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世界一览无遗,鬼的世界却让我充满好奇。
我问他,这里的骨灰是不是都变成了鬼,是不是都像他这样来去自如,我天天练琴其他鬼会不会有意见。
他说,骨灰是骨灰,鬼是鬼。
他说,只有他一个鬼能进出我的屋子,至于原因不方便告诉我。
他说,鬼的事少打听,要我专心练琴。
他不太愿意说自己,但对我要考梦想剧团这事格外上心,刚开始只是略作指点,后来逐渐投入,甚至开始替我设计规划,最后索性把我的自选曲目都改了。
他说: 你老师怎么想的,这曲子根本体现不了你的优势。
然后帮我选了一首难度极高的曲目,并为我亲自示范。
他的演奏堪称顶级,以至于我有一次感叹: 我这二手钢琴委屈你了,不敢想象你要是在施坦威上演奏,会是怎样的享受。
他却发出惯常的冷笑,并配以惯常的反问句: 你觉得琴比人还重要?
啊这……相得益彰?我憋出一个成语。
他沉默片刻,说: 我的第一架琴,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垃圾堆?
这回轮到我反问,惊讶地望着他声音的方向。
我所知道的萧朗,出身音乐世家,妥妥的天之骄子。
怎么会在垃圾堆里捡钢琴?
可他不等我追问,已经恢复了暴躁: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这架琴上弹出最好的音乐。继续上课
在他的指导下我进步神速,老师也跌破眼镜,直夸我突然开窍。
听说我要改自选曲目,老师愣了半天,提醒我已经临考,换曲目风险很大。
但在听完我的演奏后,老师只说了两个字: 随你。
终于,明天就要考试了。
暴躁鬼陪我进行了最后一次练习。临别时,一枝桂花扔在钢琴盖上,掉下几片花瓣。
送我的?
顺手摘的,小区里多得是。
小区里再多,你也单折了这一枝,明明是你想我蟾宫折桂。
他不接这话头: 心思能放在考试上吗?身份证和准考证准备好了?考试前夜不要早点睡的吗?
又是一串反问。
压迫感背后却是深深的关心。
上次这么唠叨的还是我爸。
突然间我鼻子酸了,我爸在家乡赚钱供我学琴,他还不知道我要去考梦想剧团。
我怕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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