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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农女有空间,皇子权贵争着宠乔念萧锦玉

一缕阳光下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念死了。胃癌晚期!死在了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的小院里。奶奶才将将去世一年,她也跟着去了。那年,她二十二岁,正是青春年少,充满活力的年纪。可惜了......乔念在院子里坐的无聊了,一个起身就飘到了正屋屋顶,看着今晚格外明亮且大的月亮,轻轻叹息一声。不知是不是她对自己这么早死太过不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乔念死后灵魂不散,只能困在这方小院里来回飘荡。一年,两年,三年......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乔念微微仰头,对着头顶硕大的月亮,还是没忍住口吐芬芳,与老天爷进行第N次“友好、亲切”的交流......长达半个小时的日常碎碎念结束后,乔念准备飘回屋里继续睡觉。就在她转头的一瞬,天际突然射下来一道光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不过眨...

主角:乔念萧锦玉   更新:2025-05-17 1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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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锦玉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农女有空间,皇子权贵争着宠乔念萧锦玉》,由网络作家“一缕阳光下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念死了。胃癌晚期!死在了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的小院里。奶奶才将将去世一年,她也跟着去了。那年,她二十二岁,正是青春年少,充满活力的年纪。可惜了......乔念在院子里坐的无聊了,一个起身就飘到了正屋屋顶,看着今晚格外明亮且大的月亮,轻轻叹息一声。不知是不是她对自己这么早死太过不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乔念死后灵魂不散,只能困在这方小院里来回飘荡。一年,两年,三年......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乔念微微仰头,对着头顶硕大的月亮,还是没忍住口吐芬芳,与老天爷进行第N次“友好、亲切”的交流......长达半个小时的日常碎碎念结束后,乔念准备飘回屋里继续睡觉。就在她转头的一瞬,天际突然射下来一道光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不过眨...

《结局+番外农女有空间,皇子权贵争着宠乔念萧锦玉》精彩片段


乔念死了。

胃癌晚期!

死在了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的小院里。

奶奶才将将去世一年,她也跟着去了。

那年,她二十二岁,正是青春年少,充满活力的年纪。

可惜了......

乔念在院子里坐的无聊了,一个起身就飘到了正屋屋顶,看着今晚格外明亮且大的月亮,轻轻叹息一声。

不知是不是她对自己这么早死太过不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乔念死后灵魂不散,只能困在这方小院里来回飘荡。

一年,两年,三年......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乔念微微仰头,对着头顶硕大的月亮,还是没忍住口吐芬芳,与老天爷进行第N次“友好、亲切”的交流......

长达半个小时的日常碎碎念结束后,乔念准备飘回屋里继续睡觉。

就在她转头的一瞬,天际突然射下来一道光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不过眨眼的功夫,刺眼的白光就让乔念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

霎时,七年来从未有过任何感知的身体,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接着是天旋地转,地动山摇般的剧烈晃动,让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北顺朝,怀州府。

昏暗狭小的泥土屋里,一身粗布麻衣,且补丁摞补丁的老妇人,正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蜡黄的女孩不断垂泪,没有注意到女孩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下一瞬,伴随着一阵木门的吱呀声,一名八九岁上下的小男孩出现在了门口,他先是看了看床上依旧双眼紧闭的女孩,随即轻声问道,“奶,阿姐还没醒吗?”

老妇人忙收敛情绪,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又给床上的女孩掖了掖被角,说道,“让你姐多睡会,跟奶先出去吧。”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转身又将屋门轻轻带上。

“你晌午挖到野菜了?”

“恩,我跟栓子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那里的野菜还不少呢,奶,我们先煮些野菜粥,等阿姐醒了就能吃了。”

随着外面一老一小的说话声逐渐变小,床上的女孩也终于挣脱了黑暗,忽地睁开了眼睛。

女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平静些许。

接着她呼啦一下坐起身,用一双却黑且细长的手摸摸自己的脸、嘴巴、头......还有身下那硬邦邦的床板和已经结块的被子。

感受到手下真实的触感还不算,又用力在她那没有二两肉的手臂上掐了一把,随之而来的痛感,让她终于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乔念心中止不住的狂喜。

她活过来了。

也可以说她是穿越、借尸还魂......总之,二十一世纪死后飘荡了七年的乔念,再次活过来了。

她是个人了,也能再次做个人了......

她用力呼吸了好一会,才渐渐平息心中那股惊涛飓浪般的雀跃。

这才有心思观察起她所处的环境,坑洼不平的泥土墙面,斜后方的墙角还有一条裂缝,茅草屋顶,但胜在铺设的很密实,没有一点光漏下来。

地面虽不平整,但被踩得硬实光滑,打扫得也是干干净净。

屋内除了她身下这张木板床,和床脚放置的一个四角木箱子,箱子上搁着一个蓝白相间的瓷碗,就再没有一件家具。

“这就是古代版的家徒四壁?”

乔念只抱怨了一句,就赶忙将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怨念压了下去,能再活一次,谁愿意做鬼啊~

奶奶去世后的孤立无助,还有做鬼那七年的寂寥和孤寂,都让她觉得只要能活着,眼前的困境都只是暂时的。

那会在睡梦中她已经“看”完了原主短暂的一生,那些记忆好似自己亲身经历一般,随着画面的不停闪动,一点点的融入自己的灵魂,让她彻底接受了原主的一切。

原主也叫乔念,今年刚满十四,乃是怀州府临安镇槐树村,乔家大房的长女。

父亲乔山,算是村里半个猎户,农忙时忙庄稼,农闲时会去山里打些小猎物,贴补家用。

一个月前,乔山如往常一样进山,谁知这次却遇上了出来觅食的熊瞎子,乔山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却因为伤势过重,跌跌撞撞坚持到家门口,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当时怀孕五个月的乔母正在院里同原主的二婶说话,看到浑身是血的丈夫倒在院门口,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不曾想脚下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一个不稳,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

等奶奶花桂香带着他们姐弟捡柴回来时,见到的就只有乔父和乔母冰冷的尸体......

原主浑浑噩噩的随着众人一起操办了父母的后事,要不是还有奶奶和弟弟需要她照顾,小姑娘怕是当时就想随着父母一起去了。

丧事过后家里沉寂了好一段日子,花桂香也因白发人送黑发人断断续续的病了一个大半个月,这几日终于是好些了,祖孙三人相互安慰,打算重新振作起来,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谁知今日一早原主的未婚夫一家突然上门退亲。

不但退亲,同时还要向她的堂姐乔娇娇下聘,而且连日子都看好了,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原主一下受不住这样的重重打击,瞬间心如死灰,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二十一世纪的游魂乔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进入了这具身体,睡梦中接收了这具身体和记忆。

乔念将思绪理顺,最后也只能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吃人的朝代,身为女子本身就是原罪。

原主受不了突然父母离世又被退婚,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还有自己从小就定亲的未婚夫成了堂姐的丈夫,一时想不开,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去了。

不过现在这具身体是她乔念的了,她会好好的活下去,连同上辈子的,一起活个够本。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嘭”地一声脆响,打断了乔念的思绪,紧接着就是一阵吵闹声。

乔念赶忙收拢思绪,走出屋子......

可爱的脑瓜放这里~~~

看完记得回来领取哦,不然会被坏人偷走的......

