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学校后,周惊宴还在吃醋。
他握着乔予茉的手腕不放,另一只手捏住她白嫩的脸颊掐了两把,撇着嘴不高兴道:“小茉莉,你什么时候跟秦成瑾这么熟了?”
乔予茉有些哭笑不得,她拍开周惊宴作乱的手,好笑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成瑾哥成绩好,我找他问题呢。”
周惊宴俊美的脸好像都垮了几分,他皱着眉,嘟嘟囔囔地开口:“那你还叫他成瑾哥......”
乔予茉解释道:“叫哥也没什么呀,只是因为成瑾哥比我大几个月,再加上我们是朋友,所以就这么叫了。”
“好吧。”周惊宴低下头看着乔予茉,有点失落,“那你怎么都不找我问问题啊......我学习也很好的。”
少年的眼神灼热,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乔予茉,看得她脸颊逐渐发烫,不禁快速偏头躲开对方的视线。
她把脸瞥向一边,嘟着嘴不满道:“你还说呢,谁叫你总是逃晚自习,周末还到处跑,想找你问题都联系不到人。”
周惊宴听见女孩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话语,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哄好了。
他使劲揉了一把乔予茉的头顶,脸上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小茉莉,我原谅你找别人问题了!”
乔予茉尖叫一声,赶忙抽出手腕,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周惊宴!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弄乱我的头发......”
周惊宴眉眼带笑地看着女孩的动作:“好了好了,为了赔罪,今天我请你吃学校后街的烧烤和车轮饼怎么样?”
乔予茉撅了噘嘴:“这还差不多......”
之后的日子里,乔予茉依旧与秦成瑾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问题,周惊宴有时还是会带着一身醋味,但很快就会被乔予茉安抚好。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高一的学生们完成了最后一场考试,马上就要成为高二的学生了。
在高一到高二的这段时间里,经过秦成瑾的指导,乔予茉的物理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总成绩和年级排名也增长了许多。
为了感谢秦成瑾的帮助,乔予茉决定在寒假期间请秦成瑾吃饭。
她询问了他的爱好和忌口,最后选定了一家好评颇多的家常菜馆。
光洁明亮、熙熙攘攘的饭店大厅内,一对亮眼的俊男美女,面对面地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
桌上摆放着一盘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乔予茉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式,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秦成瑾看到她这副馋嘴的可爱模样,唇角勾了一下,开口道:“谢谢予茉今天请我吃饭。”
乔予茉将视线从菜肴挪到秦成瑾的身上,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是我该感谢成瑾哥帮了我这么多才对。”
秦成瑾的唇角又不易察觉地上挑几分,他拿起公筷,给乔予茉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青椒炒肉:“尝尝看,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菜。”
乔予茉吃掉了那块秦成瑾夹过来的炒肉:“谢谢成瑾哥,但今天可是我请你吃饭呢!你也吃。”
说着也不忘将一盘桂花糖糕,往秦成瑾那边推了推,然后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成瑾哥,你喜欢吃甜的对吧?”
秦成瑾有些惊讶,他喜欢吃甜食的事情只有家里人知道。
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吃多了甜食导致胃不舒服被送去医院,因此还被严厉的秦家老爷子好生教训了一顿,责骂他不够稳重。
从那时起,他就压制了自己所有的偏爱,喜好也从来没有在外面表露过。
乔予茉像是看出了秦成瑾的讶异,骄傲道:“这很难看出来吗?我给你带过全糖和五分糖的咖啡,只有全糖的你喝完过。”
秦成瑾只感觉内心深处,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他的一整颗心塞得满满涨涨。
他垂下眼,掩下眸中的深沉,轻笑出声:“予茉观察能力真强。”
乔予茉的嘴里塞了食物,她没法开口说话,只哼哼两声,以表达自己的自豪。
·
晚餐期间,两人的气氛和谐融洽。
尽管秦成瑾家教严苛,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祖训,但还是不由得与乔予茉多说笑了几句。
吃完饭后,两人走出餐厅。
冬季的晚上总是刮着很大的风,枯枝在夜风里簌簌作响,本来还算晴朗的天气开始下起薄雪。
秦成瑾本想借着送乔予茉回家的名义,和女孩多相处一段时间。
没想到,刚走出饭店大门,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还弯着腰扶着腿大口喘着粗气的周惊宴。
乔予茉呵出一团白雾,看着突然从街角出现的颀长身影,十分惊讶:“惊宴,你怎么来了?”
周惊宴直起身,带着深咖色羊毛手套的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笑着对她说。
“你之前跟我说过,要在这边请秦哥吃饭。我猜你们还没走,就赶紧过来接你了,还好没错过。”
说完他又和秦成瑾打了个招呼:“秦哥,太晚了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就先送小茉莉回去了。”
秦成瑾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蓦地收紧,塑料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看着周惊宴熟稔地搭上乔予茉的肩,少女耳尖瞬间漫开的绯红,像是沾了晚霞的栀子花瓣。
那些排练过无数次的告别词突然都哽在喉间,化作碳酸饮料里细密刺痛的气泡。
他早就知道,周惊宴和乔予茉是同班同学,他们关系很好,之间有着旁人插不进去的亲昵。
而且,周惊宴应该也是喜欢乔予茉的。
那么,乔予茉对周惊宴呢?
她也喜欢他吗?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那他......要选择放弃吗?
更何况,他们之间是那样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就好像,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拆散他们的机会。
路灯将秦成瑾高大的身影投在雪地上,他没带围巾,露出冻得发红的喉结,指尖握着的瓶身在路灯下晃成碎钻似的光斑。
“秦哥/成瑾哥,开学见!”少年少女们带笑的告别在寒风中逐渐消散。
秦成瑾颔首时喉结细微地颤动,把那句“我送你回去吧”咽成克制地点头。
他太熟悉这样的画面——
就像之前在图书馆,看见乔予茉把自己的绒线帽,扣在打瞌睡的周惊宴头上;就像课间不经意从教室窗口中望见,他们在操场上笑着打闹。
秦成瑾站在原地,雪花簌簌落在肩头。
他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那副围棋残局,黑子困守边角,白子盘踞中央——
而执棋者,最忌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