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妙妙蒋砚和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救大佬出监狱,他却踹我入坟墓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糕星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当天,死了老公是什么体验?惨吧!这还不算最惨,更惨绝人寰的是没等到参加老公葬礼,就被恶婆婆送进精神病院。只因恶婆婆嫌弃她克死自己儿子,拒绝让她继承儿子的财产。沈妙妙披头散发的抓着病房栏杆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我没病,我是正常人,你们关错人了。”“别喊了,被关进来的精神患者谁会承认自己有病,给我消停点。”“但我是真的没病,哎哎哎,你别走呀,放我出去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懒得理她,直接锁门走了,留下大喊大叫的她。沈妙妙简直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刚毕业四处奔波找工作的应届生,忽然有天被有钱继父叫回去。他用母亲的医药费胁迫她,嫁给病秧子蒋砚和。虽然她不常在那个圈子活动,但也知道蒋砚和的情况。自幼疾病缠身,一路靠...
《我救大佬出监狱,他却踹我入坟墓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结婚当天,死了老公是什么体验?
惨吧!
这还不算最惨,更惨绝人寰的是没等到参加老公葬礼,就被恶婆婆送进精神病院。
只因恶婆婆嫌弃她克死自己儿子,拒绝让她继承儿子的财产。
沈妙妙披头散发的抓着病房栏杆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我没病,我是正常人,你们关错人了。”
“别喊了,被关进来的精神患者谁会承认自己有病,给我消停点。”
“但我是真的没病,哎哎哎,你别走呀,放我出去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懒得理她,直接锁门走了,留下大喊大叫的她。
沈妙妙简直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刚毕业四处奔波找工作的应届生,忽然有天被有钱继父叫回去。
他用母亲的医药费胁迫她,嫁给病秧子蒋砚和。
虽然她不常在那个圈子活动,但也知道蒋砚和的情况。
自幼疾病缠身,一路靠着蒋家的高级医疗团队,活到现在。
可身体情况仍旧不乐观,哪怕多走几步就可能断气。
这样的身体,自然没人会把女儿嫁给他,但继父见钱眼开,答应了蒋夫人的求娶。
沈妙妙为了植物人母亲,不得不点头同意嫁过去。
哪知道结婚当晚,都没到新房,蒋砚和就猝死了。
他死后,蒋夫人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尤其在知道儿子阳奉阴违,不仅没和她签婚前财产协议,还赠予了她财产,气到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沈妙妙不甘心就这么被关着:“谁要放我出去,我给他十万,不,给他一百万,只要放我出去,我有的是钱,我丈夫很有钱!!!”
“人呢,快来人啊!!!”
沈妙妙一阵哐哐当当的踢着大铁门,但也无医生前来查看。
这样的情况在精神病院实在太常见了,医生只当她是发病了。
但沈妙妙越挫越勇,继续扯着嗓子乱嚎,直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咳咳声,紧接着是一句沙哑阴鸷的“闭嘴。”
她这才惊觉,原来自己隔壁也住了个人。
沈妙妙这才有空打量起整个房间,和普通医院的病房很像,但区别在于,两个房间中间的隔墙上有扇门,只是这会那扇门被大铁链子锁起来,但好在门上有块玻璃,沈妙妙正脸贴着玻璃,对着隔壁道。
“嗨,隔壁的朋友!我是新来的。”
女声悦耳温和,厉溪白却紧皱眉头,一张脸阴鸷的几乎要滴水。
他紧闭双目,侧身背对着她,只轻轻地一个动作,引得腿上铁链哗啦作响。
沈妙妙不甘沉默,继续问:“你有办法叫医生过来吗?”
“我真的没病,他们关错了,你能帮帮我吗?”
“大哥,现在还早,你怎么就睡了呢?”
“你一个人住这,难得来个邻居,我们交流交流呗。”
厉溪白本以为不理会她,这个女神经病就会闭嘴,哪知道废话一句接一句,吵得他脑壳疼。
他气的哗啦坐起,恶狠狠的怒瞪着她。
沈妙妙接收到他得不友好,语气更是软了下来。
“对不起,打搅你休息了,我也想闭嘴,可是我没病被关了进来,我叫沈妙妙,你叫我妙妙就行,你有什么办法能叫医生来吗?”
什么妙妙喵喵的。
“你看不出我是谁?”
“……”
这可难倒沈妙妙了,狐疑不定的瞧着他回:“野人?”
不怪沈妙妙这么回,眼前男人一头过长的乱发,胡子拉碴,身上病服皱巴巴,就算是外面的乞丐,都比他要好。
厉溪白被气的肺也疼了,咬牙切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分钟,给我安静下来。”
“……你以前的职业,不会是霸总吧?”
“你……”怎么知道?
沈妙妙学着他得语气和模样:“一分钟,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所有信息,哈哈哈,大哥,我学的像不像?”
厉溪白现在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他是恨不得掐死这个新来的女神经病。
他一言不发,如鹰的双眸紧盯着玻璃后的那张漂亮又灵动的脸。
沈妙妙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忽然想到他是神经病,万一真被他弄死了,可就亏大了。
她默默地后退两步,忽然对面男人毫无征兆的开口。
“厉溪白。”
“什么?”
“我说我叫厉溪白。”
他也说不清,竟然会告诉这个女神经病自己的名字,大概是被气糊涂了吧,又或许是太久没说出这个名字。
自从意外车祸后,他已经被继母强行关在这里一年了。
日复一日的折磨和不见天日,逐渐消磨着他的精神和意志,总有一天会把他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人。
“什么,你说自己叫厉溪白?你被送来这里,是因为精神分裂吧?”
即便沈妙妙不常参加高端宴会,却也知道厉溪白三个字的含金量,更是权利的顶峰。
在京市,最显赫的家族就是厉家,而厉溪白更是厉家权力的接班人。
传闻他在商场上手段狠厉,冷酷无情,但却拥有敏锐的目光,让厉家更上一层楼。
可一年前,这位出身显赫的豪门世家公子意外车祸成为植物人,当时轰动了整个京市。
厉家股票更是一路跌停,后来是厉夫人力挽狂澜,稳住了局势。
眼前这个野人说自己是厉溪白,沈妙妙只当他是发病了,唏嘘了声,坐回床上。
床上只有一床格外单薄又破旧的被子,若想睡觉,只能勉强盖在身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不得不闭目好好想想。
隔壁的铁链又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一会后终于安静下来。
沈妙妙鬼使神差的轻手轻脚下床,透过那块玻璃,她看见野人蜷缩在窄小的床上,高大的身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脚上的铁链磨破了他的双踝,破旧的被子只堪堪盖住膝盖以上,而他的左腿,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着,似乎是断了。
这样一个落魄又可怜的男人,会是那个天之骄子厉溪白?
沈妙妙好像看见了希望,又觉得是自己疯了,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神经病患者身上。
可现在她也别无他法,蒋夫人是不可能放她出去,她恨不得关自己一辈子。
继父见钱眼开,更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蒋夫人,而母亲植物人,能活着都要指望继父有点道德和良心。
她现在只能靠自己搏一条路出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沈妙妙清了清嗓子:“嗨,大哥,你真的是厉溪白?”
“我不是。”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冷淡的回了句。
沈妙妙不死心:“如果你是厉溪白,你有什么方法证明?”
“哎,你别不说话,反正现在也没人,咱们聊聊呗。”
沈妙妙脸贴着玻璃,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瘦削又冷寂的男人。
他好像状况很糟糕,不仅身体情况差,就连情绪也低落的离谱,像一块要腐烂的肉。
“你别沉默,沉默就是走向死亡,难道你就没一点恨吗?”
