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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掉崖后,我抢了男主金手指全文

梦幻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啊——”一声尖利的嚎叫穿透了山谷周围的密林,惊起无数只飞鸟乱扑腾。而声音的主人此刻正一只手紧紧抓着崖壁上一根还没有胳膊粗的树枝左右晃荡。周陶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上一刻她还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里坐着,眼睁睁被一辆疾驰的大卡车追尾,然后成了夹心饼干,死的不能再死,后一刻她就脚下悬空跌落,差点摔下山崖。要不是她练武多年反应比较快,及时伸手抓住了崖壁上的小树枝,就会摔成肉泥。周陶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仅没有死,还一秒换了场景,但仍是地狱求生模式,难道她死后下地狱了?不会吧,她生前只有十九岁,刚获得世界武术冠军为国争光,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该下地狱啊。不对,很快,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她从脑海里扒了出来,原来自己穿越了,确切地说是穿书。...

主角:周陶裴渊   更新:2025-05-17 2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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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陶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掉崖后,我抢了男主金手指全文》,由网络作家“梦幻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一声尖利的嚎叫穿透了山谷周围的密林,惊起无数只飞鸟乱扑腾。而声音的主人此刻正一只手紧紧抓着崖壁上一根还没有胳膊粗的树枝左右晃荡。周陶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上一刻她还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里坐着,眼睁睁被一辆疾驰的大卡车追尾,然后成了夹心饼干,死的不能再死,后一刻她就脚下悬空跌落,差点摔下山崖。要不是她练武多年反应比较快,及时伸手抓住了崖壁上的小树枝,就会摔成肉泥。周陶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仅没有死,还一秒换了场景,但仍是地狱求生模式,难道她死后下地狱了?不会吧,她生前只有十九岁,刚获得世界武术冠军为国争光,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该下地狱啊。不对,很快,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她从脑海里扒了出来,原来自己穿越了,确切地说是穿书。...

《开局掉崖后,我抢了男主金手指全文》精彩片段


“啊——”

一声尖利的嚎叫穿透了山谷周围的密林,惊起无数只飞鸟乱扑腾。

而声音的主人此刻正一只手紧紧抓着崖壁上一根还没有胳膊粗的树枝左右晃荡。

周陶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上一刻她还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里坐着,眼睁睁被一辆疾驰的大卡车追尾,然后成了夹心饼干,死的不能再死,后一刻她就脚下悬空跌落,差点摔下山崖。

要不是她练武多年反应比较快,及时伸手抓住了崖壁上的小树枝,就会摔成肉泥。

周陶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仅没有死,还一秒换了场景,但仍是地狱求生模式,难道她死后下地狱了?

不会吧,她生前只有十九岁,刚获得世界武术冠军为国争光,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该下地狱啊。

不对,很快,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她从脑海里扒了出来,原来自己穿越了,确切地说是穿书。

因为刚看完不久,周陶对这本书印象还比较深,所以才能很快知道自己是穿书的。

她穿进了一本名叫《重生后成了侯爷手里的掌心娇》,是一本集重生、后妈养崽、种田和真假千金糅合在一起的古言甜宠文。

女主是上河村周家老大捡来的养女,前世周家为了五两银子聘礼,强行把她指婚给刚死了妻子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年迈母亲和不良于行弟弟一堆负担的鳏夫裴渊,裴渊正是书中的男主。

那时女主刚与一个叫张强的货郎看对眼,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鳏夫,偷偷与货郎私奔了。

结果转眼被货郎厌弃卖进了青楼,虽很快被身为吏部侍郎的亲生父亲苏泽找回,却因她曾流落青楼失了清白,为了不让家族蒙羞无法恢复她千金身份,只能被关在庄子里。

被她嫌弃的鳏夫转眼凭借与新皇一起打天下的情谊和赫赫战功封侯了,成了朝廷新贵永安侯。

而从小欺负她的堂妹周梓桃则在她逃婚后替嫁裴渊,后来成了永安侯侯夫人,风光一生。

女主听说以后郁郁而终。

重生后女主不再抗拒与裴渊的婚事,凭借前世青楼学的手段,牢牢抓住裴渊的心,不仅成了侯夫人被他宠爱一生,还被生父苏泽高调认亲,恢复她真千金身份,把假千金扔到了庄子里自生自灭。

而前世侯夫人周梓桃更是在女主重生后早早被作者炮灰掉,好为女主让路。

想到这里,周陶有些无语。

好消息她车祸没死穿书了,坏消息就是她穿成了书中出场不到三章就挂的的恶毒炮灰周梓桃。如今她还挂在崖壁上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离死也不远了。

这具身体今年才十四岁,跌落悬崖那一刻就吓死了,她正好穿过来。

原主之所以会掉崖,是孤身去镇上的途中被歹人盯上,想把她强拐走卖掉,原主只得拼命逃跑,然而对方驾马车追赶,为了不被追上,原主钻进了一旁山上的林子里。

那伙人并没有放过她,原主只得往深山老林里钻,慌不择路跌落悬崖。

周陶根据原主记忆发觉原主之所以孤身去镇上和女主周梓桐有关。

这时候的女主周梓桐刚重生不久,还没有嫁给男主裴渊,目前身份还是周家大伯家养女,原主的堂姐。

她知道原主一直对村里一个姓宋的童生有好感,那位宋童生在镇上书院读书,便悄悄给原主说镇上木匠女儿看上了宋童生,每天去书院给他送东西,让她抓紧宋童生的心,别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周梓桃一听急了,宋童生前不久刚对她有所回应,她怕镇上木匠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去镇上看望宋童生,看他有没有变心,顺便看一看木匠女儿长什么样。

便只得匆匆装了几把刚煮的花生放进身上布兜里往镇上赶,由于时间太晚没赶上去镇上的牛车,就大胆的孤身上路,结果却被歹人盯上追赶,悄无声息死在四面环山的崖谷里。

书里写到宋梓桃去镇上路上失踪后,周家听说她是去镇上看宋童生才失踪,一家人悲愤之下失去理智大闹宋家,宋家包括宋童生在内都觉得很冤,认为周家无理取闹,因此与周家交恶。

后来宋童生越发可怜受周家迁怒打骂的女主,渐渐与她来往甚密,被女主善良坚韧所打动,成了书中爱而不得的痴情男二。

即使后来进士及第官拜三品也终身未娶,他和男主一起为女主悲惨童年鸣不平,对周家看不惯,故意打压。

有时上位者的一句话,就能使下位者家破人亡。

原主一家因不遭宋家和永安侯待见,不仅在村里越发被孤立,就连每次服徭役都被县里官爷派到最危险辛苦的地方,每年交税收时都会被为难,不得不比别人多交一些。

原主大伯还被人故意引诱染上了赌瘾,并欠下了高利贷。

原主一家为了还债,只得卖田卖地,日子越过越难,从小有薄产的上等农户成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破落户。

周家为了不被欺压,只好远离家乡搬迁去别的州府,结果却因为各种意外一个个陆续死在了路上。

想到这,周陶心中被作者大量优美词语描汇下而对女主升起的好感滤镜碎了一地。

她知道原主的死不是女主故意为之,她本意想撮合原主和宋童生,好让原主将来不与她抢男主裴渊。

但原主的死和女主脱不了关系,起码要占一半的责任。

女主所生活的这个朝代名为大济王朝,从开国到如今已经将近三百年,除了前头开国女帝和她的儿子还算圣明之外,后面的子孙做皇帝后一代不如一代,越发昏聩荒淫,各地官员有样学样,整个国家内乱横生,盗匪横行,人祸不断,许多偏远地方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揭竿起义,大济王朝逐渐走向末路。

这个时候撺掇原主出门很大可能会遇到危险,而女主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做了。

剩下一半就是原主责任,不该受人挑拨就不管不顾,要知道就是现代未成年女孩独自出行还会遇到危险,更不要说人烟稀少没有监控的古代了。

不过现在就是再为原主惋惜,再想把女主大卸八块也不现实,首先她还命悬一线挂在悬崖上,其次就算掉落悬崖没摔死,怎么从四面陡峭的崖壁里爬出去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她前世练的都是外家功夫,没有深厚内力能让她飞檐走壁。

要不然她早就飞上去了,不用一直挂着了。

眼看手上的树枝越来越弯,随时都有可能折断,周陶,不,如今她已成了周梓桃开始琢磨如何在地狱开局逃出生天。


周梓桃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寻找逃生的机会,然而她面前的崖壁垂直平滑,只有零星几个地方有石头凸起,可凸起的石头离她很遥远,那些石头大多只有巴掌大小,并且光滑圆润,即便跳过去也无法落脚攀爬。

等等!

