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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纸扎店老板娘,她有亿点强!完结文

阿夏貌美且有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女主文,女主从头强到尾。微群像。注意本文有关玄学的符箓,阵法,皆为作者杜撰,请勿当真!喜欢的发发电,发发段评,每一个段评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不废话了,正文开始。陈二狗第一次见陈昭愿是什么情景,他已经不记得了,毕竟,他那时候还是个不满一周岁奶娃娃。那时候陈二狗还不叫陈二狗,陈家老爷子给这个长子长孙取了个名字,陈泽同。奇怪的是,出生的时候明明是个健健康康的婴儿,出院回家之后却经常生病。去了多少趟医院,请了多少专家会诊,完全查不出任何病因,眼见孙子面色发黑,小命就要不保。最后老爷子请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打着一把黑伞,收了黑伞进了门。穿了一身黑色中式服装,头发被一条绿色发带系着,肤色有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疏离...

主角:陈二狗陈昭   更新:2025-05-17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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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二狗陈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纸扎店老板娘,她有亿点强!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阿夏貌美且有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女主文,女主从头强到尾。微群像。注意本文有关玄学的符箓,阵法,皆为作者杜撰,请勿当真!喜欢的发发电,发发段评,每一个段评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不废话了,正文开始。陈二狗第一次见陈昭愿是什么情景,他已经不记得了,毕竟,他那时候还是个不满一周岁奶娃娃。那时候陈二狗还不叫陈二狗,陈家老爷子给这个长子长孙取了个名字,陈泽同。奇怪的是,出生的时候明明是个健健康康的婴儿,出院回家之后却经常生病。去了多少趟医院,请了多少专家会诊,完全查不出任何病因,眼见孙子面色发黑,小命就要不保。最后老爷子请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打着一把黑伞,收了黑伞进了门。穿了一身黑色中式服装,头发被一条绿色发带系着,肤色有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疏离...

《这个纸扎店老板娘,她有亿点强!完结文》精彩片段


大女主文,女主从头强到尾。

微群像。

注意本文有关玄学的符箓,阵法,皆为作者杜撰,请勿当真!

喜欢的发发电,发发段评,每一个段评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不废话了,正文开始。

陈二狗第一次见陈昭愿是什么情景,他已经不记得了,毕竟,他那时候还是个不满一周岁奶娃娃。

那时候陈二狗还不叫陈二狗,陈家老爷子给这个长子长孙取了个名字,陈泽同。

奇怪的是,出生的时候明明是个健健康康的婴儿,出院回家之后却经常生病。

去了多少趟医院,请了多少专家会诊,完全查不出任何病因,眼见孙子面色发黑,小命就要不保。

最后老爷子请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打着一把黑伞,收了黑伞进了门。

穿了一身黑色中式服装,头发被一条绿色发带系着,肤色有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疏离怪异感。

她站在那,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与别人割裂开来。

进门之后,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立即起身,喊了一声小姐,接着把问题讲了一遍。

陈昭愿听到这个名字问了问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秀眉蹙起,神情古怪,仿佛不怎么信,于是又算了一遍。

“陈小姐,怎么样?”

最终陈昭愿望着那年轻少妇怀里的婴儿,开口说道:“泽为天,同为国,这个名字太大,对孩子不好。”

一个人间的孩子叫什么天国……

“那您看该取个什么样子的名字?”

拄着柺站起来的陈老爷子走到陈昭愿身边问道。

态度十分恭敬,这在陈家人看来十分奇怪。

要知道陈家可是一方权势了,老爷子更是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不夸张的说跺跺脚,整个城都能抖三抖。

怎么偏偏对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姑娘态度恭敬成这模样?

两个儿子儿媳妇心里狐疑,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询问。

起名这种事,陈昭愿显然不擅长。

目光瞥到陈家院子里狗窝外面趴着的大黄狗,朱唇微勾,带着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坏笑。

“二狗。”

“啊?”

不单单是陈二狗他妈,就连他爷爷一时间也多少有点怀疑自己耳朵。

陈昭愿面色平静的开口重复了一遍。

“就叫陈二狗,贱名好养活。”

陈昭愿说完从斜挎包中拿出一个墨玉坠子递给陈老爷子。

“这个给他带着,不要离身。”

陈二狗他妈,朱芳芳女士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被她老公陈安邦拽着袖子止住了。

陈二狗这个名字,朱芳芳女士不满意。

无论怎么说,也是她怀胎十月,受尽了孕吐之罪,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儿子。

陈家第三代大公子,怎么能起个陈二狗这种名字。

朱芳芳女士的意思,陈安邦如何不晓得,但老爷子都没反对,他也只好沉默。

老爷子想的是比起来来回回去医院折腾,还查不出病因,小命不保来说,改个名字,难听是难听了点,命更重要不是吗。

于是,陈家第三代长孙,陈二狗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

说来也奇怪,陈二狗自从改了这个名字,身体真的奇迹般的好了,往后二十七年,就连个感冒咳嗽都很少有。

这顺风顺水的二十七年里,唯一不顺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名字被三番四次的嘲笑。

陈二狗也不是没有反对过这个名字的,甚至还亲切问候过给他取这个名字的陈昭愿。

结果就是被他那八十几高龄已经许久没动过怒的爷爷,拿着藤条狠狠的抽了一遍,抽的陈二狗哭爹喊娘。

……

回忆结束。

陈二狗从他那辆越野车上下来,倚在车上,点了根烟,扬起那下颚线不太明显的下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不羁吐了个烟圈。

看着眼前这个估计鸟都懒得过来拉屎的地方刘家堡,陈二狗又狠狠的吸了两口烟,无奈的掐灭手中的烟头。

抬眼看着眼前的店铺,店铺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地狱纸扎店。

一阵冷风吹来,陈二狗打了个寒颤,快步朝着纸扎店走去。

门有些低矮,一米八八的陈二狗稍稍弯了弯腰,走进去看到有些昏暗的店里满当当的摆放着各种纸扎的童男童女,花圈。

大到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空调,小到钱包手机手表,一应俱全。

突然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看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东西。

小鬼子的爱情动作电影。

甚至双男,双女的漫画都有。

陈二狗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的确是纸扎店,是不是正经纸扎店那就不清楚了。

这时,半人高的柜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客人,买东西吗?”

声音苍老,像是从上个世纪传来。

陈二狗寻声走去,看到柜台后面坐着个穿着中式对襟上衣,头发花白的老人,看年纪应该和他爷爷差不多。

他此刻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糊着纸人。

“我不买东西,我找人。”

老人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身形高大,壮硕,浓眉,国字脸,典型的北方爷们长相,眼睛和鼻子像极了老人认识的某个人。

这神似故人的模样,让他一阵恍惚。

忍不住问道:“陈得胜是你什么人?”

陈二狗闻言一怔,他家老爷子今时今日的地位,基本上很少听到有人叫陈得胜这个名字了。

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竟然还有人认识他爷爷。

“您认识我爷爷?”

听了陈二狗的话,老人了然,暗自想着那土匪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啊。

想想也是,他们如今这年纪,正常娶妻生子的话,孙子确实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了。

老人点了下头,显然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话题,问了句:“买纸扎吗?”

“不买,我找这家店的老板娘陈昭愿。”

“一万。”

“什么?”

