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血压极低,呼吸紊乱,意识不清。
我戴上手套,低头一眼,顿住了。
林修然。
额角有血,白衬衫已经湿透,心电图有一瞬间拉平。
“第七套抢救流程,准备除颤——”我迅速指令,动作冷静而精准。
推开病号服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左侧胸口那颗痣——靠近第五肋骨,深得几乎看不见。
那一瞬,我的手轻轻一颤。
—三年前。
我第一次临时接刀,病人是个车祸少年。
他失血严重,缝了整整一夜才保住命。
术后他醒不过来,胸口有颗心形的痣。
我记得,他昏迷中抓住我手,小声问:“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我没回答。
只是后来,我真的走了。
我以为那是一个“注定要忘记的病例”。
可他记住了。
—抢救成功后,他转入ICU。
我坐在走廊外,翻出那年病例:林·某某,匿名入院,出院未留联络方式。
主刀医生:沈知棠。
我合上病例,手指有些发凉。
那时我叫沈知棠,他什么也没说。
现在他什么也没问,但我终于明白——他一直没忘。
—中午,他醒来。
睁眼第一句话是:“你终于记得我了。”
我看着他,点头:“我不记得名字,但记得那颗痣。”
他笑了,语气轻缓:“这就够了。”
—林修然出院那天,天气晴得不像话。
我去查房时,他正靠在床头看书,手里还拿着我给他的术后营养单。
“这段时间谢谢你。”
他说,“不过别误会,我没有以伤逼近你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他笑,没再解释。
“我是真的感谢。”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不是感谢医生的你,是感谢活下来的我,能再见你一面。”
我没接话,只是在出门前留下一句:“以后别轻易熬夜值班。”
他点头:“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中午,我刚走出科室办公室,就看到陆知衡站在电梯口,拎着一袋水果。
他看起来像是刚接了风雪,鞋上还挂着水痕。
“我弟在你这边?”
他开口第一句,就带着莫名的不悦。
我没回答。
他又问:“你真不觉得他是在趁虚而入?”
我淡淡道:“如果一个人受伤就叫‘趁虚’,那你倒是从来都很健康。”
他语气沉了几分:“知棠,我是你丈夫——前夫。”
我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