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丫头认得 —— 上个月替刘宝珠清洗金丝雀笼子,被鸟喙啄破手指,邢妈妈却骂丫头弄脏了小姐的帕子,罚跪了半宿。
此刻袖中那包用油纸裹了三层的金创药硌着掌心,那是奶娘用陪嫁银簪换的,藏在枕下三年,连老鼠咬破米袋时我都没舍得拿出来。
“给、给你……” 丫头踮着脚递上药包,补丁摞补丁的袖口擦过他磨破的青衫袖口,布料相蹭的窸窣声比雪落还要轻。
他抬头时,眼底映着漫天细雪,却比夫人房里悬着的琉璃灯还要亮 —— 那是她在尚书府十二年,第一次在别人眼里看见不加轻蔑的光。
他接过药包的指尖凉得像井台的石栏,却在触到她掌心冻疮时轻轻颤了颤。
“你是谁?”
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却让丫头想起奶娘临终前哼的摇篮曲。
远处宴客的丝竹声飘来,丫头忽然攥紧他的手腕 —— 那手腕比她日日洗衣的胳膊还要细,却和她一样,腕骨处结着层薄茧。
“别出去,他们会欺负你。”
话出口才惊觉失礼,可他破碎的衣襟、凌乱的发梢,分明和丫头被邢妈妈揪打后的模样别无二致。
他忽然笑了,从袖中掏出半块被体温焐软的芝麻糖,糖纸边缘还沾着细碎的糖渣:“我叫裴渐辞。”
糖块在掌心沉甸甸的,这是丫头生平第一次收到礼物。
小心翼翼剥开糖纸,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涌上来,比去年中秋趁厨房不备偷尝的桂花蜜还要浓上百倍。
丫头掰成两半,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 原来皇子的手,也会和她一样,被生活磨出细密的伤。
“我没有名字。”
雪片落在他发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他耳后未愈的结痂,粗粝的触感让丫头喉间发紧。
他僵住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奶娘说过的话:“双生的花儿该开在一处,只是你这朵……” 话没说完,便被邢妈妈的耳光打断,此后再未提起。
而眼前的少年,分明和她一样,都是被折了茎秆的花,在泥地里挣扎着生长。
管家寻人的喊声从月洞门传来时,丫头慌忙将他的玉佩塞进他掌心。
玉牌上的 “渐” 字还带着他的体温,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指尖发麻。
“从角门走,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