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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

酸Q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童优抱着小女儿受煞灵的影响,又有化煞的迹象。童钱撕掉指尖的创可贴,咬破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以血为她稳固魂灵。童家还醒着的几人看到童优都怔住了,周安乐也有些愣,喃喃的喊了一声,“妈妈。”童优给童钱说了一声谢谢,抬头看向童家的众人,神色中既有悲凉又有哀痛,等她的目光落到周安乐身上,才变成了担心和着急,立刻飘了过去。它想给周安乐解开身上的绳子,但手伸过去就穿透了绳子。周安乐呆呆的看着它,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眶,“妈妈,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是吗?”“是妈妈,是妈妈。”“安乐别怕,妈妈这就想办法救你。”童优着的想飘回童钱身边求助,魂魄却突然僵在了半空。童优着急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怎么回事?”“安乐别怕,妈妈马上就来救你。”“我知...

主角:童钱祁修霆   更新:2025-05-20 20: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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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童钱祁修霆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由网络作家“酸Q”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童优抱着小女儿受煞灵的影响,又有化煞的迹象。童钱撕掉指尖的创可贴,咬破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以血为她稳固魂灵。童家还醒着的几人看到童优都怔住了,周安乐也有些愣,喃喃的喊了一声,“妈妈。”童优给童钱说了一声谢谢,抬头看向童家的众人,神色中既有悲凉又有哀痛,等她的目光落到周安乐身上,才变成了担心和着急,立刻飘了过去。它想给周安乐解开身上的绳子,但手伸过去就穿透了绳子。周安乐呆呆的看着它,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眶,“妈妈,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是吗?”“是妈妈,是妈妈。”“安乐别怕,妈妈这就想办法救你。”童优着的想飘回童钱身边求助,魂魄却突然僵在了半空。童优着急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怎么回事?”“安乐别怕,妈妈马上就来救你。”“我知...

《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精彩片段


童优抱着小女儿受煞灵的影响,又有化煞的迹象。

童钱撕掉指尖的创可贴,咬破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以血为她稳固魂灵。

童家还醒着的几人看到童优都怔住了,周安乐也有些愣,喃喃的喊了一声,“妈妈。”

童优给童钱说了一声谢谢,抬头看向童家的众人,神色中既有悲凉又有哀痛,等她的目光落到周安乐身上,才变成了担心和着急,立刻飘了过去。

它想给周安乐解开身上的绳子,但手伸过去就穿透了绳子。

周安乐呆呆的看着它,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眶,“妈妈,真的是你吗?”

“你真的回来了,是吗?”

“是妈妈,是妈妈。”

“安乐别怕,妈妈这就想办法救你。”童优着的想飘回童钱身边求助,魂魄却突然僵在了半空。

童优着急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怎么回事?”

“安乐别怕,妈妈马上就来救你。”

“我知道,有妈妈在我不怕。”周安乐含着泪盯着童优,眼里全是眷念。

童明刚他们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童明刚大声道:“优优,你看,爸妈也在,你也要救我们啊。”

童优没有回应,童明刚急了,“优优,你不管哥哥跟弟弟,爸妈你总要管吧。”

童老太太此时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神智,痴痴的望着童优,“优优,优优你回来啦。”

童优停止了挣扎,看向童老太太。

她是妈妈,而这个是她的妈妈。

童钱在小道边捡了两颗鹅卵石,指尖弹出正好打断了绑在周安乐身上的绳子,童优大惊,“安乐!”

并没有预想中的下坠,跟龙虎山二人缠斗的煞灵横跳而起,稳稳的接住了落地的周安乐。

“我早就跟你说过,想拿回你妈妈的灵不用做这一套苦肉计,相信我就可以。”

“我不能用妈妈冒险。”周安乐稳稳的落到地上,被禁锢在半空中无法动弹的童优被自动的送到了周安乐的面前。

童优愣了,“安乐,这是怎么回事?”

周安乐温柔的笑笑,“妈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他是我的朋友,答应过会帮我的。”

“现在你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周安乐拥抱童优,即便她的手会穿过童优的身体,她也依旧环着手臂抱着,像是正常的小女孩跟妈妈撒娇一般。

童优的眼里全是难过,“安乐,这是不对的。”

“妈妈,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什么才是对的呢?”

“你被童家送去周家是对的吗?”

“你在周家受的那些虐待是对的吗?”

“你的死又是对的吗?”

“妈妈,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是对的错的,只要最后是我们赢了,那我们就永远都是对的。”

“你看看他们,他们把你送去周家,用你换取荣华富贵后又彻底抛弃你的时候,他们肯定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可是现在你再问他们,他们还敢说自己是对的吗?”

“他们不敢了,因为他们怕死。”

周安乐笑的温柔,“妈妈,你别担心,等解决了他们我就带你和妹妹离开。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了。”

“安乐,不行,快住手。”童优着急,但她被煞灵的力量禁锢着根本无法动弹,就连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小女儿也一样无法动。

周安乐从一旁的花丛里取出一把自制的弩箭,悠闲的搭上箭矢,抬箭对准童明刚。

童明刚瞳孔剧缩。

周安乐却只是微微一笑,慢慢将箭头转开对准了旁边的童康康。

“周安乐,康康还小,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童明刚剧烈挣扎,拼了命的想挣脱身上绑着的绳子去保护儿子。

“大舅舅,你也知道怕了呀。”

周安乐笑的好像只是在话家常,“你知道吗,在周家的时候,周常寿每次就是这么利用我来威胁妈妈的。”

“妈妈为了保护我,不敢离开周家,不敢跟别人说她的遭遇,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忍受着,期待着你们能说话算话,终有一天去周家接她回家。”

“可是你们呢?你们拿着用她换来的好处飞黄腾达,过着衣食无忧家庭美满的幸福生活,完全忘记了妈妈。”

“不。你们其实并没有忘,你们只是不敢反抗周家,怕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就这么烟消云散。”

“妈妈死了,周家草草的一句病逝你们就不敢追究,装聋作哑的伙同周家一起欺负妈妈。”

“不过没关系,你们欠妈妈的,我都会替妈妈一一的讨回来。”

“周常寿的死是这样,你们的结局也会是这样。”

“安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康康才一岁,他是无辜的。”童明刚此时只担心儿子,连周围的恐怖场景都顾不上害怕了。

“大舅舅说的也有道理,康康弟弟这么小,他确实无辜。”

“但是,康康弟弟好歹也出生了,还过着那么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妹妹连生出来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没有机会呢。”

周安乐低笑,“大舅舅,这样吧。”

“你把你们当初怎么把我妈妈送去周家,心里到底做的什么盘算都说出来。”

“只要你说的全是实话,我可以考虑放过康康弟弟。”

周安乐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童明刚犹豫,这些陈年旧事一旦说出来,公司的股份必然崩盘,童家就彻底的完了。

他看向童优,眼里有心虚有愧疚,唯独没有后悔。

本来还在挣扎着,不希望周安乐做傻事的童优也停了下来。

她对她的这些家人早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期望,但此时读懂她大哥眼里的情绪,依旧还是觉得心痛。

祁修霆走到童钱身边停下,“你不出手?”

