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生不幸的转折就发生在那个午后,媒婆送来了一块红绸布包裹着的翡翠玉镯子,是外村秀才家托她送过来了。
那封烫金的聘书,原本以为是命运的馈赠,不曾想,却是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
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喜烛映出的不是良人的笑意,而是书生眼底的嫌恶,他粗暴地扯拽,放肆地虐待,从此厢房成为她的牢笼。
这个噩梦持续到她艰难地产下一子,在那个暴雨夜,在儿子的百日宴上,趁着众人欢喜之时,她攥着碎瓷片破门而出,朝家的方向跑去。
泥浆裹满裤脚,她跌跌撞撞地冲进雨帘,冰冷的雨水浸泡着她的衣衫,她却毫无知觉。
远处村落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极了父亲客栈的灯笼,阿盘咬着牙,朝着那簇微弱的光,朝着自以为能庇护她的家,跌进了更深的黑暗。
客栈的门扉很快打开,父亲举着油灯的手颤抖:“造孽啊......”话还没说完,族老们举着火把涌来,“伤风败俗的东西必须送回去!”
父亲被人推搡着撞倒在墙上,被村民们的咒骂声淹没。
阿盘被关在祠堂里,族老们准备等天气转晴时再将她送回秀才家。
“我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淋了雨,发了高烧,脑子浑浊了。”
阿盘的垂眸,撸起衣袖,“你看这疤痕。”
“我烧糊涂了,在祠堂里发起了疯,把老祖宗们的牌位全烧了。”
她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仿佛这是自己做过最了不得的大事。
阿盘也随之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铁链缠着她浮肿的脚踝,她被高高架在邢台上,村民往她身上泼洒桐油,火苗窜起的那瞬间,周身不是火的温度,是刺骨的冰寒。
阿盘脸上早已不见任何一丝戾气,她苦笑:“其实我也是怨灵。”
熊熊大火冲破夜的沉寂,将夜空烧得通红,木柴噼啪作响,又淹没在巨大的浓烟之中。
村民把阿盘焦黑的躯体,毫不留情地扔进湖里,那一刹那,青湖骤然沸腾了起来,湖面被划出一道焦红的灼痕,随后砸进幽绿的湖水里。
9“所以,你要报复村民!”
我惊呼道。
她点点头,而后又低沉道:“但这,并不能开解我,我只是活在无尽的痛苦中罢了。”
她抬头看向我,说:“所以,今天就由你,来终结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