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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

时雨天司的时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枫意识到气氛不对,于是出来打圆场:“嗐,大家都是哥们儿,老谢也是善意的提醒,别多想,喝酒喝酒。”孟三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这时,孟三川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在路上买的那张彩票。他故作张扬地说:“我最近运气好到爆棚,你们信不信,我随手刮张彩票就能中奖?”林枫自然是不信:“老三,你这就有点夸张了吧。”谢君彦闻言则忽地捏紧了酒杯,手指微微颤抖。这细小的反应没能躲过孟三川的眼睛,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不紧不慢地刮起了彩票。等上面的涂层完全被刮掉后,林枫迫不及待地将彩票抢了过来。经过仔细核对,的确是中奖了,金额两万五。林枫有些失望地扔回去:“切,就这点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他们这些富家公子阔绰惯了,自...

主角:孟九笙傅今年   更新:2025-05-20 2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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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九笙傅今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由网络作家“时雨天司的时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枫意识到气氛不对,于是出来打圆场:“嗐,大家都是哥们儿,老谢也是善意的提醒,别多想,喝酒喝酒。”孟三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这时,孟三川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在路上买的那张彩票。他故作张扬地说:“我最近运气好到爆棚,你们信不信,我随手刮张彩票就能中奖?”林枫自然是不信:“老三,你这就有点夸张了吧。”谢君彦闻言则忽地捏紧了酒杯,手指微微颤抖。这细小的反应没能躲过孟三川的眼睛,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不紧不慢地刮起了彩票。等上面的涂层完全被刮掉后,林枫迫不及待地将彩票抢了过来。经过仔细核对,的确是中奖了,金额两万五。林枫有些失望地扔回去:“切,就这点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他们这些富家公子阔绰惯了,自...

《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精彩片段


林枫意识到气氛不对,于是出来打圆场:“嗐,大家都是哥们儿,老谢也是善意的提醒,别多想,喝酒喝酒。”

孟三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

这时,孟三川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在路上买的那张彩票。

他故作张扬地说:“我最近运气好到爆棚,你们信不信,我随手刮张彩票就能中奖?”

林枫自然是不信:“老三,你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谢君彦闻言则忽地捏紧了酒杯,手指微微颤抖。

这细小的反应没能躲过孟三川的眼睛,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不紧不慢地刮起了彩票。

等上面的涂层完全被刮掉后,林枫迫不及待地将彩票抢了过来。

经过仔细核对,的确是中奖了,金额两万五。

林枫有些失望地扔回去:“切,就这点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他们这些富家公子阔绰惯了,自然不会把这种小钱放在眼里。

但一旁的谢君彦却松了口气。

孟三川捡回彩票,视若珍宝:“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苍蝇再小也是肉。”

林枫:“行行,那今天拿你的豆包结账。”

两人玩笑间,又是几杯酒下肚。

孟别羽也想尝试,于是趁孟三川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摸上了酒杯。

然而没等他把酒送到嘴边,就收到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孟别羽悻悻,放下酒杯乖乖地喝自己的饮料。

林枫见状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不是我说,小羽都成年了,你还管他,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孟三川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得开车。”

谢君彦打趣道:“我们还不知道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二十岁的时候喝酒、泡吧,谈恋爱,哪样都没落下,现在对小羽倒是严格。”

“哎,别揭我老底啊。”

“哈哈。”

酒过三巡,除了孟别羽一直清醒,另外三个人的眼神已经逐渐开始迷离。

谢君彦和孟三川碰了一杯,佯装不经意地问:“老三,大黑龙怎么样了,最近怎么不见你发它的动态。”

终于还是来了。

孟三川叹了口气,神色忧伤:“大黑龙死了。”

“死了?!”

谢君彦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醒酒器,里面的酒水喷洒而出,溅了他一身。

液体蔓延得很快,几乎是在瞬间就染红了纯棉的衣裳。

迸裂的玻璃碎渣更是在他小腿上留下了细微的划痕。

谢君彦低头看着身上的酒渍,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这身衣服不是什么高档品牌,但也不算廉价。

短袖和短裤加起来,刚好两万五......

意识到这一点,谢君彦心中不由的骇然。

是巧合吗......

孟三川看到这一幕心里同样感到震惊。

他这几天暗中调查过,每当自己挣回一笔钱,谢君彦都会跟着遭受一笔损失,而且金额几近相同。

仿佛是谢君彦正在把从他这里“偷”走的钱,一笔一笔地还回来。

孟三川原本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所以才会在来的路上买了张彩票。

他也没想到会这么灵验......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林枫已经来到了谢君彦身边:“老谢,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谢君彦回过神,连忙抽出纸巾擦拭身上的酒渍:“不要紧。”

“你干嘛这么激动,不就是一条鱼吗。”林枫忽然意识到什么,“哎,你们那对情侣鱼怎么还同生共死的?”

孟三川挑了挑眉,目光灼灼地看向谢君彦:“老谢,你家那条也死了?”

林枫抢一步回道:“是啊,我前两天在老谢家玩,那鱼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腐化了,真吓人。”

现在回想起当天的情景,林枫仍然心有余悸。

那天,金龙鱼前一秒还在他面前进食,后一秒就开始腐烂变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现象。

谢君彦面带局促,半开玩笑地说:“是,它俩之间该不会是有心灵感应吧。”

孟别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装,继续装。

孟三川并没有点破,而是问道:“老谢,听说你最近商场失意,赔了不少钱?”

林枫一愣,很是意外,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谢君彦尴尬地笑了两声:“还好,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很正常。”

他顿了顿,有些生硬地问:“老三,你家的黑龙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孟三川微微耸肩:“我那九妹妹说,我跟黑龙八字不合,它克我,所以就给烤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谢君彦语气中充满了不悦。

孟三川:“事实证明我真的转运了。”

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惹火了谢君彦:“那鱼是我花两百万买的,是我送你的一片心意,你处理它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我的意见?”

“如果说它克你,我可以把它带走,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把它烤了呢。”

谢君彦越说越生气,脸色很是阴沉。

林枫更懵了:“一条鱼而已,不至于吧......”

孟三川轻飘飘地附和:“是啊,你要是在意,我赔你两百万再买一条。”

“那不一样!”谢君彦突然低吼了一声。

一瞬间,包厢内的气氛陷入死寂。

孟三川注视着谢君彦,所有的猜测都在此刻得到了印证。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那鱼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很特别!”谢君彦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缓了缓,说:“那鱼的品相很难得,你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把它弄死了,实在是可惜。”

孟三川笑了笑,决定不再跟他绕弯子:“是鱼的品相难得,还是它体内的邪术难得?”

谢君彦的身体猛然僵硬,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三川眯起眼,直呼其名:“谢君彦,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算计我这么多年。”

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林枫看看谢君彦,又看了看孟三川。

“你们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看不懂......


孟九笙又问:“那你的朋友是不是挺关心这条鱼的。”

孟三川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倒是真的。”

最初的时候,朋友时不时就会过来看望这条鱼,即便出差在外也会询问它的近况。

直到后来看他养得不错,朋友才算放心。

不过,这很正常吧......

孟九笙用指节敲了敲玻璃:“他关心这条鱼,是害怕鱼死了,他就偷不到你的钱了。”

孟三川心中骇然:“真的?那这术能破吗?”

孟九笙直起身:“能是能,你舍得这鱼吗?”

“怎么的?”孟三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给它炖了?”

这鱼他精心养了三年之久,已经有了感情,要是真炖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孟九笙并不知道孟三川在想什么。

“炖了倒不至于,又不能吃”

“哦。”孟三川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而没等他高兴两秒钟,只听孟九笙补充了句:“得火化。”

“......”