能点进来的,作者都举双手双脚欢迎,只一点,大家看个文而已,真没必要那么较真。

第二点,嘿嘿,本文架空,千万别与真正的历史朝代对比,拜谢~~~


“林二丫,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往日看在顺子和娇娇的份上,不想同你计较,没想到这些年将你的心给养大了,念念的婚事你也敢惦记?”花桂香说的咬牙切齿,不待林氏接话,逐又开口道,

“老婆子我真是后悔,当年怎么就给老二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将我好好的孙子孙女都给带歪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陈家为何要换亲,你们抢了念念的婚事不算,现下还想再来祸害她。

我呸,老娘看你是想屁吃。

老大两口子虽然不在了,可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呢,还轮不到你这个隔房的婶子拿捏他们的亲事。

那王屠户就是个打老婆的老鳏夫,年纪比念念大了十来岁,你居然想让念念嫁过去,你个黑心烂肝的玩意儿,怎么敢的?”

花桂香说到此,两行清泪早已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心中更是悲愤至极,心痛大儿和大儿媳怎么就那样去了,留下他们祖孙三人让二房欺负。

“老婆子今儿个就把话放在这,谁要是敢打念念跟平安的主意,除非从老婆子这身上踏过去,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花桂香一通输出,同时也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不相信没有二儿子的首肯,二儿媳敢来跟她说这事?

她这是养了一家子白眼狼啊,他们怎么敢的?教唆大孙女抢了念念的亲事不算,居然还敢给念念说那样的人家?

念念可是他们的亲侄女啊!

他大哥大嫂才去一个多月,儿女就被人欺负成了这样!

花桂香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的火气都快喷出来似的,要不是有乔平安一直在旁扶着她,这会她怕是都要站立不住了。

林氏见花桂香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有乔平安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心底有些发虚,声音不由得都弱了几分,“娘,您也别生气,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念念好嘛,她被人退了亲,又没有了爹娘做依靠,日后哪个好人家肯要她,王屠户他。”

“啪~”

不待林氏说完,花桂香就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老娘让你胡咧咧,你还敢提念念被退亲的事,真当老婆子眼瞎不成,娇娇到底是怎么回事,敢不敢让李大夫来家里给瞧瞧?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林氏被打得半边脸都迅速的红肿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婆婆,心里更是气得差点跳脚大骂,可下一刻听到花桂香的话,一双眼霎时瞪得老大,脸色都跟着微微泛白,嘴唇哆嗦着喊了一声“娘”。

一直扶着花桂香的乔平安,这时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婶,我姐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养的起,不需要二婶操心。”

语气算是极为不客气,一张脸被气得涨红,双眼更是死死盯着林氏。

此时站在屋门口的乔念早已泪流满面,不远处一直维护着她的奶奶,居然与前世的奶奶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花桂香看着比她奶奶年轻些,身体也偏瘦,皮肤粗糙还有些黑,此时虽是在生气,可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却与她的奶奶像了个十成十。

听到她维护的话语,乔念心中更是酸涩不已,有原主残留的情绪,更有她对前世奶奶的思念。

遥远的异时空,曾经也有这样一位老人,也曾不顾一切的这样维护着她。

乔念再也忍不住,顺从心底和身体的渴望,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花桂香,口中呢喃着,“奶奶,奶奶”。

任由眼泪决堤......

花桂香突然被孙女跑来抱住,愣了一瞬,就紧紧回抱住她,声音哽咽的说道,

“念念乖,不怕啊,不怕,有奶奶在呢,念念不怕。”说话间,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来回抚摸着乔念的背,心中想着让她哭出来也好,晌午孙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看着心都揪在了一起。

乔平安以为姐姐是听到了二婶的话,还有中午陈家人退亲的事,才让姐姐哭的这样伤心,心中给二叔一家又记了一笔。

欺负他可以,欺负他姐姐就是不行,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二叔二婶,那也不行。

“好了,念念,不能再哭了,你身子弱,别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哭,你还有奶奶和平安呢,就是一辈子不嫁人,奶奶也宠着你。”

花桂香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东拉西扯的好一通安慰,乔念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慢慢地止住了哭声,从花桂香的怀里退了出来。

一场痛痛快快的大哭,还有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和一旁满脸心疼看着她的弟弟,乔念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似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与亲切。

破涕为笑间,让她心中那一股刚到这里的陌生感,奇迹般地消散了。

“奶,平安,你们放心,我没事了,什么陈家王家的,我都不嫁了。

那样的人家,我要是真嫁过去了,那才是毁了一辈子,今后我有你们就够了。”乔念说着擦掉脸上的泪,给了祖孙二人一个大大的笑容。

花桂香见孙女眼神清明,笑容灿烂,脸上看不出半点愁苦和伤心,知道她这是想通了,欣慰的点点头,“好,奶大半辈子才想明白的道理,念念短短时日就想明白了,那样的人家根本配不上奶的好念念,你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

“姐,你要是不想嫁人可,以一辈子都待在家里,我能养的起你,明日我就去镇上找活计。”乔平安说的一脸认真,小小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眼里全是坚定。

乔念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能感受到两人全心全意的关心与爱护,原主不懂得珍惜这份弥足珍贵的亲情,那就由她来守护吧。

“切,说得真是好听,留在家里你们养?还不是要靠我们二房,当家的每月月钱就只有五百文,顺子还要上私塾,我们可养不起两个吃白饭的。”

林氏不合时宜又满含嘲讽和嫌弃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温馨氛围。

心里对这个偏心大房,而且还是偏心一个赔钱货,贱丫头的婆婆,简直是又鄙夷又不忿。

现在大房夫妻俩都没了,死老太婆都要靠他们二房养老,这会还敢说让大房的赔钱货留在家里?真当她是死的不成?他们二房可不会白白养一个贱丫头。

心中不忿的厉害,面上流露的也全是不屑和愤懑。

花桂香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气得厉害,直接呸了一声,“靠你们二房?我看你们就是一家子白眼狼,你大哥大嫂在的时候,家里、地里哪样不是他们夫妻二人在操持?就这你大哥还要时不时上山,哪次赚到银钱,买回来的东西少过你们二房的?

要不是有你大哥大嫂忙里忙外,在前面扛起这个家,你以为就靠老二每个月那五百文就能让顺子去读书?老婆子看你是有事没事跑茅房,竟想屁吃。”

说到此处林氏可不待怕的,以前或许大房两口子在家里干的多,可以后这个家里可全靠他们二房了,此一时彼一时,她的腰杆子终于要硬起来了。

“娘,再怎么说那也从前,况且您说得好像我们二房在这个家里没出力似的,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我和娇娇不也在干嘛。”

“林二丫,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花,家里洗衣做饭打扫院子你干了哪样?

但凡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你不是这不舒服,就是你娘家有事。

自己不干,还拉着娇娇跟你一起回娘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心思,从前是念着一家人,不想同你计较,你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氏被花桂香说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以前的确仗着男人在镇上做工,家里的活计几乎不粘手,而且日后她还打算这么干,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她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好听。

眼珠一转,就打算转移话题......


