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而泛白,整个人止不住地微微发抖,白大褂口袋里的药瓶也随之叮当作响。
他的同事走过来,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他肩膀,脸上满是担忧和同情。
而苏然只是机械地将诊断书塞进碎纸机,扬起的纸屑如同一场悲伤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也在为他的命运而哭泣。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想冲上去问个究竟,却又害怕打扰到苏然。
她在楼下焦急地等待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猜测。
当晚,苏然照常来接她下班,手里却多了束枯萎的蓝玫瑰。
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娇艳,花瓣干枯卷曲,颜色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
“我们分手吧。”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要去国外进修,归期未定。”
林悦看着他刻意疏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突然,她想起抽屉深处那张被撕碎的诊断书残片——虽然只有“渐冻症”三个字,但足够让她浑身发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愿接受苏然的离开。
争吵在暴雨中爆发。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身上,很快就将两人淋得湿透。
林悦扯住他的衣角,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声音带着哭腔:“你以为把我推开,就能独自承担一切吗?
你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扛?
从你帮我改画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是彼此的光了!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应该一起面对!”
苏然浑身湿透地站在路灯下,雨水顺着下颌线坠落,像是永远流不完的泪。
他的眼神中满是挣扎和痛苦,内心在爱与责任之间不断拉扯。
他何尝不想永远陪伴在林悦身边,但他不忍心看着她为自己伤心难过,更不愿成为她的负担。
最终,他颤抖着将她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只剩半年了。
这种病根本无法治愈,我不想让你看着我一点一点失去行动能力,不想让你承受那样的痛苦。”
林悦将脸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衰弱的心跳,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那我们就把半年过成一辈子。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在咖啡馆里帮我找到灵感的人,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