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七月十五那天,秀兰突然从县城回来了。
她瘦了许多,眼神却比从前坚定。
在卫生室里,她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桂花糕:“县城买的,给你尝尝。”
说着从包里翻出封信,“我在电子厂认识了个人,对我挺好的...”陈默替她检查完身体,药方上的字迹比往常潦草。
秀兰走后,他打开那封信,信纸上除了钢笔字,还晕染着几滴泪痕。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把信塞进药箱底层,那里还躺着三婶的咸鸭蛋、李嫂补过的手帕。
暴雨说来就来。
那天夜里,陈默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李嫂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怀里的女儿烧得直说胡话。
“王会计...带着钱跑了...”她牙齿打颤,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陈默急忙把孩子抱进里屋,却发现李嫂发起了高烧。
两床棉被都盖不住李嫂的颤抖。
陈默守在床边煎药,火光中,他看见李嫂眼角滑落的泪,像极了春日里的雨滴。
药熬好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他用汤匙喂药,李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走...”晨雾散去时,三婶出现在卫生室门口。
她看着屋内的情形,沉默着转身离开。
片刻后,她端来一碗姜汤,放在桌上:“喝了暖暖身子。”
陈默望着三婶佝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这些女人生命里解不开的结,也是她们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第四章: 秋霜中的抉择寒露过后,山风裹着刺骨的凉意席卷白杨村。
陈默在药圃里采挖新熟的板蓝根,指尖被草叶划出细密的血痕,却不及心中的刺痛。
自从那晚之后,三婶再也没来过卫生室,偶尔在路上遇见,她总是别过脸,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深夜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村里的周大娘。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