她朝左前方崖壁一处缝隙望去,缝隙中间竟然有一个小石洞。

石洞很小直径不超半米,紧挨洞口下面却有一块锅盖大小比较平整的石头。

或许能跳到那块石头上歇一歇恢复体力,然后钻进石洞里看一看有没有出路,总比掉在崖壁上等死强。

现在问题是如何跳过去,周梓桃目测一下石洞离她的距离大概有七八米远,别说此刻她脚下没有借力点跳不过去,就是有她也不可能一下子跳七八米远。

怎么过去又是一个难题。

周梓桃抬头看了看被她坠着越来越弯的树枝,顿时有了主意。

不过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或许能逃出生天,赌输了很有可能尸骨无存。

天生爱冒险的周梓桃兴奋地眯了眯眼。

赌了!

她使出全身力气左右猛烈晃荡,使上方的树枝越来越弯,大有承受不住即将断裂的样子。

在树枝越来越弯后,周梓桃的脚终于触到了身侧的崖壁,她顿时脚下一点崖壁,借助上方树枝的回弹力,跳向石洞口凸出的石头。

“砰——”

好在周梓桃赌赢了,她在自由落体前的一秒钟时间里,整个人扑到石洞口,双手紧紧抓住了洞口那块石头,然后一个借力爬了上来,她怕脚下石头不牢靠,又弯腰钻进了石洞里面。

想不到石洞口虽小里面却别有洞天。

石洞里面竟三米多高五米左右长宽,有两间卧室大小,周围还摆放了许多箱子。

不过大部分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最里面两个比较小的箱子严丝合缝没有打开。

周梓桃却顾不得查看那两个箱子里有什么,此刻她呈大字型躺在石洞地上喘着粗气休息。

坠在悬崖边这么久再加上使出全身力气这么一跳,周梓桃已经脱力了。

幸好原主这具身体养的不错,力气和她没穿来前有一比,否则她不可能赌赢钻进石洞里。

休息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全身力气渐渐恢复,周梓桃这才坐起身打量四周。

她略过周围的箱子径直走向最里面两个小箱子。

咦!

她怎么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呢,好似在哪看过。

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周梓桃上前挨个打开那两个小箱子。

一个小箱子里装了十个金元宝和十个银元宝,每个约莫有十两左右,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斤重量。

刚开始周梓桃还被这些元宝晃了一下心神,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如今她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就算有再多的金银珠宝也带不走。

她又把目光停留在第二个箱子里,这个箱子里只有三本被油皮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书籍。

周梓桃刚开始只是随意翻一翻,却想到在打开油皮纸看到封面那一刻,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比看到金元宝时还要激动得多。

她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石洞里的场景熟悉了,因为这里是男主裴渊捡到的第一个金手指地方。

书中描写男主裴渊在今年秋天时娶女主,婚后二人从相敬如宾到如胶似漆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裴渊发觉妻子十分削瘦体质孱弱,一边暗恨周家不做人,一边为了有钱给妻子补身体跑进深山打猎,却误入老虎地盘。

那时他只是一个小有身手的猎户,自然不是老虎对手,他被老虎追击下逼到悬崖边,为了不丧身虎口,他心一横眼一闭跳了崖。

男主到底是男主,他不光没有摔死,反而正好掉在石洞口凸起的那块石头上,还只受到了一点轻伤。

为了寻找出路,他钻进了石洞里,然后在石洞里捡到了这三本秘籍,还在两个小箱子下面发现一条连接山下的密道,带着秘籍和金银元宝从密道顺利离开,可谓因祸得福。

既然两个小箱子下面就是出口,周梓桃的心更安定了。

开始细细观看手中的三本秘籍。

第一本是内功心法,练成以后有内力支持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有了强劲的内力,再结合外家功夫,武力值也会比之前大十倍都不止。

一本是飘渺身法类,可与十八般武器的结合得上乘功夫,这本身法要是练得好,可在敌军包围中轻松取得敌将首级而归。

第三本是关于排兵布阵的兵法书,里面记载了上百种兵阵排列,如何带兵破阵和各种行军打仗有关的计谋,是一本非常全面的兵法和阵法结合的书籍。

特别是最后一本,让男主从一个普通猎户学会了带兵打仗,当上了大将军最后封侯。

是男主一生当中最重要的金手指。

如今这三本秘籍先一步落在周梓桃的手中,她自然不会再还给男主裴渊。

谁让男主功成名就后,为给女主出气,对周家极尽打压,最后害的周家家破人亡呢。

看小说时,她受作者影响,觉得周家对女主的确太过分,有此下场也是活该,极品们都该死。

可是自己代入周家人以后又觉得周家虽做的不对,但也罪不至死。

明明女主最后对周家都放下了,偏偏男主觉得女主从小到大吃这么多苦,不仅和假千金一家调换孩子有关,和周家更脱不了关系。

他觉得周家捡到女主就该好好扶养,不该一碗水端不平,让女主吃那么多苦长大。

他却不知若没有周家从山里捡回女主,当时还是婴儿的女主躺在到处是野兽的山里,很有可能活不下来。

身为周家人,周梓桃自然要维护自家利益。

势必要截胡男主金手指断了他的青云路。

况且她也是一个武痴,带兵打仗她不感兴趣,前两本武功秘籍她学定了。

至于第三本兵法秘籍,她决定让原主龙凤胎哥哥周梓墨学习。

她这个哥哥十四岁上了五年私塾才勉强学完千字文和论语,完全不是读书的料。

反而喜欢舞刀弄棒,还想上战场当将军。

若他有武学天赋,再教给他一些前两本武功秘籍,若没有说不定凭借第三本兵法秘籍还能混个军师当当。

与此同时,上河村裴家小院里,正在奋力劈柴的裴渊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好似有什么重要的宝物失去了似的。

妻子生病后,为了给妻子看病导致家徒四壁,最后也没能留下妻子的命。

如今家里可谓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宝物了。

裴渊不解,可他就是心慌地不行,心底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赶快去找,否则会后悔终生。

裴渊失神之下丢下手中的斧头根据心底声音的指引向外走。

“大郎,该吃饭了,你这是要上哪去?”

裴母端着一盆野菜粥从厨房走出来。

“娘,我去山上走走,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裴渊快步走出院子,消失在茫茫青山里。


与此同时上河村周家人也到了吃晚食的时候,周家人陆续从各处往家赶。

首先到家的是周老太,她到家先巡视了一圈。

“桃丫头呢?”

没看到亲孙女,周老太进家门时上扬的嘴角沉了下来,面容一下显得有些刻薄。

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经常被人请去接生,今天去不远处下河村接生,那家人得了大胖孙子喜不自胜,不仅给了她十文喜钱,还给了她两个红鸡蛋。

刚煮出来的红鸡蛋还热乎着,她没舍得吃,想着回来带给桃丫头吃,那小丫头最近长个子瘦了很多,没有小时候胖乎可爱了,得赶紧把失去的肉补回来。

她又怕鸡蛋放凉了,便顾不上烫揣进了怀里一路往家赶。

结果回来没见到桃丫头,反而只看到天天吃白食的丧气玩意。

周老太不待见周梓桐不仅因为她不是亲生的,还因为周梓桐每天苦着个脸,还没和她说两句,眼里泪花就出来了,搞得自己虐待似的。

哪像自己的亲孙女,见人未语先笑,一笑嘴角泛起两个小梨涡,看着都能甜到心里去。

“她——”

周梓桐很慌,眼看天快黑了,周梓桃竟然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要是出了意外,不管周家人知不知道周梓桃离开和自己有关,都不会饶了她。

但若不说实话,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谁让她作为姐姐没有看住妹妹呢。

其实重生后的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不想就这么狼狈地去认亲。

她现在离开去京城的话,就无法嫁给裴渊了,将来还怎么当侯夫人。

况且她身无分文,没钱孤身去京城就是找死。

所以即便重生了,知道自己是侍郎千金她还是没办法离开周家。

“她去哪啦?说话啊!”

急性子周老太越发不待见周梓桐,说个话吞吞吐吐的能急死个人。

“她去镇上找宋童生了。”

“什么?”刚进家门的周家老二媳妇刘翠萍一听女儿去镇上顿时急了,“她和谁一起去的?”