恨?他怎么可能不恨。
车祸后昏迷被继母趁机送到这里,日日夜夜被格外“照顾”,他恨不得冲出去,手撕了她和她那个贱儿子。
可事实是,只要他表现出丝毫反抗,轻则断水断粮,重则棍棒伺候,他被折磨的一日比一日虚弱、颓废。
连出去都困难,谈何报仇?夺回一切。
厉溪白睁开了眼,额前的长发很好的遮住了他眼底阴郁的情绪。
干涸的薄唇,一张一合尽是戾气。
“我没空和你推心置腹,和个神经病有什么可聊。”
呵!他还嫌弃上了?
“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是神经病,我是因为得罪人,被人整了,我精神状态好着呢,不信的话,我背乘法口诀给你听。”
“哼,上一个住你房间的会高等数学,有什么用,还不是精神分裂。”
“……”
沈妙妙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却又没有证据。
“先不说我,你说你是厉溪白,你口说无凭,总要证明吧。”
“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难道你不想出去吗?不想站在阳光下,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妙妙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见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丝毫动静。
他就像是快要死了,吊着最后的一口气。
就在她失望准备回去睡觉时,床上的男人终于动了。
厉溪白缓缓挪动着身体,背靠着墙坐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大晚上不睡觉,和个女神经病证明自己是自己。
“你给我看好了。”
“嗯,我看着呢。”
下一秒,沈妙妙就见他慢慢掀起自己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瘦削的脸。
男人眼眶瘦的凹陷,肤色蜡黄,下巴胡子拉碴,仍旧和野人没啥两样。
“就这?”
厉溪白看清她眼底的嫌弃,气的想掐死她。
这人要是放在以前,早让她滚出地球。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好好好,我睁大了看。”
沈妙妙特意用大拇指和食指,扒拉开了眼皮,可看来看去,也无法把眼前的野人和厉溪白联合到一起。
她是见过厉溪白照片的,网上也流出不少侧面照,多么冷峻贵气的厉家掌权人,哪怕只是照片,都让人高不可攀。
而眼前的野人,潦草落魄的可怕,别说面容相似度低,就连颓废的气息,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沈妙妙没轻易放弃,她默默的抬手遮住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只看上半张脸。
别说,还真是有点像的!尤其是那双眼型一样的双眸。
她惊喜的开口:“你真是厉溪白!”
“哼,算你眼不瞎。”
“……”
这人咋回事,就不能好好说话?
“厉大公子,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真是你,那咱们可真是太有缘了,住院都住一起呢。”
“谁他妈想有这种缘分。”
沈妙妙继续陪着笑:“但不管怎样,既然咱们都进来了,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厉溪白又涌出想要掐死她的心思。
他换了个动作,低喘了口气。
“还有什么废话,给你一分钟说完。”
得了,霸总毛病又来了!
“其实也没啥想说的,就是问你想不想出去?”
“这种废话能别问了?”
“既然想,咱们合作吧?”
“你想怎么合作?”
“如果我帮你出去,那你也要帮我报仇。”
“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不杀人也不放火,就是用你的财力和权势,帮我轻轻的碾压一个人。”
沈妙妙想的很清楚,即便她从这里出去了,也无法撼动蒋夫人,她比自己有权有势太多。
但厉溪白不一样,如果帮他出去,回到厉家,重新站在权力顶峰,他将是自己最肥的大腿,那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简单多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
“那当然,因为你是厉溪白啊!”
厉溪白自己都愣住了,没想到落魄成这样,还有人把宝押在他身上。
他扯着干涸的嘴角笑了出来,这是他进精神病院以来的第一个笑。
笑容冲淡了男人眼底的阴郁,也让他多了一分生气。
厉溪白不再说话,侧躺了下来。
这一夜,沈妙妙睡得很踏实,哪怕是第一晚进精神病院,她也睡得呼哧哈赤。
早上起来时精神饱满,白皙的小脸像是刚出笼的包子白白嫩嫩。
她洗漱之后,第一时间跑到铁门前,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喊大叫。
“来人啊,我饿了,快给我早饭。”
“有没有人啊,要饿死人啊。”
厉溪白习惯了失眠,这会正睡得香,忽然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烦躁的捂着耳朵。
这才猛地想起隔壁住进来个女神经病,两人昨夜更是推心置腹了一番。
他后来仔细想了想,那个女人都自身难保了,又有什么办法帮他出去?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熄灭了。
沈妙妙见没人来,继续扯着嗓子喊。
她是真的饿了,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噜的叫。
终于在她功夫不负有心人喊了十多分钟后,医生骂骂咧咧的给她送来了早饭。
“吃你的早饭,再嚷嚷给我小心点。”
“好的,好的,明白!”
沈妙妙接过餐盘,识时务的闭嘴,顺便看了眼他胸口的的牌子,是个叫秦磊的主任医生。
秦磊见状也就没多话,这人是上面交代要好好关照的,本以为很难搞,没想到还挺听话。
在这里只有听话才能少受罪,要是像隔壁一样,先饿他个一星期。
秦磊呵斥完走了,沈妙妙看着餐盘里的馒头和咸菜,也没嫌弃,就着咸菜就炫了一个馒头。
还剩下另外一个,她拿在手里走到门前,透过玻璃看着还在床上的厉溪白。
“嗨,厉大公子,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喽~~”
哪怕是捂着耳朵,都无法阻止魔音入耳。
厉溪白闭着眼吸了口气,沈妙妙见状,继续喊道。
“厉总,厉大少爷,厉财神,厉……”
“闭嘴!别这么喊我!”
厉溪白气的猛地掀开被子,沈妙妙也不怕起床气的男人。
她咬了口馒头,嚼嚼嚼,口齿不清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喊你厉溪白,或者是小白,就小白吧,小白亲切点。”
滚你妈的小白!
他怀疑她在骂他,但没有证据。
厉溪白整个人暴躁的很,像一头被困住的狮子,一点就要炸。
但沈妙妙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嚼嚼嚼,催促:“你快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等到下午说?”
“你都睡了一晚上了,怎么就睡不饱,说好的,霸总的自律呢?”
呵呵,自律?他有多久没听见这个词了。
以前他有忙不完的项目,出不完的差,开不完的会,天天空中飞人。
现在呢,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这才被关进来一年,他就已经变成这样,不敢想象关个两年,五年,他是不是就真正的疯了,再也没了斗志。
厉溪白垂头思考间,沈妙妙又是一阵催促。
“赶紧起来,哎,你早饭呢?没给你吗?”
他沉默没应,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慢慢挪动身体,终于把自己挪进了轮椅上。
沈妙妙这次看清楚了,他腿是真有问题,应该是断了,没有医治,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拖着,使不得劲。
他脚上的铁链很长,随着轮椅的转动,哗啦作响。
看着人进了卫生间,沈妙妙嚼嚼嚼的动作放缓。
一会后,厉溪白洗漱好出来,仍旧是一点就炸的暴躁。
“给你一分钟,说吧。”
“你是不是没有早饭?”
“谁让你说这个?”
“他们这是虐待。”
“呵呵,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度假村?”
从进来的第一天,厉溪白就很清楚,继母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没早餐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其他折磨,这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你现在只剩下三十秒了。”
“……”
好吧,沈妙妙对他饿肚子的同情,瞬间消散。
霸总,是真的狗!
“我想过了,仅凭我们俩很难逃出去,所以需要外援。”
“然后呢?”
“我亲爸死了,继父卖了我,亲妈是植物人躺在病床上,都没指望,你呢,有吗?”
厉溪白抬头,瘦削的下颚自然的绷紧。
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沈妙妙看不见,唯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泛白的没有血色。
许久之后,薄唇轻启。
“有一个人。”
“谁?”