“见老板娘先付一万。”老人语气很平淡的解释道。

黑店两个字差点从陈二狗嘴巴里脱口而出,想起他爷爷的嘱咐,又想想要是一万块钱能解决他手上的麻烦,也算值了。

这般想着陈二狗认命的掏出了手机。

老人见状停下了手上糊纸的动作,伸出那双枯枝般的手,把柜台上油光发亮的算盘推到了一边。

那不知年岁几何的算盘下面整整齐齐的贴着一张支付宝收款码,一张微信收款码,还有一张老板娘微信二维码。

说这店先进吧,他们用算盘,说他们落后吧,微信,支付宝二维码都有……

“现金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陈二狗点了下头,拿着手机扫了支付宝二维码转了一万块过去。

门帘后面传来一声支付宝到账的声音。

老人伸手敲了敲一边的微信二维码:“加上吧,方便联系。”

陈二狗又赶紧扫了二维码。

老人从柜台里面站起身来走到陈二狗面前。

“跟我来吧。”


这家店屋顶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纸扎,使得人高马大的陈二狗跟在老人身后不得不猫着腰,不然这些纸扎会直接打在他脸上。

陈二狗看着飘在屋子里那些纸扎,想着这些若是和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应该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感受。

老人应该是年纪大了,走路有些缓慢,但看上去还算稳当。

走了约莫十步。

掀开面前白色绣着垂柳和几只燕子的门帘,走了进去。

帘子后面是个还算宽敞的院子。

那两层中式楼,看上去颇有些年岁了。

院落打扫得很干净。

一走进去就传来一阵歌声。

“马马嘟嘟骑。”

“骑到嘎嘎去。”

“嘎嘎不杀鸡啊。”

这是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美好。

陈二狗寻声望去,自诩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他,见到眼前的场景,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门口旁边的板凳上坐着两个成年女性大小的纸扎人,黑棉裤,对襟花棉袄,粗长的辫子。

纸扎人面前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面板,擀面杖,一盆肉馅。

两个纸扎人坐在屋檐下包饺子!!!

“娃娃我要回去。”

歌声就是从这两个纸扎人口中唱出来的。

两个纸扎人摇头晃脑的一边唱一边包饺子!

陈二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空。

这个世界是假的吧?

头顶上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美的确实虚幻。

如果不是之前他爷爷提醒过,在地狱纸扎店里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陈二狗都想转身就跑了。

走在陈二狗前面的老人在一张摇椅前,停下了脚步。

“小姐,来客人了。”

本来来来回回摇晃的摇椅停了下来。

歌声戛然而止。

摇椅上躺着个穿着中式改良风格裙装的姑娘,脸上盖着一把折扇,折扇上写着两个字,听话。

以陈二狗的审美来看,这个字写的相当一般。

这姑娘应该就是陈昭愿。

老人说完这话,转身走了出去。

陈二狗这才看见,摇椅旁边还有一只白色带黑色花纹的猫,懒洋洋的趴在垫子上眯着眼睛。

陈昭愿拿下脸上的折扇。

陈二狗这才看到这件纸扎店老板娘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五官秀气,肤色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闷出来的白。

单单看模样,最多也就二十出头,只是……

听他娘亲朱芳芳女士的描述,二十七年前,陈昭愿就是这样子。

也就是说眼前的人如果真的是二十七年前的陈昭愿,她至少也得五十岁左右了。

不合常理,这间纸扎店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合常理。

陈昭愿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圆寸头,身形高大,五官端正,脖子上戴着一根黑绳绑着的墨玉坠子。

同时陈二狗也在打量陈昭愿,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明明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但眼睛却仿佛看透了世事。

陈二狗甚至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她面前,整个人都是透明的。

“陈二狗。”

声音带着些许冷意。

这三个字一出来,传来一阵低笑。

笑声是从屋檐下那俩包饺子的纸扎人身上传出来的。

虽说这么多年,陈二狗早就习惯了这个名字引来的嘲笑,但被两个纸扎人嘲笑,还是生平第一次。

“你记得我?”

“当然,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

“那真是谢谢你。”

陈昭愿仿佛没有听出陈二狗这句谢谢你背后的含义。

轻笑道:“确实应该谢谢我,不是我的话,你现在非死即残。”

关于这个,陈二狗听家里人说起过,本来在红旗下长大的他不信,小时候就闹着要改名,然后被他爷爷往死里抽了一顿。

长大后贼心不死,拿着一堆材料准备偷摸着改过来,谁知,出门的那一刻被车撞了……

陈二狗要改名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所以大家都认为这场车祸只是意外。

但老陈家的人个个是犟种,陈二狗自然也不例外。

在医院里休养了大半个月,改名之心依旧,出院的那日,还没走出医院大门。

好端端的被一个因为付不起医药费的病人,从三楼翻下扶手,跳下去,恰巧就砸在了陈二狗那条受伤的腿上。

托陈二狗那条断腿的福,那病人没事,陈二狗那条腿伤上加伤,再次入院治疗。

这时候他爷爷终于反应过来了。拄着拐棍再次杀到了医院。

在病房中,当着主治医师和护士的面,让司机小王上前搜索什么东西。

很快,小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搜出了户口本,身份证,二寸照片……

小王把这些东西拿到陈二狗爷爷面前,给他看了一眼。

陈得胜跺跺拐棍:“你是不是又想改名字?”

陈家人敢作敢当。

“是。”

“好,那就没冤枉你。”

陈二狗他爷爷陈得胜说着举起拐棍就要打。

朱芳芳女士赶紧拦着:“爸,孩子腿还伤着呢!”

“我打他那条好腿,看这孽障还想不想去改名。”

”爷爷,这次我真的不改了!”

“真的?”

“真的!”

陈二狗就陈二狗吧,总比腿真的断了强,名字和命比起来,确实还是命比较重要!

……

陈昭愿指了指旁边竹子做的小椅子:“坐。”

坐下之后,陈二狗发现这个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但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风还有点冷。

天空似乎也没这么蓝。

等等,楼?陈二狗回想了一下,他下车之后从外面看到这家纸扎店,好像没有看到什么楼?

还是说他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可能,从小到大他记忆力都是很好的。

“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客人,喝水。”

陈二狗抬起头来看到纸扎人的脸,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他接过了那杯茶。

甚至还十分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您怎么称呼?”

“陈昭愿,你可以叫我老板娘或陈小姐。”

“陈小姐,我是s城刑警大队的队长,最近遇见个案子。”

陈二狗说着掏出手机,找到一个新闻页面递到陈昭愿面前。

页面上写,S城数位少女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有嫌疑人,但找不到失踪的女孩,您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这些失踪的女孩,生也好死也好。”

“一百万。”

“我刚刚付过一万了。”

“那一万块只是见我一面的钱,干活得另付。”


陈昭愿的摇椅再次摇晃了起来,一副付不付随便他的样子。

一百万对于陈二狗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倒不是说他这职业多能挣,而是他妈妈朱芳芳女士从商,给他零花钱很多。

出于对他爷爷的信任。

陈昭愿眯着眼睛,身下的椅子摇摇晃晃。

“只要能查出那些女孩子的所在,这一百万我出。”

摇椅上的陈昭愿睁开眼睛,伸手拿起一边小桌子上的手机,点了点,递到陈二狗面前。

“付款。”

陈二狗作为从来不曾吃喝嫖赌的官三代,富二代,根正苗红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短短不到十分钟就花了一百零一万。

陈昭愿拿着手机,在数上面的零,这时候她的眼睛里有少见鲜活的光芒。

“什么时候可以去?”

“姑娘,饺子包好了,咱们煮饺子吗?”

“煮!”

陈昭愿说完看着陈二狗。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先去烧火帮嫣嫣和杳杳煮饺子,吃完饺子,咱们再出发。”

陈昭愿理所当然说完,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完全不给陈二狗拒绝的机会。

陈二狗:”……”

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纸扎人一高一矮,嫣嫣和杳杳

矮个的眼睛弯弯是杳杳,笑眯眯的冲陈二狗招手。

“陈先生,这里。”

陈二狗从竹椅上站起身来,朝着杳杳走了过去。

杳杳已经端起了盖帘,走到灶台旁边。

“陈先生,会吗?”

陈二狗觉得这个世界很是玄幻,一时间有点怀疑真实性。

“会。”

他部队出身,荒野求生什么都经历过,烧火简直小意思。

高个子的纸扎人嫣嫣在收拾桌子,摆放好筷子。

陈二狗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坐在一边捣蒜的杳杳。

“其实你是机器人是不是?”