一时分不清哪个死法更惨。

看着孟三川痛心的表情,孟九笙解释道:“这鱼被喂过生肉,人死后不得安宁,还要沦为他人用来转运的工具,本就容易滋生怨念,常年被怨气包裹,肉体早该臭了。”

“术法一旦解除,它肯定活不成。”

孟三川陷入深深的纠结。

一边是养了多年的宠物,现成的两百万,一边是今后的财运......

还有,什么生肉,死后不得安息,是他理解的生肉吗?

思考良久,孟三川问:“那如果不管它呢?”

孟九笙回道:“煞气堆积到一定程度,鱼身无法承受就会自然爆裂,到时候饲主不仅破财,应该还会疾病缠身,倒霉一段时间。”

她再次俯身观察着金龙鱼的游势:“你已经养了它三年,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它就会暴毙。”

孟三川闻言果断下定决心:“我去生火。”

既然早晚要死,长痛不如短痛,大黑龙你一路走好。

孟九笙:“......”

不是哥,你好歹再多考虑一会儿呢......

孟三川说干就干,立马就要去厨房拿打火机。

孟九笙拦住他:“不用明火,我来。”

紧接着,她在孟三川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拿出一张符纸。

这还是在傅家的时候多画了几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孟九笙将符纸捏在双指之间,口中念出一道咒语。

不多时,符纸无火自燃,被丢进了鱼缸中。

明黄的火焰瞬间被清水淹没,但神奇的是它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在接触到鱼身时燃得更烈。

孟三川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这科学吗?

金龙鱼疯狂翻腾,黑气从鳞片间喷涌而出,在水面凝聚成扭曲的形状。

最骇人的是,那鱼嘴里居然发出了类似婴儿般的啼哭声。

孟三川汗毛直竖,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这些年,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煞气随着符纸慢慢化成灰烬,鱼背上的符文消失,金龙鱼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哎,没死?”孟三川有些意外。

孟九笙给他浇了盆冷水:“快了。”

果不其然,金龙鱼在水中游了一阵,很快就翻起了白肚。

它的鳞片逐渐开始剥落,鱼眼和鱼身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原本鲜活的金龙鱼就化成了一滩烂肉、碎屑,同时还散发着阵阵腥臭。

那味道,该怎么形容呢......

有些鱼,看似刚走,其实已经死得有些年头了......

孟三川轻捂口鼻,吩咐佣人连缸带水处理得干干净净。

解决完一切,孟九笙起身告别:“三哥,你先忙,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好,哥现在需要时间缓缓,就不送你了......”

被朋友算计,又失去了爱宠,以及刚才的画面,这一系列的情况对孟三川的打击有点大。

傍晚。

回到家的孟别羽一眼就发现客厅里少了些什么。

他环顾四周,终于察觉到异常。

“哥,你的鱼呢?”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孟别羽不解。

恰巧这时,孟淮亭和妻子宁春华也并肩走了过来。

孟三川叹了口气,然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宁春华听完很是震惊:“那孩子真这么说?”

孟别羽面带嫌弃:“哥,你是疯了吗,她说什么你就信?”

凭孟九笙的三言两语就扼杀了那么昂贵的金龙鱼?

他这哥在家里瘫惯了,连脑子也退化了吧!

孟三川瞪了他一眼:“你是没看见。”

还有那鱼的惨叫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太瘆人了。

孟别羽想要继续指责孟三川,就听桌上的手机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孟三川抬手示意他闭嘴,随后接起了电话。

“喂?”

“川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之前让我买的那支股票突然暴涨了!”

基金经理兴奋的嗓音透过屏幕传到了孟三川的耳朵里。

孟三川愣住了:“哪支?”

买的太多,赔的太多,他根本记不清。

“就是之前差点跌到退市的那支死股!我一直没抛,没成想居然起死回生了!”

孟三川不敢置信:“涨了多少......”

“现在已经涨了六个点,如果能持续下去,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

“两百万......”

孟三川不禁联想到那条鱼,好巧.....

挂断电话,他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孟淮亭和宁春华脸上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终于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了回头钱......

孟三川放下手机,微微耸肩:“你们看,是不是很神奇。”

那鱼刚死,他的财运就回来了。

孟别羽嗤之以鼻:“巧合吧,哪有那么玄乎。”

孟淮亭斥责他:“你给我闭嘴。”

接着他嘱咐孟三川:“是不是遭人算计,查一查就知道了。”

孟三川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我明白。”

如果真如孟九笙所说,是那朋友算计了他。

现在鱼死了,朋友必定有所损失。

他不信对方能坐得住。

孟三川是没有工作,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孟淮亭沉思片刻,又说道:“那丫头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是咱一家的福气,你们以后对她客气点。”

“特别是你,孟别羽!”

被点名的孟别羽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宁春华推了他一下:“我就不明白了,九笙那孩子看起来挺懂事的,你对她哪来的意见?”

“我对她没什么意见。”孟别羽找不出任何理由。

这大概就是磁场不合,单纯地看她不顺眼。

孟淮亭警告他:“九笙是大哥的女儿,你一脉相连的亲妹妹,你趁早给我认清这一点。”

“就是。”孟三川附和。

“行了,你们别说我了,我饿了。”孟别羽不耐烦地转移话题。


然而傅觉夏还是拽着孟九笙的衣袖。

“妈妈陪......”

听到这个称呼,傅老爷子有一瞬间的耳鸣。

啥玩意儿?

重孙子管阿笙丫头叫什么?

宋弦音也慌了,没想到小夏人已经清醒了,称呼还没改过来。

傅觉夏鼻尖抽了抽,重复着说:“要妈妈陪。”

好小子!

傅老爷子这回是彻底听清楚了。

这才是他们傅家的人!比那个木头疙瘩一样的孙子强多了!

还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傅今年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伸手去拉傅觉夏:“孟小姐照顾你一夜,已经很累了,我派人带你去。”

“不要。”傅觉夏抗拒,“要妈妈陪,也要爸爸......”

见儿子这么倔,傅今年一脸的为难。

他以前从来不会任性。

孟九笙嗔怒:“小朋友,你过分了嗷。”

看似责怪,但语气还是带着温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纠正傅觉夏的称呼!

意识到这一点,傅老爷子眼底闪过精光,语气诚恳地说:“阿笙丫头,我这重孙子到傅家两年,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完全与外界脱轨。”

“他难得有这个兴趣,我老头子倚老卖老,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满足一下他的心愿?”

不等孟九笙开口,他补充道:“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天,你们出去想买什么买什么,费用我全包,另外我再付你一百万的辛苦费,你看怎么样?”

孟九笙无奈:“这不是钱的事......”

“你看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也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同龄的孩子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实在是可怜。”

傅老爷子说得情真意切,傅觉夏配合着瘪下嘴角,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让人无法拒绝。

“行吧。”孟九笙终是选择了妥协,“报酬就不用了,反正我也是闲着。”

没办法,她对撒娇卖萌这一套没有抵抗力......

