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宫的穹顶。
若你俯视人间,第一眼该看见我为你铺就的星河。
笔尖蘸金,在绢帛上勾勒出弧形天顶,每一道弧度都必须完美。
必须像她当年在骊山温泉边仰头望月时,脖颈至肩胛的曲线。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了她。
“政儿,你看......”她赤足踏入温泉,水雾氤氲,月光穿透她半透明的纱衣。
“天上的星辰,像不像我眉间的花钿?”
我痴望着她指尖划过夜空,喉头发紧。
“不及你万分之一。”
笔杆突然折断,金粉混着我的血渗入绢帛。
我盯着那片污渍,发狂般撕碎绢帛。
不够绚烂!
不够耀眼!
她若从九霄俯瞰,如何能一眼看见?!
她曾说过,她的琉璃天宫,檐角挂着星河凝成的风铃,廊柱间流淌着七彩云霞。
她说过,她的寝殿推开窗,就能看见万千星辰垂落如雨。
我抓起笔,触及鲛绡的刹那,仿佛又听见她的笑声。
那笑声清凌如骊山初雪,让我手腕不自觉地放轻,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记忆中的容颜。
金粉混合着珍珠末,在绢帛勾勒出流霞般的弧度。
这里要有她喜欢的回廊,曲折如月宫桂影,每一步都能听见风铃轻响。
每一枚都要不同,正如她曾说过的“星辰各有其声”。
烛火渐弱,侍从换了三次灯油,我却浑然不觉。
赵嵩轻声提醒,“陛下,已是五更......”我抬手制止,目光未离绢帛半分。
不能停。
怕一停笔,她方才在我耳边轻语的那些细节,就会如朝露般消散。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我忽然福至心灵,笔走龙蛇地在宫殿中央添了一座高台。
那是观星台,要建得比咸阳最高的楼宇还高,让她伸手就能触及星辰。
就像当年在骊山,她踮起脚,为我指认琉璃界方位时的模样。
最后一笔落下,我怔怔望着已成形的图纸,忽觉颊边微凉。
抬手一触,竟是泪。
“琉璃......”指尖轻抚过图纸中央的寝殿,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看,这都是按你说的画的......画的可像?”
殿外朝阳初升,金光透过窗棂洒在图纸上,那些金粉勾勒的线条流转起来。
整座宫殿在晨光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位仙子推门而出。
我望着望着,笑了。
若你归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