里共和国,是南半球最贫穷落后的国家,政局混乱,连年战争,而且最近又暴出了一种致命性的传染病毒,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扩散。
时忆想,华国作为联合国重要大国,这个时候组织“赴索医疗队”,应该是需要赶赴前线,帮助索扎里共和国对抗这种病毒的。
她简单扫了一眼上面的招募条件,然后将那张纸叠好,放进了口袋中。
天灰蒙蒙的,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
时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跑车“次啦”一声停在了她的面前。
时忆还没反应过来,从车里走出来一名壮汉就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强硬地按在车上。
“你要干什么?!”时忆拼命挣扎起来。
“你就是时忆?”
正在这时,一道充满威压的冰冷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时忆抬起头,看到男人一身黑衣,脚上蹬着黑色长靴,却留着一头银色的中长发,熨帖地梳在脑后。他的五官是刀削斧刻般的深邃,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犀利。
时忆一眼就认出了他——楚夜寒。
当年楚小姐出事的时候,楚夜寒在国外没有回来。等他从国外匆匆赶来时,时忆已经被时家人送进了监狱,所以两人并没有正式见过面。
不过时忆忘不了他的声音——当年她被强行送到一个小诊所割肾,主刀医生电话中传出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楚夜寒居高临下地站在时忆面前,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我……就是。”时忆艰难地开口。
“呵,少特么给我摆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杀、人、犯!”
楚夜寒冷哼了一声,命令保镖道,“带走。”
夜渐渐深了,白色的跑车一路向北驶去。
楚夜寒点了一支烟,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忆肺本来就不好,被烟味呛得连连咳嗽。
一个小时后,汽车在一座墓园前停了下来。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楚夜寒独自撑着黑色的雨伞下了车,而时忆则被保镖押着走下了车,三人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前。
楚夜寒悠悠吐出一口青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跪下。”
包间内灯光昏黄,酒气熏天。
豪华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精致壮观的蛋糕塔,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周堆成小山一样的精美礼盒。
“楚少,22岁生日快乐!”
“什么22岁,是18岁,你特么脑袋被门夹了吧!”
“哎呀,是我嘴瓢了,对不起对不起,楚少永远18岁!快切蛋糕吧!”
楚夜寒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把钢制的餐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逼人的寒光。
他勾起唇角一笑,是呀,他今天22岁了。
可是有一个人的生命,却被永远定格在了18岁。
那个人会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喊他“小夜”,会在父亲提着鞭子想要教训他的时候,挡在自己的面前。也会在自己的生日的时候,用手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像变魔术似地,把精美的礼物变到他的面前。
她是他最爱的姐姐,楚梦柔。
可是却永远沉睡在了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过来。”
楚夜寒淡淡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时忆一瘸一拐,听话地走到了楚夜寒面前,低下头——为了那纸合格的体检报告单,她已经做好了被眼前的人狠狠凌辱一番的准备。
“跪下。”
时忆乖乖跪了下来,下一刻,只觉得下颌忽然抵住了一个冰凉锋利的物体,激得她浑身一颤。
“这张脸,长得倒还不赖。”
楚夜寒用餐刀背,轻轻挑起时忆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时忆的眼睛是像浅玻璃一样的琥珀色,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色,嘴唇是淡淡的水色,眼尾还氤氲着一抹嫣红色——而她的面容,却莫名地让楚夜寒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经出现在……他的梦里?
尤其是那一双唇瓣,明明很薄,一点也不性感,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那种感觉很原始、也很强烈,近乎一种……生命的本能。
或者说,似乎吻上那双唇,可以汲取一种生命的力量。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楚夜寒烦躁地用刀子挖了一块奶油,粗暴地遮盖住女人的唇瓣,又用沾着奶油的餐刀,一寸一寸划过女人的面颊。
“你们都给我记住这张脸。”
楚夜寒一字一句、狠狠地说道,“这个女人,是我楚夜寒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后无论在哪里看到她,都给我往死里整!”
今天来过生日的,都是楚夜寒在黑道上的小弟,立刻就明白了楚夜寒的意思。
“楚少,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这娘们儿好过!”
“这小娘们儿敢惹楚少,特么地不想活了!”
“楚少,交给我们吧!”