尤其对象还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傅老爷子心下一喜:“阿年,你也跟着去,别让阿笙丫头太辛苦。”

傅今年稍作思考,点头答应。

傅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咱家名下是不是就有一个大型游乐场?我打个电话让负责人清场,你们好好玩。”

孟九笙连忙制止:“傅爷爷,不用这么麻烦,人多才热闹。”

再说,人家也是好不容易去玩一趟,中途被撵出去多扫兴。

傅老爷子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行,那我就不管了。”

宋弦音向傅觉夏伸出手:“那奶奶带你去换身衣服。”

这次傅觉夏没有拒绝,乖乖跟着上楼。

很快,他就穿了身白色休闲套装和小板鞋,头戴鸭舌帽,高高兴兴地跑回孟九笙身边。

傅觉夏转了个圈,像是炫耀什么似的。

孟九笙毫不吝啬地夸赞:“帅气。”

傅觉夏扬起嘴角笑得很甜。

告别了傅老爷子和宋弦音,孟九笙便带着傅觉夏坐上了傅今年的车。

两人坐在后排,玩着小游戏,画面一片温馨。

傅今年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一大一小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半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云城最大的游乐园。

他们买票、检票、入园,过程很顺利。

即便是在工作日,乐园里依然人满为患。

各种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高空中也时不时传来游客兴奋的尖叫声,看上去很是热闹。

傅觉夏一手牵着孟九笙,一手拉着傅今年,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被路边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吸引。

“爸爸,糖!”

傅今年冷漠的拒绝:“不行,不卫生。”

“爸爸......”小家伙委屈。

“撒娇也不行。”

傅今年语气中透着不容商量。

傅觉夏嘟起嘴,把目光转向了孟九笙。

孟九笙环顾四周,指着另外一边:“去那家买,那家老板看上去比较实在。”

实在的人用料也比较安全,对小孩子应该没有危害。

说完,孟九笙不忘征求傅今年的意见:“傅先生,可以吗?”

一大一小眼巴巴地瞅着他,傅今年要是不答应,就显然有些不近人情。

再者,孟九笙都这么说了,他相信她的眼光。

想到这,傅今年语气放软:“你们等着,我去买。”

“谢谢......妈妈!”傅觉夏肉眼可见的兴奋。

傅今年头顶两条黑线,为什么不是谢他?

没这一会儿,傅今年拿着两束白色棉花糖过来,一个递给傅觉夏,一个给孟九笙。

孟九笙神色微怔:“给我?”

“嗯。”傅今年垂下眼眸,“你看着也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

二十岁的小女生,应该是喜欢这些的吧?

孟九笙忍俊不禁:“谢了。”

傅觉夏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蓬松的棉花糖。

甜意瞬间在口中绽放,他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坠进了星子。

“甜。”

孟九笙和傅今年被他的可爱模样逗笑,心里跟着一软。

傅觉夏吃着棉花糖,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爸爸,木马~”

说完,他拉着孟九笙向旋转木马走去。

三人来到围栏前,孟九笙突然将傅觉夏的小手递给傅今年。

傅今年一脸茫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孟九笙:“傅先生,你是他爸爸,你不陪他玩?”

傅今年:“......”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坐这么幼稚的木马,腿都伸不开......

“去啊。”孟九笙催促。

傅今年面露难色:“孟小姐,要不我还是转你一百万,雇你陪他玩一天。”

这下轮到孟九笙无言以对。

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吧?

傅觉夏迫不及待地拉拉孟九笙的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孟九笙再次选择妥协。

两人同乘一个木马,随着音乐开始旋转,风吹起孟九笙的长发,在空中留下优美的线条。

傅觉夏难得发出“咯咯”的笑声,看上去开心极了。

傅今年在外圈静静看着,心里浮出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

这时,他听到旁边的家长说:“宝宝看这里,笑一下,对~”

原来是在拍照留念。

当孟九笙和傅觉夏的身影再次从眼前缓缓驶过,傅今年鬼使神差般地摸出手机,将这一刻定格在相册中。

见两人玩得开心,傅今年走到自动售卖机前买了两瓶矿泉水。

就在返回的途中,忽然有个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傅今年不解。

女生举着手机遮住半张泛红的脸颊,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犹豫很久,她才鼓起勇气说:“帅哥,你有女朋友吗,能不能加个微信?”

傅今年没有一秒迟疑,礼貌拒绝:“抱歉,不加。”

“啊......”女生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这时,傅觉夏已经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他还是牵着孟九笙的手,清脆地喊了声:“爸爸!”

搭讪的女生回过头就看到了信步走来的孟九笙。

她的耳根瞬间红透,匆忙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女生飞快地跑远,不过来到转角处时,她忍不住举起手机对着傅今年拍了张照发到社交平台,并配文。

“家人们谁懂啊,这一家三口是什么神仙颜值!”


李欣然半夜刷到孟家的声明时,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没破产?这怎么可能!”

她亲眼看到孟家卖车卖房,怎么可能有假!

孟家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可是看到声明里有自己的小号,李欣然又不自觉地感到心虚。

她在孟家生活那么多年,当然清楚孟斯越的雷霆手段。

这世上没有孟斯越打不赢的官司,也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曾经,孟别羽总是喜欢开玩笑说:“四哥一出手,能把别人的三年有期徒刑改成无期,他一高兴还能把对方律师送进去。”

如果孟家没有破产,如果她被孟斯越告上法庭......

想到这,李欣然后背激起一层冷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

如果孟家还是首富,那她的逃跑岂不成了笑话?

“哈,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李欣然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在卧室里炸开,梳妆镜中映出她狰狞扭曲的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水晶灯毫无征兆地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李欣然的呼吸骤然停滞,后背浮出一层冷汗。

又来了......

下一秒,厚重的窗帘无风自动,布料打在墙壁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在敲击着人的神经。

“亲爱的,我来了。”

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从耳后飘来,带着江涛特有的沙哑腔调。

李欣然大约是被纠缠的烦了,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滚!不要来烦我!你去死!”

江涛夜夜入梦,却没有做出实际伤害她的行为,这也让李欣然有恃无恐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个恶心的烂死鬼!”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江涛眼神也变得狠厉。

他猛地飘到李欣然面前,散发着腐臭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想怎样?当然是想让你死,让你来陪我。”

江涛咧开溃烂的嘴角,黑红的血水顺着下巴滴落。

刺骨的寒意从脖颈蔓延至全身,李欣然惊恐地发现这次的痛感比以往要真实。

“放开......我。”

李欣然拍打着江涛的手,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

“放开你?”江涛笑了,“你以为我陪你玩这么久是在等什么?”

“亲爱的,我是在等你阳气耗尽,方便取你性命,你真觉得自己特别,我动不了你?”

江涛看着垂死挣扎的李欣然,仿佛在看一个玩物。

李欣然浑身抖如筛糠,由于呼吸困难,导致她的眼睛都凸了出来,蜡黄的脸憋成猪肝色。

“救命......救命......”

江涛笑意更深:“没人救得了你。”

他慢慢收紧力度,李欣然的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瞳孔也开始涣散。

就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房门被狠狠撞开,刺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黄雅琴站在门口,惊恐地看到李欣然跪坐在床上,双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然然!”

黄雅琴尖叫着扑上前去,拼命拉扯李欣然的双手。

可那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怎么也拉不开。

李欣然两眼翻白,嘴角却诡异地扬起,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然然!”

“老公,锦泽,快来人啊!”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李家父子。

李伟才披着睡衣,李锦泽揉着惺忪的睡眼,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走廊上。

“发生什么事了?”李锦泽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快来帮忙!”黄雅琴大喊。

李锦泽恍了恍神,等看清李欣然的模样时,整个人瞬间清醒。

“妹妹这是怎么了?”

见鬼了啊!

“快帮忙!”黄雅琴声嘶力竭地喊道。

“哦!”

一家三口齐上阵,这才费力掰开李欣然的双手。

就在松手的瞬间,李欣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剧烈咳嗽着吐出大口黑气。

梦醒后,她直接扑进了黄雅琴怀里:“妈,有鬼,救救我......”

