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生性放荡,不配为后。”
“赐鸩酒,以儆效尤。”
我望着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觉得可笑——我以血肉筑你登天梯,他用鸩酒证我痴人梦。
宫门外的雪下得急,我攥着染血的匕首靠在宫墙上。
嫁衣上的金线勒得脖颈生疼,却不及心口那道箭伤钻心。
鲜红的血珠顺着嫁衣牡丹纹的金线蜿蜒而下,在白雪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喉间涌上腥甜,我望着巍峨宫墙,突然想起公主教我写字时,笔尖晕开的朱砂也是这般艳丽。
只是那时的我从未想过,这艳丽的色彩会成为我命运的隐喻。
三年前,那是个阴霾笼罩的黄昏,公主殿下将我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时,我不过是个浑身发臭的乞儿。
乱葬岗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那气息仿佛渗进了骨髓,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消散。
我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母亲的血,那是我在绝望中最后抓住的温暖。
她用雪白的凤帕替我擦去脸上血污,轻声说:“以后你便叫阿棠,做我的影子。”
那时她腕间的玉镯撞在我肩头,冰凉得像块墓碑。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注定活在黑暗中,成为他人的附属。
从那刻起,我开始了非人的训练。
我学会了在暗夜里蛰伏,像一只无声的黑豹,等待着出击的时机;在刀尖上起舞,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绝与狠厉,将自己活成一把无声的刀。
公主亲自教我识字,当我满怀欣喜地写出第一个“棠”字时,她却皱眉道:“阿棠,影子不该有名字。”
我低头抹去墨迹,心中泛起苦涩,从此这个字只能在心底反复描摹,成为我唯一的秘密。
我深知,影子是不能有自己的命的,我的生命从被公主救下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
所以当藩王萧衍逼婚,皇后便下令让我穿上嫁衣,替公主踏入那虎狼之地。
“阿棠,你要嫁的,是我的心爱之人。
我要你保护他。”
公主摸着我的脸,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的我单纯地以为皇后心疼公主,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她们手中的棋子。
凤冠沉重得几乎要压断我的脖颈,红盖头下,我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命运的审判。
绣着金线的盖头滤出昏黄光影,恍惚间竟与乱葬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