周梓桐心虚地垂下眼眸:“她……她自己。”

这一下周家算是炸开了锅……

“你个丧门星,你妹妹去镇上你怎么不拦着,你不知道最近有多乱吗?你竟敢让她一个人出门,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周老太一把揪住周梓桐的衣领,要扇她巴掌,“你妹妹长得像朵花一样,多招人眼啊,一个人出门能落得了好,你这个坏胚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老大把你捡回来,就该扔在山里被狼吃了……”

周老太边打边骂,动作幅度太大,头上包头的粗布头巾甩掉了都不知。

哪怕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周梓桐也没想到周老太动起手来这么干脆,完全不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

此刻她脑瓜子嗡嗡地,完全听不清周老太骂的什么话。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挨过打,特别是周老太看起来刻薄嘴毒,却很少动手,可见今日是触及她逆鳞了。

周梓桐也后悔不已。

别说周老太,刘翠萍也想打周梓桐,不过她没周老太动作快,见周老太上手了,她便组织家里其他人赶紧出门寻找。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闺女,回来再收拾那个贱丫头。

那丫头今日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一脸心虚不敢看人的样子,一看就没憋好屁,说不定自家闺女独自去镇上就是受她挑拨的。

若是闺女安全找回来还好说,若是闺女有个三长两短,要么赔命,要么扒那丫头一层皮。

周老大两口子和他们两个儿子一脸愧疚地站在二弟妹面前听她指挥。

“轩儿和康儿你们年轻个子高脚程快,走官道去镇上找找,要是到镇上还看不到人就去松香书院找宋启明,问问他有没有见到桃桃,不管有没有消息都回来说一声。”

“好的,婶娘。”周梓轩和周梓康两人立刻往镇上赶去。

“等等,马上天黑了,带上火把。”周老二把刚点燃的三个火把分给了他们兄弟俩一个。

“娘,我呢,我也要和两个堂哥一起去找妹妹。”周梓墨眼眶发红急得不行。

“你和娘一起去镇上山脚周围小路上转转。”刘翠萍压抑心中的慌乱,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麻烦大哥和我家男人先去找村长,看能不能组织一些年轻小子去周围山里深处找找,我怕……”

她没有说下去,周老大和周老二明白她没说完的话,怕误入深山里出不来,还怕的是被野兽袭击拖进深山,更怕被歹人盯上不仅清白不保还可能失了性命,比较好的一种可能就是被人拐走,起码还有命在,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如果被拐走,此生大概都找不回来了。

这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剜父母的心头肉。

“弟妹,我呢?”周大嫂问道。

“嫂子你在家看着娘,劝娘不要胡思乱想,别让娘急病了,也先别忙着收拾那丫头,再累出个好歹来,等我们回来再说。”

“嗯嗯,你们路上也小心,桃丫头一脸福相,肯定能平安无事的。”向来笨嘴拙舌的周家大媳妇王秋霞难得说出这么长一句话。

“借大嫂吉言了。”

就这样周家一大家子各奔东西。

夜晚悄然来临,天空满月如盘照亮了周梓桃脚下的路,周围夏虫脆鸣声,让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开始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现代时难以看到的夜晚美景。

不久之前,她把三本秘籍揣进了怀里,把身上背的布兜里的煮花生吃掉补充体力,然后把金银元宝装进了布兜里。

幸好带的布兜够大,金元宝和银元宝全都装了进去。

背着它们一路从石洞密道走出来,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时间。

二十斤的重量,起先不觉得多重,走的时间长了后,感觉肩膀勒的要死。

不过听着金银元宝在布兜里撞击声,哪怕很累,仍旧觉得它们之间碰撞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回了周家哪怕什么不干,也能让自己和周家人过很久的好日子。

果然白捡的就是香。

快走出深山老林时,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男人从她不远处匆匆走过,与她背道而行。

周梓桃顿了顿,回头望了那个男人背影一眼,有些好奇这人大晚上进深山干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很快她就抛之脑后,转身往山下走。

她不知道的事,在她转身走后不久,与她背道而行的裴渊也转过身凝望着她,神情同样有疑惑还有一丝凝重。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那个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的宝物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想上前问问,又觉得很荒谬,今天晚上一切都有些荒谬,他竟然被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蛊惑大晚上往山上跑,还怀疑别人夺他的宝物。

且不说那个宝物有没有,问题是那个宝物他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就属于他了呢。

他要敢上前问,对方说不定会把他当作神经病。

他其实还有些好奇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大晚上才从深山里出来,下山时看起来闲庭信步的一点不见慌乱害怕,怎么胆子那么大,和他所认识的小姑娘都不同。

可惜夜晚哪怕明月当头,光线还是不如白天,他并没有看清小姑娘的面容,只看到小姑娘头上梳着双丫髻,想来应该还没及笄。


周梓桃记得书里写到周家全家找了她整整一夜,女主也被周老太打个半死,第二天周家又去宋家大闹,把宋家打砸了一通。

当看到作者描写这一段时,周梓桃还对周家极品行为气的要死。

那时原主的死被作者一笔带过,只写她执意要去镇上去见宋童生,结果路遇歹徒追逐跌落悬崖而死。

还害的女主被打,宋童生一家无辜遭殃,却没有写原主是受女主的话影响去镇上。

而那个原主为此付出生命的宋童生,在原主记忆里,他们的确进入了就差挑明关系的暧昧期,宋童生接受过原主送的银子和吃食,还在村子后的小树林主动牵过一次她的手,虽然很快就放开,但在原主看来,就是对她的回应,原主才会被女主挑拨失去理智去镇上。

然而那个宋童生却在原主死后不久转眼喜欢上了女主。

还因为女主被周家打个半死,还把她嫁给大十岁还带四个拖油瓶的鳏夫裴渊,因此恨上了周家,完全记不得自己从原主手里得了周家多少好处。

周家全家凄惨的结局也有他一份力。

所以这个男二如此薄情寡义加白眼狼,哪配当官,还是摁死在上河村里当一辈子穷秀才比较好。

周梓桃边想怎么抢男主其他金手指断男二科举路,边往上河村赶。

快走到村子里时,就看到远处一群人举着火把排着队往她的方向走来。

领头的两个身影很是熟悉,周梓桃根据原主记忆很快想起来是谁。

“爹,大伯。”周梓桃很自然喊了出来,以后她就是周梓桃了,不再是现代周陶,想要融入古代生活,就必须扮演好周梓桃。

不过作为借用原主身体重活的得利者,她会改写周家命运,让一家人有个好结局。

“听声音是桃丫头啊!”

“天啊,这么晚还在山里竟然活下来了,桃丫头真是福大命大啊!”

“桃桃。”

周老二激动跑到女儿面前,想要抱一下女儿,又想起女儿已经十四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早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只能收住内心激动心情,摸了摸女儿毛茸茸发顶。

嗯,触感温热,不是错觉,女儿的确活着。

周大伯也走上前用火把光亮仔细打量侄女,发觉她面色红润走路正常,应该没有受什么伤,遂放下心来:“快回家吧,你奶因为你不见了,要急死了。”

“是啊,你怎么这么胆大敢一个人往镇上跑,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咱们全家怎么活。”

周老二舍不得打闺女,只能一边往回走一边念叨她,“爹给你说过那个宋童生就不是什么良配,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

“二弟慎言。”周老大出言打断了周老二的话。

村子里人还在不远处,若是被他们听到,对桃丫头名声不好。

周老二自觉语失不再念叨。

村子里的人见周梓桃找到,便纷纷告辞回家,周老大和周老二挨个向他们致谢。

周梓桃看到这一幕,对书中作者描述的周家如何如何极品越发怀疑。

作者的视角是以书中女主为主的视角,写出来的自然是想让大家看到有利于维护女主人设的一面。

周家并没有书中描绘的那么不堪。

周家的结局她改定了。

回到周家,周老太看到周梓桃抱着她好一顿大哭,边哭边不忘捶她:“打你个实心眼的憨货,别人说啥你都信,就算那宋童生真和别人好了又如何,这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其他长得好看的书生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娘——”

周老大周老二同时出声,颇有些无语,这都教的什么,可别把桃丫头教坏了,以后要是见一个爱一个怎么办。

“奶说的对。”对于周老太的观点,周梓桃很赞同并颇为意外。

原来古人也并不是全都封建保守的啊,她顿时觉得周老太有些可爱。

就是周老太手劲儿太大了,把她后背捶地疼死了。

看周老太哭的那么伤心,颇有一种失而复得喜极而泣感觉,不知为何让她的鼻子都有些酸,忽视了后背的疼痛。

打是亲骂是爱嘛!