“因果报应本就是循环。”

“童家种了这样的因,就该尝这样的果。”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周安乐的痛恨,还是童优的失望和痛苦,因都在童家身上。

童家如果不主动化解这个因,她不会出手。


周安乐心里好奇的不得了,但她也清楚,童钱从来不喜欢跟外行人解释这些。

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好奇。

她活了十多年,第一次这么期待周家的人给她打电话。

可惜现在太阳才开始西沉。

周安乐心里痒痒的,只能说点别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童钱,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们两个跪下磕三个头吗?”

“没有必要。”

“你的动机不外乎跟你妈妈有关。”

周安乐笑了一下,笑容里漫上了难过。

“确实跟我妈妈有关。”

“我妈妈在周家,不仅仅只是遭受到周常寿的家暴和虐待,还有周家其他人对她的轻蔑和嘲讽。”

“尤其徐妍和陈琴这两个周家的媳妇。”

“他们嫉妒周常寿被那个老不死的偏宠,什么好处都落到周常寿身上,而落不到她们老公身上。”

“她们不敢对周常寿怎么样,就转而把嫉恨和怒火都发泄到我妈妈的身上。”

“冷嘲热讽言语轻视已经算是最轻的了,她们还经常以妈妈是从普通家庭来的,不懂礼仪为由交妈妈站规矩。”

“我在妈妈死后为了怀念妈妈专门弄到了周家中所有跟妈妈相关的监控录像。”

“也是看了监控录像后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开始,她们欺负我妈妈更是欺负的肆无忌惮。”

“我还很小的时候,她们甚至背地里把我举出阳台,让我妈妈跪下磕头哭求她们放过我。”

“所以我让她们下跪,让她们尝尝我妈妈当时受到的屈辱。”

周安乐就算是现在再提起这些,依旧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妈妈。

甚至于,她的出生对于她妈妈来说,本身也是一种拖累。

她怨自己出生,又恨自己没能早点出生早点长大保护妈妈。

童钱看周安乐,目光静而深。

周安乐抹掉眼泪,“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我这种偏执。”

“不过没关系。”

“你刚才能什么都没问就站在我这边,我已经很谢谢你了。”

其实不止是谢谢,还有感动。

周安乐没好意思说那么肉麻。

“我理解。”童钱淡声。

“什么?”周安乐怔住。

“还想再见你妈妈一次吗?”

童钱的声音亦如既往的寻常平静,落在周安乐的耳朵里却如惊雷。

“我妈妈不是已经入轮回去了吗?我……我还能再见我妈妈一次吗?”

童钱没说话,拿出了一面镜子,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镜面上,镜面瞬间如湖面一般泛起了涟漪将血滴吸入,然后印着车顶的镜面霎时就变成了不一样的画面。

“这里是?”周安乐的心脏跳得很快。

“地府。”

吸入镜面的血好似地府的引路使者一般,镜中的画面都随着血滴的飘动而转变。

很快,镜面中出现了一座漂浮的挂着两排白色灯笼的血色长桥,许多鬼魂在桥上慢慢的往前飘着。

周安乐着急的开始寻找童优,恨不得自己能钻进镜子里面去。

事实上因为在众多鬼魂里始终没有找到童优,周安乐也确实凑镜面越来越近。

镜中忽然传来飘飘忽忽的声音,“怎么感觉有活人的气息?”

童钱迅速勾手指,飘忽的血滴将镜面全部包裹住。

“不对,不是活人的气息,这是……这是那位的气息!”镜面中传来的声音充满的震惊。

周安乐还想听,但镜面中的声音已经被隔绝了。

“不要凑鬼镜太近,它会把你吸入地府。”童钱淡声。

“我知道了。”周安乐缓口气定下心神,童钱分出一缕血线指引她的视线,这次周安乐一眼就找到了被一群鬼魂挤在中央徐徐往前飘的童优。

“妈妈。”周安乐哽咽。

童优似乎是有所察觉,抬头往上方看来。

不过她什么都看不到,又转回头随着鬼流,挺着个大肚子飘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投入新的轮回。

周安乐死死咬着手背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早已经流了满脸。

童钱挥手收回鬼镜,周安乐自己从中抽了纸巾擦眼泪抹鼻涕,擦着擦着忽然笑了,“也不知道我妈妈带着我妹妹会投生到什么样的家庭里。”

“她们一起投生,会从母女变成双胞胎吗?”

童钱沉默不语的看她,又蹙了蹙眉。

“啊!童钱!我看到你眼里对我的嫌弃了!”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了?”

童钱摊手,“你心里想着你妈妈,写个字。”

周安乐立刻在她的手掌心里写了个妈字,童钱边盯着字看,边在眼前的虚空中画,然后又掐指。

周安乐大气都不敢喘,甚至屏住了呼吸。

“她们投生在南边城市一户姓王的家里,双生胎姐妹。童优会是姐姐。”

“具体哪个城市知道吗?家境怎么样?”周安乐连忙追问。

如果能知道具体的城市,说不定她就可以找到转生后的妈妈和妹妹,到时候她可以百倍千倍的对她们好。

“王守星。”童钱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周安乐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于平常的白皙中又多了两分苍白。

周安乐反应过来,“童钱,你带我去地府见我妈妈最后一面,还替我算我妈妈和妹妹投生后的人家,这些对你是不是都有影响?”

童钱没说话,周安乐吓着了,连忙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喂到童钱的嘴边,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童钱,你……你吃颗糖。”

童钱懒懒的掀开眼皮,吃了糖又重新闭上眼睛。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会消耗你的精力。不对,这样消耗的是不是还不只是你的精力,是什么?对你的伤害大吗?”

童钱蹙了蹙眉心,“闭嘴。”

“你想知道的更详细,可以自己查。”

“生了双生胎女儿,又叫王守星的人,大概率能找到你妈妈和你妹妹。”

童钱的声音很淡,带着一丝寻常没有的虚弱。

周安乐听出来了,鼻尖发酸,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明明从童家离开后童钱就可以不理睬她的,但童钱一声不吭,就那么默许她跟着。

从童家跟到别墅,现在又跟着她一起来京海市的周家。

不仅如此,还愿意带她见妈妈最后一面,又帮她算妈妈妹妹投生的人家。

周安乐默默的做了决定。

以后不管童钱做什么,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她!

她要入玄门!


周房龄这话难听,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装了,完全不给周明哲面子。

周明哲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他以长辈的身份对周房龄客客气气,不是当真在京海市的周家面前就奴颜卑膝,只能摇尾乞怜。

他只是想如果能在平和的状态下解决问题,那就尽量在平和的状态解决,没有必要真弄得剑拔弩张。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胆小怕事。

周明哲也不怒,只是淡了笑意,“周大少说的对,我这点脸面确实也值不了几毛钱。”

“不过我的脸面虽然不值钱,但骨头还算硬。”

“这里住着的是我周明哲的恩人,我周明哲今天站在这里,但凡有人能越过我对我周某人的恩人无礼,那我周某人以后就不用在怀市立足了。”

周明哲盯着周房龄,身上的气势也放了出来,抬手拍掌,跟着他一起来的保镖齐刷刷上前,将别墅的铁艺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房龄眯眼,“表叔这是要跟我们周家划清界限了?”

周明哲笑了,以同样的话回敬周房龄,“这界限值几毛钱呢?”