林氏想到王屠夫答应的条件,只要将亲事说成,除了说好的聘礼,还会单独再给她二两银子,心思又活了起来。

“娘,您别生气,其实我也是为了念念好,这十里八村的,哪家被退了亲的闺女还能再寻到好人家?王屠夫年纪虽是大了些,可他也知道疼人啊,念念要是嫁过去。”

不待林氏说完,乔念就打断了她的话,“二婶,我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前日我见大姐吐得厉害,想来是身子不舒服,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她吧,村里但凡成亲的,可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想太过难看,日后最好别再来招惹我们。”

前日原主的确看见乔娇娇在后院墙角吐,原主上前关心,乔娇娇解释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有些恶心,原主没有多想,信了她的话,但乔念可一点都不相信她那些鬼话。

还有花桂香那会话里的意思,加上陈家人又将婚事定的那样着急,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乔念可不想当软柿子,任他们拿捏,而且她又不是原主,对那个记忆里只见过几面的陈铭,没有一点兴趣,更不想早早就成亲。

要是这个世界的制度允许,有钱有闲,不用结婚生子,那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这些话仿佛当头一棒,直直的砸在了林氏的心头,瞬间让她乱了思绪。

刚刚花桂香话里话外都在说娇娇的异常,可娇娇也是乔家的女儿,林氏虽心中忐忑,可她知道花桂香即使再偏心大房,也不会害他们二房,绝不会将事情挑明了。

但乔念不同,她被抢了那样一门好亲事,陈铭明年就要下场了,只要过了府试,他可就是秀才老爷,他的娘子也就是秀才娘子。

乔念心里又怎会甘心?将她说给王屠夫,一是王屠夫给的聘礼高,再就是让她也早早嫁出去,省得再与陈家有什么瓜葛,平白给她的娇娇添堵。

林氏一时间思绪大乱,又暗骂女儿怎能那么不小心,让家里老的小的都看了出来。尽管心里虚得厉害,可平日她就是个嘴比脑子快,直接脱口道,“你瞎说什么?要是坏了娇娇的名声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没人要又克父克母的下贱胚子,日后还不是要靠我们二房给你们撑腰,这会还敢对我不敬,小心我将你们给赶出去。”

这话说到最后,她自己又莫名的自信起来,日后这个家里可是他们二房说了算,那也就等于是她林二丫说了算,况且她女儿日后可是秀才娘子,看谁还敢再瞧不起他们一家。

往日在花桂香跟前装的乖巧,此时她是一点也不想再装了。

越想心中底气越足,好似那斗胜的公鸡般,傲娇的扬起了头,看向三人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心中还道,你们最好识相点,别说这两个吃白饭的,就是死老太婆,日后也别想再对她大呼小叫。

还有这个贱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伶牙俐齿的?还敢威胁她?别以为有死老太婆撑腰,她就怕了她,王屠夫的亲事她要是识趣就乖乖的出嫁,要是不识趣......那可就别怪她了。

林氏以为自己的话能威胁到姐弟二人,可没想到她的话落,祖孙三人皆是不语,同时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全是林氏看不懂的情绪。

林氏被看得心里莫名一慌,可想到平日她偶尔也会骂几句大房的两个赔钱货,婆婆也没说什么,何况大房两口子都死了,婆婆能指望的就只有他们二房,顿时腰板又挺直了些,一副看你们能拿我如何的架势。

“看什么看?我又说的没错,今后这个家里还不是要靠着我们二房,吃我的,喝我的,怎么?我还说不得了?”说完又是一声冷哼,仿佛这样她就能死死震慑住眼前这三人。

乔念正想开口,却被花桂香抢了先,“平安,去村长家叫你村长伯来家一趟,顺便再去村口看你二叔在不在,也一起喊回来。”

平安看了眼花桂香和乔念,见两人都对他点点头,聪明的没有多问,一溜烟跑了出去。

“娘,你请村长做什么?”林氏心中狐疑,转念又觉得老婆子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就没有出声阻止。

花桂香没有再理会林氏,拉着乔念进了自己的屋子,进屋后还仔细的将门关好。

乔念见花桂香的架势,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又觉得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记忆中,花桂香是个心性豁达且坚强的女人,二十年前她同丈夫一起逃荒到怀州府,最后成功落户到了槐树村。

村里大多数也是同他们一样逃荒而来的人,姓氏杂乱,没有宗族,这样也就意味着没有家族的依仗和帮衬,日子过的好坏,全凭自己一双手。

这些年慢慢相处下来,村人才有了现在的和平共处。

当时乔家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到达怀州府时就剩下他们夫妻俩,两人落户后可以说是真正的白手起家,相互依靠,彼此扶持,才有了今日的乔家。

三年前乔老头生病去世,一个月前大儿子、儿媳又一同离世,这其中的苦楚,恐怕只有花桂香自己才能体会。

现下她就只剩下乔老二这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连同儿媳将主意打到了大房两个孩子身上,让她一个失去丈夫,又失去儿子的老妇,如何自处?又如何不痛?

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哪个,都像是在挖她的心头肉般的痛。

心中的凄凉和悲痛,任凭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言说。

今日二房一家闹出这么多事,林氏又那样对待乔念姐弟,花桂香这会让叫村长来家里,才让乔念不由多想。

老太太真的能狠心将二房一家分出去?

还是要将他们大房给分出去?


屋里,花桂香未语泪先流......

乔念看着这个酷似前世奶奶的老人,而且这人还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亲奶奶,莫名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的厉害。

缓缓吐出一口气,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轻声安慰了一阵,才让老太太止住了眼泪。

“念念,你二叔不是个东西,你爹娘才刚走,他们一家就敢这样欺负你,奶想跟他们分家,让他们一家都滚出去,奶跟你们姐弟俩过,你可愿意?”

花桂香声音带着刚刚哭过的沙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一双有些红肿的眼里半是期待,半是询问。

乔念整颗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份感动一部分源于身体残留的情感,再就是乔念的真实情绪。

一位思想保守的古代老太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保护他们姐弟,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同时还在担心自己会拖累孙子孙女。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乔念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伸手抱了抱这个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就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想要给予她一点安慰。

这样满含慈爱的亲人,她又怎会不愿?

这一刻,她在心里真心感谢老天爷,或许让她重生到这个时空,就是为了弥补前世她们祖孙的遗憾。

花桂香再次被孙女这样抱住,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身体僵了僵。

多少年了?好像自从嫁人后,她就没有被人这样抱着安慰过,反应过后,也伸出手拍了拍孙女的背,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哗哗往下落。

这一刻,两人的心好像离得更近了几分,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头的那股悲伤,也都跟着消散了许多。

好一会,乔念才放开老太太,声音甜甜的,“奶,您可是我的亲奶,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能和二叔他们分家,我求之不得。

以后我还要让奶过上好日子,跟着我们姐弟俩享福呢,您可不能不要我们啊。”

花桂香被乔念有些调皮的话语给逗笑了,心底那丝担忧也没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奶今后就跟着你们享福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心情随即也好了些。花桂香拉着乔念又说了许多分家的细节,两人初步敲定后,说话声才慢了下来。

乔念起身出了屋子,见林氏不在院子里,想来她应是回了自己屋里,转身去厨房倒了一碗水,自己大口喝了起来,从醒来到刚刚,就一直在说话,情绪还大起大落的,让她的身体很是疲倦。

还好原主爹娘和奶奶都很疼爱原主,这具身体养的还不错,要是这乡下一般家里的丫头,经历这么多事,怕是早就倒下了。

自己喝了水,又缓了一小会,觉得好些了,这才又倒了一碗水端回花桂香的屋里。

“奶,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村长伯过来,怕是还要说上许多话。”乔念说着把碗递给了花桂香。

花桂香这会的确有些渴了,心想还是孙女贴心,要是她以后真跟着老二一家过,怕是早早就被他们给气死了。

接过水,一口气就喝完了。

“念念长大了,知道心疼奶奶,你放心,奶以后一定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你也别多想,村里有些嘴碎的,她们说什么你全当没听见,千万别往心里去。”花桂香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担心孙女,怕她年纪轻,心性不定,万一过几天听了什么难听的话,又想不开了。

乔念觉得很有必要跟老太太说一下她的想法,也为她日后性子转变做做铺垫。

“奶,我不会再多想的,陈铭能做出那样的事,足矣说明他就不是个好的,我以前性子太软了些,现如今爹娘去了,可我还有您跟平安,我今后一定会立起来,不会再让人给欺负了去。”