“我未婚妻。”
如果不是她问,厉溪白也很久没提过这个人了。
在他出车祸之前,两家有意联姻,也私下准备订婚,只是没放消息出去。
“哦,未婚妻啊!”
沈妙妙摩挲着下巴:“你们感情很好吗?”
“这很重要吗?”
“这难道不重要吗?这关系到她对你的情谊。”
“你可以放心。”
“行吧,那我找机会联系她。”
沈妙妙继续嚼嚼嚼,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像是一只小松鼠。
厉溪白看着乐观的她,吃得香睡得着,不明白都进了精神病院,她怎么还能那么活力满满,大概是关的不够久。
他转动着轮椅,重新回到床上,又听见她咚咚敲玻璃。
“小白,你还没告诉我她叫什么,怎么联系她呢。”
“别叫我小白。”
“那叫小厉?”
“……”
厉溪白再次涌出想要掐死她的心思,只是念头刚涌出,大铁门被粗暴打开,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僵硬。
沈妙妙隔着玻璃,看见秦磊主任带着两个白大褂医生走了进去,一人拿着电棍,一人踹开轮椅,笑的阴险得意。
“躺好了,别瞎动,才能早点结束。”
厉溪白抿紧薄唇,长发遮挡下的双眸几乎溢出阴鸷。
“别逼逼,要弄就快点!”
“哼,这臭脾气还得磨磨啊。”
话音刚落,电棍捅在厉溪白身上。
电流窜过全身,他高大的身躯瞬间疼得抽搐不已,可他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但手臂和脑门上凸起的青筋,还是泄露了他隐忍的疼痛。
沈妙妙就隔着玻璃,全程目睹了医生对他实施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电棍似乎是特制的,无法电晕他,却能一次次让他疼到抽搐,变形。
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那几人才笑呵呵的结束。
冷漠的踹了脚病床,一前一后走了,留下像条死狗的厉溪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妙妙看了好久,眼眶泛红,也不见他翻身,心里发慌,急促的敲了敲玻璃。
“哎,小白,你还好吗?”
“你要是还有口气,就应我一声。”
“你不会是死了吧,这可怎办?我最怕和尸体待一块了。”
“你可闭嘴吧!!!”
厉溪白强忍着痛,粗喘着气出声。
他怕自己再不出声,真要被她给咒死了。
“我发现了,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
滚蛋!
他还有更硬的地方呢,要试试吗?
厉溪白差点气到脱口而出。
他肯定是被气疯了,才会这么想。
他缓慢侧身,对上对方那双漆黑水润的双眸,哪怕是穿着病服,也难掩她出色的面容,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透亮,眉眼灵动,五官精致,不管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可他见过的美人太多,这样的姿色难以动容。
沈妙妙瞧他还能骂人,心也就放回去了。
“没想到你继母这么恨你,还给你安排了特殊节目。”
“死多容易,这种折磨才更痛快。”
“豪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休息会吧,我不吵你了。”
沈妙妙说到做到,转身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她要尽快出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带走母亲。
没了她分散精力,疼痛好像更明显了,厉溪白缓缓蜷缩起身子,落魄的不如流浪狗。
饥饿和疼痛充斥着大脑,愤怒也在胸腔蔓延,他发誓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
翌日,沈妙妙吃完早餐,在房间里跳了会操。
透过窗户,看见楼下花园里其他精神病人在活动。
虽然才来没多久,她也摸清楚了,其他精神病人的管理并没那么严格,也是有活动时间的,唯独她和厉溪白,好像被遗忘似得,完全没有放风时间。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特意交代,不给他们出去的机会。
她敲了敲玻璃问:“小白,你住进来后有出去放风过吗?”
厉溪白总算是没在睡觉,难得端正得坐在轮椅上。
休息了一夜之后,他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但仍旧绷着一张脸,像是欠他八百万。
“嗯,放风过一次。”
“那你没跑?”
“这不没跑出去,被抓回来,脚上多了这条链子。”
原来如此,沈妙妙决定吸取经验。
厉溪白都没能跑出去,她应该更没机会。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出去放风呢?”
“你当我是神仙,会算?”
“你要真是神仙,也是窝囊的神仙。”
“……”
厉溪白今天心情没那么糟糕,不和她计较。
他转动着轮椅,靠近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他看着窗外,沈妙妙看着他。
空气静谧无声,唯有时间流转。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宁静的空气,紧接着传来人声。
“蒋总,就是这了。”
沈妙妙回头,恰好对上蒋夫人戏谑得意的目光。
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一身贵妇装扮,虽看着是个优雅的妇人,可眼底的嫌弃和不屑,几乎要溢出来,现在更甚。
气势嚣张,笑容阴险,但她可不会让她如意。
“沈妙妙,这里住的还满意吗?”
“满意的不得了,比起守灵,肯定是这里更舒服啦。”
“你还敢提砚和,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他。”
“蒋夫人,这话就不对了,谁都知道蒋砚和这病是娘胎里带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他生成这样,把他生成这样的人是你啊!”
“我看你是胡言乱语。”
蒋夫人被戳中心口,气的扶额。
沈妙妙唏嘘声:“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享受不到了。”
“你给我闭嘴,就是你害死我儿子,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
“蒋夫人,你说话真是好没道理,他是身体不好猝死,我还好心的送他去医院,当时你在哪?他最需要你的时候在哪呢?”
“可怜我老公,到死也没见到妈妈最后一面,他死不瞑目啊!”
沈妙妙说的一套又一套,刺激的蒋夫人血压狂飙,甚至站立不稳。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就是这张嘴忽悠的儿子不仅没签婚前协议,更主动将名下财产赠送给她。
她今天本是来看她笑话,结果倒是让她看了自己的笑话。
蒋夫人气的咬碎了牙齿,抬抬手,立马有保镖上前。
“给我进去撕烂那张嘴。”
隔壁厉溪白听到这,浓眉紧蹙,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转动着轮椅去玻璃前。
沈妙妙看着蒋夫人的保镖气势汹汹进来,一边逼近一边卷袖子,她立马跑进卫生间抵住门。
可她一个女的,到底没男人力气大。
挣扎了几分钟后被拎出来,像是小鸡仔一样摔在床上,又压在墙上。
保镖揪着她头发狠狠甩了几个耳光,疼得她都恍惚了。
过了好一阵子,头晕目眩的感觉才散去,只剩下两颊火辣辣的疼。
蒋夫人似是不解气,尖细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她脚趾上,顿时鲜血四溢,钻心的疼。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像条死狗似得趴在地上。
厉溪白隔着玻璃看的心情复杂,许久之后咚咚敲玻璃。
“喂,你还好吗?”
“我……很不好。”
沈妙妙全身都疼,尤其是脸颊。
不用看,肯定是肿了,因为连呼吸都疼。
破了得嘴角溢出鲜血,嘀嗒落在地上。
她像是一条虫,在地上缓慢蠕动,最后艰难的爬到床上,把自己摔在被子里。
类似这样的殴打,厉溪白深有体会,因为进来后曾经历过无数次,他的左腿就是这样被活生生打断。
沈妙妙在床上缓了好一会,人才活过来。
她恹恹的望着天花板,声音嗡嗡的,再没了往日神气。
“我是不是要死了,心脏跳的好快。”
“死不了,我给你叫医生来。”
“别,我还能忍住。”
不是沈妙妙喜欢忍,而是她发现一个规律。
只要医生来厉溪白房间,肯定会对他进行打骂,哪怕是每日送饭,都要羞辱他几句。
她慢慢的裹紧被子给自己打气:“小白,我们肯定可以出去的,这点磨难打不倒我。”
“呜呜呜~~好疼!”
