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是受了风,开两剂发散药便走了。
苏映雪第三日捧来蜜饯时,金镯子撞得更响了:“阿姐可好些?
这是西市新到的蜜渍金橘。”
陈嬷嬷借收碗的由头,用银簪挑了点蜜饯碎末,裹进帕子最里层。
三日后玄甲卫递来密报,帕子上的碎末混着微量鹤顶红,每日一钱,半年能要人命。
苏挽棠攥着帕子,指节发白。
她望着窗外的棠梨树,突然笑了——笑得像当年在相府后园,看苏映雪往她茶里撒糖霜。
第二日她咳得更弱了,连粥都喝不下两口。
苏映雪来探病时,她攥着对方的袖子呢喃:“阿妹对我真好,等我好了,定要把侯府的西院让给你。”
苏映雪的指尖在她腕上顿了顿,笑得比蜜饯还甜:“阿姐说什么傻话,我只盼你快些好。”
她记着苏映雪袖角沾的墨渍,记着她发间新换的茉莉香粉——和相府书房的墨、二夫人房里的香,是一个味儿。
第五日清晨,苏挽棠倚在床头,突然说想去护国寺祈福。
裴砚掀帘进来时,她正盯着案上的药碗发呆:“我总梦见生母,她说佛前一炷香,能消百日灾。”
裴砚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颔首:“辰时三刻,备车。”
佛堂的檀香混着晨雾,苏挽棠跪在蒲团上,声音轻得像飘在烟里:“阿妹昨日说,相府西跨院的梅树抽了新芽。”
裴砚的手指在佛珠上一紧。
他记得十年前裴府血案,线索正断在相府西跨院——那里原是已故二夫人的院子。
“她又说:‘阿妹腕上的金镯子,是上个月十五在‘福来银楼’打的。
’”苏挽棠抬眼,“侯爷可记得福来银楼的账册?”
裴砚的瞳孔微缩。
福来银楼的账册里,记着当年给灭门案主谋送过三箱金器。
他望着苏挽棠发顶的珠花,喉结动了动:“明日起,玄甲卫会寸步不离。”
马车载着两人穿过长街,裴砚突然攥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薄茧,烫得她指尖发颤:“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她垂眸,看见他腕间的棠梨木牌——和她幼年丢在破庙的半块,严丝合缝。
夜里月黑风高,苏挽棠在烛下翻着账本。
窗外传来瓦砾轻响,她手一抖,墨汁溅在“西跨院”三个字上。
她吹灭烛火,滚到床底。
门闩“咔嗒”一声,有人摸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