“你别着急,好好说。”

李欣然惊魂未定,哭着把江涛一直缠着她的事说了出来。

黄雅琴听完后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四叔公明明说过,那张符纸可以驱邪。”

“妈,符纸不管用。”

李欣然哭得鼻涕一把泪两行,这让她本就憔悴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

“不可能。”黄雅琴依旧坚信黄天成的实力。

“妈!”李欣然情绪愈发崩溃,“我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你的那个四叔公给的符纸就是不管用!”

“好好。”黄雅琴安慰她,“我问问,乖女儿,你别怕。”

说完,她也不管现在几点,匆匆忙忙地给黄天成打去了电话。

然而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

黄雅琴一连打了好几次,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忙音。

没办法,她只能彻夜陪着李欣然,并说第二天再想办法。

天刚微微亮。

李欣然便催促着黄雅琴联系黄天成,然而这次打过去,直接提示关机。

看着女儿眼下的乌青和脖子上的掐痕,黄雅琴心急如焚。

后来,她只好托关系找来其他的修行之人。

但那些人都是收了钱,到李家装模作样地舞剑念咒,然后撒把香灰,就说事情解决了。

可实际上,他们走了之后,李欣然还是噩梦不断。

再一次经历鬼压床之后,李欣然红着眼睛将黄符撕得粉碎。

“骗子,都是骗子!”

如今的李欣然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加上黯淡无光的脸色和干枯如草的头发,跟鬼也没什么两样。

看着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她突然想到了孟九笙。

李欣然恳求黄雅琴:“妈,你能不能找孟九笙来?”

“什么?”黄雅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同学说了,孟九笙可以解决我的问题,你去找她好不好?”

李欣然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尊严,她只想活命。

“然然,你糊涂了啊,孟九笙怎么可能救你。”

“妈,你们养了孟九笙二十年,你去找她,她肯定会来的,她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给她打电话。”

见女儿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人样,黄雅琴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孟九笙的号码。

孟九笙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李家,陪她一起来的还有孟柒微。

孟柒微看到形销骨立的李欣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李欣然正蜷缩在沙发上,她脖子上布满紫黑色的斑痕,裸露的手臂上全是自己抓出的血道子。

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

黄雅琴见到孟九笙依旧没有好脸色:“你之前说,你可以救然然是吗。”

“是。”孟九笙点头。

黄雅琴颐指气使:“还是两百万是吧,你把然然治好,我转给你。”

孟九笙微笑着晃动食指:“两百万是之前的价格,现在涨价了。”


证据确凿,孙老太态度依然强势:“一个小孩子,他带这么好的玉牌有什么用?”

“我跟你们说,玉有灵气,小孩子压不住的,说不定傅觉夏的痴傻就是被玉气冲的,我给他换过来也是为他好。”

她不忘补充:“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其实孙老太早就留意到了傅觉夏的玉牌,她虽然不识货,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好东西。

毕竟那玉温润滢透,看着质地就不错。

她想着给孩子戴也是浪费,所以就打起了歪心思......

孙老太这番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整沉默了。

特别是办案的民警,他们来过孙家很多次,早就见识过老太太的无耻。

只是没想到她的脸皮厚重程度,还能再创新高......

警察撇撇嘴,然后看向傅今年:“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傅今年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这块玉牌独一无二,有市无价,按法律程序走就行了。”

“好。”警察点头,随后示意同伴,“先把老太太带回局里。”

孙老太不服:“我都七十多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老太太,年龄不是你的免死金牌,该处罚还是会处罚的。”

警察现场普法,同时觉得可笑。

这老太太看上去懂点法律,但是不多。

孙老太闻言看向孙夫人:“儿媳妇,你帮我说句话啊!”

孙夫人早已被婆婆折腾得精疲力尽,只是摆摆手:“我管不了你。”

让她坐几天牢,长长记性也好。

就这样,孙老太被警察带走,警车的动静也吵醒了别墅区的其他住户。

他们纷纷站到阳台上围观,当看到是孙老太被抓时,只觉得大快人心。

因为附近的邻居或多或少都被孙老太偷过快递,但她岁数大了,每次都只能不了了之。

这回倒好。

回到傅家,孟九笙把玉牌重新给傅觉夏戴上。

傅觉夏呼吸逐渐平缓,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他全程紧闭双眼,像是陷入了梦乡。

宋弦音闻声赶来,急切地问:“怎么样,找回来了吗?”

傅怀瑾:“找到了。”

“谁偷的?”

“斜对面的孙家。”

宋弦音恍然大悟:“那个老太太?”

“对。”

宋弦音有些懊悔:“怪不得她下午那么热情,原来是有所图,都怪我,明明听别人说过她手脚不干净,我还掉以轻心。”

主要是谁也想不到,一个老人家居然会偷孩子的东西。

傅怀瑾安抚她:“算了,东西找到就好。”

不得不说,孟九笙这雷厉风行的风格,真是令人钦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本事,那种绝对的自信。

傅怀瑾向孟九笙道谢:“阿笙姑娘,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小事,我既然说了会护着这个小家伙,自然说到做到。”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孟九笙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好,多谢你。”

傅今年闻言连忙上前准备将傅觉夏接过来。

然而,他的手掌刚抚上傅觉夏的胳膊和后背,小家伙就哼哼唧唧地缩进孟九笙怀里,两只小手搂住她的脖子不肯放开。

“妈妈......”

这声含糊的呓语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

傅今年的手僵在半空,素来沉稳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

“这孩子......”宋弦音尴尬地笑了两声。

傅觉夏对孟九笙的依赖,让傅今年大为震惊,他再次尝试把小家伙接过来。

可小家伙熟睡的脸颊上写满了拒绝,他一直抗拒着傅今年的触碰,往孟九笙怀里躲。

宋弦音上前帮忙,当她试图掰开孩子的手指时,傅觉夏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从紧闭的眼角大颗大颗滚落。

“妈妈......妈妈......”

“这......”

傅家人无所适从,只能干着急。

他们明白傅觉夏从小缺少母爱,这会儿怕是把孟九笙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孟九笙轻拍傅觉夏的后背,语气无限温柔:“好,别怕别怕。”

听到这个声音,傅觉夏立刻安静下来,沾着泪珠的睫毛像停歇的蝶翼。

宋弦音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傅今年沉思片刻,向孟九笙提议:“要不,你把他放下试试。”

“好。”

孟九笙转过身,想把小家伙放到沙发上,只是刚弯下腰,傅觉夏又哭闹起来。

无奈,她只能再次安抚他的情绪。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孟九笙进行了多次尝试,但不管换什么方法,傅觉夏就是不肯放手。

哪怕贴了符,他也还是哭闹不止。

大概是被折腾累了,又或许是猜到了小家伙的想法,孟九笙询问傅家人的意见。

“要不,今晚让他跟我睡?”

“这......”宋弦音被吓了一跳,“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要你们不介意。”

宋弦音忙说:“我们当然不会介意。”

孟九笙点头:“行,那我就把他抱回孟家了,明天给你们送回来。”

“啊好......”

宋弦音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回过神时,孟九笙已经抱着孩子准备下楼。

傅今年眸光微动,快步跟上:“我送你。”

夜色已深,整个别墅区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孟九笙和傅今年并排走着,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因怀中熟睡的孩童而产生某种微妙的联系。

傅今年侧目看向孟九笙的侧脸,月光为她清冷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辉。

孟九笙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脚步未停:“傅先生,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奇。”

“好奇什么?”