“……”
厉溪白无语的听着她抽噎,一会后声音渐渐停了,应该是睡着了。
但他却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像这样难以入眠,但今晚心头除了愤懑和不甘,又多了点别样的情绪。
他以为沈妙妙经历这遭,得消沉两天。
可没想到一早,仍旧是被她尖锐的声音吵醒。
“饭呢,我要吃早饭,饿死人呐!”
“别喊了,再喊抽你!”
秦磊骂骂咧咧的把早饭扔进来,沈妙妙看着地上的稀饭,正好是她能吃的。
哪怕休息了一夜,她脸仍旧疼的厉害,仔细摸了摸,更是肿的像个猪头。
一说话就疼,吃饭更是疼。
可她深知,不吃饭就好的慢,甚至身体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病倒也是有可能得,那就距离逃出去的梦更远了。
她忍着痛,一点点的往嘴里塞稀饭。
疼得厉害了,就停下来缓缓。
一小碗稀饭,她吃了足足半个小时,等结束后,她又瘸着腿在病房里走了几圈。
一番折腾下来,身体微微出了汗。
一抬头,恰好对上玻璃后方厉溪白那张野人脸。
男人看着她满血复活的模样,都要怀疑昨天的事是不是没发生,她生命力怎么那么顽强呢?和他认识的那些女人一点不一样。
那些女人会撒娇,会卖乖,会矜持,依附着男人生长。
但沈妙妙不是,她像是杂草,一股韧劲的野蛮生长。
她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现在看着是不是很丑?”
“嗯,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你是狗吗?”
“……”
他再和她说话就自扇耳光!!!
距离骂他是狗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个小气的男人,竟然真的气咻咻的不理她。
沈妙妙也不在意,她现在脸已经不肿了,说话也利索了,精神面貌更是神采奕奕。
自入院以来她一直十分听话,医生也没为难她,在她提出去放风后,竟然给她一周一次的机会。
沈妙妙敲了敲玻璃。
“小白,我等会就要去放风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厉溪白侧卧在床上,腿疼的不想动,心里的气是消下去了。
男人懒散的睁开眼,瘦削的脸意外没紧绷。
“不管做什么,都别给逮到。”
“我明白了,放心吧。”
片刻后,隔壁传来开锁的声音,沈妙妙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关她几天的牢笼。
厉溪白看着自己脚上的铁链,心头莫名的又涌出一丝丝希望。
就好像濒临死亡的鱼,又看见了水。
他缓慢坐了起来,转着轮椅去了窗边。
明明看不见她,仍旧仔细的寻找。
沈妙妙跟着医生走,上次来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一路走来全是门。
她和厉溪白的病房在最里面,也是门最多的地方。
平时这些门都上了锁,凭借他们俩,肯定是无法逃出去的。
她跟着医生下了楼,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
“一会就在前院活动,不准乱跑,知道吗?”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跑。”
医生把她带出去后就走了,沈妙妙看着院中同样出来放风的精神病人,姿势千奇百怪。
有的蹲下在看蚂蚁,有的仰头在看天空,有的披着床单,有的赤裸着身体,一看就是不正常的,估计也问不出个东西。
她巡视一圈,找了几个看着还算正常的靠近。
刚迈出步子,忽然院墙前传来惊叫。
“快,有人要逃跑!”
角落里,忽然就冲出来几个白大褂。
而那位企图逃跑的病人,直接就被电的倒地不起。
好险!她幸好没企图翻墙。
病人被抬走后,院中氛围又恢复到之前。
沈妙妙慢慢靠近一个十分年轻的妹子,看模样不到三十岁。
“小姐姐~~”
“你在叫我?”
“嗯,小姐姐很脸生,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沈妙妙摸了摸鼻子,告诉自己没关系。
“小姐姐,我……”
“走开,我才不想和你说话”
“……”
额,没关系,她在重新物色目标。
一会后,沈妙妙又主动靠近一个长得年轻的男人,看着还挺正常。
“小哥哥~~”
“嗯?”
“能跟你问点事情吗?”
“不能。”
“……”
“不过如果你和我玩会游戏的话,我就告诉你。”
“行,玩什么游戏?”
十分钟后,沈妙妙腿废了。
早知道是玩青蛙跳,她就换了个人问了。
最后,不仅没问到有用信息,还搭进去一双腿,唯有的收获是几颗糖。
行吧,不算太糟糕。
放风结束后,沈妙妙又被重新关了进去。
她第一时间冲到门前,摆弄着上面晃动的玻璃,还真给她把玻璃弄下来了。
厉溪白侧躺在床上,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声,回头就见她伸过来一只手,兴奋得喊:“小白,你快过来。”
“做什么?”
“我有机密的事和你商讨,快点!”
尽管不情不愿,他也加快了动作,转着轮椅过去。
“说吧。”
“你先把手给我。”
虽不懂她搞什么,厉溪白还是听话的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指很长,皮肤也白,就像小说里每一个霸总一样,他也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很是好看。
沈妙妙多欣赏了两秒,然后变戏法似得,把一颗大白兔奶糖落在了他掌心。
笑的眉眼弯弯:“请你吃糖。”
时间似有瞬间的静止,厉溪白看了好一会掌心的糖果,才缓慢合拢。
男人嘴角像有片刻笑意,淡的捕捉不到。
他并不爱吃糖,但沈妙妙兴奋又得意的神情,不忍拒绝。
他背过身,缓慢拆开了糖,正要入嘴,却是一段捏得光滑的泥巴。
操!
“沈妙妙,你找死!”
“哈哈哈,你刚才是不是很感动?”
瞧着他恼羞成怒被气笑的模样,沈妙妙完全猜中了他的内心,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给我过来,我现在就掐死你。”
“哈哈哈,我就不过来,你该感谢我,你刚才笑的多开心啊。”
“厉溪白,你就该多笑笑,别一天到晚紧绷着脸,生活才会有希望。”
“你把手再伸过来。”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来嘛来嘛。”
这个小气的男人,虽然心眼小了点,但沈妙妙知道,他才不会真的动手呢。
在她的坚持下,她又塞了颗糖在他掌心。
“你放心吃吧,这次是真的。”
那个小哥哥一共给了她三颗糖,只有一颗是真的,另外两颗都是泥巴做的。
他被关进来这么久,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是吃糖了。
厉溪白忽视她灼灼的目光,背过身子检查,这次是真的。
但他没吃,悄悄地塞进了口袋。
“是不是很甜?”
“嗯,还行吧,今天放风有收获?”
“我记住了地形位置,也看清了电话在哪。”
说到重要的事,沈妙妙面色严肃了下来。
“我想过了,楼上的电话我肯定没机会靠近,唯有一楼前台的电话,距离放风地点最近,那是我的机会。”
“嗯,还是那句话,别被逮到。”
“放心吧,若是被抓到,我肯定不会供出你。”
“我是怕你到时候被打的哭鼻子。”
“哼,哭鼻子怎么了,你没哭过鼻子,你还穿过开裆裤呢。”
“……”
厉溪白拳头捏的紧紧地,告诉自己看在那颗糖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他转着轮椅要走,又被她叫住。
“等下,我还没说完。”
“一分钟。”
“你这毛病得改改,难不成和你未婚妻在一起时,也一分钟?”
她竟敢内涵自己短小不持久?
厉溪白真是气炸了,瘦削的胸口急剧起伏,牙齿咬的嘎嘣响。
“沈妙妙你……”作死!
“你靠近点,我给你看看腿。”
“什么?”