杳杳“啊?”了一声,又笑道:“能让您心里舒服一些的话,您这么想也行。”

陈二狗没再说话,默默烧着火。

很快大铁锅中的水开始冒着叽里咕噜的气泡。

杳杳把盖帘上的饺子一个个滑到锅里,拿着漏勺在锅里顺着饺子轻轻搅动,然后盖上了锅盖。

陈二狗看着杳杳:纸扎人不怕热气?

中途,杳杳拿着半瓢葫芦往锅里添了两次凉水。

随着铁锅内的饺子不断变软浮起。

陈二狗闻到了从锅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

杳杳说了声:“好啦,不用烧了。”

杳杳打出一盘盘饺子放在锅台上,冲外面喊道:”姐,端饺子。”

“好。”

嫣嫣和杳杳二人把饺子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又冲前面铺面里喊:“周叔,吃饭啦!”

四方桌前,本来陈昭愿他们四个人刚刚好,这突然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陈二狗,便有些拥挤了。

五个人……勉强算五个人吧,三副筷子。

嫣嫣和杳杳两人坐在一边,她们面前分别放着一盘饺子,但谁也没有动筷子。

直到陈昭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口中。

周叔也跟着动了筷子。

嫣嫣和杳杳各自端起面前的饺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闻过香气之后,又把饺子端到一边放了下来。

陈二狗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不解,但什么也没问。

“吃吧!吃完了,咱们走。”

陈昭愿吃着饺子蘸着醋头也不抬的说道。

“王小虎,吃饭了。”

陈二狗正想问一句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结果看到本来趴在摇椅边上的那只白色黑纹的猫,吊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盆,懒洋洋的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周叔端了两盘饺子倒进了那个金光闪闪的食盆里。

那个食盆该不会是金的吧?陈二狗内心如此想到。

“吃醋和蒜吗?”

陈二狗下意识的答了句:“吃。”

许是真的饿了吧,陈二狗吃了两盘饺子。

嫣嫣和杳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陈二狗抬起头来的时候发觉陈昭愿和那个被嫣嫣和杳杳喊做周叔的老人,都在看着他。

“?”

“真像。”

陈昭愿点点头:”你当年要是找个老婆早日成亲,孙子只怕也有这么大了。”

周叔没回答。

嫣嫣和杳杳从屋里出来了。

嫣嫣拿着个绣着红色彼岸花的黑布斜挎包和一把黑伞,杳杳抓着个行李箱。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陈昭愿面前:“姑娘,都整理好了。”

“好。”

陈昭愿接过那个黑布包挎在了肩膀上,拿着黑伞,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陈二狗。

“吃饱了吗?”

陈二狗点点头。

陈昭愿站起身来:”那咱们走吧。”

“好。”

“对了。”

“什么?”

“包食宿吧?”

陈二狗唇角抽了抽:“包吧。”

陈昭愿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蹲下身子,摸了摸还在吃饺子的猫背。

“王小虎,好好看家,主人我出门啦。”

那只叫做王小虎的猫好像轻蔑的瞥了陈昭愿一眼。

嗯了一声。

陈二狗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刚刚那只猫在说嗯?

还是说他产生了幻听?

……

二人从地狱纸扎店出来。

陈昭愿麻利的上了陈二狗那辆越野车。

陈二狗上车之前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写着地狱纸扎店的房子。

房子后面哪里有什么二层中式楼房?而且头顶上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层浅灰色的薄纱,哪里有一分碧空如洗的样子。

陈二狗困惑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陈昭愿对陈二狗的困惑视而不见,问了句:“多久到?”

“两个小时吧。”

主要是陈昭愿所在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了。

陈昭愿没多说,从身上那个黑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箓来贴在了陈二狗的车上。

接着打开了音乐。

“桃叶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 ……”

陈二狗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陈昭愿坐在副驾驶上已经悠然的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

陈二狗那辆越野车停在了警局大门口。

“你做了什么?”陈二狗转头看着就坐在他身边的陈昭愿问道。

陈昭愿同样侧头看着他。

“什么?”

“从你那店里到警局,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候,这才半个小时……”

陈二狗想要一个解释。

陈昭愿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刚刚不是在你车上贴了一张加速符吗?你不是看到了吗?”

陈二狗默了默……

这一天真的是太过于颠覆他前二十七年的认知了。

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陈昭愿伸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子,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刑警们。

“就是这里吧?”

“是。”

“那个……”

陈二狗摸了下脸颊,有些踌躇。

“嗯?”

“局里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对他们说你是我请来的追踪专家行不行?”

陈昭愿点点头:“可以。”


S城的天气有些阴沉沉,陈二狗领着陈昭愿来到警局。

进进出出不少人跟陈二狗打招呼。

“陈队。”

“嗯,吃了吗?”

“吃啦。”

“这位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陈二狗笑道:”我请来的追踪专家。”

眼见那同事走远了,陈二狗凑到陈昭愿身边,低头小声问道:“有身份证吗?”

陈昭愿抬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陈二狗。

心想我都用微信支付宝了,还能没有身份证吗?

她可是良好公民来着!

“有。”

“我看看。”

陈二狗朝着陈昭愿勾了下手指。

陈昭愿从她那个黑色的斜挎包中拿出了身份证,递给陈二狗。

身份证上写着,出生日期:1990年1月1日。

现在是2011年。

“你21岁?”

“应该是这样。”

陈二狗微微皱起眉头:“那二十七年前是谁给我起的名字。”

“我啊。”

“你这身份是假的吗?”

“真的。”

“你怎么证明?”

“你爷爷陈得胜帮我办的。”

陈二狗:“……”

有一种哑口无言的糟心……

陈二狗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拿着陈昭愿的身份证在大门口做了个登记,给她办了个临时出入证。

一进院子,陈昭愿就觉得上方有人在盯着她,抬头看去。

只见二楼窗户方向,挤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头,这美女就是您请来的大人物吗?”

那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声音却很是爽朗。

陈二狗瞪了那三人一眼,低头对陈昭愿说道:“我们组的队员,没大没小惯了。”

陈昭愿漠然的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毕竟她是来挣钱的。

陈二狗领着陈昭愿上了楼,来到办公室。

“立正。”

刚刚趴在窗口瞧陈昭愿的那三男一女立即扔下手头的工作,整齐划一的站在了陈二狗面前。

“我们组的队员,顾小海,张博宇,王一聪,楚璃。”

陈二狗介绍完自己队员,指着陈昭愿介绍道:“追踪专家陈昭愿。”

陈昭愿从一进办公室,目光在某个戴着无边眼镜,一身书生意气的男人身上停顿了一下。

那男人是王一聪。

尽管陈昭愿目光很快便移开了,王一聪还是觉察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子。

肤色很白,五官清秀,眼神带着一股子疏离感,装扮是当下很流行的中式风,黑色低马尾被一条绿色发带绑着,右手拿着一把黑伞,左右两只手腕上带着一个宽十公分左右,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银色护腕。

风格非常独特。

陈昭愿看着王一聪挑眉,王一聪收回了目光。

顾小海则看着陈昭愿很是不可思议:“这么年轻的专家。”

这人有些憨憨的。

“请多指教。”

陈昭愿言简意赅:“好。”

众人沉默,被这好字干的有些冷场。

陈昭愿转头看着旁边的白板,上面用磁钉固定着几张少女的照片。

陈昭愿朝着照片走过去。

“这就是失踪的那几位女孩吧?”

陈二狗给组员使了个眼色,于是,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

“是。”陈二狗掐着腰站在陈昭愿身边答道。

“都死了。”

陈昭愿此言一出,不止是陈二狗,就是其他组员也放下了手中的手工,朝陈昭愿看去。

陈二狗怔在那,看着陈昭愿,好像一时间不能接受。

“不是……五个,全死了?”