原主是个极温柔的性子,不是将她给欺负狠了,她是不会吭声的,但反抗起来,也颇有种兔子急了咬人的架势。

乔念是个乐观开朗的性子,她来的这个时间也不是全无好处,正好卡在原主接连经受打击,又被二叔一家算计,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日后性子稍微发生一些改变也说的过去。

今后只要有机会,她就给家里人来上一两句人生鸡汤,像什么“经历的事多了,人总会看清许多人和事。”等等,相信时日久了,他们慢慢也就适应自己的性子了。

花桂香听到乔念的话,心下放心了不少,她只当是孙女经事长大了些,毕竟还小,希望孙女像她说的那样,今后真的能立起来,以前的性子的确是太软了些,谁看着都想要欺负。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乔念一听就是她的便宜弟弟回来了。

“奶,阿姐,村长伯来了,二叔也被我叫回来了。”平安跑的小脸有些泛红,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似藏了星辰,晶亮晶亮的。

乔念和花桂香同时起身走到屋外,村长和乔老二正好进院门,几人相互打了招呼,花桂香就将村长请进了屋里。

“婶子,这会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村长坐下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平安很有眼色的去给村长倒了一碗水,放到他身旁的木箱子上。

林氏听到动静也悄悄的挤进了屋里,站到了乔老二的身后,乔老二用眼神询问林氏,想问她是怎么回事,林氏给了他一个眼神,又摇了摇头,最后用下巴轻轻点了下前方,意思让他听他娘怎么说。

乔老二没明白林氏的眼神,但摇头的意思他看明白了,就是媳妇也不知道老娘要干什么,只能伸长了耳朵,听他娘说话。

花桂香眼角余光瞄到了二儿子跟林氏的眉眼官司,一点也没在意,在心里稍稍阻止了下语言说道,“村长,今个晌午家里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

念念跟娇娇的婚事闹成这样,日后见面难免会觉得尴尬,再在一个屋檐下好说不好看,我想做主分家,将大房二房分开,他爹走了也有三年了,现在分家,村里也没人能说什么。”

“娘?”

“婶子!”

她的话落,村长跟乔老二齐齐一惊,林氏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似不敢置信老太太敢提分家。

只有乔念跟平安依旧淡定如常,只是细看,平安眼里多了许多细碎的光亮。

乔念是因为花桂香已经跟提前她商量过了,所以并不意外,可平安仅凭自己心中的猜想,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还能在听到分家后,这样沉得住气。

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和扬起的眉眼,都暗藏着欣喜。

乔念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弟弟心思居然如此通透?


要知道这里可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与二房分家,也就意味着他们家里就没有了壮劳力,家里、地里的活计可都会落到他们姐弟身上。

而且,印象中这里粮食亩产不足二百五十斤,除过税收,剩下的根本不够一家人吃用。

府衙每年还要要求每家出一个壮劳力去服徭役,多则两月,少则半月。

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足以压垮一个成年男子,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

乔念再看她的便宜二叔,乔老二,大名乔海,一身浅灰色偏襟棉布衣裤,身形高大,方脸、圆眼,嘴唇厚而大,看着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

此时他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花桂香,就听他道,“娘,您说什么?大哥大嫂都不在了,怎么还要分家?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了。”

花桂香听了他这话,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觉得老大没了,家里的东西就应该是他的了。

“老二,你大哥大嫂是不在了,可还有念念跟平安呢,他们可是你大哥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分家了?”

“他们?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要是把他们俩分出去村里人该怎么看我乔老二,不行,娘,这事我不同意。”乔海一脸的不赞同。

他身后的林氏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心里不断衡量着分家和不分家的好处,最后她还是倾向于不分家。

分家虽然能将两个拖油瓶给赶出去,可以老太婆对他们的偏心,肯定要分不少东西给他们,家里的东西可都是她,分一点出去她都觉得心疼。

再说那丫头嫁出去还能得不少聘礼,臭小子在家里也能干活,最后觉得,这个家不能分。

在后面悄悄拉了拉乔海的后衣襟,乔海偏头,两人快速对视了一眼,转头还是那副憨厚又为难的表情。

花桂香只当没看见,再次出声道,“今儿个不是征询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分家的事情,你同不同意这个家都得分。

还有,娇娇马上就出嫁了,平顺也要去镇上上私塾,我就不碍你们二房的眼了,今后我跟念念平安姐弟俩过,家里所有东西大房二房对半分,老二每年给我二两孝敬银子,其他都不用你们管。”

乔海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娘,您这是不要儿子了吗?念念眼看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平安还小,怎么能照顾好您,这家不能分啊。”

林氏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两个孩子能知道什么?分什么家?”还给他们分一半的家当,那岂不是糟践东西,那些东西可都是她的。

后面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这会村长还在呢。

村长也想跟着劝,怎么说乔家也只剩乔海这一个儿子了,可想到村里人今儿个说的那些流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花桂香见二儿子这副样子,心中那会才压下去的悲凉再次涌了上来,要不是他在老大跟前哭穷,说平顺在私塾里被同窗瞧不起, 没有银子给先生送礼,请同窗吃饭,老大也不会刚刚开春就进山,也就不会出事。

她这个二儿子看着老实本分,可打小就是个心眼多的,家里就他吃的最多,活却干的最少,他大哥还总是惯着他,让他从小就认为家里人都应该让着他,好东西也都应该是他的。

后来成亲了也是如此,但凡家里有点好东西,就想着往他们二房扒拉,实在扒拉不了的,也会在其他地方找补回去。

她说过无数次,可儿大不由娘,他爹还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处处护着,后来她索性不管了,想着他只要不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他不光心眼多,还是个心狠的,敢纵容女儿私相授受,抢了大孙女的婚事。

他们也不想想,那陈铭早有婚约在身,还与未来姨姐暗中来往,能是个什么好的,二孙女也不听她的,今日她只说了几句,二孙女就甩脸子,说她偏心,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摆了,既然她说了无用,那日后如何,也不是她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该操心的。

花桂香心中苦涩,伸出袖子将脸上的泪抹去,“老二,今日我为何要分家你心里明镜似的,别做出这副样子出来,老娘看了心里膈应。

我问你,娇娇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想来是知道的,要不怎么就独独今儿个休假在家,怕是就在等陈家人上门。

我再问你,你媳妇要给念念说亲,对象是镇上卖肉的王屠夫,这事你知不知道?”

村长听了这话,心下跟着发颤,身子都坐直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海。

他只比乔大大两岁,他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关系一直很好,乔大两口子去世时,他还在家里哭了一场,想着日后乔家要是有事,他怎么也要帮一把,算是全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令他没想到的是,村里人没欺负乔大留下的两个孩子,反而是他们的二叔倒欺负上了,这要是他们家的人,他非得打死这个不干人事东西。

乔海被他娘问得心中一慌,可怎么也不敢承认,“娘,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呢,您也知道,娇娇打小被她娘给惯坏了,陈铭又喜欢娇娇,年轻人看对眼很正常。

反正当年爹定亲时说的也是乔家的闺女,娇娇也是乔家的闺女不是。”

“那王屠夫呢?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王屠夫是什么人,他可快跟你一般的年纪了,你媳妇要把念念说给他,你们这是要让念念去死啊!”花桂香厉声接话,一双泛红的眼死死盯着乔海,想要看他如何狡辩。

“不是,娘,您别听她瞎说,念念怎么能嫁给王屠夫呢,没有,不会的,娘。”乔海从未见过他娘这样疾言厉色,一时心中慌乱,语无伦次的否认着。

林氏见丈夫否认,心里着急,不知死活的来了一句,“王屠夫家里有钱,我也是为了念念好。”

“啪!”