“你腿不是断了,我给你看看。”
“不需要。”
厉溪白气的脸都白了,转着轮椅就要走。
他怕自己不走,都要控制不住开骂。
“哎,别走啊,你想自己以后是瘸子吗?”
“你别乱诅咒。”
“这可不是诅咒,你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就算能治疗,也会留下后遗症。”
厉溪白转动轮椅的动作顿住。
沈妙妙再接再厉:“你给我看看,万一能治疗呢。”
“你打算怎么治?”
“先看看,你站在那个凳子上,把腿伸过来。”
在沈妙妙的指挥下,厉溪白决定再信她一次,艰难的爬上凳子,把腿凑了过去。
裤腿卷起,露出半条伤痕交织的小腿。
即便瘦了很多,也能看出曾经健身的痕迹。
沈妙妙看着肿胀的膝盖问:“受伤多久了?”
“一周多。”
“这群人渣。”
“……”
“我检查下,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沈妙妙纤细的双手,触碰着肿胀的关节,稍一用力,厉溪白便疼的全身冒汗。
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全程看着她认真检查的模样。
结束后,他问:“你职业是医生?”
沈妙妙心虚的嗯了声,没敢和他对视。
厉溪白隐约觉得不对劲。
“哪个科的?”
“问这么多干什么。”
这次不是隐约不对,是非常不对。
厉溪白一下子打开她手。
“你肯定不是医生。”
“我怎么就不是医生,兽医也是医啊!”
“……”
他就知道不该相信她。
厉溪白气咻咻的跳下凳子,没站稳差点摔倒。
沈妙妙扒拉着门喊:“你别乱来,你现在骨折,可是要好好听医嘱的,别把自己折腾成瘸子。”
“你这么喜欢当医生,当初怎么不去读医学院。”
“我不上清华北大,是我不想上吗?”
“……”
沈妙妙实话实说。
当初她母亲和继父结婚,她也跟着进了继父家。
可并非外人看到的那样,跟着母亲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继父并不喜她,否则也不会胁迫她嫁给病秧子。
母亲像是菟丝花,依附着继父,看他脸色过日子,对自己不敢明目张胆的照顾。
她被迫转学几次,没人问她适不适应,学习能不能跟上。
陌生的环境和亲人的淡漠,让她本来不错的成绩,慢慢变得落后。
好在后来她及时调整,也停止了内耗。
沈妙妙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被厉溪白清晰捕捉到。
男人难得扯了扯嘴角安慰:“你说的对,兽医也是医,都是救死扶伤的。”
“嗯,所以你不想瘸,就好好听话,这里没有冰块,你就先用冷水吧,冷敷一下红肿得部位。”
她得意的小表情落在厉溪白眼里,男人虽然嘴硬,但在关乎健康的事情上还是认真听进去了。
他去了卫生间,拧了冷毛巾敷。
沈妙妙躺在狭窄的木床上,稍微一动就嘎吱作响。
她在想怎么帮他固定,需要的东西肯定无法从外界获得。
那些黑心肝的医生收了钱,想方设法的折磨厉溪白,别说是断腿,只要是不危及生命,他们巴不得成了瘸子呢。
沈妙妙思来想去,身子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咯吱作响的声音更大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立马下床掀开被子,连着薄薄的床垫一起掀开。
厉溪白敷着毛巾出了卫生间,便听见隔壁一阵奇怪声响。
男人立马凑近看,就见沈妙妙面目狰狞,徒手掀了块床板下来。
似乎觉得不错,竟又掀了块下来。
“你以后是打算睡地上吗?”
沈妙妙抱着木板左看右看,很是满意的把床垫重新铺回去。
“不过是床尾少了几块板子,我个子矮,不碍事。”
也多亏了这垃圾床,木板很薄,钉的也不结实,不然她可真徒手掀不下来。
沈妙妙高兴的把木板放一边,接着去撕床单。
厉溪白沉默了,他不会傻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看着她将床单撕成一条一条,他回到自己床前,把床单掀下来,通过门洞塞了进去。
“赶紧铺上吧。”
沈妙妙也没拒绝,她明白对方不想欠她太多。
她快速铺好,然后朝隔壁喊。
“过来,我给你固定下。”
尽管工具简陋,总比不处理要好。
“一会估计会很疼,你要不咬点东西?”
“咬啥都不如咬牙,开始吧。”
“……”
断腿的疼,远不如电棍来的汹涌。
厉溪白咬牙扶着门,是可以承受的。
沈妙妙手法很轻,速度也很快,给他固定好后用布条绑住。
然后她小心把裤脚放下来:“行了,你后面行动注意点,等出去后立马去医院。”
她还要交代什么,外面忽然响起开锁声和脚步声,两人神色微变,立马分开。
沈妙妙一个转身扑到床上趴着,秦磊在门外看了几眼,又去隔壁看了看,很是满意。
这两人都是上面特意交代下来的,一定要看住了。
若是闹腾着逃跑,就把他们腿打断,这样不仅省事,上面的人也喜欢,甚至还会奖励点东西。
秦磊抬脚踹了踹铁门教育:“都给我老实了,日子才能好过,要是再有别的心思,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
沈妙妙立马讨好的表态:“秦主任,我肯定听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能不能多给点放风时间,我人都要憋坏了。”
“还想讨价还价,信不信以后都给你取消了。”
“别啊秦主任,你看我自从进来后,每天规规矩矩,一点惹人嫌的事也没干,不如给我多一天的放风时间怎样?我保证听话不乱来。”
沈妙妙委委屈屈的祈求,那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她本就长得好看,哪怕是穿着病服,也掩盖不了她惊人的姿色。
恰好秦磊又是个好色的,虽然没对她做什么,但那眼神跟黏在她身上似得。
美人可怜巴巴的祈求,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最终笑的猥琐点头:“行吧,明天就多让你放风一次。”
“谢谢秦主任,你真是个好人!”
等秦磊走后,隔壁传来轻哼声。
沈妙妙也哼了声:“你要是嗓子不舒服,我给你看看啊。”
“真没看出来,你本事这么大。 ”
“我还有更大的本事呢,等着明天吧,顺利的话,我们就要出去喽!”
沈妙妙可不是在说大话,而是她已经有了计划,只要成功的话,就能联系上厉溪白的未婚妻。
按照他的说法,既然对方对他有情谊,肯定会来把他捞出去的。
到时候自己跟着出去,就自由了。
她在脑子里过着计划,护士把他们带到门口就进去了。
院子里有不少精神病人,有些是熟面孔。
上次虽然没找到机会,但也打探到些东西,大概知道哪些人比较好骗,额,是比较听话,智力发育有些问题。
她锁定了几个,一蹦一跳的过去。
“嘿,今天天气真好,要和我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沈妙妙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这个游戏得到厕所里面才能告诉你们。”
“厕所?”
“嗯,我们一起去厕所啊!”
沈妙妙研究过,前台电话位置有人,得把人支开才行。
至于怎么支开,那当然是去上厕所啦!
因为一楼厕所有点远,护士是不会让她们单独行动的,必须有人看着。
所以在大家都嚷嚷着要去上厕所后,人手不够用,前台去支援,沈妙妙这才有机会,悄咪咪的接近前台。
那里有一个座机电话,沈妙妙四处观望后,立马拨出熟记于心的号码。
听筒紧贴耳朵,眼睛瞄着四方,她心跳加速,咚咚咚的印在耳膜里。
电话等待接通,就在响了五秒后,被无情挂断。
沈妙妙早料到会这样,快速回拨过去。
钟雨萱放下刀叉,疑惑的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
这是她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人并不多。
在她对面餐桌上,坐着一个容貌英俊,但眉眼阴郁的男人。
厉宸枫铛的声放下刀叉,不悦的看着她:“什么电话不能当着我面接,都已经是夫妻,还这么见外?”
