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砸碎蜡笔盒的那个雨夜,还有那只叼走蓝色蜡笔的白鹭——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作品。
然而,当我推开出租屋的门,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浇下。
房间里一片狼藉。
颜料桶翻倒在地,水彩颜料渗进地板缝隙;画架歪倒着,几张草图散落在地,到处都是鞋印;我的画箱空空如也,就连最旧的炭笔都没剩下一支。
我蹲下身,手颤抖着捡起一张破草图。
那是我为参赛画的第一张构图,纸角已经撕裂,墨迹也晕开了,活像暴雨中的白鹭村。
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我心里清楚是谁干的。
静宜。
她一直嫉妒我。
从我们还是美院同学时起,她就总说我太情绪化,做不出商业作品。
而这次比赛,她也报了名。
但我没有证据。
我靠墙坐下,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组委会发来的提醒:提交作品的时限快到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笑声比哭还难听。
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不是人的脚步声节奏,而是更轻、更精准的机械声。
“苏瑶。”
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A - 10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淌,可他的衣服却依旧干爽。
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奇怪的东西:硬纸板、布条、铁丝,还有几根断掉的笔杆。
“你来干什么?”
我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他走进来,在我面前蹲下,把袋子放下。
“我可以帮你。”
“帮我?
怎么帮?
我的绘画工具全没了。”
“我们可以用这些。”
他指着袋子里的东西,“你不是说过,艺术不在于工具,而在于表达方式吗?”
我愣住了。
那句话,是我某天夜里说的。
当时我正为一张插画发愁,觉得手头的笔不够细,便随口说了句气话。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得。
“可是……来不及了。”
我低声说。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轻轻搭在我肩上。
他的手掌温热,动作却很克制。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说,“就现在。”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他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在这片狼藉中寻找新的可能。
他剪下硬纸板当画纸,用铁丝缠成简易画架,甚至把布条浸湿拧干,当作调色盘。
“你的手指在颤抖。”
他突然说。
“冷。”
我撒了个谎。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