不过周老太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从女主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也就不用她告女主状了。

周家兄弟回来后又匆匆一个去镇上,一个去山林小路把刘翠萍母子和堂兄弟俩找回来。

周梓桃很快就受到刘翠萍和孪生哥哥周梓墨的眼泪洗礼,并又挨了刘翠萍的一顿捶打。

刘翠萍的巴掌全都落在她屁股上,好在顾及着人多,再加上周老太这个婆母在旁边瞪着她,刘翠萍就悻悻地拍了周梓桃两下以示惩罚。

这一通接触下来再结合原主记忆,周梓桃对周家人有了大致了解。

奶奶周老太,不笑时唇角下撇面相刻薄,实际上刀子嘴豆腐心那种,只要讨她欢心,能给你无限溺爱,在家里称王称霸不是梦。

周大伯全名周修诚,他在镇上脚店里当掌柜。(脚店就是供人临时歇脚的小客店,无法与客栈相比,有点像现在的青年旅舍)

说是掌柜,整个脚店只有两人,另一人主要在后厨忙活,所以大伯还要兼账房和店小二,兼三份工作,一个月工钱才六百文,就这已经是上河村里高收入人群了。

他也曾考中童生,之后屡次不中就不得不放弃了科考,性格沉闷严肃,却心细如发,也是他第一时间查看周梓桃有没有受伤,回来后想起去把其他家人找回来。

大伯娘王秋霞比大伯还少言寡语,喜欢少说多做,在大家喜极而泣抱头痛哭的时候,只有她一人默默把放凉的饭菜拿回灶间又热了一遍。

其次母亲刘翠萍,拥有一身蛮力,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地里地外一把抓,是家里主要劳动力,也因为脑子活络又能干,所以在家比较有话语权。

就连周大伯两口子有时遇到事情也习惯找她商量。

而她的父亲周老二全名周修信就是上一辈里家庭地位最低的,他天生乐观豁达,在孩子们面前都毫无威信。

却是典型的耙耳朵,喜欢围着媳妇转,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唯一缺点就是没有上进心,就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两个堂哥,一个叫周梓轩今年十七岁,一个叫周梓康今年十五岁,性子和大伯比较像,都喜欢读书,天赋嘛也随大伯一般般,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上童生。

大堂哥决定今年再考一次不中的话就老实种地或找个活干。

作为龙凤胎一起出生的亲哥哥周梓墨还不如两个堂哥,肚子里更是一点儿墨水都没有,也就勉强把字认个差不多。

要说他笨吧,其实并不然,他只是不喜欢读书,在学堂里坐不住,心思没放在书上,不知道挨了私塾先生多少顿打。

他继承了母亲一身蛮力,喜欢舞刀弄棒,要不是家里人拦着,他就偷偷摸摸去投军了。

至于家里另外一个成员女主周梓桐,被周老太打了一顿套出话后关在柴房里,这会儿在欢快的时刻,大伙选择性遗忘了她。


吃饭的时候,大伯母瞅了瞅婆母周老太,几次欲言又止。

“老大媳妇,莫非你还心疼那差点害死桃丫头的白眼狼不成?”

周老太颇为看不上她这样子,顿时气的饭也不吃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吓得大伯母连忙摇头,脸埋进碗里不敢再看婆母。

“娘消消气。”

周老大连忙劝慰,“孩子她娘是看在桃丫头回来了才会心软的,毕竟养大了她一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不过那丫头也大了,在家里留不了多久,我和孩他娘正给她相看人家,绝不留她过年。”

本来没想这么快嫁女儿,经过今日这一场,他怕了,要是桃丫头出什么事,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弟妹两口子,一家人不就成仇人了。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了,还是赶紧嫁出去吧。

只是这人家一时半会儿不太好找。

周大伯在心中暗暗思量着附近有哪家比较合适的后生,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人选,还是回头请媒婆打听一下。

刘翠萍却眼珠一转开口道:“我倒有个合适的人选比较适合桐丫头。”

敢暗害她女儿,以为她女儿平安回来,事情就这么揭过了吗?

不可能,她刘翠萍天生心眼小爱计较,不过她分的清好歹,今日事情和大哥大嫂没关系。

人心隔肚皮,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心不往一处使。

看她不给周梓桐找个厉害的婆母再带一堆拖油瓶,磋磨不死她。

“哪家啊?”周老太提醒道,“可不能找太好的人家,那丫头福薄压不住。”

刘翠萍给了周老太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当然是村里最能干的后生啊,那后生忙时地里干活是一把好手,能一个顶三,闲时上山打猎,次次不走空,家里的肉多得吃不完,日子过得是村里的头一份。”

周老太立刻明白了刘翠萍说的是谁,也觉得这家还算勉强与她想的一样,对刘翠萍露出略微赞许的眼神,老二媳妇这脑子转的就是快。

“村里谁家居然有这么能干的后生,这么好的人家能看上桐丫头吗?”

周老大夫妻俩一个天天在镇上对村里了解甚少,一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除了上地干活就在家做活很少出门,对村里适婚后生了解更少。

所以根本没听出来刘翠萍说的是哪家人。

“那后生就是村尾裴家的,他家十年前逃荒搬来的,怎么就看不上了,我虽不喜桐丫头,但不得不说,除了比不上我家桃桃之外,桐丫头模样还是比村里好多姑娘周正,那裴家小子长得也不差,俩人正合适。”

“是他家啊。”周老大恍然大悟遂即皱起眉头,“我怎么记得裴家老大八年前就娶媳妇了,老二听说逃荒时断了腿没接好是个瘸子,不知道弟妹说的是哪个?”

刘翠萍趁热打铁赶紧:“自然是能干的老大了,他家老大媳妇去年年初病死了,别看是个鳏夫,因为能干,给他说媒的还不少咧,那人也是个有情义的,说要为妻子守一年丧再说亲,这不刚满一年。”

周老大还是有些犹豫:“那人应该比桐丫头大不少吧。”

刘翠萍道:“老夫少妻才疼人,况且那后生今年才二十六,只比桐丫头大十岁。”

不等周老大夫妻再说什么,周老太不耐烦了:“这么好的人家还犹豫什么,莫非想把她许给皇帝做娘娘。”

“娘,可不能胡说。”周老大变了脸色,“要是被人听到调侃圣上会被砍头的。”

周老太满不在乎道:“这会儿家里都是自家人怕什么,现在世道那么乱,还不知道那皇帝老儿位置能坐多久呢。”

他们这离京城不远,只相距两三百里路,消息还算比较灵通,听说南面不仅有两个山匪头子集结了数万受灾民众和山匪自立为王,东面和北面还有三个藩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反了,而西面驻守边关抵御燕国来犯的十万大军因为迟迟得不到朝廷粮草接济,已经军心涣散,导致燕国最近蠢蠢欲动。

连老百姓都知道大济王朝灭亡是迟早的事。

周梓桃想到了书中推翻大济王朝的李煜,如今他应该在西北边关任五品游击将军。

此人出身世家,然在乡野长大,性格豪爽又英勇善战,才参军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就从百夫长升成游击将军。

他会在今年秋天带领手下的兵打败进犯的燕国,在军中立威。

本该立功升职的他却突然生了重病,幸好他自己懂一些医理,察觉自己可能是中了毒,知道自己应该是遭了上峰忌惮和妒忌,想要悄无声息弄死他独揽功劳。

当即带领自己的亲卫和手下愿意跟随他的士兵杀出军营逃了出去。

周梓桃不明白李煜为何跑到离西北有千里之遥上河村附近,还好巧不巧的晕倒在男主裴渊上山打猎的必经之路,可能是作者为了给男主送金手指。

书里李煜被裴渊所救,裴渊被李煜人格魅力所折服,跟随他一起各处收拢人马起义,从各方起义人马里最小的势力中逐渐壮大脱颖而出。

他二人也是由此结缘,成就了一番君臣佳话,书中这段还被后人编写成戏文传唱千年。

好一个君臣佳话,李煜将来会是一代明君,周梓桃不会为了折断男主青云路就毁了他,但是可以抢男主一步救走李煜,让他们成就不了君臣佳话。

思绪回笼,大家已经说服周老大同意了这门婚事。

周梓桃扯了扯嘴角,不问问裴渊本人意见吗?万一那人不同意呢,不过想着男主一拖六,还是二婚老男人,说的又是长得不错的黄花闺女,不同意才是傻子。

女主前世是因为裴渊从流匪手里救了周大伯,周大伯为了报救命之恩,又见裴渊身手了得,一定能在乱世护佑好家人,所以把周梓桐许配给他。

这一世反而是母亲刘翠萍为了磋磨周梓桐,故意促成这桩婚事。

若她没有穿来,自己女儿死了,间接害死她的人被自己指婚后当了侯夫人,想想都要呕死了。

怪不得书里女主当了侯夫人后,周家蹦哒的最欢的会是刘翠萍,她每次名义去找女主要钱要东西,实际上就是为了去辱骂女主,必提原主死得有多惨,就是为了让女主一辈子良心不安。

可惜听得多了,女主从刚开始的愧疚难安变得不耐烦,然后避而不见,反而把刘翠萍气疯了。

她看书时不明白女主有什么好愧疚的,未免性格有点太过懦弱了,都当侯夫人了,怎么还放纵那些极品亲戚上下蹦哒呢!

