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杨听闻梁小文提及宅子作为要挟,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慢悠悠地开口道:
“文娘啊文娘,你倒是说说看,你凭什么可以证明这宅子归你所有?”
梁小文闻言,眉梢微挑,回道:
“自然是房契在手。”
陈文杨冷笑一声,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房契?
哼,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做奶娘之时,可是签了卖身契,要入奴籍。”
他的声音又陡然拔高几分:
“入了奴籍之人,依大周律法,怎可能名下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他双手负在身后,踱了两步,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所以说,你口中的房契,不过是空话罢了,根本拿不出来。
更何况,我陈文杨不日便要正式上任枞阳县令,堂堂七品官职在身。
而你呢?
不过是商贾之家出来的一个奶娘罢了。
拿什么跟我争这宅子?”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又得意笑了起来。
这陈文杨一直以为梁小文是商贾之家的奶娘,并不知道她乃是吴王世子的奶娘。
原来这吴王府挑选奶娘,向来谨慎异常,只因世子身份尊贵。
当今圣上尚无所出,而吴王乃是皇帝唯一的胞弟。
因此这世子是当今大夏皇室的独苗苗,生怕有人借奶娘之手暗害于他,所以对外从不张扬。
所有奶娘人选,皆是由吴王府的亲眷暗中寻觅,再送至王妃面前亲自挑选。
梁小文便是吴王妃那远房表亲张员外举荐之人,只因她行事干练利落,又不争不抢,从不与别的人发生争执,这才入了王妃的眼。
因此,在陈文杨看来,这梁小文的主家张员外虽有些家财,
却无半点官场根基,如何能与他这即将上任的县令相提并论?
陈文杨越想越觉得胜券在握,语气中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那点底细,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可惜啊可惜,你的主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家。
你再不才,士农工商的排序总该懂吧?
就算你在这张员外家是颇为得脸的奴才。
一个商人,再有钱,还能与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