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狗剩的骨灰埋在了偏远小城的荒坡上。
没有墓碑,没有祭品,只有我空洞的双眼和颤抖的双手。
那个曾经爱慕的男人,任由亲生儿子死去,还称他为“野种”。
每想起一次,我心中的恨意就增添一分。
据老王后来告诉我,我离开那天,林世钧毫无波澜。
白楚楚挽着他的手,在纺织厂高调庆祝。
狗剩的尸体还未入土,他们已在厂里摆酒庆祝,说是“除了两个麻烦”,厂子要腾飞了。
我蜷缩在里他们偏远县城的棚户区里,一张草席、一床薄被,是我全部的家当。
我白天在建筑工地上拣别人不要的木头和钉子。
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帮人缝补衣物。
一双曾经保养得柔软细腻的手,如今布满老茧和针眼。
“小苏,你手艺真好,能不能帮我缝一个口袋?”
隔壁的老太太递来一块破布。
我接过来,熟练地翻边缝角。
手艺是在家里的纺织厂学的,那时我还以为自己会成为林世钧的好妻子。
讽刺的是,这手艺如今成了我活命的唯一技能。
我开始在小巷口摆摊,缝制一些小物件出售。
布老虎、香包、手帕——针脚细密,做工精良。
收入虽然微薄,还好总算有了盼头。
远在县城的林世钧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甘心放过真相。
他不断深入调查,最终在医院找到了那个经手药品的护士。
“林厂长,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护士吓得跪在地上,“是白小姐的弟弟过来领的药,说是给他侄子用。
白小姐亲自打电话确认的!”
林世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冲回家质问白楚楚。
“你知道狗剩的药被你弟弟拿走了?”
他声音发抖。
白楚楚冷笑一声:“一个野种而已,死了不正好?
反正我肚子里还有呢!”
这句话如雷鸣击中了林世钧。
他猛然想起当年陷害苏家的事情。
他派人调出档案重查,发现全是白家设计的局。
那些伪造的证据、栽赃的手段、买通的证人…而他,居然为了讨好那个白楚楚,亲手将我全家推入深渊,当初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必须给我找到她!”
林世钧像是彻底疯魔了,猩红着眼嘶吼着要找到我。
他几乎翻遍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撒出无数人手去周边城市,像篦子一样细细搜寻。
甚至,他还可笑地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急切。
某日,我在拥挤的街头,猛地瞥见一张令人作呕的熟悉脸孔——那是林家那个忠心耿耿的司机,此刻正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
心脏仿佛被人攥紧,我立刻收摊逃离。
接下来的日子,我频繁更换住处,搬到更偏僻的地方。
每天出门前,我都要换上不同的衣服,把头发扎得紧紧的,戴上帽子或围巾遮掩。
我成了惊弓之鸟,在陌生城市的角落里躲藏,每听到林姓就心惊肉跳。
“我跑不动了…”某个夜里,我蜷缩在床上,疲惫地想着。
也许,正面对决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