“全死了。”

王一聪哼了一声走过来看着陈昭愿。

“你就看一眼照片就断定五个孩子全死了。”

“对。”

顾小海也走了过来:“美女,你是在逗我们吗?”

“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陈昭愿说完抬眼看向陈二狗:“还找吗?”

她实在没必要跟别人解释什么,给她钱的是陈二狗。

“找!”

“有没有这几个女孩的常用物品,随便什么都行。”

“楚璃。”

楚璃点了下头,示意明白,很快开始打电话。

陈昭愿见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到,便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了,旁若无人的闭上眼睛打瞌睡。

顾小海轻手轻脚的走到陈二狗身边。

小声问道:“头,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是说了吗?追踪专家。”

顾小海撇撇嘴白了陈二狗一眼,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陈昭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墙上时钟。

三点。

“这些女孩家里离警队这么远吗?”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到。

“有三个是镇上的,离这里有点远,再等等吧。”

“楚璃,这些女孩子的家属怎么说?”

“说可以送来。”楚璃这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好的,我马上下去。”

楚璃说完拿着一支笔和标签纸匆匆跑了下去。

又过了十分钟。

楚璃提着一个纸袋跑了进来。

“四个女孩的家长都送来了,还有一个女孩的姥姥,年纪大了,估计要晚一些。”

陈昭愿点点头,接过了楚璃手中的袋子。

里面分别装着女孩子的梳子,水杯,发圈,和饭卡,每个透明塑料袋上都贴着一个名字。

“可以吗?”

“可以。”

陈昭愿拿着纸袋对陈二狗说了句:“走吧。”

“现在吗?”

“天快黑了。”

“无碍。”

陈二狗点点头:“行。”

“头,我们不用跟着吗?”

陈二狗看了陈昭愿一眼,见她没说话。

“暂时不用。”

陈昭愿和陈二狗走到办公室门口,陈二狗像想起什么来,转身看着顾小海吩咐道:“那大娘来了,找人把她送回去。”

“好。”

……

楼下。

“需要开车吗?”

“不用,陈队。”

“嗯?”

“体力如何?”

陈二狗拍拍自己胸口:“还行。”

陈二狗没夸张,但后来他觉得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选择谦虚一点。

陈昭愿把纸袋提给了陈二狗,自己拿着那把浅绿色塑料梳子,然后身上背着斜挎包中摸出一张符来。

食指中指夹着那道黄色的符纸,嘴里念了一句什么,符纸贴在了那把浅绿色的梳子上。

那把梳子在陈昭愿和陈二狗面前腾空飞了起来。

“走,跟上去。”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

陈二狗看着穿着黑色骑士靴跑了半个小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陈昭愿。

再看看自己脚上的那双皮鞋,他不知该懊悔自己为什么穿了双皮鞋,还是该感叹穿着马丁靴的陈昭愿体力变态。

四十分钟后。

天已经黑了下来。

那把贴着符纸的梳子终于在一个施工场地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工地。”

这次轮到陈昭愿无语了。

工地上的工人们已经下班离开了,只有一个看材料的中年人还在一边守着。

陈昭愿对着那人扔了张叶子过去,接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陈二狗用口型问道:“那是什么?”

“一叶障目 。”

陈昭愿说完,在一根承重柱前停了下来。


承重柱前,陈昭愿伸出手来,那把浅绿色的梳子从半空中掉落,啪的一声落在了她手中。

陈昭愿把那把梳子装进了纸袋中,低头瞄了一眼纸袋上的标签纸。

上面写着三个字:杨冉冉。

“把纸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陈二狗喘着粗气把纸袋中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陈昭愿口中默默念了句什么。

陈二狗拿出的水杯,饭卡,发圈一个个浮在了半空中,分别朝着一个个承重柱飘去。

陈昭愿看着四周那些承重柱,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默了一会儿,开口:“找到了。”

陈二狗转头看着陈昭愿,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该不会说失踪的那几个女孩,在这些承重柱里?”

“对,而且我觉得,这个案子,你应该没法插手了。”

“什么意思?”

“你先找人确定一下吧。”

“那先回去,我找人来检测。”

“先把那些东西捡回来吧。”

陈二狗:“……”

从工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

陈昭愿站在警局大门口,望着灯火通明的二楼。

不是,给多少薪水啊?工作这么拼命?陈昭愿想着看了眼身边的陈二狗。

陈二狗此刻气喘如牛。

陈昭愿摇摇头,伸手拍拍陈二狗的肩膀。

“你这身体素质还需要练啊。”

陈二狗本能的想要反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身体素质不行得练。

但看到眼前的女人,前前后后跑了这么久还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确实有资格说他,陈二狗不想自讨没趣,于是闭上了嘴巴。

回到陈二狗他们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组里的几个人正在吃盒饭。

顾小海看到二人回来打招呼:“头,回来了,吃饭了吗?”

陈二狗放下手中的纸袋:“给我一份。”

陈昭愿面无表情的举手:“也给我一份。”

已经晚上八点了,重案组没有一人下班,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楚璃是第一个吃完的,抽了张纸擦擦手,走到一边,拿着个纸袋。

“这个是宋晓晴的姥姥拿来的,老太太在这待了好一会儿,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

宋晓晴的姥姥,陈二狗也有印象。

“老太太一个人回去的吗?”

“我帮她叫的车,付了车费,头你得报销。”

“报。“

“好嘞。”

陈二狗拿着那个纸袋,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一件白色棒球服,询问一般的看着陈昭愿。

陈昭愿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米饭。

“暂时用不到了,先放起来吧。”

几人吃完饭,陈二狗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好,知道了。”

“头,怎么了?”

“我回来之前让法医组的同事去了城西那个工地。”

“头,你说的是那个正在施工的商场吗?”楚璃问道。

“是。”

“咱们这个案子和那个工地有什么关系?”

“这几个失踪的女孩都在那个工地的承重柱里。”

陈二狗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惊了:“什么?”

“而且不止五个,每个承重柱里都有一具尸体。”

陈二狗说着看向陈昭愿联想起她在工地对自己说的话问道:“这个你在工地的时候就知道了?”

陈昭愿点点头。

“能不能讲讲?”

“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陈二狗咬牙:“我出。”

陈昭愿麻利的掏出手机支付宝收款码。

“手机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问世间什么声音最动听,那自然是支付宝到账的声音最动听。

“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和各位一直以来所学的认知相悖,你们每人都可以问一个问题,但不要质疑,因为有些事情我也没法用科学和你们解释。”

在场人士,除了已经事先打过预防针的陈二狗,其他人询问一般的看着陈二狗,见陈二狗点头。

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王一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甚至把门給反锁了,内心甚至产生了一种在社会主义红旗下搞封建迷信的心虚……

陈昭愿想了想,开口:“西边工地上那五十根承重柱,每一根承重里面都有一具少女的尸体。”

陈昭愿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肯定好奇,为什么?因为凶手在布一个风水阵。”

“图什么?”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名与利呗,女子为阴,阴为水,水为财,这个阵若是布成了,整座城的财富都会流向那一处。”

只是成不成先不说,即便成了,那么多钱,要花几辈子啊?

陈昭愿讲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们重案组接触的事情多了,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没法用科学解释。

“这个阵法成了吗?”

陈昭愿摇摇头:“还没有,差一个命格极贵的女孩子做阵眼。”

陈二狗与王一聪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王一聪突然举起手来:“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

“你是六六六的人吗?”

王一聪口中的六六六是夏国神秘事件研究所,九州各有一个分所,但指挥中心在哪里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组织,夏国建国之初就已经存在了。

所有普通人无法解决或匪夷所思的事最后统一交给这个研究所。

陈昭愿知道这个组织。

“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

“这是第二个问题,要收费了哦。”

“多少?”

