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还没个一儿半女的。”
我奶摇了摇头,看向我。
“再说了,这还有个跟脚的,走不脱。”
那时的我不过五六岁,只顾着和小伙伴撅着屁股打四角板,对电话那头的人和说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回家了,囡囡。”
3收完地里的黄豆花生,时间跑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八月底。
奶奶在家里把卖花生的钱来回数了又数,拉着我去了村里的学校报名。
村里没有幼儿园,说是学校,其实不过是空下来的两间老宅。
现有的两个教师位也都是以前村里的老一辈教书人传下来的!
语文老师扶了扶眼镜:“在留一级吧,才六岁呢。”
一听留级我顿时急了,扯着奶奶的衣角小声嘀咕。
“不要不要,我都读了三年一年级了,还读啊?
到时候隔壁的黄瓜都要跟我当同学了。”
边上听了一嘴的教数学的王老师噗嗤笑出声来,我的脸莫名有点发烫。
张老师从算盘珠子上抬起眼,老花镜腿缠着医用胶布,镜片后浑浊的眼球像泡发的黄豆:“六岁读二年级,要扯着胯哩。”
我死死攥住奶奶靛蓝的衣角。
那布料被晒得发脆,稍用力就簌簌掉下靛青碎屑,混着灶灰的衣褶里还藏着花生壳的碎尖。
前年教室漏雨,王老师拿搪瓷盆接水那会儿,我就蹲在青砖地上描红;去年冬天冯会计代课,我帮他把算盘珠子浸在温水里化冻,趁机摸会了斤两法诀。
“冯老师教的斤乘两,张老师教的《悯农》,王老师教的节气歌…”我掰着沾满花生红皮的手指,突然听见檐下燕巢传来幼雏啁啾。
梁上那窝燕子换了三茬,我还在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