楚夜寒勾唇一笑,放开了时忆,将手中的餐刀“叮”地一声扔在地上。
“脏了,换一把。”
“是。”
旁边的小弟立刻屁颠儿屁颠儿递过来一把新的餐刀,楚夜寒切了蛋糕,给大伙儿分了,然后开始拆礼物。欢声笑语声响彻包间,整个过程时忆一直乖乖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动也没动。
“没劲,最近有没有什么玩儿的。”楚夜寒将最后一个礼盒扔在一旁,一脸百无聊赖地说道。
一个的小弟立刻笑嘻嘻的开口道:
“寒哥,不如……让这个小娘们给咱们表演一个脱衣舞助助兴?”
“好啊。”
楚夜寒牵起嘴角轻笑一声,朝时忆淡淡吐出两个字。
“脱了。”
话音一落,一双双眼睛,立刻直勾勾、如同饿狼一般朝时忆看了过来,刺耳的哄笑声响起。
“愣着干什么,楚少让你脱了呢!”
时忆知道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只好颤抖着双手,伸向领口,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灰色的衬衫逐渐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布满一道道可怖伤痕的脊背。
“寒哥,这小妮子看来挺有故事的啊!”
“我去,身材也挺辣的啊!”
“寒哥这生日,可真是惊喜不断啊!”
楚夜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跳。”
时忆此刻只穿了一个薄薄的吊带背心,冷的浑身颤抖,她抱着双肩低声道:
“我……我不会……”
“你说什么?你不会?”
“楚少,我……我真的不会……跳舞……”
“哈哈哈!”楚夜寒仰天大笑一声,“你们听见了吗?她说她不会,你们说,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瘸子?”
楚夜寒身旁的一个小弟立刻贼眉鼠眼地在房间四周打量起来,最后,目光落在了放在角落的一个冰桶上。
那是用来冰镇啤酒的一个盛满冰块的木桶。
“楚少,不如……我们就冰桶惩罚吧?”
“冰桶惩罚?好,就冰桶惩罚吧。”楚夜寒立刻发话,“把冰桶抬过来。”
“来了!”
那个小弟幸灾乐祸地走到角落,费力地抱起装满冰块的冰桶,一步一步来到时忆的身后。
“房间太热了,小丫头,给你降降温。”
只听“哗啦”一声!
刺骨的冰水裹挟着冰块,如同汹涌的瀑布一般,狠狠浇在时忆的头上。时忆的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紧接着,冰冷的痛感透彻全身,冰水呛进了她的肺里,如同无数的针,同时扎进她的肺腑,她喘不上气,捂着胸口不住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
时忆的肺本来就不好,这一激之下,她更是咳的无法自已,身体连连颤抖。
“哥,这个惩罚你还满意么?要不要来一桶?”
“是呀,今天可是楚少的生日,必须得让楚少尽兴!”
“对呀,楚少,要不我们叫服务员再来一桶冰啤?”
小弟们知道这小妮子可是楚少的仇人,巴不得今天往死里折磨她,好让楚夜寒高兴。
楚夜寒看着时忆浑身湿透,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她捂着胸口不住地闷咳着,瘦弱的身子随着咳嗽一下一下地颤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看着时忆的样子,楚夜寒的心底却没有升起一丝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闷感,就像被人打了一个闷锤。
真没劲。
这个小瘸子,一点都没躲,甚至连一声呻吟也没发出,就那么乖乖地等着冰水浇在了自己头上,仿佛自愿当一只待宰的羔羊。
难道是……他折磨得还不够?
“你们一个个地,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瞧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了?”楚夜寒讽刺般地一笑。
在场小弟们都懵了,不是,楚少不是刚才亲口说的,要往死里整这小妮子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下一刻,只听楚夜寒又淡淡开口道:
“赶紧让她暖和暖和,别感冒了。”
“怎么……让她暖和暖和?”
“给她灌酒。”
急救包很快被取了过来,时忆迅速撕开急救包,在里面找到了绷带、止血钳、输液瓶等抢救工具,还有一支肾上腺素。
“找到了!”
时忆赶紧将肾上腺素递给那名医生,医生一边低头认真调配着剂量,一边低声命令道:
“先止血。”
此时,另外一名小护士正在用双手,捧住男孩外露的内脏,根本脱不开手。时忆见状,迅速扯开男孩裤子上的纽扣,拿过止血钳精准地钳住了搏动的股动脉。
小护士转头看向时忆,露出一脸赞赏的表情,“嘿,这不是学过么。”
时忆紧张地抿了抿唇。
“只学习过……一点。”
“准备缝合。”
身边传来了医生沉静的命令声,时忆赶紧转过头,做好随时帮忙的准备。只见那名医生拿过一只弯针,指尖开始在肌肉层间熟练地游走,将断裂的组织一点一点重新接驳上。
医生的面容格外专注认真,手下的动作却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刚才还触目惊心的伤口就被缝合得整整齐齐。
时忆看的有些呆了……正在这时,她发现那医生手中的线,似乎有些特别,不像是专业的手术缝合线……看起来像是……风筝线?!