村长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旁边的箱子上,气愤道,“乔海,你大哥大嫂尸骨未寒,你就这样糟践他们的女儿?”

“分家,必须分家,要是不分家,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将念念给卖了。”

花桂香就是要逼着林氏在村长面前承认她算计念念的事,这样分家村里人对念念和平安的闲话也能少些,那些难听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刻意,也传不到他们耳朵里。

即使有,也会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同情。

乔海心中暗骂林氏没有脑子,这下,这个家不分也得分了......


有村长看着,分家的细节很快就敲定了下来。

乔家有良田五亩,旱地两亩,大房二房各两亩良田,一亩旱地,剩下的一亩良田记在花桂香名下,算作她今后的口粮。

东边三间正屋归大房所有,左手边跟正屋连在一起的灶房,也一起归大房。

西边一排三间屋子加上柴房,一起归给二房,家里的农具、灶具、大小家具,两家各一半。家里仅有的粮食加起来也不足五十斤,两家也是对半分。

到了最关键的银子,花桂香转身从炕柜最里头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家里所有的银钱,总共有五两的散碎银子,铜板一千两百三十个。

最后每家分得二两银子,剩下的给了花桂香。

林氏听见这个分法死活不同意,乔海的脸色也是黑沉得厉害。

两人打从乔老大两口子没了后,就在心里一直盘算着家里的东西,觉得这些日后可都是他们二房的了,这下突然就分出去一大半,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花桂香见两人都不愿意,不轻不重的怼了句,“不愿意?那就好好算算这些年你们二房占大房的便宜,还有对我这个娘如何忤逆不孝。

不行我们就去县衙,请县老爷评评理,看看林氏这些年是怎么对我这个婆婆的,你乔老二又是怎么孝敬我的,还有你们的两个孩子,到底如何敬我这个奶奶的?”

说话的声音虽不轻不重,可话里带着的威胁,像是一把重锤,重重的敲在了乔海和林氏的心头。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下即使他们心中再不服气,也只能点头同意。

他们要是真被花桂香告上衙门,那一切就都完了。

乔海在镇上的活计丢了不说,乔平顺私塾也别想上了,任他们花再多的银钱,夫子也不会要一个不孝人的子孙。

还有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给淹死,甚至被逐出村子都有可能。

至于花桂香为何不将乔娇娇的事情给挑破?

说乔海一家不孝,已经足以震慑住他们,要是将乔娇娇的事情挑破,那十里八村都知道乔娇娇与未来妹夫勾搭在一起,甚至未婚先孕,那样等于直接推乔娇娇去死。

连带乔家和整个槐树村的姑娘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日后说亲都会困难。

再者,怎么说乔娇娇也是花桂香的亲孙女,即使再不喜欢她,也不会让乔娇娇去死。

更何况村长还在这里,他是绝不会允许乔家将乔娇娇的事情闹大,村里人今天的闲言碎语也要到此为止,如果不是被乔家请了过来,他这会已经在敲打那几个嘴碎的了。

这可关乎着他们槐树村的名声,绝不是一家人的事情。

分家文书很快就写好了,一式三份,大房二房村长处各存一份,花桂香跟村长约好,明日一早就去镇上将户籍文书给改过来。

至此,两家算是正式分家了。

乔念像是个局外人般,看完了整个分家过程,拿到分家文书那刻,她心里总算踏实了些,日后家里没有了挑事和算计的人,相信这日子也定然不会差。

乔海出屋前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乔念,林氏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乔念很平静的回视他们,心底却生出了几分警惕,这两人今日算计她不成,反而吃了亏,心里肯定将她给恨上了,这些日子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穿越的,就比别人都厉害,就她这个脑子,还是事事小心,万事不出头的好。

否则遇上稍微聪明的,分分钟就能发现她的异常。

乔海夫妻俩走后,村长也起身离开了,屋里剩下祖孙三人,花桂香柔声叫姐弟俩在她跟前坐下,摸摸平安的头,又拉过乔念的手,细细的叮嘱了姐弟俩许多事情。

最后竟然提到让他们日后离二房的人远些,等收了麦子换些银钱,就在院子里砌一道院墙,彻底将两家分开,那样他们做事也会方便许多。

乔念感动的同时,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她真是上上辈子积德了,两辈子都让她遇到了这样的神仙奶奶,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真心为她打算。

虽然这个时候老太太心里向着的肯定是原主,可乔念一点也不在意,她现在就是原主啊,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花桂香推心置腹的说了好一会,看着天色不早了,才起身准备去灶房做晚饭。

乔念伸手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奶,你歇着,我去做。”

花桂香闻言也没有推辞,顺势将鞋子脱了,身子一斜就上了炕,笑着道,“好,念念长大了,老婆子我以后可要跟着享福的,今儿个就念念做饭。”

今日分家花桂香看似狠绝利索,可实际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乔海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她的儿子,这会分家的事情敲定下来,她只觉身心疲惫,只是当着孙子孙女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她顺势上炕躺会,也怕自己撑不住,倒下去吓到两个孩子,见乔念和平安出去,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姐,我帮你烧火。”

分家了,乔平安心里好像去掉了一块大石,瞬间轻松了许多,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欢快了。

乔念记忆中不管是她娘还是她奶做饭,弟弟只要在家里,都会抢着捡柴烧火,她笑了笑,学着原身的语气,柔声说了句“好。”

刚刚给二房分了厨具和米面,这会灶房里看着有些凌乱,本来可以放一大一小两口锅的灶洞,此时只有一口平日用来烧热水的小锅,那口大锅已经被乔海给搬走了,只留下空洞洞的灶洞,看着格外显眼。

案板上凌乱的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子,三只碗,三双筷子,其他也都被林氏拿走了,说是他们家人多,而且灶房都给了大房,那些小东西就应该归他们二房。

乔念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省的又要闹起来,反正都是些小东西,日后她会想办法再置办起来的。

平安看着空荡荡的灶堂,这是连一根柴火也没给他们留,脸上闪过一抹气愤,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转头说道,“姐,我先去捡些柴火回来,很快的。”说完也不等乔念回答,一溜烟就跑走了。


家里的柴房分给了二房,他们此时过去搬柴火林氏肯定不会给的,见平安跑远,乔念收回心思,先把灶房收拾出来。

灶房里的柜子也被搬走了,糙米和杂面的袋子此时还放在地上,乔念先把这些堆放在案板上,免得受潮,到时就不能吃了。

再将碗筷、罐子全都归置在一处,看了看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就准备舀水和面,晚上她准备烙几张饼子吃。

还好水缸是埋在地下的,二房一时搬不走,要不然这会她估计连做饭的水都没有。

归置东西的时候,家里现有的食物她心里也有了数,糙米杂面一起二十多斤,再有一罐腌萝卜,猪油罐里最多小半碗的猪油,粗盐小半碗,鸡蛋十个。

最起码这几天的吃食是有保证的,她手里还有分家时花桂香给的二两银子,大房她是老大,平安还小,所以这个家暂时交给了她管。

赚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乔念一边往面盆里舀面粉,顺手还打了一个鸡蛋进去,心里思索着赚钱的法子,自己除了画画和做饭勉强算拿的出手,其他好像都不精通。

其实就是前世短视频刷多了,对许多事情看得多了都有了印象,也知道怎么做,可什么都没做过,不知道真正上手时,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它该有的样子。

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怎么赚钱,不过她也不气馁,总能想到办法的,不行她就上山挖草药去,前世他们村就是有名的草药种植示范基地,大多数的草药她都认识。

