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脱衣服,洗衣机开始转动的声音里,淋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男人平时连牙膏都要我挤,此刻却反常的勤快。
他的手机密码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打开微信,最近的聊天框里很快找到了冯瑗。
“哲哥,我失恋了呜呜呜,你们都不陪我。”
“哲哥看我厉害吧,三瓶酒,嘿嘿,你看这个路灯在跳钢管舞。”
石英哲回:“等着,我马上到。”
再往上翻,是在他打电话之前发给我,但我没看到的:“宝贝,甲方爸爸突然提前了deadline,今晚可能通宵。”
2他和冯瑗的聊天背景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五六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中间站着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正是冯瑗。
石英哲站在旁边,搂着冯瑗的肩膀,冯瑗裤腿卷到膝盖,露出跟男生一样结实的小腿。
他总说 “我们几个都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可哪个兄弟会在对方结婚后,还穿着对方送的情侣款卫衣招摇过市?
会在对方老婆面前,毫无顾忌地勾肩搭背、坐大腿?
晨光爬上窗帘时,石英哲顶着黑眼圈从浴室出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翻他手机,喉结猛地滚动。
“昨晚去哪儿了?”
我晃了晃冯瑗的聊天记录,“值班保安说你们公司昨晚没人加班。”
他的表情从惊慌到松口气,转瞬又变成被揭穿的懊恼:“瑗瑗失恋了,喝多了在马路边哭,我能不管吗?”
边说话边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四叶草项链在晨光里闪得刺眼,“纪念日礼物。
老婆,一周年快乐。”
我突然想起他的生日,冯瑗当着我的面送石英哲同款打火机,说 “好兄弟就得用一样的”。
此刻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可笑——原来在他眼里,“兄弟” 的眼泪比老婆的期待更重要。
“所以你就把我扔在餐厅,去陪她喝酒?”
我把项链拍在茶几上,链子在玻璃表面甩出清脆的响。
“她失恋关我什么事?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就这么不重要?”
他慌忙抱住我腰,说以后一定提前报备,可我知道他在哄我敷衍我。
“再让我发现你跟她单独见面,就离婚。”
我推开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可眼底闪过的不耐烦,比那根项链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