现在她视角站在周家一方,了解更全面了,才有一点儿理解了刘翠萍为什么会因为女主避而不见气疯。

若是她是刘翠萍也想把女主这个间接凶手从高高位置上拉下来,然而刘翠萍只是一个农妇,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内耗把自己逼疯了。

没关系,这一次她会斩断男主所有金手指,让女主永远都当不了侯夫人,为惨死的原主和她母亲刘翠萍先小小出口气。


既然说定了人家,周老太就让刘翠萍明日去裴家探探裴母的口风,争取早日把周梓桐嫁出去。

“对了,咱们家也不能白养她一场,别人家嫁女都会收男方5两左右银子聘礼,咱家也不能例外。”

“那是当然。”刘翠萍点头赞同,别看周老大挣得多,周家三个小子每年读书花费不老少,一家人也要和其他农户一样精打细算过日子,就这样一年下来仍旧攒不了多少钱。

有了这笔银子,周家这一年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刘翠萍是完全没想用聘礼钱给周梓桐准备嫁妆,王秋霞倒是想说要不要做两个被子当嫁妆,可是一对上婆母不怒自威的眼神,她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周梓桃听到他们说聘礼的事,就当热闹看,完全没想着把布兜里的金元宝和银元宝拿出来。

不是防着周家人,也不是不愿意给他们花。

周老太在她回来时问了她怎么进了山,她谎称自己走错路从而导致迷路误入深山。

要是说她掉悬崖不仅没死还捡了一大笔钱,没亲身经历过是谁都不会相信,把这些来路不明的钱给他们,她们说不定还会日夜担心失主来找,不敢乱花。

倒不如以后找个机会把这些钱洗白变得合理化再接济家里。

第二日一早,刘翠萍吃过早饭就匆匆出了门。

王秋霞趁着周老太去后院喂鸡的功夫,拿着一个窝窝头进了柴房,大概是太过害怕周老太,她很快就从柴房里出来了。

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周梓桃正眨着水灵灵大眼睛望着她。

“桃……桃丫头。”

王秋霞吓得要死,桃丫头可是婆母的耳报神,她要是给婆母告状,自己今天别想好过。

“大伯娘。”

周梓桃点点头,“只给堂姐吃窝窝头不干吗?”

她果然看到了,王秋霞顿时面红耳赤:“我是看她昨天晚上没吃,所以才……你能不能不告诉你奶。”

“不告诉我什么?”周老太端着鸡食盆走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问道。

周梓桃立刻上前一手接过鸡食盆,一手挽起周老太胳膊错开话题:“没什么,奶,今日午时能不能杀只鸡吃啊?我都好久没吃肉了。”

“你个大馋丫头,才吃过早饭,就想着中午吃什么了,还想吃我的鸡,没门。”

周老太嘴里是这样说着,过了会儿还是拿着菜刀进了鸡圈,只是看着鸡圈里刚养大的母鸡们,这些母鸡快能下蛋了,每一只她都舍不得杀,犹豫了半天,把里面唯一的一只公鸡提溜出来。

大公鸡坐拥后宫佳丽三十,正是鸡生得意的时候,转眼被人类抓住,整个鸡挣扎的厉害,别提叫的有多凄厉了。

可惜还是挨不住周老太一刀封喉,很快就双腿一蹬驾鹤西去。

公鸡身上油光发亮的羽毛也被周老太仔细收集起来,攒够了可以做鸡毛掸子,最漂亮的尾羽可以给桃丫头做毽子。

周梓桃边看周老太忙碌,边忍不住流口水,这可是农家走地鸡,还是吃虫子和草籽长大的鸡,不敢想象炖出来有多美味。

“去去去,离吃午饭还早呢,别围着我转,等鸡炖好了,鸡腿都是你的,正好给你压压惊。”

灶房烟熏火燎的,周老太舍不得孙女被熏,把她赶了出去。

周大伯上工了,哥哥们去了私塾,大伯娘和爹爹他们这会儿应该去地里了,家里分外的安静。

周梓桃看了一眼柴房并没有进去,她和女主早晚都会见面,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藏在枕头下的三本秘籍拿出来。

昨天回来吃了晚饭已经很晚了,再加上白日在悬崖边消耗过大,她昨天回来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今天上午既然没事,不如先练一练内功心法。

这本内功心法一共分九层,每一进入一层,武者实力会比原先增强好几倍。

书中男主裴渊由于学武太晚,根骨早已定型,他勤学苦练练了数年也只学到内功心法第四层。

就是这样,他在军中武力值能排前三,比被世家精心教导从小习武的新皇李煜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连李煜都羡慕他在武学和练兵上进步飞速。

却不知裴渊手中有三本秘籍才会如此进步之快。

由此可见裴渊再对李煜忠心耿耿,仍旧对他有所隐瞒。

不过她理解裴渊的做法,就像自己也不会把到手的秘籍给非亲人以外的人分享,只有在自己手中的机缘才叫金手指。

周梓桃根据书中吐纳方式开始尝试调动自己身体里微弱的气体沉入丹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浓郁地肉香萦绕在鼻尖,让她从练功状态中清醒过来。

哈哈,吃鸡啦!

周梓桃一个托马斯回旋加前空翻从床上翻下稳稳落地。

“奶,好香啊,是不是开饭啦?”

周梓桃被鸡肉浓郁得香味勾得体里馋虫全都冒出来了,她急切去掀锅盖,却被周老太拍了一下阻止她掀锅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锅里的肉用灶台下的余火焖一会儿才好吃,锅一圈我刚贴了饼子,还不到时候,你先去地里喊你爹娘和大伯娘去。”

“好吧。”周梓桃悻悻地收回手,她就想尝一块古代的鸡和现代鸡肉味有什么区别,嗯,她只是好奇,并不是馋。

周梓桃把大伯娘和爹娘喊回来后,两个堂哥和哥哥也从私塾回来了,只有周大伯中午脚店比较忙回不来,不过脚店中午管一顿饭,有时客人多了晚上还要和老板一起住脚店里值夜。

三个小伙子一闻到肉味,比周梓桃还兴奋。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奶竟然舍得杀鸡了。”

“当然是因为我想吃啊。”周梓桃故意逗弄哥哥们,“奶说了,两个鸡腿都是我的,要给我压惊。”

“哼,有什么了不起,下回我去山里抓野鸡烤着吃,整个野鸡都是我的。”周梓墨嘴上满不在乎,眼里还是有一丢丢小失落。

“哈哈——”周梓桃看他小表情忍不住笑了,男人不管任何年龄段,全身上下属嘴最硬。

“你叫我声姐姐,我把鸡腿让给你好不好?”

“不可能,爹说了是我先从娘肚子里钻出来,我永远都是哥哥,你永远都是妹妹。”周梓墨一点儿都没被鸡腿诱惑住。

好小子有骨气。

吃饭的时候,周梓桃先把一只鸡腿给了周老太,周老太舍不得吃,这个家里除了桃丫头她最疼的就是大孙子,她给了大堂哥,大堂哥心疼母亲干农活辛苦,给了大伯娘,大伯娘不舍得吃又给了小儿子二堂哥。

看着碗里的鸡腿,二堂哥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是没舍得吃说要留给大伯回来吃。

好家伙一只鸡腿转了几个人还完好无损。

另一只也是如此,周梓桃不管夹给谁最终都会回到她的碗里。

周梓桃心底有些酸酸的,让她对这个家有了归属感

此刻她不再扮演周梓桃,而是周梓桃。


饭毕,周梓桃眼尖看到大伯娘偷偷藏了一个玉米饼子离开。

她不由抽了抽嘴角,大伯娘光送干的不送稀的不怕把女主噎死啊!