周房龄不说话了,目光沉而深的盯着周明哲,周明哲淡然回应,态度坚决。

林晴走上前,站到周明哲的身边,两人一起面对周房龄。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算是彻底得罪了京海市的周家。

而以京海市周家的身份和地位而言,事后必然会给他们找无数的麻烦。即便是连上林家,他们也未必能承受住周家对他们的打压。

但他们为人做事,有他们自己的原则。

有恩必报,更何况还是救了他们儿子的大恩。

林晴握紧周明哲的手,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不了舍了富贵不要,他们再白手起家就是。

“看来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很好。”周房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有多少公司跟周明哲的公司有合作,以及在接洽的项目?”

“很好,让他们都断了跟周明哲公司的合作,接洽的项目也不用再接洽了。”

“告诉他们,周氏集团很乐意跟他们合作。”

周明哲握紧林晴的手。

这样的后果在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童钱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林晴回握他的手,“没事。我可以去摆摊,你也可以再去找别的工作。就算那些大公司不敢要你,你还可以跑滴滴,送外卖,我们总能有口饭吃的。”

周家断了他们与其他公司的合作,他们的资金无法回笼,面临的必然是倒闭破产的问题。

周安乐神色复杂,“我没想到周明哲和林晴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要高估人性的恶,但也不要低估人性的善。”童钱缓步走下台阶。

周安乐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他们愿意不计后果的帮我,那是他们的善。”

“但我不打算让他们的善举换来恶果。”

“你只是一个抓鬼的,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你怎么插手?”

周安乐决然,“他们要抓的人是我,我跟他们走,你回去。”

周安乐走出去,“周房龄,你不要牵连其他人,我跟你走,任你处置。”

“如果一开始就这样,问题早就解决了。”

“但现在,我很不高兴,谁也不想放过了。”

周房龄的目光越过周安乐落到童钱身上,眼里既有被挑衅后的沉怒,也有不为人知的阴鸷。

他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童钱也终于看向周房龄,但她对上的不是周房龄的目光,而是视线略微抬高看向周房龄的头顶。

那是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隐约能看出是一个流着血泪的少女模样。

周明哲的手机响了起来,周房龄收回目光看向周明哲,“表叔,你的电话响了,不敢接吗?”

周明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喂。”周明哲盯着周房龄接起了电话。

“周总,不好了。”

“一直跟我们有合作的好几家公司都突然打来电话要结束跟我们的合作,即便付违约金也要解除合作。”

“还有我们在接洽的几个项目,也都表示不跟我们合作了。”

“还有我们拉的那几个投资,也要撤资。”

“我知道了。要解除合作的就让他们解除,要撤资的就撤资。”周明哲语气平稳。

秘书很着急,“可是周总,这样的话公司会面临大量的资金缺口,很有可能会面临破产。”

“我知道,你们照做就行,一切后果,我会承担。”

周明哲挂断电话,“你的目的达到了。”

周房龄笑了,“表叔,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这算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好了,这件事情解决了,现在就只剩下她了。”周房龄又看向童钱,“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请你跟我走?”

周明哲和林晴,还有周安乐都转头看向童钱。

童钱神色平静,“请我,你们周家还不够资格。”

“我等你们来求我。”

周房龄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求你?”

“美女,你大概不知道你话里的周家到底是哪里的周家。”

“京海市周家,你就算再孤陋寡闻也该听说过。”

“让我们周家来求你,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聒噪。”

童钱一向不喜欢说无用的废话,抬手准备先让喋喋不休的周房龄闭嘴,但一辆黑色的大众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了宾利的前头。

几人看到车来都转头看过去,周安乐认识这辆黑色的大众,正是开去过童家的那一辆。

难怪一直没见童钱身边的那个男人,原来是出门去了。

周房龄哼笑一声,“来撑场子的人倒是不少。”

“我倒要看看,又是什么猫猫狗狗的公司想破产了。”

周房龄好整以暇,丝毫没有担心。

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坐大众的,来了又能闹出什么名堂。

大众车的驾驶座打开,保镖快速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后座的车门,穿着西裤衬衣的男人跨步下车。

周房龄看清楚下车的男人,瞳孔猛的一缩。

祁修霆!

怎么会是他?!


林晴完全没想到一颗水果糖,童大师竟然就答应帮他们找出幕后的真凶。

震惊过后,心中动容。

“圆圆,快谢谢姐姐。”

圆圆不懂为什么要谢谢姐姐,但还是乖巧的扬起笑容,颊边的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谢谢姐姐。”

周明哲也很惊讶,他没想到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好说辞怎么请童大师帮忙的事情,他儿子一颗水果糖就把事情办好了。

这位童大师小小年纪,本领那么大,行事风格却那么与众不同。

祁修霆倒是不意外,看童钱把车窗升回去,对周明哲点头示意后也上了车。

林晴连忙牵着圆圆退开,迈巴赫开进别墅大门,铁艺大门缓缓关上。

周明哲看着迈巴赫的车牌,眼中有深思之色。

“老公,童大师不愿意参加宴会,也不收我们给的谢礼,那我们该怎么谢她才好呢?”林晴真心实意的想好好感谢,在她的心里,童大师治好的不仅是圆圆,同时也救了她一命。

“童大师是高人,在她眼里我们准备的这些谢礼恐怕只是俗气之物,难以入眼。”

有些人不收礼,只是觉得礼轻看不上,只要再备厚礼就行。

但这个童大师不收,却不是因为礼轻,而是这些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又或者说,这不是童大师行事的标准。

周明哲在商场行事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但童大师答应帮我们找出幕后的人,总不能真只一颗糖做谢礼就感谢人家吧。”林晴发愁。

“那是自然。”周明哲揽住林晴的肩膀,“放心吧,童大师不收那是童大师的行事风格,但该做的事情我们自然要做。”

“我刚才看了他们的车牌,他们是从海京市来的,来怀市应该是有事情要办。”

“今晚我有个商务宴会,回去收拾一下,你带着圆圆跟我们一起去参加。”

“童大师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虽然我们不知道童大师来怀市要做什么事情,但总该让其他人知道,从今往后在怀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周家必然站在童大师身后。”

周家的全力支持,自然比任何的谢礼都更加贵重,且有诚心。

周明哲做出这个决定,足见他对童钱的感激之情。

“这是应该的。”林晴认同,眼里燃起了斗志,“我今晚必须好好打扮,一定要让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是童大师治好了圆圆。”

迈巴赫开进了负二楼的地下车库,保镖打开车门,童钱和祁修霆一前一后的下车进电梯。

祁修霆垂眸看童钱的手,她的掌心还握着周圆圆刚才给的水果糖。

“怀市的周家跟京海市的周家是亲戚,而周家在政商两界的人脉都有很广,尤其是商界,他们手里握着沿海三分之二的港口。周明哲作为周家在怀市的话事人,在周家的分量不轻。”

“除此之外,林家在怀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而林晴是家中幺女,很受家里疼宠。”

“你救了他们的儿子,与其收他们的谢礼,不如让他们欠下你的人情,以后你在怀市不管要做什么事情都会便利很多。”

“所以刚才我帮你推了他们的谢礼。”

祁修霆解释刚才擅自做主替童钱推掉谢礼的行为,边说边观察童钱的反应,不过童钱没有丝毫反应。

她垂着眼睫,神色平静冷淡。

祁修霆接着说:“你今天想去的童家跟周家也有关系。”

