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
他看见周薇举起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这副狼狈相。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那些字眼刺痛他的眼睛:“活该报应人渣”……“周薇!”
陈明声嘶力竭,“你以为赢了?
我告诉你……”——看守所的铁门哐当关上,陈明瘫坐在水泥地上。
同牢房的是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正用看垃圾的眼神打量他。
“哟,这不是网上那个接盘侠?”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
陈明攥紧拳头,他当然知道翠翠的孩子不是他的。
从张医生揭穿血型问题那天就知道。
但他不能认,认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关你屁事。”
他啐了一口。
壮汉的笑容消失了。
下一秒,陈明被揪着领子提起来,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
“我前妻就是跟小白脸跑了,”壮汉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朵,“你们这种杂种……”拳头雨点般落下时,陈明恍惚想起,自己上次挨打还是小学时。
——探视日,母亲终于来了。
玻璃对面的她老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但眼睛里的算计一点没变。
“房子卖了,钱都打点律师了。”
她劈头就说,“那个王寡妇把你爸的棺材本都骗光了!”
“妈,”他打断她的抱怨,“我账户里还有二十万,你先……早转出来了!”
母亲不耐烦地摆手,“你进去第二天我就取了,都用完了,你不知道请律师有多贵啊……”——狱中第二年,陈明收到了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那页写着“宅基地归周薇所有”,他盯着那个红印章看了整夜。
那是他爷爷留的地,说好要给他们盖新房的。
“不签会加刑。”
律师冷漠地告知。
签字时候,一滴泪滴落在纸上。
——出狱那天暴雨倾盆。
陈明站在监狱大门外,拎着破塑料袋,里面装着入狱时的名牌手表和婚戒,表盘早就停了,婚戒内侧刻的日期在雨水中模糊不清。
他按记忆找到母亲的新住址,开门的却是个陌生女人。
“那个老太婆?”
女人叼着烟,“上个月去海南了,说是要搞什么养生项目。”
她眯着眼打量陈明,“你妈欠我三个月房租没给。”
雨越下越大,陈明浑身湿透地站在ATM前。
屏幕显示余额:83.26。
他反复核对账号,发现并没有错。
“先生?”
后面排队