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下看见一双云纹锦靴踉跄走近,接着眼前一亮——陆沉用玉如意挑开了盖头。
烛光里,他绯红官袍衬得眉目如画,眼角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你喝酒了?”
姜沅蹙眉。
陆沉摇头,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丝丝血迹。
姜沅霍然起身:“毒没清干净?!”
“不是毒。”
他握住她探来的手,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是急着回来见你,昼夜不休……”姜沅展开圣旨,瞳孔骤缩。
这竟是准许陆沉辞官的御批!
而且念在姜沅这些年劳苦功高,平了北境之乱,功过相抵,不追究她的欺君之罪。
“北境已平,现在,我只是你的陆沉。”
姜沅喉头发紧:“那你今后……入赘锦衣卫啊。”
他笑着将她扑倒在喜床,“不是说好了?”
大红帷帐垂下,陆沉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姜沅慌忙去探他脉搏,却被他趁机扣住手腕压进锦被。
“骗你的。”
他鼻尖蹭过她耳垂,“姜大人这么好骗,以后怎么抓贼?”
姜沅怒而屈膝,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按住。
红烛爆了个灯花,映出他眼底浓重的情欲。
“夫人。”
他指尖抚过她嫁衣上的金线凤凰,“春宵苦短……”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
“大人!
北境残党——”赵七的嚎叫戛然而止。
喜床上,陆沉缓缓转头,眼神杀人:“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赵七“扑通”跪下:“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这就去自领八十军棍!”
姜沅把脸埋进陆沉怀里,耳根红得滴血。
一年后,锦衣卫衙门。
新任指挥使陆沉正在批公文,忽听后院一声巨响。
他叹气搁笔,果然看见自家夫人灰头土脸地从墙头跳下来。
“又拆家?”
陆沉拈去她发间草叶。
姜沅兴奋地拽他袖子:“我在北境余党老巢发现了这个!”
她展开一幅泛黄的画像——十五六岁的少年陆沉被画成青面獠牙的妖怪,旁边还有她张牙舞爪的题字:陆贼与狗不得入内陆沉:“……”姜沅干笑:“年少轻狂……无妨。”
陆沉慢条斯理卷起画轴,“正好拿给儿子启蒙,让他知道娘亲多‘温柔’。”
姜沅愣住:“什么儿子?”
陆沉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现在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