“全部。”

傅今年收回目光,看向孟九笙和傅觉夏交叠的影子。

他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羁绊,也好奇傅觉夏为什么会如此依赖孟九笙。

最好奇的还是刚才那个称呼,以及孟九笙对傅觉夏特有的温柔。

孟九笙像是猜到了傅今年的想法。

“你想问,我为什么对小家伙这么好?”

傅今年微微侧目:“是,而且我觉得,小夏对你,也和对别人不同。”

孟九笙托着傅觉夏的后背,扯了扯嘴角,只能重复那句:“缘分嘛,妙不可言。”

她总不能说,上辈子欠他的吧?

而且还没弄清怎么欠的。


不过,令恶鬼最感兴趣的还是孟九笙。

刚才它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至纯至净的灵力,上好的补品。

如果能吸干她的血,吃了她的灵魂,再借助这副躯体,说不定能一跃修为鬼仙。

还有那个男人也不错,要是能把他们都吃了......

想到这,恶鬼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

孟九笙自然明白恶鬼抱着怎样的心思,但她对于空想不感兴趣。

“一。”

她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直接开始倒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恶鬼借傅觉夏的喉咙发出沉闷的笑声:“嗬嗬,有本事你就动手,反正我有这个男娃娃当垫背。”

看到对方张狂的模样,孟九笙直接把后面两位数给省了。

她手腕轻转,一道印记飘然形成,金光瞬间照亮傅觉夏漆黑的双瞳。

恶鬼见状终于不再淡定:“你想让他死?”

“放心,你死八百遍他都不会死。”

说着,孟九笙将那缕金光推入傅觉夏的胸膛。

“你会把他的灵魂烧成灰!”

话音未落,恶鬼猛然瞪大双眼,表情因痛苦变得扭曲。

金光顺着经脉四处流窜,宛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将它的灵魂从傅觉夏体内剔除。

“这不可能!”

恶鬼不敢相信,拼命用阴气攀附着傅觉夏的血肉。

可下一秒,金光仿佛在傅觉夏体内轰然炸开,虽如星星之火,却有燎原之势。

恶鬼痛苦难耐,一时间竟有种身处地狱的错觉。

渐渐地,它的魂体无法忍受“烈火”的灼烧,不由自主地从傅觉夏身体里钻了出来。

看着周围升腾起的黑气,恶鬼从容的表情转化为恐惧。

“不要!这不可能!”

它修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完美的容器,它可以成魔、成仙,唯独不应该这么轻易地魂飞魄散......

这个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凭她道行再高也不可能弹指间就让它灰飞烟灭!

不可能!

目睹恶鬼狰狞的面容,孟九笙眸色淡淡:“我给过你机会了。”

恶鬼在不甘、震惊中化成一片虚无,最后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别墅里回荡。

等到房间归于平静,傅觉夏身子一软直直向后栽去。

距离最近的孟九笙反应迅速,伸手托了他一把。

傅觉夏双眼紧闭,却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牢牢抱住了孟九笙的手。

孟九笙只得顺势坐到了床边。

宋弦音抚着胸口,指尖还在微微发颤:“阿笙姑娘,小夏没事了吧?”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呢?”傅老爷子问道。

孟九笙没急着回答,目光转向傅今年:“你们今天带他去过什么地方?”

傅今年上了一天班,并不清楚事情经过,于是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母亲。

宋弦音努力回忆:“也没去哪,就下午在门口玩了一会儿。”

“吃晚饭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他就开始大喊大叫,发疯似的乱跑,还把家里的东西给砸了。”

而且当时傅觉夏力大无穷,他们几个成年人完全控制不住,还被甩飞了出去。

后来傅觉夏又拿刀攻击傅今年,把他们都给吓坏了。

孟九笙收回视线,默默打量着傅觉夏。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孟九笙抬手勾出傅觉夏脖子上的红绳。

上面依旧挂着一块白色的牌子,形状大小也与之前那块相差无几。

但她很确定,现在的玉牌是假的,甚至连玉都算不上,而是树脂。

见孟九笙一直盯着玉牌,傅今年心生疑惑:“孟小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孟九笙眉梢微动:“玉牌被人换了。”

护身符被调包,怪不得会招来邪祟附身。

孟九笙本想着由自己为傅觉夏挡灾,那些魑魅魍魉便会冲着她来。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是惦记着傅觉夏,所以一逮到机会就想夺舍。

傅今年上前一步,从孟九笙手中接过玉牌仔细观察了一阵。

“的确不是之前那块。”

先不说质地,玉牌后面的符文也消失不见了。

他居然没能发现。

宋弦音踉跄后退半步,保养得宜的脸变得苍白:“可小夏没接触过什么人,怎么会被人换走呢?”

孟九笙缓缓合上眼帘感受了一阵,又根据傅觉夏的面相进行一番推算。

得出结论后,她浅浅勾唇:“东西没跑远,我去要回来。”

夜还很长,如果不把护身符找回来,傅觉夏还会引来其他脏东西。

这样的话她和傅家人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你知道被谁拿走了?”

话刚说出口,宋弦音就后悔了,毕竟以孟九笙的本事,她知道应该很正常。

孟九笙站起身,却发现傅觉夏正死死拽着她不撒手。

小家伙的睫毛还在不安地颤动,似乎在昏迷中也不愿松开这根救命稻草。

孟九笙垂眸凝视片刻,双手微微用力,像拾起一片羽毛般将人稳稳抱进怀中。

傅觉夏的脑袋无意识地靠在她肩头,细软的额发扫过她颈侧,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气息。

不是......

傅家人看到这一幕再次惊呆了。

傅觉夏虽然瘦,但怎么说也有将近四十斤的体重呢。

而孟九笙抱他的姿态,轻松得仿佛随手拎走了一个洋娃娃......

短暂的愣神过后,傅今年率先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傅怀瑾安抚父亲和妻子:“爸,弦音,你们留在家里,我和今年去看看。”

傅老爷子也想知道是谁偷走了傅觉夏的护身符,拄着拐杖就要下楼。

“我也去。”

宋弦音连忙拉住他:“爸,已经太晚了,您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就让他们去处理吧。”

最终,在儿子儿媳的坚持下,傅老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自己房间。

外面。

孟九笙已经抱着傅觉夏大步流星来到傅家斜对面的别墅门口。

傅今年深邃的眸底有一瞬间的诧异,是他们家?

这家人姓孙,和傅家并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偶尔碰上会简单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他们什么时候偷了傅觉夏的护身符?

在傅今年疑惑之际,孟九笙已经按响了门铃。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孙家人大概是睡了。

孟九笙敲了很久的门,一楼的房间才亮起灯。

没过多久,一道略带烦躁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

听到声音后,孟九笙侧脸问傅今年:“报警了吗?”

傅今年点头:“报过了,辖区派出所离这很近,应该很快就能到。”

孟九笙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亮光:“好,记得录像。”

他们睡不好,这家人还想睡好?

门都没有。

孟九笙多少是有点报复心的。


苏棠抱头惨叫,温柔娴静的形象在此刻尽失。

不光是她,许昭阳也把头埋在孟别羽的胳膊上,止不住地哀嚎。

孟别羽一脸黑线,嫌弃地扒开他的手:“你能不能滚。”

“不能,啊啊,鬼啊——”

孟九笙回过头瞥了一眼半身鬼:“假的。”

然而苏棠和许昭阳沉浸在恐惧中,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

齐野咽了咽口水,随后轻拍着苏棠:“是假的。”

苏棠胸口剧烈起伏,虽然收住了声音,但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孟九笙摇头叹息:“就这还非要跟着,等会儿人没找到,你们就先吓死了。”

许昭阳面露窘迫,但他很快又发现了不对。

“老齐,你为什么不怕?”