钟雨萱笑了笑解释:“陌生电话,怕扰了你兴致,你出差刚回来,我们还没好好聚聚。”
“接吧,也不缺这点时间。”
厉宸枫皮笑肉不笑得擦拭着嘴角,钟雨萱着实摸不准他的心思,但这通电话肯定是要接的。
“喂,哪位?”
“你是厉溪白的未婚妻吗?”
电话一接通,沈妙妙快速问出。
钟雨萱却迟疑两秒,看向对面的厉宸枫。
“对,我是,你有什么事?”
“你未婚夫现在被继母关在精神病院,你赶紧来救他,地址是……”
沈妙妙怕对方没听清地址,甚至重复了两遍。
然后赶在被发现之前,立马挂了电话,也删除了通话记录。
餐厅里,钟雨萱挂断电话,鲜艳的红唇却扯开一抹笑。
“你猜,刚才是谁的电话?”
厉宸枫冷冷瞥着她没说话,钟雨萱也没继续卖关子。
“是你哥哥的求救电话,我的前未婚夫。”
“怎么?现在可以相信了,我对你绝对忠诚。”
钟雨萱自认为自己还算是聪明,以前能让厉溪白点头和自己订婚,后来在他失势之后,又立马重新站队,嫁给他弟弟厉宸枫。
但她可不敢和厉宸枫玩手段,因为厉溪白是正人君子,而厉宸枫是疯子,动不动一点就炸。
她也不想嫁给他,谁让厉溪白输了呢。
“嗯,看来他在精神病院被打断腿也不老实,还找了个帮手。”
“宸枫,既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那就要好好看住他,毕竟他出来后,第一个就是要找你算账。 ”
“嗯,你也跑不掉,要是让他知道,他的未婚妻已经转投入弟弟怀抱,不知道会不会想弄死你呢。”
下巴上的疼痛,让钟雨萱微微皱眉。
这个死疯子!
她心里骂了句,却不敢和他正面冲突,转为一句柔软的撒娇。
“宸枫,你捏疼我了。”
“嗯,哪里疼了,让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沈妙妙打完电话后,快速回到院子,等了会护士也带她去厕所。
她按照原定计划,和她们玩了游戏。
那几人都是精神不大正常,智商也有些问题,就像个孩子一样。
等放风结束后,她们对她依依不舍,相约明天一起游戏。
沈妙妙点头答应,心里却想着可能没机会了,她已经和外界联络,若是厉溪白的未婚妻行事果决,她们晚上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心情好,一蹦一跳的回去。
重新被关进单间后,她立马朝隔壁的厉溪白喊。
“我成功了,你就等着吧。”
坐在窗前的厉溪白,一直在等她回来。
男人转过身,瞧见她那得意的小表情,心有紧绷的弦一点点的松懈下来。
一年的囚禁生活,终于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平静死寂的心,难得有了波动,转身看着她。
“等出去后,第一件事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我妈。”
不知道她现在过了怎样,若是继父没良心,她一个植物人还能活着吗?
等她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去把母亲接过来。
以后医药费她负责,也可以好好照顾她。
“你呢,要做什么?”
厉溪白看着窗外思考,漆黑的眸底慢慢聚了色。
他当然要重新回到厉家,把那些伤害他的人,十倍百倍的奉还。
沈妙妙没等到他的回答,倒是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大喜:“你未婚妻来的真快!”
沈妙妙欢快的跑去门前张望,厉溪白心头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钟雨萱来的太快了!不正常。
果然,来的不是她。
“沈妙妙,你给我出来。”
“还有你,厉溪白,都给我拖出来。”
“竟然敢通风报信,一个个的给我找事,那就别想好好过了。”
秦磊面色铁青,暴怒的踹门,脸上得肥肉都跟着凶狠的发抖。
沈妙妙脸上的喜悦还没散去,就被两个医生粗暴的拖出来。
隔壁厉溪白,同样也被拖出来。
“事情是我主导,要动就动我,别动她。”
厉溪白瘸着腿拦在她面前,却被秦磊用电棍抵住。
“自身难保的家伙,还想英雄救美,给我往死里电。”
话音刚落,他就被电棍电的倒地不起。
沈妙妙想去帮忙,被秦磊揪住头发,狠狠拖行。
她回头看,厉溪白被电的像条死狗似得瘫在地上,一双眼却倔强的看着她。
沈妙妙挣扎着大喊:“你们要带我去哪?”
“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人是你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就打到你说。”
啪~~
她被秦磊拽住头发摁在墙上啪啪两耳光,打的耳朵嗡嗡响。
沈妙妙压根没说话机会,接着又是两耳光,她被打的直接倒在地上。
“真是不经打,拖走吧。”
沈妙妙最后红着眼被拖走,她扭头看着一脸横肉的秦磊,以后可别让她逮到机会。
嘶!
真是疼死了。
“给我滚进去吧。”
一分钟后,沈妙妙被扔进禁闭室。
大门关上后,屋内一片黑暗。
她在一室黑暗里,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身体才逐渐有了力气。
脑袋仍旧嗡嗡得,脸颊也疼,好像牙齿都松动了。
她在地上缓慢摸索着起来,忽然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啊……”
“别叫,是我。”
厉溪白有气无力的回,他情况同样很糟糕,全身被电后的疼痛和无力,让他连翻身都困难。
他就那么狼狈的趴在地下,好在屋内全黑,她也看不见。
得知是他,沈妙妙也不害怕了。
她靠墙盘腿而坐,粗重的喘着气。
直到现在她才相信,他们失败了。
但最难过的肯定不是她,而是厉溪白。
“你别难过,你未婚妻也许没背叛你,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哎,你听过那句话吗,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带点绿。”
“……”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慰?不如不安慰。
对于钟雨萱的背叛,厉溪白并没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对她并没多少男女之情。
他愿意和她订婚,也只是因为她合适,且到了适婚年纪,需要一个妻子。
在他被监禁之后,她反水倒戈,也很符合这个圈子踩低捧高的风格,是他自以为是的看走了眼。
“你也别逞强了,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哼,我没精力哭,过来扶我起来。”
厉溪白自己强撑着翻了个身,疼的一身汗。
想要靠自己起来,却发现做不到。
他一条腿使不得劲,需要借助外力才行。
“哎,你在哪,我摸摸看。”
禁闭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沈妙妙听他声音知道大概在哪个方向。
她慢慢伸手摸了过去,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
厉溪白闷哼一声:“你别乱摸。”
“我这不是看不见吗,刚才摸到哪了?”
“闭嘴吧你。”
“……”
沈妙妙后知后觉,脸颊染上红云,不是她要占他便宜,要怪只能怪太黑了。
厉溪白虽然被折磨的瘦了很多,但到底是男人,骨架在那。
沈妙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扶起来,他大半个身子重量压在她身上,压的她直喘气。
“往前走五步,角落里有张床。”
“行,我扶着你慢慢走。”
对于禁闭室,厉溪白并不陌生。
他之前因为各种不服软被惩罚过关进来几次,每次都是三天,期间不给吃喝,只能靠扛。
他能扛过饥饿,怕是沈妙妙不行,这次是他连累她了。
“摸到床边了吗?”