“十几年前,童家的二姑奶奶嫁给了京海市周家的三爷。”

“这个周家三爷五毒俱全,并且有虐待倾向,京海市的姑娘见了他都绕道走,只有童家的二姑奶奶跳了这个火坑。”

“也不知道童家是不知情,还是什么都知道但为了攀上周家这层关系,故意把那位二姑奶奶往火坑里推。”

“不过童家跟周家成为姻亲之后确实得了不少的好处,十几年的时间就成功挤进了怀市的上层圈子,成了怀市排得上号的豪门。”

“以周家跟童家的这层关系,童家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你救了周圆圆这件事。他们如果有求于你,最迟明天就会找上门。”

电梯门打开,童钱走出去,祁修霆就跟在她身侧落后半步的距离。

对于他说的这些关系,童钱没有丝毫回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先吃饭。”

霍嫣然交代过祁修霆,童钱的口味偏清淡,所以饭桌上准备的四菜一汤都是广式口味。

祁家饭桌上有规矩,食不言。

童钱吃饭也不说话,四个菜,每个菜她都只夹了一筷子,然后吃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筷子。

比猫吃的还少,难怪人薄的跟纸片似的。

祁修霆破例开口,“饭菜不合口味?”

“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重新做。”

“没有。”童钱擦了嘴起身,走开了两步才停下来,“明天童家人上门,让他们等两个时辰再见。”

祁修霆挑眉,他们在童家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她要童家人等四个小时,这是数倍奉还?

还挺记仇。

祁修霆勾了一下嘴角,“你的房间在三楼第一间卧室,吃了糖记得刷牙,不然会长蛀牙。”

刚剥了糖纸把糖喂进嘴里的童钱:“……”

“话多烂舌头。”

童钱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上楼去了。

祁修霆挑眉。

喜欢吃甜的还不让人说。

第二天上午,童钱做完了早课下楼,保姆看她下楼就去厨房把早餐端上了餐桌。

一小碗八宝粥,一个豆沙馅儿的包子,一个鸡蛋,外加一杯牛奶。

祁修霆处理完事情下来,童钱已经吃完早餐起身往客厅走,对他完全视而不见。

祁修霆走进餐厅,餐桌上摆着的八宝粥和豆沙馅的包子都吃完了,鸡蛋和牛奶没碰。

这边的佣人都是祁家提前从老宅那边安排过来的,保姆把他的早餐端上来,祁修霆坐下,“以后早餐,童小姐的那份都做甜口。”

保姆闻言笑了,“大少爷放心,我记下了。”

“童小姐真跟小孩儿一样,只喜欢吃甜的呢。”

“不过甜的吃多了伤牙齿,还对血糖不好,总吃也不好。”

“下午我会让人送赤藓糖醇过来。”


一百二十六张照片的背后,代表的是一百二十六个破碎和痛苦的家庭。

周安乐早就知道周家没一个好东西,但她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的丧心病狂。

“畜生不如的老东西!”

周安乐忍不住骂了一句。

周仁谦冷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家,你们都是周家的子孙,哪一个又没受益。”

“还有你,我如果是畜生不如的老东西,那你呢?”

“连自己亲爸都敢杀的白眼狼,你又算个什么有良心的好东西!”

“我的体内流着一半你们周家的血,从我清楚的认识到这点开始,我就知道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就是个小畜生。”

周安乐坦然承认。

她从来就不是个好人,阴暗乖戾冷血才是她的真面目。

如果有必要,她现在就能去厨房拿把刀把周家的这些人全部砍了。

周安乐的心里漫上戾气,眸子渐渐变得赤红。

忽然,她的脑门上被敲了一下。

周安乐一怔,恍惚回神。

“我刚才怎么了?”

“你体内还残留着有煞灵的煞气,与此处的煞气相冲,激发出了你体内的戾气。”

童钱从她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剥了塞进她嘴里,“含着,别再说话。”

周安乐只好含住糖点头。

童钱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周仁谦身上,“周家的祖坟在何处?”

“后……后山。”

“带路。”

周家的祖坟就在后山,各个墓碑簇拥着最中间也是最高最大的一座坟。

“那些魂符就埋在这里面的。”

高家高祖的坟是后边迁坟迁来的此处,整个坟冢近几十年新修的,坟里面有墓室。

高仁谦为了把魂符埋到高祖的棺材周围,又在坟正面的墓碑后开了一个可以进出的墓门。

而且这事儿除了他自己,高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高长隆和高长庆看到多了个门的祖坟都震惊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他们父亲为了周家的家业能做到这个地步好呢,还是说他们父亲惊扰了祖宗不怕祖宗怪罪好了。

“挖出来。”

高仁谦不想挖,但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想挖也只能挖。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大师的命令吗。”

“挖!”

高仁谦只能把胸口的憋闷跟怒火转移到高长隆和高长庆身上。

高长隆和高长庆也不敢违抗,胆战心惊的钻进墓室里,连连说着祖宗恕罪,然后根据地上多出来的坑印开始刨。

“大哥,我这都连着刨了六个坑了,什么都没有啊。”周长庆刨的满指甲里都是泥,结果刨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刨出来。

“奇怪,我这边也没有。”周长隆皱眉,“难道爸记错了?”

“问一问。”周长庆伸头往外喊,“爸,我们没挖到东西啊。”

“怎么可能!”周仁谦不信,自己躬身钻进墓室。

“姐姐。”小人鱼拉童钱的手,眼里有心虚。

周家祖坟里什么都没有的。

那一百二十六张魂符早就被他拿走了。

“不急。”

童钱神色淡定。

周仁谦围着棺材挖了一圈,原本埋魂符的坑全是空的,一张魂符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周仁谦也傻眼了。

“爸,会不会你记错了?”周长隆询问。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周仁谦皱眉,“如果没有这些魂符滋养高祖的死魂为我们高家转运,我们这几年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那会不会是老祖宗的鬼魂嫌那些魂符只埋在棺材周围不够进,自己把那些魂符弄到棺材里去了?”周长庆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经历过今晚的恐怖经历,他觉得这世上就是发生再多稀奇古怪的邪乎事,他都觉得有可能了。

周长隆大着胆子凑近棺材,还真的有发现。

“爸,你快来看,老祖宗的棺材真的敞开了一跳缝。”

“掀开。”

高仁谦和高长庆还没反应过来,童钱已经走了进来。

她现在对于周家三人而言就是煞神的存在,比鬼更吓人。

周仁谦想挣扎,“大……大师,这是我们周家的祖坟,我们要是掀了老祖宗的棺材,怕是会遭报应啊。”

“你怕遭报应,那就让刚才的怨灵先跟你算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

“我掀!”

比起虚无缥缈的报应,周仁谦当然更怕那个会被童钱招来的小公司老板的怨灵。

周仁谦自己没有力气掀棺材板,只能让高长隆和高长庆动手。

周家老祖宗的棺材是旧时的那种棺椁,真正的棺材放在外面一层的棺椁里面,既能用以装饰,又能保护里面真正的棺材。

周长隆和周长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脸都憋红了,才终于把棺椁推开一条大些的缝隙。

就这样,已经累的吭哧吭哧喘气了。

等看到棺椁里面套着真正的棺材,两人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偏偏再累再没力气还得接着掀。

两人只能咬牙接着掀,最后终于把两层棺材盖都掀开了。

但棺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棺材里虽然没有尸骨,但有一个保存的十分完整的锦盒。

“这……”周长隆和周长庆呆了。

他们周家老祖宗的尸骨呢?