从刚才开始,齐野就表现得过于淡定了,明明他们之前还是半斤八两的......

齐野也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胸口:“我觉得还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神清目明,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他内心的恐惧感。

孟九笙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符咒摆到许昭阳和苏棠面前:“定神符,可以安定心神,横扫恐惧,做回自己,五百一张,要不要?”

“......”许昭阳沉默了一阵,“不是,大神,你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害他在妹子面前丢了脸。

齐野闻言又踹了他一脚:“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错了。”

许昭阳恭敬地接过符纸,把另外一张递给了苏棠。

符纸入手的瞬间,两人顿感一股暖意迅速从掌心流遍全身。

原本如坠冰窟的躯体仿佛被浸入温泉,连紧绷的神经都舒展开来。

身体暖和之后自然而然停止了颤抖,两人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

好神奇!

几人平复心绪后继续往走,就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那低沉的哭泣声再次响了起来。

而且这次更清晰,也更凄怨。

孟九笙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试图判断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片刻的寂静中,斑驳的墙皮突然簌簌脱落。

紧接着,一只形同枯木的鬼手悄无声息地穿透砖石,缓缓向苏棠的后颈探去......

苏棠像是有所感应,她赫然转身与那扭曲变形的鬼手撞个正着。

“啊——!”

又是一声尖利的惨叫,鬼手骤然暴起,漆黑的指甲如刀锋般刺向苏棠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孟九笙闪身而至,她拉开苏棠,并将一道符纸砸向鬼手。

“嗤——”

鬼手触及符纸的瞬间激起一阵火光四溅,黑烟腾空而起,墙壁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整面砖墙突然渗出汩汩血水......

孟别羽等人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没有护身符,他觉得自己真有可能被吓死......

孟九笙面向墙壁,沉声命令:“出来。”

哀嚎声渐渐停止,但冰冷的墙面上除了流血声以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孟九笙又取出一道符纸:“再不出来,我一道天雷轰死你。”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下一秒,一个四十多岁、样貌平平的中年男鬼从墙壁中飘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孟九笙面前,连连求饶:“大师饶命,我没害过人。”

孟九笙嘴角一撇,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信?”

男鬼举起手指发誓:“我真没害过人。”

“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就是想吓吓她,吸点阳气......”男鬼畏畏缩缩地说,“大师你知道的,活人少点阳气没什么影响,过两天就能补回来的。”

孟九笙俯视着男鬼,若有所思。

这话倒是真的,一般人只要吃饱喝足,保证充足的睡眠,多晒晒太阳,阳气基本上都是溢出的,掉点也无所谓。

如果八字轻、体质弱,被吸走阳气的话必然会大病一场,或者霉运缠身。

男鬼见孟九笙沉默,自顾自地说:“我也是可怜人,生前孤苦伶仃,还遭遇不幸出了车祸。”

“就在这大楼底下,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我死后一直不能投胎,只能做只孤魂野鬼,躲在这密室里偷食人气勉强维持魂体。”

他说得凄惨无助,情到浓时甚至挤出了两滴血泪:“大师,你行行好,就放过我吧。”

孟九笙就那么静静地看他表演:“说完了吗?”

“啊?”男鬼愣了一瞬。

“说完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去......去哪?”男鬼有些反应不及。

孟九笙声音清冷:“给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偿命。”

“我没有......”

孟九笙:“你的脊梁骨都被罪孽压弯了,还在这嘴硬呢?老实说,你吃过几个人的生魂。”

这就是现实版鬼话连篇。

男鬼的哭声戛然而止,那张丑陋扭曲的脸突然变得凶恶阴狠。

“臭丫头,别不识抬举,真以为我怕你!”

它的脖颈猛地拉长,原本佝偻的身躯“咔咔”作响,腐烂的皮肉下逐渐浮出三张痛苦的人脸。

男鬼张开双手,像是炫耀自己的功绩一般:“你想知道我吃过几个人?都在这了,今天过后,应该会多上你们几个。”

说罢,它伸出长舌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流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卧槽......”

齐野看到男鬼的变脸速度,只能想到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震撼。

男鬼眼中凶光暴涨,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黑雾直扑孟九笙面门!

“小心!”

孟别羽下意识要冲上前,但孟九笙的速度更快,她不等男鬼近身,一道符纸已经脱手而出。

男鬼见状急忙翻身躲避,孟九笙则不慌不忙,单手结印召出金色法网将其牢牢锁住。

随着雷符落下,凌空炸响,在刺目的白光中,男鬼狰狞的面容寸寸皲裂。

他面带惊恐,就这样在不甘中化成了飞烟。

火光消散,孟别羽等人彻底呆愣在原地。

齐野咽了咽口水,良久,他脑海中又蹦出另外一个词。

“牛逼。”


李欣然回到家后,将购物袋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给了孟九笙和孟柒微难堪,可她并没有觉得解气,反而越想越烦躁。

李锦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不是孟九笙那个贱人!”李欣然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碰见她了?”

黄雅琴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皱起了眉头,她上次受伤的门牙还没有补好,以至于说话还漏着风,看起来有些滑稽。

李欣然仿佛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将商场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锦泽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他情绪激动,脸上写满了惊讶。

正当李欣然以为哥哥会为自己打抱不平时,只听对方问:“你说你花了多少钱?”

李欣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三百多万啊,怎么了。”

“你疯了吧!”李锦泽声音陡然拔高,“谁让你这么花钱的!”

李欣然见李锦泽关心错了重点,顿时火冒三丈:“我乐意,我花自己的钱,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爸妈说了,李家的财产将来都是留给我的,你花我的钱,我就有权利过问!”

李锦泽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李九笙尚且没什么感情,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李欣然。

他只知道三百多万,够他和朋友潇洒好一阵了。

李欣然娇艳的小脸拧成一团:“这是我从孟家带回来的,是我从小到大攒下来的零花钱!”

“只要你带进李家,那就是我的!”李锦泽理直气壮。

李欣然懒得和他争论,索性把目光转向了黄雅琴:“妈,你说句话啊,我不能花自己的钱吗!”

黄雅琴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最终还是站在了李锦泽那边。

“然然,你哥哥说的也在理......”

李欣然变了语调:“妈,你说什么?”

黄雅琴眼神闪躲:“咱家不比以前的孟家,经不起你这么挥霍,以后要想买什么东西,最好还是跟家里打声招呼。”

有妈妈为自己撑腰,李锦泽更加有了底气。

“没错。”他灵光乍现,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妈,我觉得你应该把妹妹的银行卡要过来,不能让她这么败家,还有这些破衣服,赶紧退了去。”

“凭什么!我不退!”

看到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妈妈偏袒李锦泽,李欣然逐渐红了眼眶。

她在回来的路上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孟九笙的诡计,萌生过退款的想法,但经过李锦泽这么一激,她说什么也不会退。

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家里人不仅不帮她,反而还要没收她的资产。

李欣然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从前在孟家,就算她摔碎价值连城的古董,爸妈和哥哥也只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而现在,为什么不一样......