脑子里想着事情,一点也不耽误她手上的动作,将面和好醒上,一会烙饼子的时候再放点猪肉进去,出锅后肯定好吃,再弄个糙米粥,就着腌萝卜,就是一顿很不错的农家饭了。

可惜平安挖的那一篮子野菜了,被林氏连同篮子一起给拎走了,回头得把篮子要回来,家里可就只剩那一个小篮子了,背筐和大笸箩都被林氏给拿走了,要不然她想上山挖野菜都没东西装。

没一会,平安就抱着一小捆柴进了灶房。

姐弟俩配合着,很快一顿简单的晚饭就做好了,期间乔念学着原身的语气,时不时跟这个便宜弟弟说上两句,加深她对平安的印象,免得以后露出什么马脚。

小半个时辰后,咸香松软的饼子一入口,平安的眼睛都亮了,“阿姐,你往饼子里放鸡蛋了。”

他一声阿姐,吓得正在胡思乱想的乔念心里突突的,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呢,悄悄平复心绪,说道,“娘以前不是也往饼子里放过鸡蛋吗?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乔母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二等丫环,负责的就是每日给主子提膳的活计,乔母为人和善,说话又好听,时间久了,跟大厨房的人也都熟悉了,暗中学了不少东西,后来还跟着院里的婆子认识了许多字。

二十岁时攒够了赎身银子,自己赎了身,因缘际会下嫁给了乔老大,这些年断断续续将自己会的都教给了两个孩子,所以两人都识得一些字,原身做饭手艺好,也是得了乔母的悉心教导。

乔念打算利用这点,她前世除了画画不错,就厨艺还能拿得出手,以后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可以推到乔母身上。

平安笑着回道,“阿姐,这不是好久都没吃到了,我都有些想了。”他没说的是,吃到熟悉的味道,他有些想娘亲了。

担心自己说出来,会破坏这一刻难得的温馨,而且阿姐好不容易才想通了,他不能再惹阿姐伤心,所以面上尽量维持着一副笑模样。

“那就多吃些,以后家里就我们三人,你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们都在长身体,不用顾忌那么多。”花桂香接话道,顺手给姐弟两人一个夹了一筷子腌萝卜,让他们快吃。

一顿饭三人吃的其乐融融,收拾好碗筷,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桂香明日一早要跟村长去镇上,所以早早就去睡了,平安说他要消消食,晚饭有些吃撑了。

乔念让他早些睡,就回了自己屋里。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刚刚穿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此时只觉浑身疲惫,脑子里全是自己前世那张柔软又舒适的大床,想着身体也顺势往床上倒去。

下一刻,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和手中那绵软丝滑的触感,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居然不是黑漆漆的屋子。

淡粉色床单,米黄色墙面,床头放着一个纯色的水晶球,和一个卡通玩偶。

这里......是她前世的房间。

“我回来了?”

乔念此时一阵懵,脑子都不会思考了,“我又回来了?”

“那我还活着吗?”

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衣服,还是古代的装扮,一身打着补丁的灰蓝色粗布衣服。

等等,让她缓缓,今天一天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想到以前看的小说,心里试着默念“出去”,果然,下一秒她又回到了那张硬邦邦的床上,屋里黑乎乎的,光线很暗。

电光火石间,乔念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出去,进去。”试了好几次,又在脑海中细细感受了空间的存在。

乔念终于确定她有空间了,而且还是她前世的家。

确切的说是前世的小院成了她的空间,可小院又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院里除了水井四周,其他地方全变成了看上去就生机勃勃的黑土地,不过水井却变小了,里面的水,伸手就能舀到,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心里猜测这水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灵泉水,起身跑去厨房拿了一个水瓢,又小跑回井边,伸手舀了小半瓢,舀出来的水看着和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

乔念大着胆子喝了一口,想着即使不是灵泉水,也是自家用了几十年的井水,怎么也不会有坏处。

随着井水入喉,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乔念只感觉身体一轻,浑身的疲惫瞬间都消散了。

“这真的是灵泉水,太好了。”乔念心里激动,老天真是待她不薄,穿越不算,还给了她这样大的金手指。

有了灵泉水和空间作为底气,乔念只怕自己日子过得太好,惹得别人眼红。

激动的同时,她也不忘在心里告诉自己,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发现她的不同寻常。

房间里的东西和她去世前一模一样,前世确认病情再没有治愈的可能时,她就花了大半的积蓄买了许多平时自己想要又舍不得买的东西。

家里一台双开门冰箱,一台超大冰柜都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各种调料、大料都备得足足的,还有米面油堆满了厨房的一个角落。

客厅里各种饮料零食,网购回来制作美食的半成品,一箱一箱的,堆放的有一人高,此时依旧完好的堆满了整个客厅。

本来想着剩下的日子就宅在家里,谁知刚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当天晚上她就一睡不醒。

乔念又将“家里”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此时乔念已经兴奋的想要大吼大叫了,感谢老天爷让我穿越还给金手指。

以前做鬼时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


乔念探索完空间,想着先洗个澡再出去睡觉,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脱衣服往浴室走。

完全没有想过,此时的浴室里还有没有热水供应给她。

前世他们村因是国家重点扶持的药材种植基地,所以很多政策都有所倾斜,乔念去世前几年村里就通了天然气,乔奶奶为了让孙女放假回来洗漱方便,将小院做了一番大的改造,所以他们家即使在农村,生活上也跟城里没有多大区别。

“嘻唰唰,嘻唰唰。”

干净而又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体,乔念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嘴里还在喃喃着,“还是家里舒服。”说完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看着蓬头里哗哗流出的水,她这才后知后觉,空间里居然有热水。

开心的事情太多,乔念此刻的心情好到飞起,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手上用力搓掉身上的灰泥,再涂抹上一层沐浴露,冲洗过后,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都白了一丢丢。

记忆中他们所处的怀州府所属北方,冬季异常寒冷,村里人整个冬天都不会洗澡,原身也不例外,这都四个多月没有洗澡了,乔念感觉刚刚洗掉的泥都快有半斤了。

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内衣裤穿上,再把那套打着补丁的衣服套在外面,这身衣服虽然看着破旧,可洗得很干净,乔念穿着也没有什么不适。

出空间时外面天色早已经暗下来了,外面静悄悄的,乔念此时也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和衣躺下,不一会又坐了起来,这床实在太硬了,搁得她身上疼。

空间里有四五床前世奶奶给她准备的替换被褥,意念一动,一套被褥就出现在了床上,乔念动作麻利的铺好,躺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脑子里想着等赚了银子,第一件事就是改善家里的伙食,第二件事就是换掉家里所有的被褥。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完了,睡过头了。”

乔念慌忙起身穿上鞋子,不忘把床上的新被褥收进空间,打开门出了屋子,平安这时正好背着一捆柴进了院门,“阿姐,你醒了,快些洗漱,锅里给你留了饭。”

乔念不好意思的应了声,一溜烟地钻进了灶房,没看见对面屋檐下,林氏看着他们姐弟那鄙夷的眼神。

乔念直接在灶房匆匆洗漱了下,揭开锅,就看见两张饼子和一碗面糊糊,上手摸了摸,饼子和糊糊都是温热的,端起碗先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又咬了口饼子吃起来。

这时平安放下柴火也进了灶房,“阿姐,饼子和糊糊还热不热,要不要我烧火再给你热热。”

乔念摇头,“不用,还是热的,你跟奶都吃了吗?姐今早起晚了,明天不会了。”

“奶走得早,说她跟村长伯到了镇上再吃,我已经吃过了,还有,阿姐,我们已经分家了,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跟奶都不会说你的。”

平安说话时窗外正好有一束光照了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认真映了个真切。

乔念心里温暖,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你等会是不是还要上山,我跟你一起去,顺道挖些野菜,中午我做个野菜窝窝吃。”话落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们村后的山被称作双峰山,因两座山并排而立,故而得名,附近村里的人活动范围差不多也都在这两座山上。