“一万。”

陈昭愿以为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会打住。

谁知道他拿着手机面色平静的说了俩字:“付款码?”

陈昭愿举着手机,脸有点僵,看向陈二狗:“你们警察现在都挣得这么多吗?”

一万块付的就像块八毛那样轻松,陈昭愿都想来打工了。

生怕陈昭愿误解,陈二狗扶额解释:“他有钱是他的事,和工资没关系。”

他们工作可是两袖清风。

陈昭愿懂了,也就是说这个王一聪和陈二狗一样,家里有钱呗。

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支付宝到账一万块。”

陈昭愿打开微信二维码再次递到王一聪面前:“加吧。”

很少加人微信的王一聪,没说什么扫了二维码加上了陈昭愿。

陈昭愿微信名字是,地狱纸扎店老板娘 。

下面有一行小字介绍:主营纸扎,符箓,取名,看风水,捉妖捉鬼……

王一聪感觉这个简介真的有点像桥头摆摊装瞎子算卦的骗子。

当然王一聪没有说。

站在王一聪身后看着他手机微信的楚璃,顾小海,张宇博内心的想法和王一聪一致。

更一致的是三个人也一样没开口。


并不在意他们如何想的陈昭愿,感觉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九点多了。

陈昭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向陈二狗,正想开口,陈二狗的手机响了起来。

其他人静静听着。

“局长。”

“是。”

“可是,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跟进的。”

陈二狗脸色严肃起来。

“是。”

陈二狗挂断电话,看着组内其他人,有些丧气:“这个案子材料整理出来,由六六六派人接手。”

楚璃看着陈二狗忍不住嚷嚷起来。

“这个案子是咱们一直跟进的,嫌疑人都锁定了,这就交上去?凭什么啊?”

陈二狗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到楚璃这一番抱怨,声音也不由得跟着大了几分。

一只手掐着腰:“你跟我嚷嚷什么?难道我愿意交上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忙了半天……”楚璃声音小了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案子已经明显超出咱们能力了,先等等看看上面什么意思吧!”

并没有心思听他们争执的陈昭愿,感觉眼皮逐渐沉重,再次打了个哈欠。

“我说陈队,你说包吃包住,是不是得给我找个地方睡觉了?”

陈二狗转过身看着哈欠连天的陈昭愿,意识到自己招待不周,差点把她也当成他们组内成员了。

“那就就先这样。”

陈二狗说完看向王一聪:“这位食宿你安排吧!”

陈昭愿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陈二狗面前,无精打采的歪着头:“为什么?”

说包食宿的人是你,推给别人有点没责任心吧?

“他家有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酒店五个字让陈昭愿一下子来了精神,转身看着王一聪伸出了手。

“王少,幸会。”

王一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调。”

陈二狗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了王一聪。

王一聪拿着车钥匙一脸不解:“我有车?”

陈二狗白了王一聪一眼:“把我也送回去。”

“行吧。”

……

外面。

夜幕低垂,天上明月高悬,散发着清冷的光。

月光透过马路旁边树木的枝桠在里面上撒下斑驳的光影。

王一聪坐在驾驶座上,旁边坐着陈二狗。

陈昭愿仰头坐在后面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开?”

“我有点累。”

这一天对于陈二狗来说,该怎么说呢?

上午在地狱纸扎店见识了种种,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紧张,下午和陈昭愿追着一把梳子又跑了整整一个下午。

若是单纯的跑步也没什么,重点是跟上陈昭愿就有点吃力了。

陈二狗并不知道,其实陈昭愿还放慢了脚步……

此时,陈二狗通过后视镜看着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的陈昭愿,了然笑笑,还以为她完全不累呢!

车开了还没五分钟,路上便起了一片大雾,半个小时之后,三人还没有抵达目的地,陈二狗扭头看着王一聪。

多年在一起并肩作战的默契,不用陈二狗开口,王一聪已然懂了。

“有点奇怪。”

正常情况来说,十五分钟就应该到了,这次都半个小时了。

一直坐在后排,闭着眼睛睡觉的陈昭愿突然睁开眼睛。

“停车。”

虽然目前路况糟糕,但凭着对这条路的熟悉感,王一聪和陈二狗都知道,这里并不能随便停车。

只是,陈昭愿刚刚说完停车俩字,这辆车就无缘无故的熄火了。

古怪,很古怪。

王一聪和陈二狗这么想着。

陈昭愿从斜挎包中拿出那把写着听话的折扇下了车。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雾,更浓了,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甚至风声都没有,四周静的诡异。

陈二狗从衣兜中掏出一盒烟,一支叼在自己嘴巴上,一支递给了王一聪。

王一聪没有抽烟的习惯,不过目前的情况,抽一根倒也无妨。

接着啪的一声按了一下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这个漆黑不见星月的夜里散发出唯二的光芒,另一个是车灯。

陈昭愿走到车前,看着大雾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冷冷的瞥了一眼,拿着扇子对着前面的雾扇了一下子。

一瞬间,飞沙走石,接着远处好像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

王一聪和陈二狗下了车,周围的大雾已经散了,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陈昭愿满意的合上了扇子,转过身,看到已经从车上下来的两人。

“怎么下来了,走吧。”

“你没听到什么惨叫吗?”

陈昭愿一脸茫然的看着陈二狗:“有吗?”

陈二狗默了默,身体往王一聪略一倾,小声蛐蛐道:“她是不是在装傻?”

王一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

陈昭愿这个时候已经上了车,坐在后座按下车窗,伸头看着外面抽烟的两个老爷们。

“走不走啊?”

“陈小姐,车子熄火了。”

“是吗?你再试试。”

眼见两人朝着陈昭愿走来。

“掐烟。”

陈二狗与王一聪掐灭了手中的烟,重新上了车,刚刚无端熄火的车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王一聪帮陈昭愿办理好入住,把房卡递给陈昭愿。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陈昭愿在服务员小姐姐的带领下,来到房间,打量着眼前的总统套房,有一丢丢惊讶。

结论王一聪这个人挺看事。

洗完澡,贴了张面膜,躺在床上,开始拿着手机看擦边男主播,长相帅气,身材好的点个关注。

顺便把不露脸的一律拉黑。

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长的真好啊。

什么时候睡过去,陈昭愿已经不记得了,早上,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陈昭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半。

真的没有一万块钱是容易挣得,叹了口气,起床梳洗打扮换衣服。

拿着那把黑伞出了门。

“陈小姐,这里。”

顾小海开着陈二狗那辆越野车,低头透过车窗冲陈昭愿喊道。

“你们头儿呢?”

“上面来人了,头和局长他们在开会,头让我来接你过去看看。”

“好吧!”

路过街头的时候,陈昭愿老远就看到路边小店刚出锅的肉包子。

“停一下车,我下去买个包子。”

顾小海有些无语,但想想,人家也不是他们同事,要求先填饱肚子无可厚非。

“我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老板娘,包子怎么卖?”

老板娘正在揭锅,看到有客人来,抬头笑道:“美女,要什么馅啊?”

“都有什么馅?”

“猪肉大葱,白菜粉条鸡蛋,韭菜鸡蛋。”

“猪肉大葱的怎么卖?”

“三块钱一个。”

“来五个。”

“好嘞。”老板娘一边麻利的装包子,一边打量着陈昭愿。

“看您面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陈昭愿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回道:“不是,我来出差。”

说着又瞥见旁边的豆浆问道:“那个豆浆怎么卖?”

“两块钱一杯。”

“来一杯。”

“一共17,吃着好再来啊。”

陈昭愿扫码付款接过包子。

“扫过去了。”

……

陈昭愿拎着包子上了车。

看到顾小海笑嘻嘻的看着她。

“开车吧。”

顾小海收起笑意,怏怏的说道:“好吧。”

(你们猜,他为什么不笑了。)

警局。

陈昭愿跟着顾小海上了二楼。

重案组办公室门口,站着几个人。

王一聪,楚璃,张博宇。

陈昭愿提着包子看着王一聪。

“早啊,你们怎么不进去?”

