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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多依赖我啊,喝完药总要我摸摸额头才肯闭眼。
回到阳台,我轻轻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铁盒。
里面装着这些年我为儿子一家花的每一笔钱:孙子出生时给的红包、儿子买车时“借”的十万、家里装修时我出的五万......小票和转账记录我都留着,不是为别的,就是想着哪天自己不在了,这些数字能证明我曾那么用力地爱过他们。
窗外,又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刺眼的车灯透过薄窗帘照进来,在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
我蜷缩在窄小的床上,把老头子的日记本贴在胸前。
4孟心茹生日前一周,家里就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妈,”张磊某天晚饭后突然开口,“下周三是心茹生日,我们打算在金鼎轩办两桌,请她同事和闺蜜一起庆祝。”
我正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您人到就行。”
张磊低头玩着手机,语气随意,“对了,心茹喜欢实用的礼物。”
我懂了他的暗示。
回到阳台房间,我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跟随我几十年的樟木箱子。
最底层用红布包着一个物件——我母亲传给我的翡翠玉镯。
灯光下,玉镯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一泓凝固的绿水。
这是外婆留给母亲的嫁妆,母亲又在我出嫁时给了我。
最困难的那几年,我宁可卖血也没动过变卖它的念头。
现在,我决定把它送给孟心茹。
“我老了,戴不动了。”
我轻声对空气说,仿佛在向母亲解释,“传给儿媳,也算是物尽其用。”
生日宴当天,我换上了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藏蓝色旗袍,那是六十岁生日时妹妹送的。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苍老,眼下是深深的阴影。
我抹了点妹妹硬塞给我的口红,气色看起来好了些。
“金鼎轩”是家高档酒楼,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疼。
<孟心茹穿着亮片连衣裙,像只骄傲的孔雀,在席间穿梭。
我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身边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从头到尾都在刷手机。
“感谢大家来为我庆生!”
孟心茹举着香槟杯,声音甜得发腻,“特别要谢谢我老公,给我买了最新款的LV包包!”
众人发出羡慕的赞叹。
张磊在一旁微笑,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