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炎一开始对我确实有真心。
毕业后,他甚至愿意放弃家族生意,陪我去南极科考。
可三年前,一次深潜实验出了事故。
为了救我,他被困在潜艇里,差点窒息。
我拼了命游到海面,喊来救援队。
可醒来后,他对我的态度变了。
他变得冷漠,动不动就发火。
那时我们穷得叮当响,医疗费花了十几万。
我厚着脸皮向科考队的同事借钱,硬是凑齐了手术费。
可我的腿因为缺氧坏死,落下了永久的神经痛。
每逢阴雨天,疼得我直冒冷汗。
可笑的是,那十几万对何炎来说,不过是一瓶红酒的钱。
他却冷眼看着我为了这点钱低三下四。
庞凝那时候以何炎青梅竹马的身份出现。
她一来就招摇,穿着名牌,开着豪车,在科考站里耀武扬威。
她当着我的面,嘲笑我的研究是“玩泥巴”。
有次她嫌冷,何炎竟然把我熬夜写的论文原稿扔进火堆给她取暖。
那是我申请国际项目的敲门砖,是他曾经帮我逐字修改的宝贝。
可他连眼都没眨,说:“她家世显赫,性子娇纵,你忍忍。”
我以为他是因为实验事故对我有怨气。
那段时间,我百般讨好,甚至主动献身。
破旧的出租屋里,他尝到了甜头,足足一个月没让我出门。
我们干尽了荒唐事。
他态度稍有回暖,提出要回海城创业,我立马辞职跟他走。
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何炎搂着我,低声劝:“梦兰,凝凝心善,你好好求她,她肯定让你回船坞。”
“你干了五年体力活,出去也没人要你。”
他推我入深渊,却装出一副为我好的嘴脸。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回到船坞宿舍,我马不停蹄收拾东西。
五年,为了省钱,我和何炎挤在船坞的集装箱宿舍里。
一间房,八个工友,臭汗味和机油味混在一起。
我和何炎的地盘只有一张窄床,用破布帘子隔开。
何炎常说晚上要加班,极少回来睡。
我以为他是心疼我睡不好。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不屑。
只有他想要的时候,才会回来。
他从不避讳声音,工友们听得一清二楚。
他走后,我独自面对那些猥琐的眼神,羞耻得想死。
泪水止不住地流,我咬牙收拾行李。
何炎推门进来,看我在收拾,勃然大怒:“你还真要走?”
“嫌船坞苦,嫌我穷,心高气傲到这份上了?”
“下一步,是不是连我也不要了!”
我转头,死死盯着他:“不是我不要了。”
“是你何总,我要不起了。”
他愣住,看见我满脸泪水,语气软下来:“你……都知道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像极了大学时的何炎,那个会为我心疼的少年。
可我心已死,冷笑:“何炎,戏演得不错,可惜我不是傻子。”
他还想说什么,我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