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得像叹息。
“别哭呀。”
“是我罪有应得。”
他想抬手替我擦眼泪,可是没力气了,手抬到一半就向下滑,被我死死攥住。
“别死。”
我哽咽地说:“我原谅你了,傅言。”
“求求你了,别死。”
我想到了第一次见面,那个像洋娃娃一样胆小又有点害羞的少年。
想到了他乖乖叫我姐姐。
想到了从毕业到上班的每一个傍晚。
他都会来接我。
我们踩着落日一起回家。
傅言笑了一下,眼神有些失焦。
“姐姐,我不想偷那份计划书的。”
“……是秦妙妙威胁我说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没办法了,姐姐。”
“我很怕……我不想失去你。”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冲进来拉开我,将傅言放上担架。
傅言沾在我衣服上的血渐渐变冷。
干涸结痂,形成一块块皱巴巴的突起。
我垂下眼,用手仔细地抠着衣服上的血迹。
真是混蛋啊。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傅言了。
19周末,我带着保姆煲的汤去医院看望傅言。
秦妙妙那一刀虽然砍在要害上,但因为她被关了好几天,已经饿的没什么力气,所以傅言最后还是侥幸活下来了。
我告诉他秦妙妙死了。
那天秦妙妙疯疯癫癫地冲出门,在岔路口被一辆大货车撞倒在地。
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断了气。
傅言听完这个消息,沉默了许久。
天气不错。
我扶他坐上轮椅,推他出去晒晒太阳。
他脖子上缠着绷带,脸色很苍白,但头发长了点,又长出了可爱的自来卷。
我们两个坐在草坪边,他眯着眼看了会儿太阳,忽然说:“姐姐,我想回去读书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给我。
“这是姐姐给我的钱,我花掉了一些,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他认真地说:“花掉的那些,我后面也会想办法补上。”
“姐姐,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回来后,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
少年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我望进那双写满了紧张的黑色眼睛。
忽然笑了。
“好啊。”
我认真对他说。
20可我没等到傅言考上大学。
他失踪了。
绑架他的是秦妙妙的父母,也是当初好心收养他的邻居夫妇。
我找上门时,那对夫妇已经喝了农药,安详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