周老太对着大伯娘背影哼了一声:“你大伯娘就是心太软,怪不得把那白眼狼心养大了敢害你。”

原来周老太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看不见而已。

也是,家里早饭和午饭都是周老太做的,家里人吃多少剩多少她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在这件小事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乔氏愿意结这门亲吗?”周老太又转头问刘翠萍与裴家结亲的事。

乔氏就是裴渊的母亲。

“自然愿意。”刘翠萍本还想等晚上大哥回来再一块说呢,没想到婆母这么着急。

“娘,你不知道,乔氏眼光可高了,最近一年给她儿子说亲的不是寡妇就是年纪一大把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乔氏一个都看不上,一听说咱们桐丫头,当即就点头同意,还说桐丫头人长得周正,与她儿子正相配。”

说到这刘翠萍撇了撇嘴,那乔氏还暗里打听她家桃丫头,话里话外还想亲上加亲把桃丫头许配给她那瘸腿二儿子,要不是为了促成桐丫头这门亲事,刘翠萍正想当场挠乔氏一脸血丝。

别说裴家老二是个瘸子,就是个齐整人,就冲着乔氏这副高高在上嘴脸,她也不会把闺女嫁到她家。

当时刘翠萍只说闺女还小需要留几年再嫁,乔氏还有些不高兴,见周老二媳妇脸色沉了下来,只好见好就收放弃了这个话头。

罢了罢了,那桃丫头长得虽好,但听说在家懒得要死,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娶个贤惠的儿媳妇回来要紧,她一大把年纪天天忙上忙下伺候四个孩子快累死了,就等着儿媳妇上门享清福呢。

大家都以为是她眼光高,实际上是媒人介绍的他儿子都没看中,借她的口婉拒了,这回给他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总不能再看不上吧。

毕竟她大儿子带着四个拖油瓶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不容易,别因为这鸡飞蛋打了。

于是不等刘翠萍提聘礼的事,乔氏很干脆说等媒人下聘时会给5两银子聘礼。

刘翠萍这才满意拍拍屁股离开了裴家。

裴渊从深山回来后,第二日一早不死心又去了一次深山,依旧毫无所获,他心底空落落地,不时回想起深山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直觉告诉他,可能和那小姑娘有关,现实又告诉他这是无稽之谈。

他只能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等回到家以后,就看到母亲乔氏满脸喜色等待着他。

而小弟却一脸阴郁地坐在一旁,和母亲神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四个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坐在一旁,眼巴巴等着开饭。

乔氏连忙上前把周家想和他们裴家结亲的事说了。

不等母亲说完,裴渊有些不耐皱起眉头,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实在没心情谈这种事:“娘,我最近还没娶妻的打算。”

乔氏脸立马垮了下来:“难道你还对张氏短命鬼念念不忘,你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家里为了给她看病,老底都快掏空了,你也为她守了一年丧,还要为了她后半辈子一直打光棍不成?”

“不是为了她,丽娘毕竟是四个孩子亲生母亲,娘不要在孩子面前叫她短命鬼,孩子听了会伤心的。”

“哼,你也知道你有四个孩子啊,你看哪家孩子不是有爹爱有娘疼,偏偏你经常不着家就罢了,还不愿娶妻给孩子找后娘照顾,你娘我马上快进入五十知天命年纪了,还要天天操持家里一刻都不得闲。”

乔氏说着说着,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老头子啊,你怎么走那么早啊,留老婆子我在人世间天天受苦,不光要照顾儿子,还要看顾孙子,两个儿子一把年纪了还都是光棍被人笑话,一个能娶不愿娶,一个想娶娶不上……”

“娘,你说哥的事,提我干什么。”裴家小儿子裴卓一脸羞愤地拄着拐杖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出家门。

“小卓。”裴渊担忧地喊了他一声,裴卓听到大哥呼喊仍旧没有回头,一瘸一拐快步离开。

裴渊被母亲哭得头大,又看四个孩子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分外可怜,他们身上衣服都小了,小脸还脏兮兮的,孩子们的确需要一个娘陪伴照顾,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妻子操持家务。

“娘,我娶,娶还不行吗!”

裴母乔氏一听立马停止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嚎站起身:“既然你同意了,为娘我这就去找媒婆上门,争取早点找个好日子把周大丫娶进门。”

“周家要多少聘礼?”

乔氏拍了拍屁股灰尘:“五两银子,人家毕竟是十六岁的黄花大闺女。”

裴渊也觉得周家没多要,点点头同意母亲去找媒婆。

若是昨日之前,他或许还会在下聘前看一看周大丫长什么样,现在因为那种丢了宝物的莫名情绪牵引,整个人都消沉得很,对娶妻这种大事没有多少期待,反而有种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的感觉。

“小卓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想娶娶不上?”裴渊想到裴卓满脸阴郁地神色问道。

乔氏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地开口:“你弟弟也不知何时见过周家二丫头,一眼就喜欢上了,村里众所周知周家二丫头喜欢宋童生,老二便放弃了,这不今日周二丫头母亲刘氏登门,想把周大丫许配给你,我想着老二为了周二丫茶饭不思,想为他争取一下,就顺便提了一下亲上加亲的想法,却被刘氏毫不犹豫拒绝了,老二正好听到我们谈话,所以才心情不好。”

裴渊脸色冷了下来:“小卓哪里比宋童生差了,没逃荒前,他十二岁就考上童生了,若不是逃荒时从山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腿,他现在说不定是举人老爷了,周二丫还配不上我弟弟呢。

既然周家如此势力,娘为何还要我娶他们家女儿?”

乔氏瞪了裴渊一眼:“周家要真势力卖女求荣,会看上你这个要啥没啥的鳏夫,再说你娶的是镇上当掌柜的周老大女儿周大丫,那丫头虽然是周老大捡来的,不管是长相还是干活都不错,咱家这回是捡着便宜了,你别不知足。”

原来只是周家养女,裴渊便不那么抗拒了,想到伤心离开的弟弟,他对周家,特别是周二丫家生出了两分厌恶感。

他弟弟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姑娘做妻子,将来他会帮弟弟娶到比周二丫还漂亮的姑娘。


两家确定了都有了结亲想法后,裴家第三天就请了一位姓郝媒婆上门。

郝媒婆进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明媚皓齿的周梓桃,立刻由衷地夸赞道:“哎呦,这闺女模样长得真俊。”

然后回头对裴渊道喜:“裴大郎君好福气啊。”

裴渊神情有些怔忪,看身形这不是那日夜晚在深山里见过的姑娘吗,再经媒婆提示看向小姑娘的脸庞,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眼前小姑娘虽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眉如远黛目若星辰,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显得面容甜美而又不失灵动,就是看起来年纪有些小,不像是有十六岁的样子。

见裴大郎一直注视着自己闺女,刘翠萍一把把周梓桃拉到身后:“这是我家桃丫头,还没及笄呢,和裴大郎结亲的是她姐姐桐丫头。”

郝媒婆尴尬地笑了笑,见周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赶紧转移话题:“怪我,怪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睛不中用,你家大丫头呢?”

“马上就来。”周老太淡淡开口道,“桐丫头前几日受了风寒,这不才病好,我让她梳洗打扮一下再出来见客。”

郝媒婆一听暗中示意裴渊说两句问候的话。

裴渊此刻眼睛时不时落在刘翠萍身后,想起周家二丫头是弟弟的心上人,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完全没听清周老太说的什么话。

周老太一看裴渊来下聘了,还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人想打桃丫头的主意。

桃丫头也是的,今日哪有她一个未出阁丫头的事,让她躲回房里还不愿意,差点让郝媒婆弄个乌龙。

周老太哪里知道周梓桃作为曾经书粉如今纯吃瓜群众心思,她都穿成书里纸片人了,怎么能不见证一下男女主定亲这种重要的场面呢。

书里男女主定亲时,男主可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一眼万年那种,立刻把为他生了四个孩子的前妻忘的一干二净。

女主虽是带着要当侯夫人的算计嫁给男主的,在婚后被男主无限宠爱中,慢慢放下了心房爱上他,两人这才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这等男女主情感开始的名场面说什么她都要见到,否则岂不是白穿越了吗。

梳洗打扮过的周梓桐在大伯娘的陪同下,迈着纤纤细步弱柳扶风般走来。

关了三天柴房没有吃好,周梓桐虽比之前整体清瘦了一些,皮肤却比之前白皙了一些,在结合她秀美的五官,反而看起来越发楚楚动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

怪不得男主会对女主一见钟情。

哪怕对周梓桐没了女主滤镜,周梓桃也不得不承认周梓桐长得的确不错,很有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风范,一点儿不像她这种农家野丫头。

郝媒婆再次惊讶地睁大眼睛,乖乖啊,周家是怎么养丫头的,两个丫头一个赛一个貌美,特别是这大丫头通身气质就像那深闺里养大的娇小姐。

当然二丫头也不错,就是还没长开。一脸的孩子气,等长开了比周大丫可能还要漂亮,就是周大丫我见犹怜柔柳扶风的气质不是谁都能有。

他们大济朝达官贵人们受圣上影响,就喜欢身姿苗条似弱柳的女子,更别说这女子不光身姿苗条,还有我见犹怜的气质,要是给达官显贵做妾,周家不就发达了吗?

也不知周家怎么想的,要把这么美的女儿嫁给一个除了长相要啥没啥的鳏夫,当真是可惜了。

即便郝媒婆再为此惋惜,该守的职业操守还是要守的,她示意裴渊上前与周梓桐见礼。

裴渊望着与周梓桃从长相到气质都截然相反的女子,心底深处竟有一丝丝排斥,这么娇弱的女子,当真能为他操持家务带好孩子吗?