“R城和T城的队长都来了,六六六研究所的人也来了。”

“那你们头呢?”

“和局长在里面给他们介绍这个案子的情况。”

陈昭愿哦了一声,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继续吃她的肉包子。

“局长让你也进去。”

王一聪说着伸手敲了敲门,然后转头看着陈昭愿点了下头,示意她进去。

办公室内。

陈二狗白板前,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人眼神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另外两个男人皆在三十岁左右,应该就是王一聪说的R城和T城的队长。

这些人中有两个人最为扎眼,一个身形修长,白衣白发,五官精致,眉间有一抹金黄,周身泛着冷意。

他旁边的人,是个一米六多,身形有些发福的光头 ,不知为何,左眼下面紫了一块。

几个人看到陈昭愿进来,一齐对她行注目礼,唯有那个白发男没有给陈昭愿一个眼神。

当然陈昭愿也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没想到这货会亲自来。

陈昭愿怜悯的看了一眼对自己未来命运一无所知的陈二狗。

然后提着肉包子走到光头对面,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你们继续。”

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便是S城局长郝建国,对陈二狗抬了一下下巴。

陈二狗开始继续介绍少女失踪案。

陈昭愿把肉包子和豆浆放在了办公桌上,从塑料袋中拿出了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很快肉包子的香味在办公室飘散开~

陈昭愿再次引来了办公室几人的斜视。坐在她对面的光头从她开始吃肉包子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

陈昭愿拿着肉包子咬了一口,看着对面的光头,眨了下眼睛:“你也想吃?自己去买吧!就在路口拐弯那间店,肉的三块钱一个,素的两块钱一个。”

陈昭愿好心的介绍道。

光头一个深呼吸,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昭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手中的肉包子,没一会儿,五个肉包子全都吃光了。

陈二狗站在白板前已经介绍完了案子。

转身看着办公桌前的众人说道:“目前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只是没想到受害人会如此之多,R城和T城这一年也有不少女孩失踪,既然已经确定了尸体都在承重柱中,那我建议和R城,T城并案。”

郝建国双手五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打量了一番众人:“我赞成陈队长的意见。”

“我也赞成。”

“赞成。”

R城和T城的队长附和道。

“来之前,我们局长已经说过了,这些被害人既然都是陈队长带人发现的,我们不好抢功劳,配合就行。”

另一个队长笑眯眯举手:“我们局长也这么说。”

R城和T城的队长一副他们很好说话的样子。

郝建国闻言,用表情哼了一声,紧接着又换了一副蛮嘴脸看向旁边那个白发男子。

“楚所长,您怎么看?”

“还是由陈队长负责吧。”

郝建国一下子困惑了:“楚所长?这个案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办的。”

白发男子,夏国神秘事件研究所代号666所长,楚辞看着还站在白板旁边的陈二狗,缓缓开口。

“所里事多,人手不够,你们可以请外援。”

楚辞说着停顿了一下,目光瞥向陈昭愿:“陈队长请的人很好,再说陈队长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陈二狗困惑之余又生出一丢丢骄傲,他果然很优秀。

另外两位队长看着陈二狗,内心狠狠的呸了一口!

郝建国沉默了,很显然,他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实在是不想接。

但看楚辞的态度,他不想接也得接,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从一进门就一直旁若无人坐在一边大吃大喝的女孩子。

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的陈昭愿抬起头来看着白发男,微微眯起眼睛,内心骂了句:狗东西,眼真毒!

“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讲。”

“我的确是陈队长请来的没错,但来之前,陈队长对我说只需要查到那几个女孩子在哪就行,按理说,现在我和陈队长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听这位楚所长的意思,怎么还想让我继续?”

郝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想着这姑娘若是退了,这个案子可怎么办?

“这位陈小姐,不能继续吗?”

陈昭愿把喝完的豆浆杯子随手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那是另外的价钱。”

郝建国和陈二狗一齐沉默了。

在一边默默听着的楚辞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多少钱?”

陈昭愿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一千万!

他们在场的这些人一辈子的工资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一千万,当然,他们这些人中,不包括神秘事件研究所的那两位。

神秘事件研究所的人一切都未知。

这个话,郝建国没接。

但楚辞接了:“可以,这个钱我们所里出。”

“我还需要个打下手的。”

陈昭愿这话刚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陈队长是个普通人,自然不行。”

陈二狗在一边听着,心想虽然她好像是在维护自己,但作为男人并不想听到别人说他不行。


“普通人?”

楚辞挑眉看向陈昭愿似乎很不认可她的话:“是吗?”

陈昭愿盯着楚辞的眼睛点点头:“是啊,难道楚所长觉得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在场人士都觉得楚辞和这个陈小姐之间有刀光剑影。

但谁也没说。

这个话题楚辞没有继续,因为和案件无关。

既然陈昭愿要人了,楚辞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含笑你跟着这位陈小姐,打打下手。”

原来光头胖男人名叫含笑。

含笑显然不太愿意,但迫于领导强大的武力淫威又不敢反对。

“是。”

“你叫含笑?”

“怎么了?”

“你不考虑改个名字吗?”

含笑面色有些难看,相当明知故问的反问道:“我这个名字怎么了?”

陈昭愿实话实说:“不太吉利。”

含笑……确实不太吉利。

含笑顶着青紫的眼圈,看了陈昭愿一眼,腹诽:你善良吗?你善良吗?啊!

他倒不是奉行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是压根打不过眼前这女人!

郝建国看了一眼大家,主要是看楚辞:“那?暂时就这样?”

R城和S城的两位队长很有眼力见站起身来,告辞了。

本来郝建国应该是还想送送楚辞,但显然楚辞并不准备给他这个联络感情的机会。

楚辞对着郝建国挑眉,于是,郝建国也走了。

楚辞即将离开的时候,终于给了陈昭愿一个眼神,他站在那,居高临下的,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陈队长的名字你起的?”

“你怎么知道?”

楚辞歪嘴有些轻蔑的哼了声走了。

他这一声哼得罪了俩人,一个陈二狗,一个陈昭愿。

俩人站在一块看着楚辞离开的背影。

“陈队长,我有点生气。”

“真巧,我也是。”

“有仇不报,非丈夫。”

“有这句话吗?”

“有啊。”

“谁说的?”

“我啊。”

“怎么报?”

“跟我说,楚辞出门踩狗屎,头上淋鸟屎,上大号没有纸!”

陈二狗默了默:“非得跟屎没完吗?”

“那货有洁癖。”

“你认识楚辞?”

含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

“这是重点吗?”

“不是吗?”

“说不说?”

神使鬼差的,陈二狗竟然说了句:“楚辞出门头上淋鸟屎。”

话刚说完,陈昭愿拽着陈二狗来到窗前,盯着大门的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附近小区飞来一只灰色的鸽子,好死不死的在楚辞头顶上拉了一坨鸟屎。

温热的鸟屎从楚辞额前的头发滑落到额头上。

有洁癖的楚辞实在没忍住呕了一声!

“不是吧?”

话是含笑说的。

但陈二狗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趴在二楼窗户边上围观楚辞倒霉的陈昭愿,见状忍不住咧嘴嘿嘿笑了两声。

以那货的洁癖,绝对两天吃不下饭!

想着随手关上了窗户,转过了身。

……

重案组还是重案组,只是如今多了俩人,一个陈昭愿一个含笑。

顾小海,王一聪,楚璃和张宇博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含笑。

陈二狗清了清嗓子:“这位是上面派来协助咱们办案的,含笑大师。”

“阿弥陀佛,我不是大师,我只是六六六一个想入佛门却入不得的普通员工,叫我含笑就好,不过,协助?”

