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中印着“轻度抑郁症”诊断书的纸张,“还有……会对一切失去兴趣。
包括音乐。”
陈声停下咀嚼,认真地看着他:“哇哦,那这对一个钢琴师来说可不太妙。”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所以,是我的音乐的魅力打动到你了吗?”
“嗯,它……很真实。”
安屿思考着。
他也不清楚,可能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吧,所有心里话都愿意在此刻吐露出来,“没有算计,没有技巧炫耀,只是……把心掏出来给人看。”
陈声不由得喷笑出声:“可别抬举我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压根就没什么技巧可炫耀呢?”
他撇撇嘴,掰着手指头:“我算算啊……我接受的正规音乐训练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
我爷爷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从小就想把我培养成第二个莫扎特。”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无奈一笑:“可惜我叛逆期来得特别早,十岁就拒绝碰钢琴了,可把老爷子气的够呛。”
<“那你现在……吉他是我自学的。”
陈声轻轻拍了拍琴盒,眼里满是珍视,“十七岁离家出走,带着把五十块钱的二手吉他,一路卖唱到现在。”
他耸耸肩:“没什么出息,但挺开心的。”
安屿注视着他。
陈声说起这些时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他在自己眼中很久没有看到的东西——对音乐纯粹的热爱。
“你呢?”
陈声反问,嘴角带着笑,一字一顿,“钢琴诗人安屿,为什么会对音乐失去兴趣?”
安屿猛地抬头:“你认识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当然。”
陈声晃着手中的竹签,咧嘴一笑,“我是离家出走,又不是与世界脱节了。”
他抬了抬下巴,“哝,从你走近那一刻就认出来了。
你那双手——修长,有力,典型的钢琴家的手。
再加上风衣、手表和那种‘我虽然很惨但依然优雅’的气质,不难猜。”
安屿感到一阵莫名的窘迫:“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点破?”
陈声喝完最后一口啤酒,笑了一下,“因为名人也是人。
有时候,不被认出来反而更轻松,不是吗?”
沉默片刻,安屿缓缓点头。
确实,这一个小时的匿名状态,是他很久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所以,你需要重新找回对音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