看到李欣然眼底泛起晶莹的泪光,黄雅琴只好劝儿子退让一步。

“好了锦泽,这次就算了,然然,你也是,下不为例。”

李欣然不接受,她跑回卧室,重重摔上了房门。

李锦泽也不乐意:“妈,你看她。”

“好了,都少说两句。”

李锦泽还惦记着李欣然的银行卡,于是谄媚地靠在黄雅琴肩头:“妈,妹妹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具体我也不清楚,孟家以前是数一数二的豪门,然然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压岁钱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个几千万吧。”

黄雅琴很娇惯这个儿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李锦泽两眼放光:“妈你看,妹妹是个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与其让她把这些钱带去夫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留给我。”

黄雅琴会意地拍拍儿子的手,压低声音道:“妈当然明白。”

她面上闪过算计,安抚儿子:“你放心,改天我想办法给她要过来。”

李锦泽给黄雅琴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老妈~”

“哎呀,你别跟我闹。”

李锦泽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但在黄雅琴面前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正当母子俩嬉笑的时候,李伟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客厅。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李锦泽坐直了身子:“怎么了爸?”

李伟才眉头皱成了川字,却迟迟不开口。

黄雅琴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到底怎么了?”

李伟才深深叹了口气:“金沙河的项目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验收不合格。”

“所以呢?”李锦泽一脸茫然。

李伟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验收不合格就意味着后期不能交付,到时候公司就会面临巨额的违约金和赔偿金。”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打通关系了吗。”黄雅琴问。

说起这个,李伟才更加心烦意乱:“我先前找的人被举报涉嫌职务犯罪,现在已经被停职调查了。”

那人的罪名一旦被做实,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他行贿的事......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伟才扯松领带,声音烦闷:“有几个合作商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表示要撤资,工人也追着我要上个季度的工程款。”

一个个的,听风就是雨,烦死了。

看到父亲的脸色,李锦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怎么办啊爸?你答应送我的跑车还能买吗?”

李伟才闻言顿时暴怒,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砸了过去:“都火烧眉毛了,还惦记着你的破车!”

李锦泽反应不及,脑门被砸个正着,他不满地抱怨:“你打我干什么......”

黄雅琴护住儿子,斥责丈夫:“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李伟才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不务正业,花天酒地!”

黄雅琴不悦地反驳:“我愿意惯他!不就是质检的事吗,我找人给你解决不就好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李伟才闻言稍微冷静了一些。

“改天我约我表姐一起吃个饭,她们家人脉广,肯定会有办法的。”黄雅琴信誓旦旦。

李伟才想了想,转脸赔笑:“老婆,那就靠你了......”

“哼,看你那点出息。”黄雅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李伟才神色尴尬,忽然注意到了散落一地的包装袋。

“这些是什么?谁买的。”

李锦泽趁机告状:“李欣然买的,花了三百多万呢,我都不敢这么花。”

“什么?”李伟才一听果然炸了毛,“谁教她这么花钱的?”

黄雅琴连忙给他使眼色:“行了,小点声,我和锦泽已经说过她了,然然刚回来没几天,这次就别跟她计较了。”

李伟才沉默片刻,脑海中冷不丁地冒出一个想法。

好像从亲生女儿回来,他们家就没有顺过......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只是巧合吧......

由于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独自在卧室里生闷气的李欣然并没有听到家人的对话。

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床上的洋娃娃当成了报复对象。

直到将娃娃捶到变形之后,她的呼吸才算通畅了一些。

只是想到孟九笙和孟柒微得意的嘴脸,她还是不愿就此善罢甘休。

李欣然思考了很久,突然想到了孟别羽。

她灵机一动,连忙拿起手机给对方发去了信息。


密室内,场景的布置是典型的中式恐怖。

昏暗的房间,大红的灯笼,以及白色的双囍字,再加上偶尔吹来的凉风,氛围感拉满。

厚重的木门刚一关上,头顶便传来幽怨又诡异的笑声,苏棠和姜晚晴吓得抱成了一团。

紧接着,那女声缓缓念起了开场白:“七月半,嫁新娘,亲朋好友哭断肠......”

这是某款惊悚悬疑手游里的童谣,他们听过,但身临其境的体验给人的感觉无疑是震撼的。

那空灵的嗓音不断地在耳边环绕,不禁让人直冒冷汗。

伴随着台词的渐入,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新娘的声音也由平缓变得急促。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嫁给一个死人!”

“别胡说!来人,把新娘子的嘴缝起来。”

话音落下,幽闭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一阵刺耳的惨叫声,是新娘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距离孟别羽等人只有一墙之隔,他们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鬼新娘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姜晚晴胆小,整个人直哆嗦:“不是说这个本子最简单吗,怎么这么吓人......”

许昭阳自告奋勇:“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躲在我们身后。”

“好。”

两个女生也顾不上矜持,快步跑到了男生身边。

准确来说,应该是孟别羽的身后。

因为他从进门开始表现得最为镇定,而且,他是四个男生里长相最帅气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许昭阳目睹这一幕只得暗自摇头叹息。

前面的剧情走完,接下来就需要玩家自己探索。

他们的任务是根据提示找到鬼新娘的三件遗物,消除她的怨气,从而走出密室。

游戏正式开始,孟别羽打头阵走在最前方,中间是两个女生,最后是许昭阳和程墨。

五个人顺着狭窄的走廊摸到相对宽敞的厅堂,在这里,他们发现齐野已经换了身喜服,他对面是身穿秀禾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齐野看到来人呲牙笑了起来:“怎么样,我穿这身帅不帅?”

许昭阳打趣他:“帅个屁,跟鬼一样。”

那喜服在红绿相间的灯光下怎么看怎么诡异。

反倒是李欣然,大红色的喜服衬的她双手雪白,紧致的腰线更显得她身量纤纤。

许昭阳不禁有些惋惜,为什么抽到新郎卡的人不是他。

苏棠走到李欣然身边,感叹道:“你们别说,老板准备的道具还挺用心,这衣服好有质感。”

姜晚晴突然意识到什么:“欣然,你为什么不说话?”

经过她的提醒,几人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盖头下的新娘就一直沉默不语。

“欣然?”

苏棠轻呼了句,但李欣然依旧没有回应。

程墨弯下腰,试图从底下看清李欣然的表情,只是盖头盖得太严实,加上光线昏暗,他什么也看不到。

许昭阳拉住他:“搞不好这是某种设定呢。”

“对哦,开局就说了,新娘子的嘴被缝了起来。”苏棠恍然大悟。

“那我们要不要把盖头给掀了?”姜晚晴问。

“走剧情的话,应该是先拜堂。”

果然,在程墨说出这句话后,两个NPC就走了进来,看装扮,他们应该是主婚人。

NPC面无表情,脸上画了厚重的粉妆,还涂了两团极其夸张的腮红,看上去如同纸人一般。

“哇,这妆效真好。”姜晚晴又害怕又兴奋。

NPC分开站至两边,其中一人朗声说道:“吉时已到,行拜礼!”

“一拜天地!”

新娘闻言机械式地转身,随后缓缓低下了头。

齐野见状也连忙跟着行了一礼。

“二拜高堂!”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空座再次行礼。

“夫妻对拜!”

听到最后这道指令,齐野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虽说是在走剧情,可他是不是也算和李欣然拜堂成亲了......

在一旁围观的许昭阳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他呢!

齐野注意到了好友的眼神,心里愈发得意起来。

......

另外一边。

李欣然从换好衣服后就被人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房间里挂满了红绸,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有两根正在燃烧的红烛。

看上去像是新房。

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NPC只让她耐心等待,说时间到了,小伙伴自然会顺着线索找来,可这里太诡异,她一个人不免有些害怕。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房间里忽然飘来阵阵幽香。

那气味太过好闻,李欣然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等待的时间实在无聊,手机又寄存在了外面,她犹豫一阵,开始拿起对讲机呼叫苏棠和姜晚晴。

“小棠,晴晴,你们怎么样,走到哪一步了?”

“我们......啊——救命!”

“别过来,别过来!啊,妈呀!”

