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海面逐渐平静。
我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淡水和部分粮食,但船体主体结构完好,证实了我的设计是可靠的。
甲板上,船员们或坐或躺,像一群死里逃生的幽灵。
秦舞阳帮我统计损失,少年眼中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沉稳。
“死了三个。”
他低声说,“两个水手跳海了,一个燕国宗室被倒下的桅杆砸中……”我点点头,胸口发闷。
尽管有所准备,死亡还是来了。
这就是大海,给予也索取,从不手软。
徐福走过来,脸上带着奇异的表情:“荆先生,昨夜你所用之法……非寻常舟子所知。”
“渔民间口耳相传的技巧罢了。”
我疲惫地回答,知道他不会相信。
徐福没有追问,只是说:“我们偏离了航向,现在何处?”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
风暴把我们推离了预定航线,而阴云密布的天空让我无法用星象定位。
在古代航海中,这是最危险的情况,完全迷失方向。
“先修复船只。”
我说,“然后我们再找路。”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忙着修补船体、重新分配物资和埋葬死者。
海葬仪式简单而肃穆,徐福念诵祭文,将船上的死者送入深海。
燕国宗室们面色苍白,显然开始怀疑这次航行的明智性。
第三天,天空终于放晴。
当晚,我彻夜未眠,测量星辰位置。
北极星告诉我,我们被风暴推向了东北方,比预期位置偏了至少百里。
“好消息是,”第二天早晨,我向船员们宣布,“济州岛应该在我们的西南方,最多两日航程。”
坏消息是我们的淡水所剩不多,必须实行配给。
每人每天只有两杯水,这在盛夏的海上是种煎熬。
重新调整航向后,我们向西南航行。
海面平静得诡异,仿佛前几日的风暴只是一场噩梦。
但这种平静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风力减弱,船速大减。
“划桨。”
我下令,“所有人轮流。”
于是我们开始了艰苦的手动航行。
燕国宗室们从没干过这种粗活,很快手上就磨出了水泡,但他们没有抱怨,缺水的威胁比疲劳更可怕。
第二天中午,瞭望手突然大喊:“陆地!
前方有陆地!”
所有人都冲到船边。
远处,一道青灰色的山影浮现在海平线上。
我迅速测量角度,对照记忆中的海图。
“是济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