棺材里怎么就只剩下一个锦盒了呢?

周仁谦也没想到棺材里竟然没有他们周家老祖宗的尸骨,那他弄那么多魂符滋养的到底是谁的魂?

童钱缓步上前,周家三人下意识的退开给她让出一条路。

童钱拿出棺材里放着的锦盒打开,周家三人都伸长了脖子,里面只摆放着一枚铜钱。

但就算只是一枚铜钱,这也是他们周家的铜钱。

周仁谦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拿铜钱,铜钱也没动,周仁谦顺利拿起铜钱,心头大喜。

刚想把铜钱收起来,铜钱上溢出一股煞气,瞬间缠上他的手臂。

周仁谦还没来得及反应,煞气从他的手臂直接蹿到了他的脸上。

“啊!”周仁谦惨叫,连连往后倒退,同时不停的扒拉脸上的东西,但怎么都扒拉不下来。

不过几秒钟,周仁谦的身体便迅速的干瘪下去,最终变成了一俱干尸。


“宝宝乖,宝宝不哭了,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的,好不好?”

女人很有耐心的哄了半天,小男孩还是大哭不止,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女人着急又担心,却没有一点办法。

童钱上前,抬手按住小男孩的发顶揉了揉,“别哭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是威胁还是耐心哄着都不管不顾只张嘴大哭的小男孩瞬间就收了哭声,呆呆的抬头看童钱,还伸出小手抓住了童钱白皙的手指。

女人整个傻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看童钱又看看小男孩,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钱没回答,垂眼看捏着她指尖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哭了,但也没笑,挂满泪痕和哭红了的眼睛里也看不到其他的反应。

空洞的像是一个玩偶。

童钱任由小男孩捏着她的指尖,转头问女人,“他这样多久了?”

女人抿唇,显然有些为难。

“不愿意说就算了。”

童钱转身就准备走,女人赶忙叫住她,“等等!我说。”

女人心里有震惊也有迟疑。

她震惊于这五年来对外界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会大哭,然后又为什么被这个姑娘揉揉头顶就不哭了,而且还表现出了对这个姑娘的依恋。

而迟疑是因为她儿子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即便他们遍访名医,甚至找了很多大师,去了各种道观寺庙依旧没有作用。

儿子现在表现的这么不一样,那是不是这个姑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女人想到这里,心脏鼓鼓的快速跳动起来。

“我叫林晴,他是我儿子,小名叫圆圆。”

“两位如果方便的话,请到家里喝杯茶,我慢慢跟两位说。”

祁修霆没动,看童钱。

童钱牵着周圆圆直接往别墅里走,神态自若从容,好像她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林晴也被童钱的反应弄的怔了怔,有些局促的对祁修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祁修霆肩宽腿长,跟在童钱身后不疾不徐的进了周家别墅。

两人的姿态如出一辙的自在,衬的还在门口愣着的林晴反倒更像是客人。

“这两人未免也太自在了,真把周家当他们自己家了。”保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林晴瞥了多话的保安一眼,边跟着进别墅边嘱咐身边的人,“给先生打个电话,让先生马上回来。”

“再沏一壶好茶。”

林晴进了客厅,童钱和祁修霆都已经坐下了。

祁修霆坐的单人沙发,挺直的肩背微微往后随意靠着,散漫中透着一种矜贵。

童钱则坐在双人沙发上,身边挨着不肯离开她身边,还拉着她手指的周圆圆。

自从圆圆出事以后就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没有半点反应,林晴看他这么依恋童钱,心中既喜又忧。

林晴有些紧张的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佣人已经沏了茶送上来。

“两位请用茶。”比起两人的随意自在,林晴这个女主人反倒显得有些局促。

童钱端起小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你可以说了。”

“这件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林晴谨慎的组织语言,“五年前,圆圆还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觉睡醒后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们带着他跑遍了各大医院,也请了无数的专家医生,甚至……甚至去过道观和寺庙,也请了大师到家里来看,但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了。不会哭不会笑也不闹,连……连吃喝拉撒都毫无所觉,就……就跟个木偶一样。”

林晴说着,眼泪不由的就涌上了眼眶,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

“他出事之前住的房间呢?带我去看看。”童钱询问。

她的语声淡漠而平静,旁边侯着的保姆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夫人哭的这么伤心,这个小姑娘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也太冷酷无情了。

保姆愤愤的瞪了童钱一眼,上前抽了纸巾递给林晴。

林晴擦了眼泪起身,哽咽道:“在二楼,我带你去看。”

“夫人,这样怕是不好吧。”保姆小声阻止,“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带他们去看小少爷的卧室,如果又出了什么事情,先生跟老太太怕是又要怪你了。”

林晴迟疑,保姆又接着说:“难道你忘了?”

“当初就是因为你,小少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跟先生都还怨着你呢。”

林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连嘴唇都透出了苍白。

隐忍和自责中,又透着莫大的哀痛。

“林夫人,你们周家对待佣人是不是太宽宥了。”

祁修霆放下叠着的腿看林晴,他虽然是坐着的,但气势却凌驾于林晴之上。

“另外刚才在儿童游乐区,这位负责照看圆圆的保姆只顾着玩手机,并没有起到看护的作用,这跟她敢随意插话一样,是你们周家默许的规矩?”

保姆的脸色瞬间变了,矢口否认,“我没有!”

“儿童游乐区有监控,随时可以调。”祁修霆原本是不管这种小事的,但他看童钱的样子,似乎更不会管这样的事情,只能他来了。

林晴皱眉,“周妈,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夫人,你听我解释。”周妈急了,“小少爷本来就是自己玩,我就是……我就是……”

“就是欺负他什么都不懂,就偷奸耍滑。”祁修霆替她把话补完,顺便添油加醋,“我们看见圆圆的时候,他嘴里都是沙,吃下去了多少,会不会生病,甚至会不会死人,也跟你无关。”

“反正圆圆傻了,什么都不会说,没人会知道,对吗?”

“我……我……”

周妈更急了,“夫人,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我……我……”

啪!

周妈的话还没说完,林晴已经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林晴气的双肩都在颤抖。

周妈是家里的老人,她相信她才把圆圆交给她看护,没想到她竟然跟家里的其他佣人一样欺负圆圆痴傻。

而且以前都是周妈带圆圆出去玩,林晴根本不敢想她到底欺负了圆圆多少。

“我会调这几年的监控,你等着被追究吧。”

周妈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一软险些瘫坐到地上。


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个小盘子,里面放着有昨天周圆圆给童钱的那种水果糖,很多种口味。

童钱朝着平开门阳台走过去的脚步顿了顿,面不改色的转向走向茶几抓了一小把水果糖捏进掌心里,然后肩背挺直的走去了阳台。

老宅里安排过来的佣人都是在小院伺候过童钱十天的人,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她的习惯。

阳台外有一颗开的正艳的辛夷花书,早上的阳光从东边斜斜的照过来,透过花树的枝丫细细碎碎的打在阳台上,最是适合打坐。

所以佣人早早的就在阳台上铺了毯子,放了一个蒲团。

童钱又换回了她的青色道袍,提了袍摆坐到蒲团上,然后撕开了一颗水果糖,两颗水果糖,三颗水果糖……

抓的一小把水果糖全撕开了吃进了嘴里,白皙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走过来恰巧把这一幕全部看进了眼里的祁修霆:“……”

他是不是不该一次放那么多糖?