对讲机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听得出来,她们玩的有多嗨。

李欣然将对讲机放到了桌上。

说好的团队游戏,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守空房?

李欣然有想过出去,但这个房间受到了“封印“,也就是被上了锁,她哪也去不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困意上头,止不住地打起哈欠。

“这什么破游戏,也太无聊了。”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李欣然不受控制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然而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耳朵忽然响起一阵呼唤。

“欣然,醒醒,欣然?”

李欣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发现是孟别羽他们找了过来,叫她的正是苏棠。

“你们怎么才来。”

“线索隐藏的太深,我们找了好久。”苏棠解释。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许昭阳分析:“我们要做的是消除鬼新娘的怨气,而她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和新郎成亲。”

“我觉得你们拜堂之后应该会给出新的提示。”

李欣然看向同样身穿喜服的齐野:“行吧,拜就拜。”

接下来,两人就在NPC的指示下进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

但拜完堂后,NPC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孟别羽他们也呆愣在原地,像是没有表情的木偶。

李欣然察觉出一丝诡异:“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等不到好友的回应,她转头看向孟别羽:“小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孟别羽没有回答她,反倒是新郎喉咙里发出低沉又沙哑的笑声。

“接下来,我们就该入洞房了。”


事实上,除了李欣然,顾流风也刷到了营销号转发的视频。

看到孟九笙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

“好啊孟九笙,怪不得走得那么决绝,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顾流风在医院受伤之后又在公司团建中摔断了腿。

所以他现在头上缠着纱布,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看上去异常滑稽。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倒了什么霉运,诸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缝。

现在又看到孟九笙和别人成双入对,这让顾流风心里升出一股无名火,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抢走的感觉。

明明从前的孟九笙只会跟在他身后,满心满眼都是他……

“傅今年,他哪点比我强?”顾流风咬牙切齿。

是,他承认傅家的经济条件比顾家殷实。

可论外貌条件,他不比傅今年差!

再说,圈里谁不知道傅今年年少风流,二十岁就有个私生子,后来还成了残废。

孟九笙居然上赶着给人当后妈,真是有眼无珠。

还是说,孟家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需要卖女儿换取荣华富贵?

想到这点,顾流风气息通顺了许多。

他对着照片自言自语:“孟九笙,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原来这么没有底线。”

就在这时,顾流风突然看到一条点赞和回复最多的评论。

“照片上的女生我认识,好像是我同学。”

网友查看该用户的信息,发现是个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

如果他说的情况属实,那么根据推算,照片里的女主角也应该是同样的岁数。

而照片里的孩子看上去已经有四五岁,他们要是一家三口,女生岂不是在十五岁就怀孕生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这个猜测,网友一下炸开了锅。

他们对孟九笙的评价从高岭之花变成了不知检点的女人。

对她的称赞、羡慕、同情也变成了鄙夷、不屑和唾弃。

网友风评反转:“怪不得男的对她爱答不理,原来是上赶着倒贴。”

“十五岁就生娃,为了嫁入豪门也是拼了。”

“姐妹们,要自重自爱啊,否则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当然也有人质疑该条评论的真实性,认为他是羡慕嫉妒恨,所以刻意引导舆论。

顾流风看到这也有了主意,在底下回复说:“年龄是真的,结婚生子是假的。”

网友问他怎么这么清楚。

顾流风得意扬扬地说:“照片上的女生追过我。”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都是真的,他还上传了孟九笙的照片,虽然在眼睛的部位打了马赛克,但通过脸部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

部分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又带有仇富心理,扒出孟九笙的资料后,便对她进行了一波嘲讽,甚至在评论里造起了黄谣。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说什么的都有。

而“孟家破产二十岁当后妈”的话题也成功被刷上了热搜。

看到网友对孟九笙的贬低,顾流风心满意足。

“孟九笙,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做完这一切,顾流风突然觉得喉咙干涩。

他瞥了眼厨房的方向,艰难地撑起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那边挪动。

然而就在这时,他无意中踩到一片水渍,接着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砰!”

后脑勺狠狠磕在地砖上,顾流风顿时眼冒金星。

他痛苦地哀嚎着,试图撑起身子,却在慌乱中打翻了料理台。

只听“哗啦——”一声,整排调料瓶应声而倒。

深褐色的酱油泼洒开来,将顾流风的家居服染得斑驳不堪,迸裂的玻璃碴在他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

“操!”

刺鼻的味道灌入口腔,顾流风忍不住爆粗口。

顾母听到动静匆匆从楼上赶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狼藉和在酱油中打滚的儿子。

“哎哟,我的天!”

顾母扶起顾流风,再次拨打了急救电话。

......

孟家。

孟九笙刚走进客厅,就见孟柒微神色焦急地跑过来。

“老九,你被人骂了!”

孟九笙疑惑不解:“谁骂我?”

孟柒微把手机递过去:“你看。”

孟九笙接过,简单浏览了一下新闻和评论。

看完之后,她只有一个问题。

“这也能火?”

网友是闲的吗,她一个无名之辈,出去玩一趟,跟谁在一起,也值得被讨论?

还有,谁抱孩子也能上升到人品、道德和家庭伦理的高度?

孟九笙无法理解。

孟柒微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义愤填膺地说:“网络不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还有一些恶臭男,都有一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心理,他们看你长得漂亮,就故意造谣抹黑你。”

“气死我了,我让四哥收集证据,一个个告死他们!”

居然还说他们孟家破产,靠着卖最小的女儿换取利益!

这些人真是张嘴就来!

“最恶心的是这个人。”孟柒微翻出一个网友的账号展示到孟九笙面前,“他说你们谈过恋爱,还说......”

后面的话太过污秽,她说不出口。

孟九笙瞥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账号有点眼熟。

她眸光微动,快速在指尖掐算了一阵,得出结论后,嘴角勾起冷笑。

很好,顾流风。

果然是你。

看来一个鬼缠着你还不够。

孟柒微注意到了孟九笙的手势:“老九,你这是?”

孟九笙神色恢复如常:“没事。”

“你不生气啊?”

“气什么,气大伤身,还容易招来霉运。”

孟柒微觉得孟九笙像是话里有话。

“老九,你是不是知道谁在引导网友骂你?”

孟九笙点头:“大概是知道了。”

“那你告诉大哥和四哥,让他们把那群垃圾告到破产。”

孟九笙想了想,双管齐下也是个好主意。

当晚,孟氏集团发布了一则声明。

声明很简洁:没破产,钱够用,不需要联姻,更不需要卖女求荣。

另外已收集证据,依法追究部分网友造谣生事的法律责任。

文章的最后附带了在这场舆论中最为活跃的几个用户名,也就是孟氏要诉讼的对象。

除此之外,孟九笙和傅今年、傅觉夏的照片也在一夜之间被清空,更有大量账号被永久封禁。

网友好奇,孟家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能让平台以那么快的速度配合删帖、封号,调取用户信息等等。

这时,有人悄悄爆料。

“冷知识,孟家是XX平台的大股东,还有孟家四公子孟斯越,律界精英,拥有云城最顶级的律师团队。”

“惹到他们,你们算是踢到钢板了。”

看到这则消息,先前跟着凑热闹的网友惶恐不安,默默删掉了自己的评论。

晚饭期间。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孟家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孟老爷子更是神色如常,连提都没提。

毕竟他在商场上厮杀这么些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孟九笙这点小插曲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

倒是孟初羡安慰了孟九笙一句:“你别管了,一切有我呢。”

谁也没有责备孟九笙,也没有过问她和傅家父子的关系。

他们只是无条件地站在孟九笙身边,给足了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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