而这两座山后连接的就是怀州的十万大山,山脉起伏,重峦叠嶂,绵延数万里,据说里面大型猎物成群,蛇虫鼠蚁横行,周围村里最厉害的猎户加起来,也不敢深入其中。

就是在双峰山的内围活动,很多猎户都不敢去,运气不好的,说不好就会遇到什么大型猎物,从而命丧深山。

五年前就有三人命丧虎口,三年前有个猎户被狼群围攻,前不久乔老大遇上了熊瞎子,因而丧命,这些一直都在惊醒着附近的村民,深山危险,切勿进入。

所以槐树村即使背靠大山,村里人也只是饿不死,再加上知识匮乏,消息闭塞,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像乔家这样的,在村里比比皆是。

乔念姐弟俩上山时,村里晨起捡柴的人差不多都回家了,一路上没什么人,乔念左顾右盼的,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草药,或者能吃的野菜、蘑菇。

刚开始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山里多是杂草,靠近山外围的野菜村里每天都有人在挖,所以并不太好找,偶尔有几颗鲜嫩的,都被乔念挖了起来,放进手上挎着的篮子里。

这个篮子还是平安一早就去问林氏要回来的,林氏本不想给,没想到被乔海给喊了回去,平安才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着篮子就走。

两人往里走了走,里面的树木、杂草明显密实了些,又走了一小段,乔念发现不远处有不少夏枯草,边上还有几株刚生长出来的车前草和蒲公英。

乔念心中一喜,挎着篮子就往前走,蒲公英和车前草这会还不到入药的时候,所以她直接奔向了夏枯草,看着品相不错的都挖了出来,一起放进身旁的篮子里。

“阿姐,这个不能吃,你怎么挖了这么多?”平安不解道。

“平安,这个是药材,你记得有次我们一起去山上碰见村里的李大夫,他就在挖这个,当时李大夫说了,这个能入药的。”乔念开始扯大旗忽悠道。

平安挠挠头,他们遇到过很多次李大夫,可李大夫背篓里的东西他是真没注意过,“阿姐,还是你细心,以后我也会多观察周围的事物的,我帮你一起挖。”

乔母在时就经常说平安聪明有余,可细心不足,所以他一点都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是自己大意了。

乔念笑笑,对便宜弟弟的反应很满意,要是乔念知道平安还脑补了那么多,就会更加满意了。

此时已是四月底,山里早已青翠一片,山外围的柴火不太好捡,早上那捆柴还是平安手脚快才捡到的,这会正好和乔念一起找夏枯草,顺带挖野菜。

两人的速度快了起来,这一块的夏枯草数量不少,两人很快就将篮子装满了,看着日头也不早了,两人开始往回走,乔念打算吃过午饭再上山多挖一些。

“阿姐,你说我们挖的这些药材真的能卖钱吗?”回家的路上,平安忍不住问道。

乔念道,“等下午我们再多挖一些,明日一早就去镇上问问,要是镇上有人收,家里也能多个进项,要是没有人收,左右也只是费些力气,姐再想别的出路。”

顿了下乔念又问道,“平安,你相信阿姐吗?”

“我当然相信阿姐。”平安回答的极为认真,同时看向乔念。

乔念对着他柔柔一笑,“那阿姐一定会让你和奶奶过上好日子,阿姐不会再向从前那样软弱,娘亲教了我们许多东西,很多都是能用来赚钱的,阿姐想用这些来赚钱,平安同意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恩,我都听阿姐的。”

姐弟俩到家时花桂香还没有回来,倒是西厢房那边有说话声传出,好像是乔娇娇回来了,林氏在跟她说着什么。

乔念心中好奇,不是还未出嫁吗?还能夜不归宿?这古代人也不保守啊。


乔念将篮子里的夏枯草都倒了出来,跟平安一起把混在里面的野菜挑拣出来,摘掉根须、黄叶,再淘洗干净,准备做午饭。

乔念进了灶房,先将洗好的野菜切碎,再裹上厚厚一层灰面,抓起一把放在手里团成窝窝头的形状,先放在篦子上醒一会。

平安仍旧负责烧火,锅里的水开时,正好乔念的窝窝头也做完了,三人的饭食不用太多,这种野菜窝窝只有热得时候才好吃,冷了就会发硬,所以乔念做的并不多,只有一层篦子的。

盖好锅盖,嘱咐平安看好火,她去后院拔一把小葱回来。

乔家的后院并不大,没有养什么家畜家禽,只种了一点菜,够他们平日吃的,这会大多数青菜才刚出苗,只有靠墙的一排小葱翠绿翠绿的,煞是喜人。

乔念走过去拔了一把,刚回到前院,就见花桂香背着背筐回来了。

“奶,你从镇上回来了,累不累?筐子给我,你先歇会。”乔念上前关心道,上手想要接过花桂香背上的筐子,被她侧过身子躲开了。

平安听到动静,也出了灶房,“奶,你回来了。”

花桂香将背筐直接背进了屋里,笑着回答两人的话,“奶不累,来回都坐了村长家的牛车,你们俩吃过午食了没,奶给你们带了肉包子。”

边说边从背筐里往外掏东西,里面放着一小包粗盐,两斤猪板油,再就是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大肉包子,再就是这个背篓,一看就是新买的。

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份崭新的户籍,说道,“念念,这是咱们家的新户籍,平安还小,所以奶多花了些银钱请县衙办理了女户,等平安长大些再换回来。”

北顺朝是可以办理女户的,政策也相对宽松,只要给的起银钱,又有村长、里正或者有功名的人做保,县衙一般都不会为难。

女子一旦办理女户,那就是当家人,家里的一切事情也就由她说了算,只是女户要比一般户籍每年多缴五百文的人头税,再加上女子一般都会嫁人,也就很少有人家会愿意办理女户。

除非寡妇,或者孤女,只要有人做保,那她们自己也能撑起一个家。

乔念接过崭新的户籍,心里满满的感动,她知道花桂香是担心二房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才办理的女户,只要她是户主一日,她的亲事就由不得别人做主。

乔念不由看向身旁的平安,家里办了女户,他会不会不高兴?可看到少年脸上全是喜色,没有一点不愿或是其他,她这才稍稍放心。

“奶,谢谢您,日后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家,带着您跟平安过上好日子。”这是乔念对他们的承诺。

花桂香笑得一脸慈爱,抬手摸摸乔念的头,说道,“奶相信你,但是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奶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好日子不好日子的无所谓,奶只希望你们姐弟俩都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

花桂香心里想得明白,女子一生实在艰难,在婆家如此,在娘家亦如此。

立女户虽是有些对不住小孙子,可他长大了也能换回来,或者另开新户,倒也不耽搁什么。此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要是不立女户,她是真怕二房那两口子会把她这个乖顺的孙女给卖了。

虽说是分家了,可分家不分亲,他们是姐弟二人的长辈,就不能太过忤逆他们,至少面上要过得去。

只要立了女户,那一家之主的权利可就大了,至少没有她本人的同意,其他人就不能对她的婚事做手脚。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孙女经过这么多事后也算立起来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整日伤怀,她很放心将这个家交到她的手里。

日后不管如何行事,村里的闲言碎语也能少些,也不会坏了名声。

花桂香让乔念把户籍好好收起来,这个家以后就交给她了,日子不管好坏,只要他们祖孙三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乔念点头,心里涨得满满的,这一刻,她好像看到前世的奶奶与这里的奶奶重合了,都是一样无条件的信任她,对她好。