祁修霆看了一眼茶几篮子里还放着的一半水果糖,俯身抓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童家的人比预想中来的更快。

佣人进来传话,祁修霆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没有抬头,“说我在忙,没时间见客。”

佣人照实传话,童明刚心里焦急,转头求助,“明哲,你真的没有童大师的联系方式吗?你看家里现在的情况这么急,我实在等不了啊。”

周明哲和林晴昨晚带着恢复正常的周圆圆去参加宴会,遇见的所有人都惊讶于周圆圆痴傻了五年竟然能朝夕间恢复正常,纷纷好奇打听。

周明哲和林晴自然不留余地的吹捧童钱,并且表明了他们以后的立场。

童明哲昨晚也参加了宴会,因着跟周家的姻亲关系,他对周圆圆的情况更加了解,问的也就更加详细。

一听童大师本事那么大,当场就坐不住了,大晚上就要去请童大师,还是周明哲和林晴劝说了,他才一宿没睡的等到了今天早上。

可是现在到了门口,却见不到人,童明刚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明刚,你别急。等童大师忙完了,肯定会见你的。”周明哲面上不怎么走心的安慰,心里更是无所谓。

事实上,他连今天早上陪童明刚过来都不怎么乐意。

童家跟京海市周家的那点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过一些。

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童家这些人的。

只是碍于他跟京海市的周家在生意上关联不少,跟童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才一大早的陪童明刚走这一趟。

不然有这个时间,他在家抱着心情大好愿意给他尝甜头的老婆睡觉不比这舒坦啊。

童明刚心里急,但人家不愿意见他,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顶着太阳站在铁艺大门外等着,希望童大师能看到他求助的诚心。

周明哲不怎么诚心的打开后座车门,“明刚,天气炎热,你真的不上车来等吗?”

童明刚的脸上已经开始滚汗,“我就这样等童大师。”

“那你小心,别中暑了。”周明哲无所谓,关上车门自己吹空调,顺便开始手机遥控处理公司的事情。

童明刚站在太阳底下,一开始只是热,后面太阳爬上顶空,已经晒的他开始头晕目眩。

终于,别墅里又有佣人出来了。

童明刚顾不得头晕,两步上前,“怎么样?童大师忙完了吗?”

“跟我来吧。”

佣人转身领路,童明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跟上,回头发现周明哲也跟上来了。

童明刚看周明哲一身清爽,在想到他自己连内裤都湿了,心里不由的堵了一下。

周明哲微笑,“明刚,怎么了?走啊。”

“……”童明刚干笑一下,转头大步跟上领路的佣人。

佣人把两人领到客厅的门口就退了下去,童明刚和周明哲一起进客厅。

几乎是一瞬间,童明刚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祁修霆。

而这种看到还不是眼睛第一时间看到人,而是先感受到一股威慑力。

这道威慑力就像一座山,霎时间压在了童明刚的身上,童明刚本能的绷紧了神经,竟生出了一种去京海市周家,见到周老爷子时的那种紧张和压迫感。

周明哲昨天已经见过祁修霆,心知祁修霆绝对不是普通人。

但今天再见,依旧还是被祁修霆身上的气势惊了一跳。

童明刚连脚步都放轻了,“打扰了。那个……我们找童大师。”

祁修霆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垂着眉眼正在看手里的平板电脑。

童明刚瞟了一眼,似乎是个什么峰会的视频。

祁修霆关了平板电脑放到茶几上,这才抬头,“童先生贵人事忙,昨天我们去童家拜访童先生,童先生都没时间见,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童明刚闻言心惊。

忽然想到昨天佣人传话说有人拜访,但他当时正心烦意乱,只当是有人上门求他办事直接把人给拒之门外了,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是童大师?!

周明哲不认可的皱眉,“明刚,原来童大师昨天就去过童家了,你怎么能把童大师拒之门外呢。”

童明刚头大,在心里暗骂周明哲不仅不帮忙还裹乱,面上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昨天家里事多,我实在是分身乏术,也不知道原来是童大师去了。”

“否则我肯定亲自出门迎接,绝不会不识好歹的把童大师拒之门外。”

“童大师,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救一救我们童家。”

童明刚躬身,诚意十足的鞠了九十度。

他觉得他已经够诚心了,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这个童大师怎么都该见好就收了吧。

“错了错了,明刚,错了。”周明哲赶忙拉童明刚,提醒他。

童明刚莫名,“什么错了?”

“这位是童大师的先生,那边的才是童大师。”

周明哲指客厅阳台那边,童明刚疑惑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辛夷花遮挡的阳台上,一道清瘦的背影挺直的坐在那边。

太阳的光晕笼罩在她的身上,生出一种神秘的,让人折服的神性。


车子开进童家,童家的人先下车。

童浩和周安乐还是去后备箱拿老太太的轮椅,童明刚抱老太太下车。

“家里的人呢?”

“怎么我们回来了,也没见大婶婶他们出来?”童浩疑惑的望大门口望。

童明刚也觉得很奇怪。

其他人不说,他老婆肯定是最关心大师有没有请回来的。

听见车子开回来的声音,按理说他老婆应该最快出来询问的才对,但现在客厅的大门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家里一直都有人,即便他们不在家,也有佣人在,客厅的大门是不会关着的,现在却关着。

周安乐说自己的猜想,“大舅母他们是不是都去医院看爷爷和三舅舅三舅妈去了?”

童浩一听就紧张了,“该不会爷爷和爸妈病情加重了吧?”

“不会。”童明刚很肯定,“医院那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先给我打电话。”

“那是大家在午休?”

童浩说着走上台阶准备去开门,客厅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股冷风从打开了一小半的大门里冲出来,童浩被吹的打了个激灵,一看开门的是童淼,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扫把星,你不声不响的干什么?是想吓死谁啊!”

“家里的其他人呢?”

“把空调冷气开的那么低,也不怕冻死你自己。”

童浩面对童淼从来就没有好脸色,一把把站在门口的童淼推开朝客厅里走呀。

童淼脸色变了变,拉住童浩的手臂,“别进去。”

“你有病啊,别碰我!”童浩十分嫌恶的打开童淼的手。

童淼抿唇,“我只是让你别进去。”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进去。”

“你这个扫把星又想玩什么把戏。”

童浩态度恶劣,童淼不想多说了,“随便你吧。”

“大师在家里作法,我觉得不舒服才出来的。你想进去就进去吧。”

童淼说着就往外走,童浩愣了愣,“什么叫大师在家里作法,你说清楚!”

童淼已经看到了门外的童明刚和周安乐,还有坐在轮椅上嘴里不知道絮叨什么的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大师不是你们请回来为家里驱邪的吗?”

童浩更听不懂了,“我们请回来的大师在那里啊,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大师!”