“嗯,你松手吧。”
厉溪白终于在床上坐下,他知道这张床不大,睡两个人怕是很难,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状况,谁都不能去打地铺,以免着凉后果更严重。
“你也躺上来吧。”
“啊?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
“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等他说完,沈妙妙就已经摸黑爬上了床。
禁闭室阴森森,许是因为常年无光,格外的冷。
刚才在地上坐了会,都觉得屁股冰冰凉,还是坐在床上舒服。
她摸索着床的宽度,知晓不大后,贴墙躺了下来。
许是被套太久没换,一股子霉味,但沈妙妙也顾不得那么多。
厉溪白也没强撑着,紧跟着躺了下来。
察觉到身侧人躺下,本就狭窄的床,咯吱咯吱个没完没了,好像随时要塌,吓得沈妙妙也不敢乱动,就直挺挺的躺着。
两人肩膀挨肩膀,彼此间的呼吸和心跳都十分清晰。
沈妙妙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没有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经验,觉得怪尴尬的,好在脸红对方也看不见。
她看着漆黑的空气问:“他们要关我们多久?”
“不出意外是三天三夜,而且断水断粮。”
“什么?他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嗯,你可以省着点力气了。”
“……”
沈妙妙气到捏拳,这群人渣,把他们当畜生一般虐待,最好别给她逮到机会。
“我一定要出去,虽然这次失败了,不代表下次也会失败。”
瞧着她忽然高昂的斗志,厉溪白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她总是在给他希望,也一直志气满满。
“小白,你再给我一个联系人,等我找到机会再次求救。”
可是沈妙妙问完许久,也不见厉溪白回话。
她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厉溪白打开她手,声音闷闷的:“没人了。”
“什么?就没了?你之前一个要风得风的大总裁,一点交友也没有?这不科学啊?”
“怎么不科学,你以为的总裁发小朋友一堆?”
“是啊,而且还有一个学医的兄弟。”
“收起你脑子里的言情小说吧。”
“……”
沈妙妙有点泄气,这条路总不能堵死吧。
她不死心的摇着他胳膊:“不行,你再仔细想想,肯定还有。”
厉溪白被她摇的头晕目眩,甚至想吐。
他怕自己再不说出个人名,沈妙妙能把他手摇断。
“还真有一个人。”
“谁?”
“我的特助。”
厉溪白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特助宋江是跟了他很久的人,自从进公司后他就跟在身边,为人本分,能力出色。
但他对自己到底还有几分情谊,他是真不知道,毕竟以前也只是上下级。
沈妙妙摩挲着下巴问:“你以前对他好吗?”
“不好。”
“那你是逗我开心?”
“我是一个奖罚分明的老板,干的好自然有奖励,做错事也有惩罚,懂吗?”
“不懂,先试试吧。”
沈妙妙率先记下了宋江的电话号码,经历过第一次失败之后,短时间内她是无法出去放风了。
但不代表以后没机会,她告诉自己,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她闲着无事,在脑子里计划着,忽然一声“咕咕”打破沉静的氛围。
沈妙妙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连翻身都困难,委屈巴巴的说:“早知道要被关进来,之前就多吃点了。”
“放心,三天很快就过去。”
“可是我好饿啊!!!”
沈妙妙对吃要求不高,可以随便凑合,但不能饿肚子。
在满室黑暗里,她压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还需要饿多久。
她只记得睡了一觉后醒来,肚子更饿了。
厉溪白因为之前被关过几次,反倒不那么煎熬。
睡醒后,他就起来坐一会,尽可能减少身体的消耗。
期间,沈妙妙饿得受不了,去门口大喊大叫,也无人回应。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不喊了,乖乖的在床上躺着。
厉溪白听着她不大正常的呼吸,察觉不对劲。
“沈妙妙,你怎么了?”
他声音很大,但床上的沈妙妙毫无回应。
他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立马去摸床上的人,只觉掌心一片滚烫。
该死的!
“沈妙妙,你醒醒。”
两人靠这么近,竟然没发现她生病了,厉溪白心头涌出一阵内疚。
他用力拍打着她的脸,才听见她细微的声音。
“疼……”
“什么时候病的?”
沈妙妙这会意识不强,压根回答不了。
她知道厉溪白在和她说话,但是她好像丧失了身体得控制权。
至于什么时候病的,大概就是住进来的第一晚。
禁闭室的被子又薄又小,两个人压根盖不过来。
她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觉睡醒后便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了。
她本想扛着的,哪知道越来越糟糕。
厉溪白着急的神色隐在黑暗里,男人薄唇紧抿,瘸着条腿站了起来。
她现在情况很糟糕,若是继续关下去,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即便是高烧,也会死人。
他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晦暗不明的双眸里满是坚定。
男人一拳拳砸在铁门上,走廊里一阵咣咣作响,吵得相邻的几个房间医生没法午休,骂骂咧咧的出来。
“喂,你想死吗?再吵我电死你。”
厉溪白充耳不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门上。
“放沈妙妙出去,她病了。”
“哈哈哈,病了,那就给我熬着,熬到明天出来。”
“你们是想她死在里面吗?她要是真死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医生被问的一愣,他还真负不起责任。
人是好好地送进来的,上面也只是交代关着她,让她吃些苦头,可没说把人弄死。
到时候真追究起来,他也麻烦。
但面对厉溪白的发问,若是这么轻易就让人出来,岂不是很落自己脸面。
他故意叉腰呵斥:“三天的禁闭还剩下一天,这是犯错的惩罚。”
“她剩下的一天加到我头上,你放她出去。”
“既然你这么有种,我就放你一马。”
几分钟后,大门被打开。
光束乍一进来,厉溪白被刺的眼疼。
他捂着双眼适应的时候,沈妙妙被接了出去。
她已经高烧到昏迷,被医生带去治疗。
禁闭室再次恢复安静,厉溪白拖着饥饿的身体,蜷缩在床上。
四天,咬咬牙,他能撑过去的。
沈妙妙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禁闭室,而是在病床上。
四周光线明亮,手背上吊着水,她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甚至能自如的起身。
只是等她刚起来,就有护士进来呵斥。
“躺好了,别乱动。”
“哎,好。”
沈妙妙又重新躺了下去,腹中的饥饿感减轻,头脑也清晰起来,就连失去的力气也回到身体里。
她出来了,那厉溪白呢?
也出来了吗?还是继续被关着。
思来想去,大概率是后者,但他把自己送出来了,是怕她病死吧。
这也算是救了她一次呢。
就在沈妙妙胡思乱想时,护士又进来了,绷着一张欠她几百万的脸。
“既然能动了,等这瓶水吊完,就滚回禁闭室吧。”
这么快?
“我觉得头还是有点晕,身体也没力气,刚才可能是回光返照。”
“呵呵,我看你就别装了。”
护士嘲讽完她,从兜里掏出手机,低头不知道是在和谁发信息,神色愉悦。
沈妙妙乍一看见手机,眼睛都亮了。
这不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悄悄地拔下针头,顾不得流血的手背,轻手轻脚的下床绕到护士身后。
“嗨,在和谁聊天呢?”
“你……”
话没说完,沈妙妙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上,顺势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嘶!
手可真疼,电视里果然是骗人的。
她顾不得疼痛,立马捡起手机,一边听着外面动静,一边拨打电话。
宋江正在路上送外卖呢,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对方在催促,接起来就回。
“我在路上了,你的外卖马上就到。”
啥?
她打错电话了?
沈妙妙狐疑的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对呀,没错!
“请问你是宋江宋特助吗?”
蓝色小电驴,猛地刹停在路上。
有多久没听见宋特助三个字了,以前跟在厉先生身边时,人人都叫他宋特助。
但自从厉先生车祸成了植物人后,公司被夫人接管,曾经厉先生身边的人全部被辞退。
而他不仅被辞退,更被无情封杀。
不管去哪都找不到工作,最后为了养家糊口,只能选择送外卖。
“对,我是,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厉溪白你知道吧,你曾经的老板,他等着你来营救呢。”
“什么?”
