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亲挥舞的织针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像极了老照片里那些举着烧火棍的陌生长辈。
宋建仁来送抚养费那天下着太阳雨。
宋雨躲在便利店货架后,看他把塑料袋塞给母亲时的手势——拇指紧扣袋口,无名指神经质地抽搐,和她藏起不及格试卷时的动作分毫不差。
雨停了,塑料袋上的水珠在水泥地上洇出个胎记似的圆斑,正好盖住她七岁那年用粉笔画的家。
平安夜,宋雨在枕头下发现半包煊赫门。
薄荷味混着父亲常抽的红梅烟味,让她想起去年除夕两人在肯德基对视的沉默。
烟头按灭在手腕时,火烧云正掠过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三十年前某个雪夜被打碎的酒瓶,此刻在二十一世纪的落日里折射出七彩光斑。
体育课晕倒那次,校医撩起她衣袖时倒抽冷气。
宋雨盯着诊疗床的皮革裂纹,突然认出这和老家被送走的叔叔照片背景里的炕席纹路完全相同。
碘伏擦过伤口时的凉意,与父亲倒掉药酒那晚的风声诡异地重叠,窗外的悬铃木正在掉落带虫洞的叶子。
中考前夜,宋建仁托人捎来袋丑橘。
宋雨数着橘子上的斑点入睡,梦见自己变成颗在传送带上滚动的橙子。
机械臂利落地切开头颅,剥出的果肉被塞进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