正好大众车跟着保姆车开进别墅停稳,保镖开了后座的车门。

童钱和祁修霆一前一后的下车,童明刚已经上前说话去了。

童淼有点茫然了,“那是你们请回来的大师,那家里来的那两个大师又是哪里来的?”

“童大师,我们到了。”童明刚上前客气说话,“你看是我带着你先在别墅的周围转一转,还是先进屋里看看?”

童钱没说话,抬头看向眼前的童家别墅。

童明刚心里急,但也不敢催促。

他现在还摸不准这个童大师到底是个什么本事。

童浩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大伯,扫把星说家里已经来了两个大师在家里作法呢。”

“什么?”童明刚皱眉,“我没有另外请大师,谁请的?”

“我哪里知道。”童浩耸肩,“大婶婶请的?”

家里如今对于这种邪乎事情,只有大伯和大婶婶最上心着急,不是大伯请的,童浩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大婶婶请的了。

童明刚虽然不知道老婆什么请了其他的大师,但他做生意的人,最清楚同行相忌。

他这边才请了大师回来,家里竟然已经有两位大师在作法了,这不是给童大师下马威嘛。

童明刚赶紧解释,“童大师,我不知道家里还请了别的大师,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你千万别怪罪。”

他的话音未落,别墅里突然传来一阵惊恐嘈杂的声音。

半开了一边的大门嘭一声被打开,佣人们一脸惊慌恐惧的往外跑,把还站在的大门口的童淼撞了一个踉跄,险些从门口的台阶摔下来。

童明刚大步上前抓住其中一个佣人,“怎么回事?”

“鬼!有鬼啊!”佣人大叫一声,也顾不上什么雇主不雇主的了,推开童明刚就往外跑。

童浩立刻往客厅里跑,周安乐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刚走进去,就听二楼的楼梯口传来厉喝,“快躲开。”

童浩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当初,“这……这是什么鬼?”

只见客厅里,一向讲究贵妇仪容的蒋枚披头散发,就像一个生化丧尸一样四肢并行的在地上爬行,而且速度极其的诡异迅捷。

不仅如此,她的肩膀上还坐着他们家最小,两次险些出意外死掉,还不会走路弟弟。

但是现在这个弟弟坐在他大婶婶的肩膀上,眼睛翻着诡异骇人的眼白,双手更像是断了一样晃荡着。

而他们两转头看见了他,他的大婶婶就那么驮着他弟弟,像奇行种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童浩完全傻了,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反倒是他身侧的周安乐先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然后转头往大门外跑。

童浩被推出去,脚步踉跄,倒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惊恐的看着冲向自己的恐怖东西。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童浩想跑,但双腿早已经吓的发抖,软脚虾一样的瘫坐下去。

身后忽然冲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把将他护进怀里。

只听闷哼一声,童浩愣愣的看到冲过来的大婶婶一口咬在了护着他的纤细手臂上。

鲜血几乎是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童淼的脸色变得煞白,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把童浩往外推,“走!”

童浩呆坐在地上,“你……”

“走啊!”童淼用手撑着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蒋枚的额头冲童浩大喊。

童浩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正好撞上了进来的童钱。

童浩惊恐的抓住童钱,“有……有鬼!”

“快!”

“救……救我姐!”

童钱瞥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臂,面无表情的推开童浩,走进客厅。

从二楼楼梯冲下来的两人刚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童钱,急切的大喊,“师姐,救命啊!”


林晴不甘心,甚至闲言碎语听多了,她有时候都会真的相信儿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那天晚上带儿子去露营。

如果她那天没有带儿子去露营,是不是儿子真的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愧疚,痛心,后悔,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儿子,即使被骗了一次又一次,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家里的佣人都说她傻,说她疯了,上了一当又一当还不肯认清现实。

他们又怎么懂得她当妈妈的心情。

林晴扑在周明哲的怀里恸哭不止,周明哲也不哄她不哭,只是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安抚。

他很清楚,林晴心里压抑着太多的情感,能哭出来才是好事。

林晴半天才收住眼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周明哲替她抹脸上的泪痕。

“这次是在哪里找来的大师,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钱,房产,还是珠宝首饰或者古董字画?”周明哲已经认定来的人也跟以前那些自称大师的人一样是骗子,根本不相信来的人真的能治好他儿子。

不过只要这样能让他的妻子多些宽慰,花点钱对于他来说没什么。

“老公,这次不一样。”林晴想解释童钱跟之前的大师有多么的不同,但看到丈夫眼里的认定不信,她决定不再多说。

“你跟我来。看了你就知道了。”

林晴拉着周明哲上楼,脚步匆忙,周明哲怕她走太快在楼梯上踏空,抬手虚虚的护着她的后腰。

到了卧室门口,林晴推周明哲进去,“你自己看吧。”

周明哲疑惑不解的走进卧室,刚准备说话,看到卧室里的两人忽然就呆住了。

周圆圆牵着童钱的手指依赖的贴在她的身边,红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看得出不久之前大哭过。

林晴跟着进来,“你看到了吧。这次真的不一样。”

以前那些大师来了家里,圆圆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是在家里做法事,到处摆上东西,圆圆丝毫感受不到。

可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林晴接着说:“圆圆刚才还大哭了一场,我们怎么哄都没用,童小姐拍拍他,他就不哭了,还抓着童小姐的手不放,一直挨着童小姐。”

“五年了,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圆圆有这样的反应啊。”

林晴说着又想哭了,不过强行忍住了,把手里的香送上前,“童小姐,这位是我的先生,圆圆的爸爸,周明哲。”

周明哲回神,但心里太过震动,遇事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童钱没管周明哲,揉了下周圆圆的脑袋,“我要做事,你先松手。”

周圆圆乖乖的松了手,只是依旧贴在她身侧。

林晴和周明哲看他能听懂话,眼里都有惊喜。

童钱单手执香,拉过周圆圆的手刺出一滴血珠抹到香上,林晴和周明哲都看得心惊,但不敢说话。

周明哲安慰的握住林晴的手,却不知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童钱对着香画了符箓,口中低喃,香头无火自燃飘起一缕青烟,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后从打开的窗户口飘了出去。

“跟着烟走。”

童钱先出卧室,周圆圆好像是害怕她走一样,跑上前抓住了她的裙子。

童钱看他一眼,牵起他一起下楼。

林晴和周明哲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祁修霆在客厅盯着周妈,看童钱下来,询问她,“怎么说?”

“带上她,跟上来。”童钱脚步没停,已经牵着圆圆先出去了。

祁修霆挑眉,瞥了一眼缩着肩膀神色心虚的周妈,扯了一根充电线绑住周妈的手把她推出客厅。

林晴和周明哲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匆匆忙忙的跟着童钱出了别墅,惊异不定的看着上方往前飘的青烟。

青烟好像有灵,在别墅小区里一直往前飘,甚至还知道在岔路口等他们。

终于,青烟在一栋别墅的上空停了下来,然后消散。

林晴声音颤抖,“这……这是找到了吗?”

童钱点头,林晴立刻就冲上前拍门,“开门!开门!”

她从小受的就是良好的教育,行为举止都要有度。

但现在她不想管这些了。

优雅不优雅,从容不从容,是不是有教养,这些都无所谓了。

敢害她儿子,她今天就要跟他们拼命!