平安从乔念手里拿过新户籍,仔仔细细翻看了好几遍,心里开心,脸上也全是幸福的笑,他们家有单独的户籍了,再也不怕二房欺负了。

对于立女户,他心里是完全不在意,立了女户,那户主也是他的阿姐,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他此时只想快点长大,担起家里的责任,保护好阿姐和奶奶不被人欺负。

三人说了一小会话,花桂香将那一小包盐放进了柜子里,拿着猪肉和肉包子就往灶房走。

乔念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将户籍收进了空间,日后她想去哪里可少不了它,一定要收好了。

再回到灶房,锅里的野菜窝窝已经被端出来了,锅里热着那两个肉包子,等热好了就能吃饭了,猪油等吃过饭再弄。

这期间,乔念手脚利索的调一个蘸料汁,野葱加辣椒再倒些醋,她趁着两人不注意往里偷偷加了一点五香粉和鸡精,希望味道能好些。

没办法,家里就这些东西,其他的她也不能凭空拿出来,只能先对付着,等明日去了镇上再置办些东西,后面再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也就不那么打眼了。

吃饭时两个包子三人推来推去的,最后乔念和平安每人都分了一点给花桂香,强言她必须吃,别说什么她在镇上已经吃过了,老太太节俭了几十年,能舍得给自己买肉包子吃?

骗小孩呢。

她今日去镇上办理户籍,又买了盐跟猪油,这两样最是费钱,这会怕是身上的银钱花得所剩无几了,所以才只买了两个肉包子。

饭后乔念让花桂香去歇着,她和平安一个烧火,一个炸猪油,二斤猪板油,炸出来的油把案板上那个猪肉罐子装得满满的,还剩下大半碗的猪油渣,平安一口一个,香得眉毛都高高扬起了。


姐弟俩一起将灶房收拾好,同花桂香说了一声,背着背筐,挎着篮子,又一起上山了。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姐弟两人的速度更快了,乔念也不贪多,只专心挖夏枯草,想着明日去镇上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如果真能卖出去,那夏收前她都打算在山里挖草药了。

他们这里地处北方,整个怀州府种植的都是小麦、玉米,再过十几二十天也就到了夏收时间,家里今年的主要劳力就她和弟弟两人,她想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这样才有力气迎接即将到来的夏收。

还有就是花桂香最近身子一直不太好,她还想着等赚了银钱就领她去镇上的医馆看看,也不知道空间里的灵泉水能不能改善身体状况,还是只能消除疲惫?

想做的事情太多,思绪就有些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平复好自己杂乱的思绪,蹲下身子继续挖。

他们附近几个村子里就只李大夫一位村医,上山挖草药或者说认识草药的人寥寥无几,山上的草药不说随处可见,但说十步一株也毫不夸张。

乔念挖得畅快,抽空看了眼不远处的平安,见他也挖得起劲,逐又低头挖自己的。

挖着挖着,前面树荫下一株非常熟悉的植物映入乔念的眼帘,她起身快走几步,紫红色的花冠开得正艳,茎杆带有密集的细柔毛,叶片是带有不规则锯齿的长椭圆形,乔念非常确定,这就是地黄。

二话不说就将其挖了出来,这颗地黄至少生长了两到三年之久,挖出来的根块肥大厚实,正是入药的最佳时期,心里想着,这下药铺应该不会将她拒之门外了吧。

乔念将这块地黄小心的放进篮子里,抬眼观察四周,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是一处小山坡,山坡下有不少紫色的冠花迎风摆动,乔念脸上的笑容扩大,转身对着远处的平安唤道,“平安,快来,这里有好东西。”

平安闻声转身,见乔念离他有些远了,背起背筐就往乔念这边走。

“阿姐,你发现什么了?”平安出声问道。

乔念待平安走近,指着篮子里的地黄高兴道,“平安,这个也是李大夫挖过的,我看山坡下有很多,我们多挖一些,明日一起带去镇上。”

平安探头往山坡下看了一眼,不确定道,“阿姐,你确定这不是杂草?这个季节山上这种野花到处都是,我经常见,你会不会认错了?”

乔念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瞪了平安一眼,说道,“去年我们一起上山,正好碰到李大夫下山,他身后背篓里的不就是这种花吗?一看你就不记得了。”

他们姐弟的确经常在山上碰见李大夫,乔念就是堵平安没注意或者忘记了,即使记得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反正他也不会去问李大夫,而且这的确就是地黄,她前世可是从小看到大,绝对不会认错的。

果然平安被说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当时着急上山,就跑得快了些,没注意看李大夫的背篓。”说完又道,“阿姐既然认得,那我们快去挖吧。”

乔念见自己忽悠过去了,提着篮子就准备下坡,这时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前一后飞出两只五彩斑斓的野鸡,样子还怪好看的。

“阿姐,是野鸡,可惜我们抓不住,野鸡会飞,还跑得快。”平安兴奋的声音逐渐恹巴了下来,突然想起爹爹说今年他就满九岁了,要开始教他打猎的技巧,可惜还没开始,爹爹就不在了。

乔念见他那渴望的小眼神,而且自己现在也非常馋肉,他们家过完年到现在还没见过荤腥呢,想想口水就在口中疯狂分泌。

“平安,想不想吃野鸡,喝野鸡汤?”乔念紧盯着不远处正悠闲散步的那两只野鸡说道。

平安一听,重重点头,轻声问道,“阿姐,你有办法抓到野鸡?”

“我见爹爹弄过陷阱,你去背阴处挖几条蚯蚓来,我先挖陷阱。”乔念说着已经将手上的篮子放下,大步往看好挖陷阱的地方走。

没吃过野鸡肉,还没见过野鸡跑吗?制作陷阱狩猎的视频她可没少看,而且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这些事情多少也知道些。

乔念走到一处平坦的地方,直接动手开挖,只是抓野鸡,陷阱不用太大,但是要深一些,里面再插上削尖的木刺,即使伤不到野鸡也能阻挡它逃跑的动作,他们再快速上前,就能将野鸡给抓住。

乔念为自己美好的幻想,狠狠地吸了一口口水。

陷阱挖到一半,平安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片包裹起来的大叶子,里面有一小堆蚯蚓,看得乔念啧啧了两声,有肉在前面吊着,干活就是快。

至于她会不会害怕这些蚯蚓,开玩笑,农村长大的孩子你问她怕不怕虫子?简直笑死个人好不好。

平安见她挖得慢,就主动接过挖坑的活计,让乔念去边上看着,乔念可没空看他挖坑,去附近找了一大把一指粗细的树枝,见平安在专心挖坑,就背对着他从空间拿出一把水果刀,将树枝的一端削尖,一会好插进陷阱里。

乔念没削很多,毕竟不指望这个真能伤到野鸡,削到十多根就停下了,这时平安的坑也挖好了。

乔念把树枝一头插到坑里,尖刺的那头朝上,再用长长的杂草枯叶盖在上面,把蚯蚓零散的撒进杂草里,趁着平安去拔杂草的空隙,她往周围和杂草上滴了几滴灵泉水。

其实做这么多只是为了不引起平安的怀疑,从开始她就打算用灵泉水来吸引野鸡,要是成功了,那他们以后就都不缺肉吃了。

两人做好一切,就跑到山坡前的一棵大树后面等着,这会草药也不挖了,两人都是一脸期待的等着野鸡入坑。

平安因为是第一次设陷阱,既希望这样的方法有用,内心深处又觉得他们的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好,要是这样就能猎到野鸡,那爹爹也不会往深处去了。

可又忍不住期待,万一他们就是运气好呢?

乔念不错眼的盯着附近的草丛,希望灵泉水能给力些,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厉害,能把动物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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