周梓桐见裴渊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行礼,以为他是被自己容貌所迷看痴了,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娇羞,主动开口:“郎君为何一直看着人家,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

裴渊很快回过神来,今日他没资格在周家姐妹面前对比挑选,不管是容貌还是出身,周大丫已经比他之前相看的女子好太多了,他不该得陇望蜀,遂认真与她见礼,“在下裴渊,见过周大姑娘。”

周梓桐也羞涩地与他回礼。

见两人看对了眼,郝媒婆暗松一口气,也不知今日裴大郎发什么病,竟一直呆呆愣愣地,比没娶过媳妇的愣头青表现还不如。

好在周家上下格外好说话,没挑新姑爷什么礼。

裴渊倒也大气,不仅给了五两银子聘礼,还额外给周梓桐一对银镯子和一根银簪。

两家人商议后,决定把婚事定在秋收前。

算起来离秋收不到三个月时间,农家成亲不需要什么繁文缛节,三个月时间准备很充足。

等裴家人走后,周老太就把五两银子聘礼收起来,至于周梓桐手上的银镯子和头上的银簪,她不是没有想过拿走留给桃丫头。

可是想到这是裴家的聘礼,给了桃丫头有些膈应,要是周梓桐出嫁一件嫁妆没有也是打他们周家的脸。

便冷哼了一声,任由周梓桐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等回了房,刘翠萍这才气得破口大骂:“那裴大郎一把年纪快能当桃桃父亲了,竟敢用色眯眯地眼神看她,要不是不想毁了这桩婚事,老娘非挖了他的眼睛不可。”

周修信连忙平息媳妇怒火:“裴大郎看起来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今日应当是开始错认了人,这不后来和桐丫头看对眼了吗,你也算促成了一门好婚事。”

“好婚事可轮不到桐丫头。”刘翠萍一点儿都不掩饰她对周梓桐的恶意,“有乔氏和她一堆孙子在,裴大郎不管是不是良人,桐丫头嫁出去后都不会过舒心日子。”

周修诚叹口气,没有指责媳妇对侄女的恶意,谁让桐丫头触了他们夫妻俩逆鳞了呢,那就不要怪他们算计她婚事。

不过他也没想到桐丫头竟然也看上了裴大郎,竟心甘情愿做续弦。

“她哪是看上了裴大郎,她是看上了裴大郎能带她逃离咱们周家这个虎狼窝,能带她过好日子的本事,等她出嫁后就会知道真正的虎狼窝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点儿周梓桃也赞同,书中女主刚嫁给男主后,乔氏就把家务活通通甩给了女主开始享清闲。

周家的家务活对比在裴家的家务活简直小巫见大巫。

特别是四个继子刚开始对女主这个后娘很排斥,每天不是故意把衣服弄脏,就是故意把树叶洒一院子。

女主干了几天就差点崩溃了,后来为了不继续当老妈子,不得不装病。

男主为此心疼不已,正好他那时在山洞捡到了第一个金手指时也带回了那箱金银元宝。

男主用那些钱买了两个粗使婆子干活,为了让女主与他的孩子和平相处,还把剩余银子都给了女主,让她经常带孩子坐牛车去镇上买东西。

在银钱的促进下,女主和继子们很快培养出母子感情,女主这才在裴家过起了好日子。

现在没有了那笔意外之财,不知道女主如何与继子培养感情,如何挣脱家务的牢笼。


想到被关进柴房三天,出来还能如愿与裴渊定亲,将来还会成为侯夫人。

周梓桐最近做梦都能笑醒,和她睡一个屋子的周梓桃再次被她笑声吵醒无语翻了个身。

自从周梓桐与裴渊定亲,就从柴房里放出来和她一起住,导致她连晚上练内功心法的自由都没有了,早知道女主出来要和她分享房间,还是柴房比较适合女主。

幸好她把两本武学秘籍已经铭记于心,还趁女主没搬来之前,把三本秘籍和金银元宝转移了出去,藏在周老太房间最粗的那根房梁上。

因为除了她没人敢进周老太房间乱翻东西,周老太年纪大了也不会去房梁上查看。

周梓桃还是迫切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

但是周家只有五间卧房,周老太单独一间,周大伯夫妻俩一间,爹娘一间,三个堂哥一间,她和周梓桐一间。

眼看着大堂哥到娶妻的年纪,还没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周梓桃只能继续忍受周梓桐咯咯哒母鸡笑。

等女主出嫁,她就能独享房间了。

不过一想到周梓桐还要三个月才能出嫁,她顿时觉得三个月时间太漫长了。

想到一年后,会有一大批流匪来袭,那时周家全靠周老太带领全家厚着脸皮,跟在女主和男主一家后面躲进深山里才逃过一劫。

后来世道越来越乱,上河村里这里也时不时被战乱波及,裴渊带着家人跟随李煜征战天下,周老太带着周家如牛皮糖一样粘了上去,赶都赶不走,估计那时裴渊就被周家人烦得起了杀心。

直到李煜登基为皇建立新王朝,周家才重新回到上河村,结果上河村周家被排挤的没有了容身之处,一家人还是逃不过惨死结局。

这一世裴渊没有了金手指,靠着他微末的武功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家人还不一定呢。

周梓桃不想周家任何人再陷入被动局面,她忽然觉得全家老小一起练武,都拥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这样不管在哪都能活的很好。

要如何让大家相信她会武,并说服大家和她一起练武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总之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周梓桃紧锁眉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周梓桃就受生物钟影响睁开眼。

若是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五公里晨跑。

现在她已经突破内功心法第一层,进入第二层,体内有内力支持,别说五公里,就是一口气跑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她趁大家还没有起床,从厨房里拿出烧火棍,站在院子里练起那本飘渺身法秘籍。

练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天开始微微亮起,周老太起床出来看到拿着烧火棍舞得虎虎生威的桃丫头,差点眼珠子蹦出来。

这还是她娇娇软软的小孙女吗?

怎么看着浑身气势如虹,就好似一把刚出鞘的宝剑,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奶你起来了。”

周梓桃把浑身外放气势一收,扔掉手中的烧火棍,一步跳到周老太跟前。

其实周老太醒来时周梓桃就察觉到了,不过她没有终止练武,反而气势更加外放,招式变得凌厉无比,她是故意让周老太看到的。

周梓桃想了一夜,决定先从改变周老太开始改变周家人,特别是读书天赋一般的周家男人,让他们全都从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书生变成武者,不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吧,起码能在流匪面前护住妻儿老小。

省得他们文不成武不就的,一辈子躲在周老太羽翼下,让六十岁老母顶在前面为他们冲锋陷阵。

“桃丫头,你什么时候会武的?”周老太太震惊了,半天才想起问孙女。

“嘘——”

周梓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她的房间,此刻周梓桐呼吸绵长,还在睡梦中,但万一被她听见呢,还是防一手比较好,“奶,咱去你屋子里说话。”

周老太立刻会意,不过在回屋之前她敲了敲周梓桃和周梓桐的房间门喊了一声:“死丫头,太阳都升到老高了还不起来做饭,找了婆家就不想干活了,你还没嫁出去呢,在周家一天就要干一天活。”

被周老太一嗓子惊醒的周梓桐遗憾美梦没有做完,她正梦到跟随裴渊一起进京封侯,她的亲生父母找来要与她相认,请她回去做侍郎家千金,那个假千金也被父母带来任她处置,她正拿乔要不要认呢,就被迫清醒过来。

周梓桐想到她已经与裴渊定亲,离那个美梦又近了 一步,便收起了遗憾心思起床梳洗一下进了灶房。

再忍忍,反正就这三个月了,可是想到京城身为书香世家的亲生父母家,想到梦里精美华丽的侯府宅子,周梓桐突然觉得三个月时间太漫长了。

周老太领着周梓桃进了自己房间后,就把门窗全都关紧:“与其担心那丫头醒来偷听,不如把她叫醒干活没机会偷听。”

“奶你真厉害。”周梓桃由衷地对周老太竖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说吧,你什么时候会武的?”周老太一脸严肃。

“就是不久前……”

周梓桃把那天原主去镇上路上发生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

周老太的心也跟随周梓桃的讲述一上一下的,当听到孙女不仅大难不死还捡到三本武功秘籍和一大笔银子时,也跟着激动不已。

当然不是对武功秘籍激动,是为那一箱金元宝和银元宝激动。

“我说你去镇上怎么会迷路进山里呢,原来之前都是骗我的。”周老太恍然大悟孙女一开始回来编了谎话,不过她并没有生气,毕竟桐丫头和他们周家不一条心,周家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聪明人,万一把小孙女的话透露给桐丫头怎么办。

那么大一笔金子和银子,谁听说或见了不眼红。

这笔意外之财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

想想她快六十岁人了,还没见过超五两重的银元宝长什么样子,更别说金元宝了,于是小心翼翼开口道:“我能看看你那金银元宝都长什么样吗?”