大门被敲了半天,但并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应声。

周明哲上前拉开林晴,一向儒雅得体的人,提了西装裤裤腿,一脚踹上了别墅的铁艺大门。

动作凶悍,神色骇人,林晴从没见过自己丈夫这样,站在旁边都吓了一跳。

“不用踹了。她能打开。”

高档别墅的铁艺大门当然不会踹两脚就踹开,童钱出声制止了周明哲的动作。

周妈听到童钱的话,下意识的往后躲。

祁修霆押着她上前,解开她手腕上绑着的充电线,扣住她的手去按门外的指纹锁。

周妈挣扎着往后躲,祁修霆扣住她的脑袋压到墙上,直接用她的大拇指按上去。

指纹锁传来解锁的声音,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我们周家怎么对不起你了,竟然真的是你害了圆圆!”

“我跟你拼了!”

林晴发疯一样冲上前踹打周妈。

什么优雅贵妇的形象都不要了,她只想为儿子报仇。

“别打了!别打了!”

周妈被打的尖叫乱躲,抬手要还手,周明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双手,提着她让林晴打。

抓,挠,踹,踢,扯。

林晴此时已经完全化身泼妇,周妈脸上没两下就被挠出了血印子。

祁修霆退到童钱身边,“你怎么知道这个保姆有问题的?”

童钱并没有看他,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牵着周圆圆走进了别墅。

祁修霆挑眉,跟在身后一起进去。

大门关着,童钱抬手准备开门,祁修霆一脚将大门踹开。

童钱转头看他,祁修霆收回长腿,“不用谢。”

童钱收回目光,牵着周圆圆走进这栋别墅的客厅。

一进客厅,周圆圆就有些害怕的紧紧贴着童钱。

祁修霆也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东西,眸光瞬间沉了下去。


祁家的几人无法进屋,只能等在门外。

祁管家立刻让人搬了凳子上来,扶着祁老爷子坐下。

霍嫣然依靠着祁宣睿,紧紧的捏着双手,盯着房门,不肯挪开半步。

他们心里既抱着期望又怀着忐忑。

他们希望童钱真的能救人,但又无法全信童钱真有这样的本事。

龙虎山的两人也很好奇,连师门脸面也不顾了,挤开霍嫣然和祁宣睿,趴到门上贴着耳朵偷听。

“滚!”

门内传来清冷的声音,龙虎山的两人吓了一跳。

祁管家看了祁老爷子一眼,上前客气的请两人,“两位大师身上还流着血,让医生先给两位大师处理一下伤口吧。”

被骂了,龙虎山的两人心有余悸倒也不敢再偷听,悻悻的跟着家庭医生下楼处理伤口去了。

童钱在卧室里走了一圈,最终停在床边。

床上躺着的男人安然的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掩着,在苍白的面颊上衬出一片鸦青色。

而他过分优越的五官,即便是在病中也并未显露出死气,只是多了一种玉般易碎的破碎感。

童钱俯身,白皙的手指轻轻撩起男人颊边的一缕长发,轻顺的抚出,长发便如上等的黑色绸缎般滑落到了冰蓝色的被单上。

“还不愿意醒吗?”

童钱看着男人,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若是再不睁眼,我就烧了你的头发。”

“我数三声。1。”

“2。”

童钱屈指,指尖已经多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正当她准备数3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男人撑着床坐起来,绸缎般的黑发滑落到他的肩背,有一缕落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微微的打了个漩。

他似是刚醒,垂眸坐了会儿才抬头看童钱。

一双眸子清润如圣泉般柔和圣洁,似乎带着垂怜苍生的悲悯,但细看却是无悲无喜。

“小铜钱,好久不见。”

男人开口,声似梵音,蛊惑人心,“过来,让我抱抱你。”

童钱单膝跪到床上,倾身抱住男人,“师兄,我们确实好久不见。”

“但死了的人就该老老实实死透,不要诈尸。”

童钱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点在他的眉心。

血色化作三道红晕钻进男人的眉心,男人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闭上眼睛,安然的靠进了她的怀里。

童钱轻轻的将人接住,平静的眸中划过一抹痛色,过了会儿才将人扶着躺回去。

男人重新躺回床上,身上却已经少了方才萦绕在他周身的佛性,苍白面色上的莹润也渐渐淡去,唯留眉心那一朵多出来的七瓣红莲。

童钱起身,指尖多了两个黄色符箓叠成的小人,小人一个冲向天花板,一个钻进床底,卧室之中瞬间狂风乍起。

祁家的众人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霹雳乓啷的一阵乱响都慌了起来。

祁家老爷子都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

霍嫣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是等不了了,着急的上前拍门,“大师!大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在门外,根本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听到的一声巨响都砸在他们已经紧绷的神经上。

这时候,他们心里都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这个大师该不会救不了修霆,反而要害了修霆的性命吧。

祁老爷子听着屋里越来越大的响动也忍不住了,“开门!”

霍嫣然闻声立刻开门,但不管她怎么压门把手推门都无法将门打开。

霍嫣然又急又怕,手都已经开始发抖,“打不开……怎么打不开。”

祁宣睿和祁辰宇同时上前,用力的压了压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就开始用肩膀用力的撞门。

霍嫣然捂住嘴呜呜咽咽的哭,祁老爷子沉着眉目,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轻信那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

如果……如果那个小丫头当真害了他孙子的性命,他必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

祁家管飞快的去拿了一个工具锤上来,“大爷,二爷,用这个。”

祁宣睿抢过锤子,举起就要砸门,突然,一直怎么都撞不开门开了。

童钱淡淡的看着快砸到她脸上的锤子,“你们干什么?”

祁宣睿冷冷的瞪了童钱一眼,一把推开她冲进屋里。

霍嫣然也跟着快步冲进屋里,然后是祁老爷子和祁辰宇。

童钱被他们撞到了一边,祁管家警惕又戒备的盯着她,身体还挡在了她的前面,显然是预防她逃跑。

祁家四人冲进屋里,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就被怔住了,但顾不得这些,他们快步冲到床边。

祁修霆安然的躺在床上,面色依旧一片苍白。

霍嫣然哭着扑上前,“儿子!我的儿子!”

她一辈子从没做过任何的坏事,一直捐款行善,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动物。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却没有得到好报。

为什么!

霍嫣然悲痛大哭,几近晕厥。

祁家的三个男人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祁家虽说从政从商有权有势,但他们从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势做过哪怕一件为己谋利之事。

祁老爷子更是从旧时代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出席会议身上的肩章足够压弯一个年轻人的腰杆,多少次死里逃生为国为民,却没想临到头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又怎么能够不心痛。

“妈?”

微弱的声音在痛哭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但霍嫣然却敏锐的听到了。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人,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儿子?”

“修霆!”

祁家的三个男人疾步冲到床边,皆震惊的看着床上的祁修霆。

祁修霆刚醒,脑子还有些混沌,声音也带着暗哑,“爷爷,爸,二叔。”

“唉!是我们,是我们,我们在!”

“修霆,你醒了!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饶是祁老爷子,此时也红了眼眶,含着眼泪关切的看着自家孙子。

祁修霆动了动,撑着手想起来,霍嫣然赶忙按住他,眼泪流个不停,“修霆,你昏睡了三个月,先别动,妈妈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祁管家!祁管家,叫陈医生,快叫陈医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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