六六六接到下边请求,出面处理这种案子,一般来说都是以六六六的人为主。

许是被捧惯了,协助两个字听在含笑耳中不太舒服。

却被陈昭愿一个眼神瞥过来:“有意见?”

含笑想说有,但左眼下的青紫提醒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含笑果断说:“没有。”

陈昭愿给了陈二狗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怎么办案听我的,玄学部分听陈小姐的?”

陈二狗询问般看向陈昭愿。

“可以。”

楚璃举手。

“头。”

“讲。”

“我看了一下,这些女孩子大多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咱们是不是可以派自己人伪装一下,把幕后人钓出来?”

陈二狗拿着记号笔和王一聪对视了一眼,说道:“是个好提议。”

说完众人一齐看向陈昭愿。

明白他们什么意思的陈昭愿一下子冷笑出声了。

“你们是想让我去?”

“主要是,楚璃长的实在不像高中生。”

陈昭愿看向一边的含笑正想说,催一下楚辞赶紧给我打钱,谁知还没开口,手机就收到一条转账消息。

速度这么快吗?

“我有个问题。”

“讲。”

“你们之前确定承重柱里有尸体的时候,没有打草惊蛇吗?”

陈二狗闻言笑了两声:“没有,我们工作人员伪装成工地检测员进入的。”

陈昭愿点点头。

“行,不过你想好给我安排什么身份背景了吗?”

“困难户?”

陈昭愿没说话,把这个机会给了含笑。

含笑开口说道:“那个风水阵现在还缺一个阵眼,这个阵眼非常重要,要选一个命格贵重之人。”

陈昭愿听着含笑的话,点点头,还行,不算草包。

“这意思是家庭条件得不错?”

陈昭愿摇摇头:“不一定,还有一种先天修道圣体,只旺自己的命格。”

“什么样子?”

“孤儿。”

“明白了,交给我。”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陈昭愿身份这事,张博宇忙去了,至于陈二狗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陈小姐,跟我走吧。”

“干什么去?”

“买衣服。”

“我有衣服啊!”

“你这衣服过于特立独行,得给你买几套符合学生身份的衣服。”

陈昭愿想了想:“也对。”

王一聪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然后拉着陈昭愿,楚璃,顾小海和含笑一起去了商场。

来到外面的时候,陈昭愿打开了手中那把黑伞。

“没有雨啊。”

顾小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语:“也没有雨啊。”

“人家怕晒不行吗?”

……

陈昭愿走进女装店的那一刻,发觉店里很是冷清,除了两个服务员,竟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正想着这家店是不是生意不好?

楚璃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家店现在这么冷清了吗?”

原来这家店又是王一聪家的产业。

“我清场了,你们慢慢挑。”

“还给我买啊?”楚璃说着在店里扫了一圈。

这家店的风格过于淑女不太适合她,最后选了条牛仔裤。

陈昭愿被人塞了一堆衣服,抱着一堆她完全不感冒的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楚璃,顾小海,含笑坐在一边。


过陈二狗忙完,赶过来的时候,看见陈昭愿正在和服务员要绑头发的皮筋。

顾小海喊了声:“头。”

陈昭愿绑好高马尾,转过身看着陈二狗。

上身米白色卫衣,下身牛仔裤,脚上登着一双休闲鞋。

陈昭愿梳着高马尾转身看着陈二狗:“怎么样?”

陈二狗点点头:“不错。”

王一聪附和道:”是不错。”

陈昭愿重新转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的标签,摇摇头。

“怎么了?”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衣服。”

最终,陈昭愿还是在菜市场旁边的小摊上,打着那把黑伞讨价还价。

最终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身衣服,又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双帆布鞋。

买完演戏需要的东西,陈昭愿买了一袋炸串和可乐,几人分开,陈二狗把陈昭愿拉到了一个老破小院子。

“房子已经打扫干净了,为了符合你目前的身份,先委屈几天。”

陈昭愿看着眼前不光是破旧,甚至在还有几分荒凉的房子,很难想,在S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从总统套房到老破小平房,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强。

陈昭愿把手中的炸串放在折叠桌上,又坐在床上试了试,答:“可以。”

陈二狗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还有事?”

陈二狗想了想,拿着手机给陈昭愿转了一万块钱。

“?”

“我有个问题想问。”

陈昭愿走到折叠桌,拆开塑料袋,拿了一根骨肉相连:“你问。”

“在局里开会的时候,你跟那个楚辞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昭愿咬了一口炸串,想了想。

“普通人?”

“对。”

“命理之说,你信吗?”

“以前不信,现在有点。”

“在没来找我之前,你有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吗?”

陈二狗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

“你数次死里逃生,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不是我问你吗?”

“回答。”

“运气好?”

“不是他们运气好,是你的运气好,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护佑你。”

“什么?”

“一朵红色的花。”陈昭愿说着,嘴巴一点没停。

骨肉相连三两口就被她吃光了,又拿了一根土豆片,走到陈二狗面前,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花?”

陈二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她越说越玄乎了。

陈昭愿点点头。

“可是你当年不是说我命格弱,受不起陈泽同那个名字吗?”

陈昭愿皱了下眉,神情古怪的看着陈二狗。

“你确定是我说你命格弱吗?”

“不是吗?”

“不是,我说你年纪太小,受不住。”

“有区别吗。”

“有。”

“那你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吗?”

“陈队长,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陈二狗若有所思般点点头:“行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类似于内嵌式耳机的东西来。

“这个带着。”

“哦,行。”

陈二狗又拿出一块手表来:“还有这个,这是隐藏摄像头。明天把这两样都带上。”

“好。”

陈昭愿站在房间里看着转身离开的陈二狗,觉得这个人还真是通透。

……

第二日,华硕女高。

陈昭愿一个人背着书包去了华硕女高报到。

对了,现在她的身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蒋小涵。

陈昭愿找到办公室,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陈昭愿走进去。

整个办公室只有两个老师,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老师都坐在办公桌前。

低着头笔下沙沙写着什么,女老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陈昭愿。

“老师好,我是今天转过来的蒋小涵。”

扎着低马尾的女老师抬头看着她,然后在办公桌那一叠资料中翻了翻。

找出一张纸来,看看上面的照片又看看眼前的少女。

“蒋小涵是吧。”

“是。”

另一边,那个伏在办公桌上,笔下沙沙写着什么的老师,听到这个名字,也跟着停下了手中的笔。

走到陈昭愿身边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同事手中的资料。

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番,抬头看着陈昭愿,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蒋小涵。”

陈昭愿脸不红,心正常跳的点点头。

“孤儿院的,你这个出生年月日准吗?”

不等陈昭愿回答,身边的女老师瞥了陈昭愿一眼抢先说道:“估计孤儿院随便填的吧。”

“不是。”

“不是随便填的。”

女老师皱了下眉头:“你这孩子,难道自……”

“我被扔到孤儿院的时候,包裹里写了我出生的年月日。”

那个中年男老师闻言连道三声:“好,好,好啊,啊,我是这个学校的主任,叫我王老师就好。”

随后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陈昭愿,笑容和蔼:“生活啊学费啊如果有困难可以和老师说,咱们学校有助学金。”

陈昭愿低着头纠结了下。

“那个我成绩一般。”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学校啊,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

“真的吗?”

“真的。”

“不过,做人得知恩图报,去见见资助人,说声谢谢还是要的。”

陈昭愿点点头嗯嗯了两声。

“那,主任,我先带她去教室上课。”女老师不知为何有些踌躇。

王主任微笑道:“去吧。”

……

华硕高中对面店侧边停着一辆车。

陈二狗和王一聪他们几人坐在车上,静静听着陈昭愿那边的动静。

事情的发展,看样子比他们料想的还要快。

……

学校内。

办公室去教室的走廊上。

“蒋小涵。”

“老师。”

张老师看着陈昭愿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没事,到了。”

陈昭愿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走到张老师安排好的位置上。

开始上课,数学课。

陈昭愿很认真的看着黑板,很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

结果越听越困,黑板上的字她都认识,组合起来是一个也不懂。

张老师的声音简直比催眠效果还好。

陈昭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忍不住感叹:老天爷啊,现在的孩子们都是在受这种罪吗?