“奶说什么呢,我的就是你的,等着。”周梓桃一个起身跳上了周老太屋里最粗的那根房梁,从房梁上拿下来一个布兜交给周老太。

周老太茫然接过布兜打开后看到金灿灿和银闪闪的金银元宝时才回过神来:“不是,你竟然把这么大一笔钱藏在我屋里,还大啦啦藏在房梁上,不怕被人拿走吗?”

“咱家穷的老鼠来了都得流泪,谁会来偷东西,还能好巧不巧的摸到藏银子地方。”

周梓桃理解周老太穷人乍富心理,有的人在突然暴富后会变得奢侈张狂甚至开始炫耀自大,有人则充满怀疑不安和不知所措,看谁都像小偷,钱财放哪都不放心。

周老太明显就是第二种心态。

这个时候说再多不如给她一颗定心丸:“奶你放心,我现在是一名武者,一般鸡鸣狗盗之辈都不是我对手,有我在,咱家的银子谁也偷不走。”


周老太还是不安心,孙女从捡到武功秘籍到现在总共才几天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高手。

“奶,你要相信我,以后咱家肯定也不止这些钱,难道您老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吗?”

周老太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要不是周梓桃拦着,她还打算上嘴咬一咬确认是不是真的,等每个元宝都摸了一遍,她这才恋恋不舍得把金银元宝重新装进布兜里还给孙女:

“你奶我都快入土了,见到这么多钱还是会被迷了眼,更不要说别人了,财帛动人心,家里又都不是什么聪明人,特别是还有个白眼狼,防不胜防,还是不要对其他人说了,这些钱你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吧,等将来嫁人了,这些钱就都是你的嫁妆。”

嫁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古代男子有钱有权的大多三妻四妾,没钱没权的周梓桃也不愿意嫁去扶贫。

等天下太平新皇登基,她就可以仗剑走天涯,四处游山玩水,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是该花就花才能不留遗憾,再说你孙女我能花就能挣。”

周梓桃拿出两锭银元宝交到周老太手中:“奶,这些钱你先花着不够再找我要。”

周老太捧着两个银元宝又是欣慰又是无奈:“也罢,你说的对,挣钱就是花的,家里人除了你大伯外,其他人衣服不是小了就是补丁摞补丁,正好等会去镇上扯些布给家里人做衣服,别人问起就说这些钱是裴家给的下聘礼钱。”

“奶,我也要去。”

一听去镇上,周梓桃兴奋了,她自从来到周家以后就没出过院门,主要是周老太害怕她再丢了,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她。

孙女如今有一定的武力自保了,周老太放心了不少,遂点头同意带她一起。

见周梓桃又把剩余的钱藏在她屋子房梁上,周老太心里又开始忐忑了:“桃丫头啊,你要不晚上搬过来和奶一起住。”

周梓桃也正有此意,和周老太住在一起,晚上可以继续练习内功心法。

她的内功心法才突破第一层就武力值大涨,不仅力道增大许多,轻松可以提起两百斤以下重物,身体也变得轻盈,脚点墙壁就可以轻松跃上墙头。

若是能突破第二层,在结合飘渺身法,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她也能进深山里寻宝打猎。

她可记得深山里有一只猛虎,没练武前的男主曾差点死在它的口下,流匪来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大部分躲进深山,那只猛虎咬死了好几个村民吃了。

后来流匪走了,村民们害怕被老虎等野兽吃,又纷纷回了各自村子生活,那只老虎竟偷偷跟出了山,知道村子位置后,时不时进村咬死一个村民拖进山里吃掉。

那只老虎自从吃了人后,更加凶煞残暴,附近几个村民猎户加在一起都不是它的对手。

虽然那只老虎也曾差点吃过男主,但他后来因祸得福获得一个大机缘,使他对那只老虎并没有多少仇恨。

他们一家因为外来户身份和村里本就走的不近,村里的孩子还经常嘲笑欺负他弟弟和四个孩子,所以他对村民死活并不在意,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想法。

反倒是在男主家养伤的李煜对老虎经常肆虐村子看不过去,不顾身上毒素还未全清不能动用内力,提刀上山宰杀了那只老虎。

他因此又在男主家多躺了一个月才全好。

男主也借此时间和机会加深了与李煜之间的情谊,向他一步步展露自己武学天赋和作战计谋,受到李煜的欣赏和招揽。

如今那只老虎还没伤人,但吃人野性难改,为免以后村民死于虎口,还是早点杀了为好。

最主要是老虎全身都是宝,特别是虎皮虎骨都能卖高价,等于又是一笔不菲收入。

不过以她现在的武力还不是老虎对手,等突破内功心法第二层进入第三层,她应该就有了与老虎的一战之力。

吃早饭期间,周老太宣布除了上学的三兄弟和待嫁的周梓桐,其他人都跟她一起去镇上买东西。

至于周修诚本也是要去镇上上工,自然需要同路。

周老太为什么还要叫上周修信,其实还是对自家小孙女的武力不太信任,害怕他们一群女人去镇上买的东西多了被歹人盯上。

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跟着,起码能震慑一些人。

大家都知道周修信的力气还没刘翠萍的大,真与人打起来,刘翠萍能以一敌二,周修信能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在周老太眼里二儿子也就白长一大个,除了能吃没啥优点。

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大个子周修信走在外面还是很唬人的,一般人还真不敢与高个周修信动手。

吃完饭,一大家人除了被留在家里的周梓桐外都出了门。

走出家门后,周梓桃就叫住了前往村里私塾的三个哥哥,让他们明日早起一个时辰和她一起进山。

大堂哥周梓轩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二堂哥周梓康和哥哥周梓墨正是贪睡的年纪,有点不太情愿。

周梓墨更是直接问道:“这起的也太早了,那时天还黑着呢,你进山干什么?”

“有好东西给你们。”

周梓桃想好了,三个哥哥都还未成年,正是学武的好年纪,可以跟着她一起练武。

至于家里其他人年纪大了,已经错过了学武的最晚年纪,以后跟着她学一些拳脚功夫有自保能力就行。

“什么好东西?”

周梓桃一挑眉毛:“等你们明天早上起来了和我一起进山,再让你们看。”

“哼!故作神秘。”

周梓墨嘴上这么说,还是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他倒要看看妹妹明天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耍他们玩,耍就耍吧,只当陪妹妹玩闹,大不了以后不上当了。

上河村所属的镇叫河口镇,位于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因此而得名,紧挨两条河流交汇的水边还修了码头和街道,由于这里水运便利,来往船只很多,因此河口镇堪比县城一样热闹。

从上河村到河口镇将近十二里路。

走路话需要半个多时辰,坐牛车只需要半个时辰,虽没比走路快多少,但去镇上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大背篓小背篓的背着,不是去采买就是去卖山货,背着东西走路很累,更别说古代的路还坑坑洼洼十分难走。

有人就宁愿多花一文钱坐村里老宋头赶的牛车,老宋头每天早上都会架着牛车坐在村口大槐树下等人坐车,一天来回跑两趟,赶不上就只能走路去。

周修诚平时舍不得花钱坐牛车,都是走着去镇上上工,今日却愿意多花几文钱给老宋头,就是怕周老太舍不得花钱坐车,跟着他一起走路。

他走习惯了倒不觉得累,就怕把快六十岁的老娘累出好歹来。

这个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两个和周老太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和一个白面书生。

那两个老太太正旁若无人的畅聊,余光瞥见周家一群人坐上牛车,立刻停止了聊天看了过来。

“呦,这不是葛铁花吗?你带着一大家子也去镇上啊?”

周老太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说话的老太太:“不去镇上我坐牛车干什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桃丫头在村里好吃懒干爱欺负堂姐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就是眼前的赵引娣又名赵快嘴到处瞎说传出去的。

刚才看她和史月香聊的这么起劲儿,肯定又在编排人呢。

她就讨厌这些背后说人是非的老婆子,不像她,看不惯就当面说,管你高不高兴,只要老婆子我高兴就好了。

赵老太被周老太呛了回去,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和史月香小声嘀咕:“一大家子去镇上,独独不带大孙女,捡来的到底比不上亲生的亲,怪不得能这么狠心把她说给一个四个拖油瓶的老鳏夫当后娘,肯定是看上老鳏夫给的聘礼,说不定这去镇上买东西的钱还是卖孙女得来的呢。”

史老太抿嘴一笑并没有搭话,再怎么说她男人和周老太的男人是同族,虽然早出了五服,但到底有些沾亲带故的,她要是和赵引娣一起编排周老太,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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