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片琉璃瓦在朝阳下烧成火海。
瓦当中央是仿照她眉间花钿的纹样。
颜色不对！
我打翻第一片。
弧度不对！
我踹碎第二片。
当第三百片瓦当裂开时，我抓起一片近乎完美的，金砂色的。
“就是这样的金色！
所有瓦当都要这个颜色！”
我推开殿门，穹顶镶嵌的星辰玉立刻投下光斑，在地上拼出她离去那夜的星轨。
“为什么是斜的？”
我怒火冲顶，头突突的疼。
李少府吓得匍匐跪地，“陛、陛下是指？”
“星轨！”
我一脚踹碎玉砖，“她离去那晚，北斗星明明再偏三分！”
为什么都记不住？
为什么都做不对？！
碎玉扎进脚掌也浑然不觉，直到血腥气惊醒了我的癫狂。
低头看见我踏在琉璃渣上。
“呵！”
我低笑出声，丹药带来的影响让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知道朕为何非要琉璃为瓦吗？”
我仰头望着晃动的星影。
“那年她说，”喉间腥甜翻涌，“琉璃界的仙宫，阳光一照会落七色雨。”
剧痛中恍惚又看见她站在光里，发梢滴落的水珠折射虹彩，正如此刻穿透琉璃瓦的光斑淋在我脸上。
我制止了赵嵩的劝说，今夜我要待在这里，我命人熄灭所有灯烛。
月光透过琉璃穹顶洒下，夜明珠在廊柱上幽幽发亮，宫殿宛如浮在星河之中。
恍惚中，我赤足踏上玉阶，忽然听见银铃轻响。
“陛下为我造的宫殿，我很喜欢。”
白衣女子立在廊柱间，足尖每落一步，地上的“星辰”就亮起一片。
我跌跌撞撞扑过去，却穿透了她的幻影。
“......回来。”
我跪在冰冷的星光里，额头抵着她虚幻的足印，“求你。”
只有一片琉璃瓦从穹顶坠落，在我脚边碎成她眉间花钿的形状。
夜风呼啸，吹散了我束起的长发。
我从袖中取出那枚残破的玉簪。
这是她匆忙离去时唯一留下的东西。
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琉璃......”我将玉簪抵在唇边，舌尖尝到咸腥的血味。
不知何时，我的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
“等我。”
8“陛下，天下已定，四海归一。”
李思立于殿中，手捧竹简，声音沉稳而有力。
“六国文字已废，小篆通行天下。”
他展开一卷竹简，上面刻着工整的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