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原本并肩而立的双人像，如今只剩一个女子孤独地站在棠花树下。
而她的掌心，静静躺着两枚熔在一起的玉佩。
三年后的腊月廿三，又一场大雪覆满金陵城。
碎玉山崖边的老梅树下，知棠跪坐在雪地里，指尖轻抚过画卷上残留的墨痕。
画中女子依旧站在棠花树下，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她熟悉的冷峻——那是陆烬的神韵。
“第三十七幅了……”她轻声呢喃，将画轴投入面前的火盆。
火焰“嗤”地窜起，烧焦的纸灰里竟真的钻出一红一白两朵花苞，在风雪中颤巍巍地绽放。
白的那朵沾着露水，像极了谁未落的泪。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知棠没有回头，只是将袖中的半枚玉佩攥得更紧：“陈太医深夜上山，不怕染了风寒？”
“臣是来送药的。”
陈砚——如今已是太医院院判——将药囊放在她身旁。
银制眼罩早已摘下，露出完好无损的眼睛。
只是那瞳孔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冷光。
“陛下问，姑娘何时愿入宫？”
知棠轻笑，指尖抚过白棠花瓣：“等他学会不往药里掺血的时候。”
养心殿的窗棂上结满冰花。
年轻帝王批阅奏折的手突然一顿，朱砂笔在“北境军报”上洇开刺目的红。
案头白玉瓶里，那支从碎玉山移栽的白棠花无风自动。
“她今日烧了几幅？”
暗卫跪在阴影里：“回陛下，三幅。
灰烬里的红花……比昨日多了一瓣血色。”
帝王腕间的佛珠突然断裂，十八颗刻着“沈”字的檀木珠滚落满地。
他俯身去捡，却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
北境急函，阴兵借道再现！”
军报展开的刹那，白棠花突然凋零。
而本该空无一物的花瓣里，竟蜷缩着一枚带血的龙纹兵符碎片！
碎玉山崖边，知棠烧完了最后一幅画。
火盆里的灰烬不再生花，而是凝成一道模糊的人形。
风雪突然静止，她听见耳边响起久违的声音——“棠棠。”
知棠猛地转身！
灰烬凝成的身影渐渐清晰，玄色衣角，眉骨疤痕，连腰间乌金短刀都分毫不差。
只是那双眼……一只是陆烬的漆黑如墨，另一只却是陈砚的温润琥珀色。
“你……三年前那场火，烧掉的不只是老夫人。”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掌心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