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金线在云影里明明灭灭。
我低头看手背上的血痕,竟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绣帕上即将滴落的露珠。
远处打更声隐约传来,惊破这片刻的怔忪 —— 青檀县的日头,终究不会因一片乌云而失了颜色。
4.绣品招亲那日手背的红痕结了痂,我蹲在绣坊后院的竹凳上,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痂皮,像在触碰一块风干的泪痕。
竹凳的纹路硌得腿骨发疼,林嬷嬷端来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瓷勺磕在碗沿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
“那丫头能闹到这步,绝非寻常闺阁手段。”
林嬷嬷拨弄着羹里的枸杞,暗红的果实在汤里浮沉,“昨儿老张头说,她半月来天天往闻香阁跑。”
我咬着勺柄点头,瓷勺的凉意顺着臼齿漫进舌根,忽然想起陈月萝被拖走时,指甲划过皮肤那声细不可闻的 “嘶啦”。
寅时三刻,我裹着褪色蓝布头巾。
林嬷嬷往我怀里塞了块枣泥糕,温热的甜香混着她指尖的艾草味:“莫要叫人认出来。”
闻香阁的门帘带着隔夜的茶渍,掀开时,焦糊的龙井味劈面而来,呛得我眼眶发酸。
老板韩立擦桌子的手顿了顿 —— 我的银铃铛在袖底晃出细碎声响,那是十二岁绣成百鸟朝凤图时,林嬷嬷给的贺礼。
他端来粗瓷茶盏,碗沿缺了口,划得掌心发痒:“苏姑娘可是问陈姑娘的事?”
“她常与青衫汉子碰头。”
韩立的抹布掠过桌沿,带起细灰,“前儿还见她塞了包东西给布庄周账房 —— 就是总摸胡子那位。”
我攥紧茶盏,指节泛白如纸。
裴家布庄的周账房,我曾见他给裴砚之捶腿。
邻桌突然爆发出哄笑。
穿灰袍的茶客灌了口冷茶,喉结上下滚动:“陈姑娘和周账房那点事... 上回在后巷撞见,她攥着人家袖子哭,说裴大人看不上没根基的...” 话音戛然而止,被邻座踢得闷响。
我腕间铃铛轻颤,惊起梁上尘埃,在斜斜射入的晨光里浮沉如星。
回绣坊的路被日头烤得发烫,鞋底隔着粗布仍能觉出石板的灼人。
老石榴树的影子碎在院墙上,像被揉皱的宣纸。
陈月萝烧绣稿时的低语突然清晰起来:“阿砚哥最恨被人骗...” 原来她早与账房勾连,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