“泡过福尔马林了,放心吧。”
一旁的小护士仿佛看穿了时忆的心思,牵了牵嘴角说道,“这几天外面又开始不太平,伤员实在太多了,物资早就用完了。幸好你来的及时。”
时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倪主任让我早点过来。”
小护士那双漆黑的眼睛一亮,“你也是倪主任面试来的啊?我也是哎!倪主任她现在还好么?身体怎么样?”
“她挺好的,身体也不错……”
两人说话间,医生已经缝合好了伤口,并且给男孩儿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随着男孩胸口呼吸渐渐平稳,监护仪上的血压和心跳数值,也停留在了绿色的区间。
医生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低着头,看着病床上男孩儿苍白沉睡的面容,又转头看了看时忆——这个及时带来肾上腺素,如同天降一般的女孩儿。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孩子,命可真大!”
*
“开饭啦!”
傍晚,驻地小院中飘来阵阵诱人的饭香,时忆被白天的那个小护士一把拽起手臂,“走,吃饭去!”
时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护士叫什么名字,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我叫林小满,今年32岁,你叫我小满就行。”
“32岁?”
时忆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林小满,她长得很年轻,皮肤也白白嫩嫩的,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根本就看不出已经32岁了。
“不相信?我孩子都3岁了。”
林小满说着,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满是骄傲地拿给时忆看,“你看,这是我儿子,小石榴,可爱吧!”
照片上的孩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咧着小嘴巴笑得格外灿烂。
“嗯,真可爱!”
时忆发自内心地说道。
下一秒,却听林小满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伤感而又无奈,“只可惜……他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
听了这话,时忆的心中也是一紧。
“嗯,是儿童白血病,现在正在首都的医院化疗,不过小家伙表现的很坚强呢!医生也说,熬过了这个疗程,就有康复的可能了。”
时忆知道,儿童白血病,这种病起病急,凶险性高,治疗过程非常复杂而漫长,而且需要很大一笔的费用。有些患者就算日后痊愈,也要终身服用很贵的靶向药。
想必,这就是林小满来这里工作的原因吧——这里虽然工作条件艰苦,又冒着生命危险,但是报酬确实很丰厚。
不过,时忆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小家伙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嗯,借你吉言!”
“当然,我的嘴开过光,很灵验的。”
“哈哈哈……”
林小满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从看到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还以为她性格会很高冷傲慢,没想到她这样好相处。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我23岁。”
“哎呀,好年轻呀,那你得叫我一声小满姐了!你是今年刚毕业的吧,怎么想到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时忆尴尬地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说:“我……想来这里锻炼锻炼。而且,我喜欢这里的自由。”
林小满哈哈一笑,重重地拍了拍时忆的肩膀道:
“小丫头,还挺有追求!”
*
时忆和林小满两人肩并着肩,很快来到了位于营地附近的食堂。
这里比营地还要简陋,其实就是由两个集装箱改造的小房子,一间是食堂,另外一间就是厨房。院子四周用栅栏围了起来,门口有两棵高大的猴面包树。
这时,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上面照了下来,时忆抬起头一看,树枝上挂着许多输液袋,袋子里装着花花绿绿的小灯泡,树枝上还装饰着一些干花,在晚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这是……”
林小满双手插兜,笑呵呵地对时忆说:“当然是欢迎你的!”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道整齐洪亮的声音——
“欢迎新同学,正式加入索扎里医疗队第21小队!”
只见小院中央,露天摆了一张长桌,几名年轻的小队员站在桌边,望着时忆“刷刷刷”地鼓起掌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真诚的笑容。
时忆的脸瞬间红了,像是熟透的樱桃一样。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谢谢大家,我叫时忆,以后请多多关照。”
时忆弯腰朝大家郑重鞠了一躬,紧接着就被林小满拉着在座位上坐下,“哈哈哈,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快坐吧!”
这时,从不远处的后面,传来一道宏亮的嗓音:
“羊肉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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