厉先生不是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吗?他还在病房门口见过呢。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太多,他被继母关在精神病院一年了,如果你还在意他,就立马来救他出去。”
后面是一串地址,沈妙妙特意多说了两遍。
宋江还想问厉先生怎样,但电话猛地被挂断,回拨过去后又被掐断。
沈妙妙快速删除通话记录,走廊上的脚步声已经到门口了。
她把手机塞进护士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秦主任,我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可以重新回禁闭室了。”
那个满脸横肉的秦磊,可不就是之前扇她耳光那个。
“嗯,既然好了,那就进去继续惩罚,以后要再弄出幺蛾子,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沈妙妙一脸害怕的点头:“好好好,我再也不敢了。”
她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禁闭室大门打开,她被狠狠推了进去。
厉溪白听见声音以为是那些人渣要来折磨他,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沈妙妙。
“你怎么回来了?”
沈妙妙没回,却是猫着身子耳朵贴着门。
当确定外面的人渐渐走远后,她立马摸黑去了床边,一脸兴奋得道。
“当然是因为这里安全,我才进来的啊。”
要不了一会,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打晕了护士。
若是在外面,少不了一顿毒打,但是在这里,也许就逃过去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给宋江打电话求救了,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
床上的厉溪白却沉默了,他压根不知道是否该抱有希望。
未婚妻的背叛就在眼前,宋江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嗯,知道了。”
“你不期待吗?”
沈妙妙见他不说话,心里也变得没底了,但她十分擅长安慰自己。
干大事了,哪会不多失败几次呢,就当总结经验了。
她默默爬到床里面,十分自然的贴墙躺下,很快睡着了。
厉溪白同样闭着眼,脑子里却很乱,丝毫没有睡意。
但很快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让他都无语了。
这人心到底有多大!!!
京市第一医院门外,宋江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了足足十多分钟。
自从接了那通电话后,他心神不宁,想要来核实情况。
如果真如电话里说的那样,厉先生被困在精神病院,那现在医院里的就是假的。
宋江下定决心要弄明白真相,抬脚走了进去。
厉先生的病房在医院顶楼,刚出电梯就看见病房门口站了几个黑衣保镖。
他甚至来不及靠近,就被霸道的拦了下来。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
保镖个个精壮高大,语气严厉,粗暴的推搡着宋江。
他被推的踉跄,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我是厉先生之前的助理,过来探望探望他,只看一眼就行。”
“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刚才的话,赶紧给我滚,要是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几乎不等宋江说话,两个壮汉就把他丢进电梯里。
宋江不仅没见到厉先生,还差点被打。
保镖的行为,让他心里的狐疑越来越大。
如果里面的人是假的,也就说得通了。
不让他见厉先生,因为害怕被他发现真相。
出了医院的宋江站在路边狠狠抹了把脸,他心跳加速,因为即将要干一件大事。
他现在被封杀的没了活路,不如拼一把,救厉先生出来,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翌日,禁闭室内。
沈妙妙睡醒后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厉溪白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又怎么了?”
“我们今天应该能出去了吧。”
厉溪白翻身,声音模糊不清。
“嗯。”
她可以出去了,但他还要多加一天。
这事他没打算告诉她,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他毫无精神,想来是饿坏了,沈妙妙也没多想。
又等了一会后,果然有人来放她出去。
“沈妙妙,赶紧起来,出去了。”
她扯着厉溪白起来,门外的秦磊不耐烦的开口。
“沈妙妙,就你一个人出来。”
“什么?那他呢?”
“怎么这么多废话,不想出来你也继续关着。”
“哎,不是说好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厉溪白狠狠扯了下手臂,把她往门口推。
沈妙妙顿时明白,没敢多话。
她出来后,大铁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光亮。
“长得好看果然有优待,都进精神病院了,还能勾的男人为你拼命,那个瘸子技术不咋样吧。”
沈妙妙瞧着秦磊那张恶心的嘴脸,忍得牙都要碎了。
她暗自发誓,等她出去那天,定要砸烂这张胖脸。
“哟,别不说话,你要是愿意讨好讨好我,我能给你的更多。”
沈妙妙更恶心了,装死不回应。
等回了原来的病房后,那人扔了饭进来,骂骂咧咧几句走了。
沈妙妙蹲在地上,捡起掉在地上的米饭,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嘴里。
她这才关了三天,中途还吊了营养液,都已经要饿疯了。
厉溪白到现在还被关着,就他那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身体,还能挺下去吗?不会死在里面吧。
沈妙妙很担心,连吃进嘴里的饭都不香了,看着手里的鸡蛋,决定留给他。
一楼大厅,身穿黑色西装的宋江,带着一众黑衣保镖,乌泱泱的冲进了门。
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他,没想到自己会有天像黑社会一样打打杀杀。
哪怕已经提着棍棒架在门口的医生脖子上,仍觉得不真实。
但神色也只是恍惚一瞬,立马换上凶狠的嘴脸,厉声道:“说,厉先生厉溪白在哪里?”
值班医生是个刚进精神病院没多久的小伙子,瞧着这群来者不善的黑社会,吓得双腿直抖,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院长办公室总知道吧?”
宋江故意沉声威胁,棍棒在他脸上拍了拍:“你要是再说不知道,我脾气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打我。”
“嗯,带路吧。”
晚上的精神病院,只有值班的几个医生,所有病人都被锁在房间里。
一路走来,宋江越看越心惊。
如果厉先生真被关在这里,凭借自己,确实难以逃出去。
他身后黑衣大哥们,都是曾经厉先生的保镖,在厉先生车祸后,全部被辞退,这次是宋江把他们找回来,请他们帮忙。
他们虽然不是黑社会,但个个身手不错,一路走来,但凡看见个反抗的,都给制服了。
院长办公室在顶楼,一行人刚从楼梯口上来,恰好碰到上厕所的秦磊。
秦磊吓得转身就要跑,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摁住。
“呵,又抓到一个。”
那新来的医生小伙子见状哆嗦的开口:“秦主任,你要是知道厉溪白在哪,赶紧告诉他们。”
他是怕狠了,这群人看着就很不好惹,可别殴打他啊,他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啊。
秦磊一听是来找厉溪白,心里更不妙了,转着眼珠着说:“我……我也不知道。”
他那副心虚的模样落在宋江眼里,棍棒直接就压在了他脖子上。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一个眼神,后面的保镖立马揪住秦磊衣领子,力气大的直接就把人拖了过来。
秦磊平日里欺负精神病人惯了,哪被殴打过,那拳头刚砸到脸上,他就疼的受不了,立马喊停。
“我……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别打了。”
闻言,宋江猛的松了口气。
“还不带路。”
秦磊不敢反抗,立马跌跌撞撞的带路,一路把人带去禁闭室门外。
钥匙在他身上,当着这群人的面,哆嗦着把门打开。
宋江第一个冲进去,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也紧跟着进去,秦磊见状,立马猫着身子要跑,哪知又被拎了回来,压在墙上狠狠捶了一拳。
门外的躁动,惊醒了沉睡的厉溪白。
他饿的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几乎没了起床的力气。
走廊灯光照进来时,他也只是虚弱的抬手遮住眼睛。
直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厉先生?厉先生你在吗?”
是宋江的声音,他竟然真的来了。
这一刻,厉溪白心情是复杂的,一个曾经的下属竟然带着人来解救他,怎不叫人感动?
他强撑着沉重的身体起来:“宋特助,我在。”
“真的是厉先生,快,人在这里。”
这一刻,宋江觉得自己赌对了,高级病房里的植物人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厉先生。
他的人生有救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