第二日。

陈昭愿坐在教室中,年轻时尚的女老师在讲台上,鸟语讲的眉飞色舞。

陈昭愿几十年前学的那点英语许久不用,早就还给老师了,此刻坐在座位上听的云里雾里。

“陈昭愿?”

“陈昭愿?听得到吗?听得到咳嗽声。”

“咳咳……”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有个邻班的学生跑进来喊了一声:“蒋小涵,主任让你下午放学去找他。”

“好的。”

陈昭愿这两个字刚说完,就感觉窗外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就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

“有人跳楼了!”

陈昭愿和其他同学闻言,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往下看。

楼下地面上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张老师!”

陈昭愿随着人群朝楼下跑去。

张老师坠楼的位置已经围满了学生。

她静静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死不瞑目,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落在地上不远处,已经四分五裂。

暗红的血液自身下涌出,湿透了身上的深灰色的针织马甲和白衬衫。

她那么年轻,看起来也就比她们大几岁的样子。

生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周围声音嘈杂,窃窃私语的,捂着嘴巴尖叫的……

很快,学校的保安跑来了,驱赶了前来看热闹的学生和老师。

再然后警察来了,警察里面就有陈二狗。

陈二狗站在楼下抬头无意中看到站在窗前往下看的陈昭愿。

中午,陈昭愿坐在超市门前的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桶红烧牛肉面。

华硕高中不远处的小超市免费提供开水。

楚璃面前摆着一桶海鲜泡面。

“上午的事你知道什么吗?”

“昨天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这个老师试图遮掩我的生辰八字。”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她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但我没证据。”

陈昭愿说完,估摸着泡面应该好了,拿下叉子,吃起面来。

“还有别的不对劲吗?”

陈昭愿想了想:“学校里那个王主任不太对劲。”

“怎么说?”

“他让我下午放学和他一起去见见资助人。”

另一边轿车上,王一聪和陈二狗静静听着楚璃和陈昭愿的对话。

王一聪看向陈二狗:“对方的实力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啊,他们应该也费了不少周折,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即便是铤而走险,也不会放弃的。”

“嗯,嗯?”

楚璃瞪大眼睛看着陈昭愿:“你能听到。”

“对啊。”

……

放学后。

陈昭愿坐在王主任的轿车里。

耳内传来陈二狗的声音。

“我们跟着你呢,别怕。”

虽然知道陈昭愿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但下意识里陈二狗还是把她当成了女孩子。

陈昭愿没说话,真是的,多少年没男人对她说你别怕了。

都是她对别人说你别怕。

你别说,感觉还不赖。

车子朝着郊外驶去,周围的景色甚至有些萧条。

最后在一座私人别墅大门前停了下来。

陈昭愿默默念了句什么。

走在前面的王主任,就像突然失去了听觉。

陈昭愿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别墅,正色道:“陈二狗,别跟了,这里面有我同行,再近一点就打草惊蛇了。”

“可是你怎么办?”

“我啊,进去看看,我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不行……万一……”

“别废话了,随时联络喽。”

陈昭愿说完打了个响指。

王主任回过头看着陈昭愿:“刚刚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世界突然安静了。

“什么?”陈昭愿顶着蒋小涵的身份一脸无辜。

这时走来一个佣人模样的女子。

“王主任跟我来。”

王主任与陈昭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别墅。

陈昭愿总感觉这个别墅中有一双阴郁的眼睛在盯着她。

佣人把王主任和陈昭愿安排在了二楼沙发上,倒了杯水。

微笑看着二人开口说道:“徐总还在忙,你们稍微等一会儿。”

“好。”

眼见佣人离开,王主任看着陈昭愿:“喝水。”

“嗯嗯。”

陈昭愿端起面前的水杯,眸光暗了下来,羽睫微闪,没说什么,轻抿了一口,很自然的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接着昏沉沉的在沙发上昏了过去。

这时,刚刚给陈昭愿倒水的佣人再次走了过来,前面还有个身材瘦削西装革履的男人。

“大师如何?”

男人站在那,略微俯身看了看倒在沙发上的姑娘。

“没错,确实是命格贵重之人。”

王主任和那个佣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

另一边,轿车内,陈二狗焦急的皱起眉头喊了一声:“陈昭愿?”

陈昭愿那头并无回应。

陈二狗摘下耳机,递到王一聪手中。

“你们盯着,我去看看。”

“陈小姐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别轻举妄动。”

“不行,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那你小心,随时联络。”

陈二狗点了下头,下了车。

……

别墅内。

陈昭愿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抬了起来。

最后扔在了一张床上。

接着感觉一个男人凑到自己身边,陈昭愿的双手被什么东西拷住了。

接着听到男人说:“怎么还没醒,药的剂量下重了吗?”

陈昭愿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手指夹着一支雪茄,嘴角含着一丝邪笑看着自己。

“小妹妹,醒了?”

房间里的灯光是粉色的,墙上挂着皮鞭镣铐,链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陈昭愿在某国某电影里都看到过,并不算陌生。

男人看到陈昭愿醒来,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女孩,并没有预料中的惊慌失措,眼中顿时有了一抹玩味。

太过于千篇一律,玩起来也无趣,这般想着,朝着陈昭愿吐了一口雪茄。

陈昭愿眸色一暗,很好。

“你是谁?”

女孩声音微冷,面无表情。

“资助你的人。”

陈昭愿缓了缓手腕上的粉色镣铐。

“就是这么资助的?”

“小姑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男人说着把手中雪茄叼在嘴上,伸手从床头柜拿出一把剪刀,朝着陈昭愿比划过来。

“这种事情不该提前告知吗?”

男人勾了勾唇,似乎在嘲笑女孩子的天真。

“现实社会,弱肉强食,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啊,小妹妹。”

男人手中的剪刀碰到了陈昭愿的卫衣上。

“很好。”陈昭愿熟练的打了个响指。

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什么两个字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不仅说不出任何话来,连整个人都僵硬了。

陈昭愿双臂稍稍用力,那个看起来质量很好的镣铐应声而断,目光扫过这间房子,最后落在那把奇奇怪怪的椅子上。

陈昭愿朝着那把椅子走了过去。

伸手碰了下椅背。

接着,这把椅子上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在她脑海中出现。

“陈二狗?”

陈二狗那边没动静。

耳边传来王一聪对视了声音。

“陈小姐,你没事吗?队长去别墅救你了。”

陈昭愿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含笑还在吧?”

一直坐在轿车里,都快睡着的含笑,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说了声:“在。”

“把这别墅封起来,一个人也不能放走,做得到吗?”

“我尽量。”

“尽量?楚辞留下的人最好不是废物。”

含笑咬咬牙:“我保证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顾小海撇撇嘴,心想这个你肯定能做到,因为冬末春初也没有苍蝇……

“王一聪?”

“嗯。”

“你们先别进来,这里面我还没有摸清楚。”

“行。”

陈昭愿说完这些,转身看着坐在床边,已经挣扎着起身的男人,眼神更冷了。

陈昭愿拿下男人口中叼着的雪茄,狠狠按在男人裸露在外的胸肌上。

“啊……”

“爽吗?看来是很爽。”陈昭愿拿着雪茄吹了吹自问自答。

男人哆哆嗦嗦的说了个:“你……”字。

“我问,你答,不答或撒谎,就这样。”

陈昭愿一手拿着雪茄,一手拿起剪刀,在男人面前把雪茄灰烬剪断。

就哪样?见她什么都没说,男人自然也没那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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