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房产证,日期是2008年。
“他那时候在工地搬砖,一个月才八百。”
顾衡推了推眼镜。
“可能怕你妈把所有钱都贴给小砚,悄悄存的后手。”
他指着水墨画落款。
“这是周墨生的山水小品,市场价得六位数。”
我盯着纸条上父亲歪歪扭扭的字,突然笑了。
“他总说‘姑娘家要有点压箱底的宝贝’,原来藏这儿了。”
回家路上我捏着房产证。
“镯子我留着,青花瓷和画捐给市博物馆吧。
爸生前爱去那看展,放那儿他能高兴。
““老巷的房子呢?”
顾衡把车停在楼下。
“写咱仨名字。”
我指了指他,又指自己和后视镜里的天空。
“妈住,小砚创业要是缺地方,当工作室也行。”
晚饭时我把计划摊在桌上。
苏凤华摸着翡翠镯子,眼泪啪嗒掉在瓷碗里。
“我这辈子......妈,”陈砚给她夹了块排骨,“姐说得对,咱们得往前看。
我明天就去学管理课,工作室赚了钱,先给姐买套新画笔。
“顾衡给我盛汤,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
“我联系了装修队,下周三就能进场。”
门铃就是这时候响的。
韩立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烫金名片。
“林姐,李总说他在顶楼会议室等您。”
他扫了眼屋里,又补了句,“顾律师也一起。”
我看顾衡。
他摘了眼镜擦镜片,目光穿过玻璃反光:“什么事?”
“李总说......”韩立笑了笑,“和您父亲留下的那幅画有关。”
顾衡把车钥匙抛起来又接住。
“走。”
他替我拿外套,“看看他能玩什么花样。”
楼道声控灯次第亮起,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最后回头看了眼客厅。
苏凤华正举着镯子对光,陈砚凑过去辨认上面的纹路,暖黄的光裹着他们,像团揉软的云。
明天,总会比今天好。
14电梯往上走时,顾衡捏了捏我手背。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
李建平是苏凤华表哥,早年倒腾过古玩,上次见面还想低价收我爸那幅画,这会儿突然说“合作”,得留个心眼。
顶楼会议室门虚掩着。
李建平正背手看窗外,听见动静转身,脸上堆着笑。
“清如,顾律师,坐。”
他推过来两杯茶,没像以前那样绕弯子。
“今天找你们,是想聊个正经项目。”
我把包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